师音等初芮停在自己身边后,非常小声地在她耳边问:“脸这么这么红,叫你还半天不出来,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初芮一紧张,忙心虚地否认:“哪——哪有——”
“我还不了解你,你最不会撒谎了。不过嘛,也能理解,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一下也不奇怪。”
师音冲初芮挤挤眼,然后搂着她肩膀,一块上了码头。
江寒郁和初芮回梁月湾,霍昀川就负责送师音回家。
师音本来想拒绝,可坐了这么久的船,她脑袋犯晕,有些累了,有免费的车不坐白不坐。
她上了霍昀川的车。
坐在后排。
霍昀川靠着座椅,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师音,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
其他车都走了,夜已经深了,师音开始犯困。可很奇怪,等了半天,霍昀川愣是没有发动车子。
她不禁问:“不走?”
霍昀川这才好笑地说:“这位小姐,你把我当司机呢?”
“……”师音皱皱眉头,一脸不明,“你不就是送我回家的司机?”
霍昀川被噎住话,动动嘴巴,说:“坐前面来。”
“不。前面和后面有什么区别么。”
“老子喜欢!!!”
“……”
师音无语。
算了,懒得跟他计较。
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个好觉。
于是,师音抱着自己的包,打开车门下了车,往前走两步,再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她打了个哈欠,犯困地拉过安全带扣上,问:“现在可以走了吧?麻烦快一点,我只想睡了。”
霍昀川倒是又看了她一会,才摇着脑袋把她的安全带抽出来,重新插到正确的位置。
“看来你是真困了,连安全带都能扣错。”
师音低头瞧一眼,不以为意地“噢”一声。
霍昀川终于发动车子。
只是车才刚开离码头没多久,就在一个没有路灯的地方突然熄了火。
昏昏欲睡的师音震了震,睁开迷蒙的眼睛:“怎么了?”
“……不知道。”
霍昀川尝试重新发动,可是再怎么样都打不了火。
一时他也有些犯难。
师音瞅瞅他,再瞅瞅四周,干脆闭上眼,继续睡,顺便说:“别尝试了,打电话找维修队吧。”
“……你不就是修车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懂不懂,发动机熄火就那几种原因,没工具我修个屁。”
“……”
“赶紧的,我不想在这招蚊子。”
霍昀川觉得自己真倒霉。
兴高采烈来接表哥,结果摊上这样的事。
他给维修队打了电话,对方预计半小时后到。
然后他转头看师音,正要说要等半小时时,发觉师音已经睡着了。
前几次见她,她都是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扎着马尾辫,一点没个女孩样。
现在仔细看看,她五官秀气,模样白静,还挺……好看的。
睡得不深的师音动了动,不经意睁眼,发觉霍昀川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看。
她不禁蹙起眉头:“看什么看。”
霍昀川撇嘴一笑:“看你呗,突然发觉你还挺漂亮的。”
“……”
师音嫌弃地撇他一眼,往座位边上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顺便在心里骂他一句。
神经病。
第34章 chapter 34 戒指。
34
几月后。
江市迎来寒冬。
冷风萧瑟。
寒流过后, 周末气温难得升高,暖阳笼罩。
又到了江寒郁按时去心理诊所的日子。
这几月来,他每周末都会去一趟。
初芮通常都会陪他。
只是今天, 她实在犯困, 起不来床。
这些天她都没什么精神,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现在初芮在一家外贸公司的营销部工作, 临近年关,公司越来越忙, 她经常加班。
江寒郁站在全身镜前打领带, 初芮懒绵绵地爬起来, 钻到他和镜子中间, 主动伸手帮他。
江寒郁适时停住自己的手,低眸看着初芮, 目光宠溺:“这么困?”
“嗯……昨晚睡太迟了。”
初芮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江寒郁笑笑,揉揉她头发:“我走后你继续睡,反正周末。”
“唔……”初芮犹豫一下, “不用我陪你过去吗?”
“这次只是复诊,上次医生说, 如果情况好, 以后可以不用再去。你不用担心。”
“好吧, 那晚上我们大餐一顿庆祝一下?”
“好。”
江寒郁笑笑, 托住初芮后颈, 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回去睡吧, 我走了, 迟一些还得回公司。”
初芮点点头,送江寒郁走到卧室门口,等他走了, 她就回到被窝里,继续补眠。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很平静。
她喜欢这种平静。
她和江寒郁各忙各的,在一块的时候,会聊一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
有空的时候,出去走走,逛一逛。
小日子,没有任何波澜。
床头柜的手机响了一声,初芮从被窝里伸手,闭着眼睛去够,却不小心把手机打落,掉到了地上。
她趴到床沿边找手机,抓到手机的那刻,视线瞥到床底角落的银白。
大脑懵了片刻,初芮马上翻身下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床底下照。
真的有一枚戒指。
怎么会有一枚戒指在这里?
初芮想不明白,趴在地毯上,伸手进床底。
还好戒指的位置不是很里面,她刚好能取到。
等拿出戒指,初芮仔细想了半天,确认自己没见过。
难道……是别人的?
江寒郁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但是也不应该啊,她每天住在这,江寒郁又那么忙,哪有时间带别的女人回来……
莫非……是她去南麓岛的那段时间?
光是这么一想,初芮就心里打鼓,憋不住了。
打开手机翻到江寒郁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江寒郁正在去心理诊所的路上。
途中还在抽空看下午开会的文件。
“怎么了?”他接起电话,声音微带着笑意,有点儿缱绻。
初芮却是盯着手中那枚钻戒,气鼓鼓的:“你是不是带别的女人回来过了?”
“什么?”
“你别装傻,我都捡到她掉的戒指了!”
江寒郁一时有些愣,“什么戒指?”
“就我们床底下,有枚戒指,跟鸽子蛋似的。”
初芮故意形容的夸张,导致江寒郁半天才反应过来。
然后他就在笑,笑了好一会。
初芮气急:“你笑什么!”
“床头柜抽屉里有本杂志,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
初芮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果然有一本杂志。
她忽然觉得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紧接着,她一页页翻开。
这是一本时尚杂志,都在介绍当季新品,没什么特别的。
初芮廖廖翻过几页,正想着江寒郁是不是耍她的时候,目光忽然停顿住。
这一页,有一行英文被划了出来。
——would you marry me?
初芮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早上,她急匆匆赶去面试,碰翻了突兀出现在床头柜上的杂志。
所以……
“这是给你的。”
江寒郁听电话那头安静半晌,柔着嗓出声,“傻瓜。”
初芮弯着眼睛笑起来,故意对江寒郁“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把戒指套到自己无名指上。
刚好合适。
她都忘了这是江寒郁给她的第几枚戒指了。
这个男人,真舍得花钱,买钻戒还买上瘾了。
心里这么吐槽着,可初芮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正在这时,手机收到了新的信息。
初芮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望着那条信息出神。
“姐姐,好久不见。”
是叶司屿。
他又发来一条。
他想约初芮见面。
这几个月,叶司屿的伤应该都恢复了,当时江寒郁给了他父母很大一笔钱,他们就此没有再联系过。
初芮对他,心内还是有愧的。
是她连累他白白受伤住院。
叶司屿发来的地址是一家咖啡馆,位置有点偏。
初芮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儿还没开业,还在装修阶段。
四周铁拉门拉着,只开了一扇玻璃门。
初芮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先给叶司屿发了一条信息。
——【我到了。】
叶司屿回:【走进来。】
初芮犹疑一下,从那扇玻璃小门走进去。
里面空气压抑,冷清清的,空气中还有油漆的味道,灰尘在恰好投递进来的一束光中飞舞。
“叶司屿?”
初芮喊了一声,似乎都能听到她自己的回音。
可是没人应。
初芮停下脚步,感觉到哪里怪怪的。
忽然从身后袭来一个人,毛巾一样的东西捂住她嘴巴和鼻子。
她第一反应是挣扎,只是脖子和肩膀被那人狠狠桎梏住,毛巾夹杂着说不清的味道,让她的大脑开始发晕,意识越来越差,最后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是在咖啡馆的仓库。
初芮虚弱睁眼,眼前的人影很虚幻,瞳孔一点点聚焦后,她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是叶司屿。
他穿着一身黑夹克,戴着一个黑色棒球帽,帽檐遮住头顶的灯光,让他的脸看上去瘦癯又阴暗。
他好像瘦了很多。
“姐姐。”
叶司屿蹲在初芮面前,冲她勾起唇角。
初芮被这个笑容吓到,识图往后躲,才发觉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无法动弹。
“你——你想干什么——”
叶司屿仍在笑,笑容却让人看得发毛。
“当然是想跟姐姐好好谈一谈。”
“要谈也不必这样绑着我——你放开我——”
“嘘,”叶司屿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姐姐别挣扎,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初芮无法听他的,努力地活动手脚,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帮着她的绳子。
她又抬头看四周,好像是仓库,只是还是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倒是前方有个显示屏。
“叶司屿,你别乱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跟姐姐你谈一谈。”
叶司屿慢悠悠起身,说着:“姐姐你太狠心了,当时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以为留下的钱,就能补偿我?”
“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我爸打我,我后妈骂我,在那些时候,只有我爷爷对我好。”
他语气忽然变得激进。
“可是,我却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躺在病床上也不能给他送终!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如果当时我可以提早回去,他或许就能及时送到医院抢救,或许就不会死!”
他说到这,又停顿一下,眼睛发红。
“噢不,不是因为你,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
初芮眼里满是恐惧,觉得眼前的人疯了。
他再也不是刚认识时候那个单纯天真动不动就脸红的大男孩。
“我要你补偿我,你却跟他走了,你就这么爱他吗?”
“是!”初芮毫不犹豫地承认,眼眸里带着倔气,“我就是爱他!”
“那我呢?”
“我对你从来没有别的感觉,一直都没有——”
“啪”一声。
初芮被叶司屿狠狠抽了一巴掌。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
叶司屿好像在癫狂状态,揪住初芮衣领,用力摇晃着她:“我不允许!!!”
初芮的脸立刻出现一个明显的手掌印,她冷冷看着叶司屿,没有改变回答。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多余的感觉。”
叶司屿像受到了巨大打击,双眼睁得大大的,有泪光闪烁一般。
“不,不——”
他松开初芮,捂住自己耳朵:“可是我喜欢你,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一年,两年,我都没忘过你——”
“你已经疯了。”初芮忍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说,“放开我,不要再继续了。”
“不,不,放开你,你就会走。”
“叶司屿!你清醒点!你这是犯法!”
叶司屿忽然笑起来:“是啊,我犯法了,你想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