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夫郎是绿茶花魁》作者:提灯随梦去
文案:
曲槐心是本是户部侍郎家的嫡子,从小泡在蜜糖罐子里长大。
才刚及笄,曲家就迎来一场大祸被抄了家,他也被卖进了青楼,等他好不容易学会化最精致的妆,装最假的笑,说最甜的话,撕最狠的人,当上花魁走向人生巅峰时,却忽然告诉他曲家是被冤枉的?他又要被接回去了?
可回去后爹爹和娘亲竟然要把他嫁给那个传说有十二个夫郎的皇女!还说除了她没人敢要他……
耻辱,真的耻辱。
但看到何浅陌第一眼他改主意了,这个皇女长得还是挺帅气的嘛,那就只能勉为其难赶走那些莺莺燕燕顺便把她拿下咯。
何浅陌:那些人都是朝里的甲乙丙丁戊塞给我的,她可没碰过。不过看这只小狐狸整日龇着牙咬他们的样子也挺有趣。虽然她早就把他看穿了,也不耽误宠他不是。
*1v1*男生子
一句话简介:绿茶男主的上位史
立意:理想和奋斗是照亮人生之路的火炬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女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槐心,何浅陌 ┃ 配角:江诗 ┃ 其它:女尊,1v1
第1章 花魁回府
素白缥缈的长纱迎着锦窗溜进来的一缕微风轻动,掠过台下的众人后,又仿佛不舍露出春光似的裹挟住台上的花盏,只隐约叫人看到一抹娇俏的身影。
男子的水袖半遮住青葱般的葇荑,抚动间传来悠扬的琴声,是一曲凤求凰。
筝音时而铿锵时而婉转,引得台下一阵叫好。
整个醉云楼内本一片旖旎风光,谁知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格格不入的叫骂:“曲槐心!你这个不要脸面的!”
刹那间琴声戛然而止,连风似乎都归于平静。
一个蓬头垢面的锦衣男子在众目睽睽下走进来,嘴角的口脂不知何时已经抹歪,下巴上也沾上了不少朱红色,原本姣好的面容立时显得格外狼狈:“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到我们春江阁抢人!”
兰香氤氲间,白纱帷帐后的人缓步走出,墨发在身后随意绾起,双唇不点而朱,水银链制成的步摇上镶着一枚润玉,眉心的花钿妖而不艳,甚至平添了一分遗世独立的谪仙气。
清脆而又疏离的嗓音传来,逐字逐句都透露着不屑。
“又没刀架在她们脖子上,谈何抢,谈何不抢。”
“人人都知道春江阁今日要设花魁宴,你也赶巧今日出来抚琴,不是砸场子是什么!”
“咱们各凭本事罢了,她们不选你而选择来听我的琴……”曲槐心眼角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全怪你技不如人。”
“你!”锦衣男子的面容逐渐变得狰狞,凤仙花染的指甲血红一片,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龟公立马小跑着上前拦住他:“傅公子,恩客在场,可不能闹得太难看。”说完他朝男子脸上努了努嘴,示意他注意自己的面容。
话音刚落,从里间又蹦哒出一个约莫十四岁的青衣少年,手里举着一面铜镜递到锦衣男子跟前笑道:“怪不得没人去那劳什子花魁宴,原来春江阁的花魁长成这一副丑样!”
台下的女子闻言也跟着哄堂大笑,男子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叫人瞧见。
不过片刻,门口又聚集了不少穿着亮色长裙点着妆的男子,个个对着醉云楼的招牌指指点点,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龟公走出门去,扯着嗓子先把气势做足:“哪里来的一群浪蹄子,污了我的门!”
“把你们楼里的曲槐心叫出来!今日我们春江楼就要请诸位给我们评评理!”他们嚷嚷着,路人纷至沓来,都忍不住伸着脖子往里瞧。
龟公一声嗤笑:“醉云阁的花魁,千两银子也只能隔着纱听一曲琴,岂是你们这些俗物想见就能见的。”
“少立牌坊了!若真这么高洁,就别做抢人这挡子龌龊事!”
“咱们槐心出身名门世家,自小就是受宠的公子哥,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蹄子属实不够格来编排他。”
那男子用团扇捂起嘴,语气里只剩下尖酸刻薄:“都是被抄家卖到青楼入了贱籍的人,双亲锒铛入狱,还公子哥?我呸!”
此话一出,议论声此起彼伏,四周顿时炸开了锅,门内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身姿绰约,引出一阵沁人心脾的兰香:“上回他敢背后嚼舌根说我曲家的不是,今日我就叫他恩客尽失,难道你也想试试这种滋味?”
斜睨一眼从身后灰溜溜逃出来的锦衣男子,果然见他心虚地低下了头。
醉云楼与春江阁都在万华街上,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这醉云楼的花魁曲槐心平日从不轻易露面,名声却最盛,围观的路人这下可算饱了眼福,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谪仙般的人,有些甚至看呆了去。
“曲家是谋逆的叛贼,你就是罪臣之子,还不许人说了。”手执团扇的男子嘴里依然不依不饶,但气势显然弱了许多,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有些忌惮这眼前人。
“是啊……”
“叛贼人人得而诛之,说的不错啊。”
“就是。”
“……”
不少男子也跟着附和起来,场面一时分外嘈杂,醉云楼的哥儿们听见动静也跟着出来看热闹,一看是东街的过来闹事,连忙抄起家伙跟在龟公后头还嘴,声浪一阵盖过一阵,吵得不可开交。
倏忽间,所有声音被一阵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声盖过,里头还不时夹杂着尖锐的兵器轻擦异响。
“都让开!”
两队官兵推散众人,随后整齐地在醉云楼门口一字排开,列阵静待。
一名头戴高冠身形粗犷的女子骑着黑马踢踏而来,在官兵间的空地上勒住了缰绳:“吁——”
只见她将一张金黄的龙纹锦绸举过头顶,声如洪钟:“圣旨到,曲槐心接旨。”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破了胆呆愣在原地,还是龟公第一个反应过来,捏着嗓子带头跪了下来:“见旨如面圣,还不速速跪下。”
登时底下跪倒一片,曲槐心水袖下的手微微轻颤,却无人察觉。
“奉天承运,吾皇亲诏,曲家受佞臣诟陷,含冤入狱,遭逐流放,今朕查明,欲昭雪冤案,还其官职,恢复其后人宗籍,钦此——”
春江阁的一行人眼睛瞪得如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方才还是罪臣之子,现下这是与他们……云泥之别了?
“曲槐心接旨。”清脆干净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但双膝跪地的娇俏男子眼眶已有些发红,他低下头,只伸出手去将圣旨牢牢握在手里,外人看来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谪仙模样。
女子翻身下马,冷眼扫过闷着头的一干人等:“曲家绝非叛贼,你们污蔑朝廷重官可是杀头的重罪。”
方才还吵闹的人一下子噤了声,几个胆小的吓得腿如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她拍了拍手,万华街的尽头处走来八个人,抬着一顶金丝楠木蜀锦轿稳稳在门口落下。
轿身四角雕有龙头,金漆加身,抬轿人身上所着也皆是宫里的服饰,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
“曲公子,请。”
女子走到曲槐心跟前将他扶起,眼里不敢有半分轻视之色。
佳人优雅地站定身子,向着龟公和醉云楼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昂着头,没看春江阁的人一眼便掀开帘子进了里头。
“起轿——”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轿角的金丝流苏微晃,两列官兵在前头开道,一路鞭炮声连绵不绝,众目睽睽之下,曲家的嫡子被风风光光地接回了府。
第2章 强娶
偌大的曲府内被盖上了一层尘土气,从前威风的石狮子胡须也碎了一截。
朱门的漆斑驳不已,封条被虽已被揭下,但仍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槐院的一角,青石围成的池塘中央种着一棵两人才能环抱住的无患子树,只可惜已枯萎落黄,光秃秃的树干上仍挂着一只风干破败的喜鸟风筝。
轻轻一勾,风筝应声而落,砸在地上摔成两半。
曲家被抄之时他刚及笄,才十五岁,那日正高高兴兴地在院子里放风筝,一晃三年过去,无人知他受了多少苦。
“槐心。”
这声音熟悉又陌生,他回头,果然见到那两个他日夜思慕的身影,只是多了几分沧桑和憔悴。
“父亲,母亲。”他行了个礼,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曲凤仙额角的白发,眼尾有些泛酸。
“好,真好,回来了,都回来了……”曲凤仙摩挲着他的头顶,“我们槐心都长这么大了。”
曲氏一脸心疼地将他抱在怀中,“你长姐和二爹爹他们还在齐州,过两日也能到,咱们曲家也算是得了个团圆。”
“父亲,朝中究竟发生何事……”
谁知曲凤仙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谈这些了,女帝已经赐了下人,也派宫里的匠人前来修缮,今夜咱们就先将就一晚。”
反而是曲氏面上划过十分怪异的表情,长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
曲槐心转身,曲氏却又叫住了他:“槐心!”
“父亲请说。”
就在此时,曲凤仙捏了捏曲氏的手,对他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罢了……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明日……记得起早些。”
……
毕竟是自己睡过十来年的床榻,这一觉,大概是曲槐心三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直到外头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他才恍惚醒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发现陈设依旧还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真怕这一切都不过是场梦。
可他还没缓过神来,就被一个媒公打扮的人从床上拽了下来,水和面巾相继递到跟前,如瀑的墨发被一同进内的两个男子拢起,力气还大得很。
不一会儿,火红的曳地嫁衣披身,凤冠挽起他的青丝,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已略施粉黛,珠翠叮鸣,俨然一副快要出嫁的模样。
过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连忙挣脱开两个男子的手:“你们做什么!”
“曲公子,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小的们当然是来为您梳红妆的了。”媒公堆着笑,脸上的红胭脂都挤成了一团。
出嫁?
他?
曲槐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连忙站起身子向外走去,却被后头的人一把扯住袖子。
“曲公子,新婚夫郎可不兴随意出门啊。”
“谁告诉你我要嫁人了。”他薄唇轻吐,虽是疏离的语气,听上去却带着点撒娇意味,叫人不禁浑身酥麻。
正胶着间,曲氏身着一袭深红色裾裙缓缓走进来,眼里却噙着五分愧疚之色。
“槐心……”来到已盛装加身的人身侧,曲氏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坐回凳子上,“都怪母亲和爹爹没法庇佑你,才让你沦落到那种地方去,如今曲家虽平了反,可自古男儿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
“好在女帝体恤你,愿意为你赐婚,嫁去六皇女府,也算是给了咱们一个交代。”
曲槐心闻言忍不住将头上的珠凤簪拔了下来扔到桌上:“爹爹,我虽被卖进青楼,可至今还清清白白的,您怎么能随意就将我嫁了去!”
更何况那六皇女他早有耳闻,据说府里头已经娶了十几个,美人坐怀,夜夜笙歌,荒唐得很。
“我知……我知……”曲氏在他心口抚了抚,“爹爹何尝不想你再在府里待上几年,可你总有嫁人的一天。”
“那也不能嫁给那个荒淫无度的六皇女。”
“偌大一个京城,除了她也再没人敢娶你,难道你就想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曲氏轻轻拿起被他摔落的双簪又给他戴了回去,将颗颗圆润的淡水珠璎珞挂在他的脖子间,闭上眼狠了狠心道:“将他抓上喜轿。”
曲槐心立时开始挣扎,他方才从一个牢笼里逃出来,没想到现下竟然要被他爹爹亲手送进第二个牢笼中。
不忍心看的曲氏眼角含泪背过身去,媒公与那两名男子竟有些手段,从腰间取出一捆早已备好的麻绳,将曲槐心反手绑住。
绣着一对鸳鸯的红盖头在空中飘落,正好盖在他的头顶,遮住了他的视线。
“吉时到——请新夫郎上轿——”
外头噼里啪啦响起鞭炮声,曲槐心只觉自己晕晕乎乎的被一群人推搡着扔进挂着火红蜀锦的木轿内,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中。
“等等!”曲氏的声音传来,他踉跄着小跑上前,掀开帘子,为他解开手上的绳,早已泪流满面,“槐心,你莫要怪爹爹,那六皇女不是坏人……你要多保重自己。”
“起轿——”
没留下什么时辰让他与嫡子谈心,一松手,喜帘翻飞落下,遮住了那个纤细娇俏的红色身影。
唢呐与鼓声稍显刺耳,曲槐心深呼一口气,这才按捺住内心想直接掀了盖头跳下去的冲动。
他爹爹说这是圣上赐的婚,若是公然违抗圣旨,恐怕屁股还没在曲府的凳子上坐热,又得被扣个叛贼的帽子。
不过他三年未在皇家前露过面,他们应该不知道他曲槐心长得什么模样才对。
白皙的柔荑取下腕间的碧玉手镯置于手心,眸光流转,他忽然想起春江阁那个蓬头垢面的花魁,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弧度。
那人做梦都想嫁入官家,不如就送个顺水人情给他,叫他去会会那位臭名昭著的六皇女。
从曲府到六皇女府,必要经过最热闹的万华东街,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缓慢前行,约莫辰时三刻才将到。
曲槐心伸手在木轿上“咚咚”敲了两下,抬轿的人果然凑了过来:“新夫郎,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