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成亲后心机王爷失忆了——琢玉郎
时间:2021-05-17 10:28:28

  李淮微微颔首,将厅中众人的奉承都应了下来。
  几番推杯换盏后,一队胡姬步入厅中,随着鼓点和琵琶声,跳起了助兴的胡旋舞。
  宴席气氛渐入佳境,好几个官员也都步入舞池,跟着旋律一块儿起舞。
  本朝舞乐兴盛民风开化,宴席中男女共舞,道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只不过李延庆继位后,曾遇到过番邦使节趁着共舞行刺,自此长安城中便少了许多歌舞乐宴。
  而武昌城离着长安远了,倒没了那么多束缚。
  只不过如今城外水患,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而李淮与李渝都是奉旨来赈灾,这节骨眼上纵情声色,甚是不妥。
  李淮原以为只是小酌几杯,谁知李渝和岑钰竟有这胆子,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李渝一眼,只见他也兴致勃勃地看着胡姬起舞,不由皱了皱眉头。
  李渝怎会这般愚蠢,将这么个把柄就送到他手上?
  “皇兄你看,这胡旋舞就要男女合跳才有意思,皇兄可要一试?”李渝又凑了过来,脸色有些微红,一看就是酒气上头。
  李淮面色如常地摆了摆手,“我不善舞艺,倒是听说五弟会些?”
  李渝闻言大笑几声,竟还真将酒杯放下,跃到厅中转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甚至盖过了舞乐之声。
  元思蓁也被这场景吸引,眼中露出惊叹,心想李渝这是在京中压抑久了,还是近些日子太过操劳,几杯酒下肚全然没了皇子的架子。
  就在她看得饶有兴致时,却见一位胡姬转到了李淮案前,那飞扬的裙摆直接铺到了李淮的膝上,她半跪在地上舞动,那意思论谁都看的出,是在邀他共舞。
  元思蓁不由来了兴致,嘴角微微勾起,她倒要看看,李淮平日里一本正经,此时又会如何应付。
  只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李淮有任何反应,像是完全看不见那美艳的胡姬一般,自顾自地饮着杯中的酒。
  那胡姬舞了半天见李淮完全不搭理,只好红着脸起身退开,却没想李渝瞧见这一幕,竟打趣道:“我皇兄为人正经,一颗心又只系在皇嫂身上,哪儿会降下身段与你们共舞?”
  李淮冷着脸瞥了他一眼,全然没有搭腔的意思,却忽然想到,元思蓁在身后看着这一幕,不知是何反应?
  他放下酒杯不经意地转身,谁知却见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触到他的眼神,这才匆忙低下头。
  李淮心中一震,元思蓁不吃味不着急就算了,怎么还事不关己一般?而他不过是见那小太监与她走的近一点,就......
  打翻醋坛子一事,李淮是绝不会承认,他越想心里头越是火大,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此时脸色难看极了,那胡姬见此不由心生惧意,以为是触了晋王殿下的霉头,连忙提着裙摆跑开,再不敢往这边凑。
  厅中有几人见此场景,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元思蓁听了一耳朵,那意思竟是在说什么李淮惧内,她忽然明白过来,李淮今日心情如此不好,是不是正是听到这样的闲言?他方才扭头,难道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却误以为她不同意,才赶了舞女走。
  这可真是冤枉大了,她从未干涉过李淮寻欢作乐,只不过他自己不去罢了!
  李淮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宴中的场景,揉了揉微痛的眉心,起身告辞。而李渝自然挽留了一番,见他丝毫不动摇,便只好亲自将人送出了楼,他自己却又折了回去。
  此时天色刚暗,黄鹤楼层层飞檐下的灯笼都已点亮,他们站在楼下,却仍能听到上边传来的舞乐之声。夜里的凉风吹在李淮脸上,让他清醒了许多,方才楼中的宴席,仿佛有些不太真实,他不由抬头又朝楼上看了一眼。
  元思蓁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犯了嘀咕,李淮怎么还恋恋不舍的,这完全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王爷,你可是想要那胡姬?”元思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谁知她这一下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仅没消掉李淮的气,还又收到了他一计眼刀。
  李淮只觉自己差点七窍生烟,心里头最后那点醉意也没了,他一甩衣摆,大步跨向马车。
  元思蓁摸了摸鼻子,刚想跟上去,却听李淮在车厢里头厉声道:“本王想一个人静静,任何人不要上来!”
  “属下遵命......”元思蓁只好讷讷答道,灰溜溜地与驾车的马夫坐到了一块。
  一旁骑着马的孟游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心想王爷英明神武,岂是你这般谄媚的小伎俩能迷惑的?再来几回,王爷定会厌恶了你!
 
 
第83章 厉鬼出棺      晋王的车队缓慢地往回……
  晋王的车队缓慢地往回驶去, 大街上已没了多少行人,与白日里的热闹相比,倒是清冷了许多。
  孟游骑着马行在最前头, 刚要穿过一处坊门,谁知却迎面而来一队挑夫, 好在他反应够快, 及时调转了马头, 后边的马车见此, 也都停了下来。
  守门的武侯认出是晋王的座驾,连忙上前对孟□□礼道:“小的们失职,这就要他们让路!”
  说罢, 便朝那队挑夫怒喝,将他们都赶到了门外,让王爷的车队先过。
  孟游瞧了一眼那队挑夫, 二十来人, 两人一箱地挑着十来个木箱,上头还盖着白布, 不由皱眉问武侯道:“这是何人?”
  武汉擦了擦汗答道:“是运死人的,平日里都这时候出城, 没想到跟王爷撞上了,还望王爷赎罪!”
  孟游更是疑惑,哪有出殡这样出的,听这武侯的意思, 还习以为常了, 可此时却不好多问,他扯了扯缰绳,又带着车队往前行。
  元思蓁方才离着远, 又因着夜色渐浓,看不清前头的情况,只听到了句“运死人”,待她的马车过了门,果然见到路边摆放着一排简陋的木棺。
  她扫了一眼,那几个挑夫都是五大三粗的壮年男子,似是已经习惯做这事了,脸上的神情都只是微微惶恐,并未见悲伤害怕。
  可她刚要收回视线,却听到一阵细微的女子哭泣声,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才见到一个挑夫身后挡住了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蹲在地上,靠着棺材捂脸哭泣。
  元思蓁瞧她衣着打扮有些眼熟,一回想,不由心头一惊,这不正是白日里赵娘子身边跟着的丫鬟小雀儿吗?
  不知为何,元思蓁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若不是碍于身份,只怕她此时就要跳车去问。
  趁着马车离小雀儿还不远,她手掌在袖中一挥,将一道小符打到了她靠着的木棺上。
  马车刚进了官驿,还未完全停稳,元思蓁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心里头催促着李淮赶紧出来。
  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马车里有动静,便试探着打开了车门,钻了半个身子进去问:“王爷,到了。”
  李淮一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冷冷瞥了眼元思蓁的笑脸,这才起身出了车厢,可要下马车之时,却停下了身子,语气冷肃地说:“连个脚踏都不摆,是要本王跳下去吗?”
  “属下...属下失职。”元思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不是从不用脚踏吗?这是个什么古怪的脾气!
  她将脚踏摆好,又扶着李淮下车,恭恭敬敬跟着他一路上了楼。可那黄符的感应就要消失,元思蓁实在是等不得了,便在李淮即将进房门之时,从后边微不可查地推了一把,又飞快关上房门。
  李淮被她推了个踉跄,刚瞪着眼睛转头要问,却被元思蓁拉着袖子往床上一带,整个人便躺在了床上。
  “你...”李淮刚想坐起身,又被元思蓁推了回去,还直接在他头上贴了道符纸,李淮顿时觉得四肢一动不动,“这是要做什么?”
  元思蓁瞟了他一眼,也不答话,只自顾自飞快地脱下外衣。
  那眼神居高临下的,还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凌厉,李淮不由心头一震,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忽然想到些什么,脸色微僵,却又慢慢布上可疑的红晕.
  这也......太过......
  元思蓁将外衣脱下,刚要去寻自己的夜行衣,没想到却看到李淮涨红了脸,心中暗叫不好,看把人给气的,她犹豫了一瞬,边翻衣服边解释道:“这定身符一会儿自己就能解开,我也没什么时间了,回来再说!”
  李淮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误会了什么,脸上的也都褪去,他见元思蓁飞快套上夜行衣,一只脚都要跨出窗户了,连忙压下心里头微微的失落,喊道:“等等,解开我!”
  “半刻钟就能解!”今晚上李淮脾气诡异地很,元思蓁生怕他出啥幺蛾子刁难,而黄符的感应马上就要消失,只能先用这法子将李淮制住,至于后边他再气,那也是以后的事。
  可李淮又语气冷肃不容置喙地说:“现在就解开。”
  元思蓁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另一条腿也要跨出窗外。
  “我...我跟你一起去!”李淮挣扎了一会儿,直勾勾盯着元思蓁,眼神中不仅有坚定,竟还有一丝示弱。
  而元思蓁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见此也有些犹豫。
  李淮连忙又说:“你将我定在这儿,万一遇到行刺的贼子,可怎么......”
  他还未说完,便觉身子一轻,元思蓁已解开了定身术,他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跟在了元思蓁身后,从窗户跳下了二楼。
  一出官驿,元思蓁手上的法诀就没松开,皱着眉一路飞奔。
  李淮记起这是从城外回来的路,也猜到她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心里头虽好奇,却没有开口打扰。
  直到出了武昌城,往城郊的小山包而去,元思蓁这才慢下了脚步。两人沿着山路又行了一会儿,才听她说:“是这儿了。”
  此处是山包的斜面,边上长着不少歪脖子树,将月光遮得严严实实,不由让人心生寒意。而地上则挖了好几个深坑,朝里一看,有些深坑里乱七八糟摆着木棺,有些则还空无一物,而有些已经掩埋了起来。
  李淮认出此地应是一处乱葬岗,他看了眼环顾四周的元思蓁,刚想问什么,却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女子的低泣,直哭得人头皮发麻,不禁让人联想到恶鬼。
  可元思蓁却丝毫不怕,还寻着那哭声而去,拨开草丛,直接从地上拎起个小人影。
  “这......”李淮虽不是第一回 见她的生猛模样,可徒手拎鬼,仍是让他微愣。
  谁知这“鬼”被拎起来后,却惊叫一声,“救命!有鬼!”
  “是我!”元思蓁摇了摇小雀儿的肩膀,点亮莲花灯,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是...是白天的道士?”小雀儿哽了哽,泪眼汪汪地看着元思蓁问道。
  “你躲这里哭什么?”元思蓁朝四周看了看,“怎么不跟着赵娘子?”
  一提到赵娘子,小雀儿又哭出了声,“赵娘子,她死了!”
  元思蓁方才虽已有预感,可听到这话,仍是有些吃惊,这不过才短短几个时辰,赵娘子竟然就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元思蓁心生愧疚,她明明答应了为赵娘子解困,可却什么也没能帮上,更是想查清此事。
  “累死的。”小雀儿指着一个深坑说:“已经埋进去了,没想到太守如此无情,就随意把娘子埋到这个乱葬岗!”
  元思蓁走到深坑边上,里头的棺材都是随意扔进去的,有些还摔碎了半边,露出里头的死人来,她想到那如花似玉的赵娘子,死了却埋到这地方,不禁唏嘘。
  “我本来想给她立个牌子,不过去想去寻个木片,一转身那些挑夫就都走了,我又不认路又怕,便只会蹲着哭了,还好遇到了道长。”小雀儿紧紧拉着元思蓁的衣袖,仍是止不住眼泪。
  李淮听到挑夫一词,心里头也明白了七八分,定是元思蓁方才认出这小丫鬟,才紧紧忙忙地追来,而这死的赵娘子还与武昌太守有点儿关系,也不知元思蓁为何会认识?
  “人好好的,怎么会累死?”元思蓁皱着眉问道。
  小雀儿摇摇头,“许是近来太过操劳,道长走后,娘子就一直觉得胸口痛,没一会儿就趴着不动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元思蓁忽然往坑中一跳,吓得她赶紧凑到边上喊:“道长!”
  李淮见此也立刻从树影后走出,没理会小雀儿惊讶的眼神,见元思蓁在翻找着坑中的棺材,便将衣摆系在腰带上,也纵身一跃下到坑中。
  因着黄符的缘故,元思蓁立刻就寻到了赵娘子的棺材,李淮帮着她一块将棺材扒拉出来,又用腰间的诛邪宝剑,撬开棺材。
  元思蓁惊讶地看了一眼专心撬棺材的李淮,她什么都没说,李淮竟然就猜到她要干什么,他撬棺材的动作还如此熟练,想必是在皇陵中练出来的,只不过看着个锦衣华服的王爷在坑里撬棺材,实在是有些诡异。
  这木棺简陋,李淮没费多大劲就撬开了小口,他刚想将棺材盖移开,却忽觉面上扑来一阵刺骨的凉风,还未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被元思蓁扑倒在一旁。
  “王爷小心!”元思蓁手中已缠上紫火,是她大意,未想到赵娘子的魂魄还在她身体上不曾离开,差点就要冲撞了李淮。
  赵娘子的魂魄飘在空中,眼神黝黑却空洞地盯着两人,脸色灰白嘴唇鲜红,周身散发出阵阵鬼气,活脱脱一个厉鬼的模样。
  李淮瞧不见厉鬼,只觉坑中忽然阴冷了许多,心里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压抑,这感觉与遇到女怨时一样。
  他见元思蓁极其戒备地盯着棺材上房,猜到定是又有什么阴煞怨灵,便握紧了手中的诛邪宝剑,面沉如水地站到元思蓁身旁。
 
 
第84章 夺命之法      凡人死后,魂魄便被勾……
  凡人死后, 魂魄便被勾入阴曹地府,转世投胎,可心有不甘之人, 一口怨气吊着,魂魄弥留人间, 化为厉鬼飘荡。
  “赵娘子, 你阳寿已尽, 不必在贪恋人间, 转世投胎,又当有一番造化。”元思蓁看着那厉鬼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说。
  不是她这人冷血, 而是人死不能复生,化成厉鬼后,再与赵娘子没有半点干系, 不过是个害人生气的邪物。
  赵娘子的魂魄不为所动, 一双眼死死盯着下方,鬼身还渐渐显出实体。她双瞳黝黑, 见不到眼白,元思蓁总觉她看的不是自己, 而是边上的李淮。
  不知这厉鬼究竟有何执念,怕它突然发难,元思蓁只好咬破指尖,又在李淮眉间按上血珠, 让他能看清鬼影。
  李淮知道点上了这指尖血会如何, 心里有着准备,见到阴森可怖的厉鬼后,虽是心头微颤, 可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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