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果冻橙
时间:2021-05-18 10:02:02

  头一次顺着自己的心情,什么也没考虑,一把关上实验室的门往外走。
  她和江橙去了校门口的奶茶店,等单的时候,江橙本来在看小说,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内容,朝阮胭勾了勾手指。
  “喂,胭脂,你和矜爷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阮胭把小票都揉乱了,才挤出一句话,“你问这个干嘛。”
  “哎呀,我好奇呗,我刚才看小说,里面写霸总一夜七次”,江橙眨了眨眼,八卦的意味十足,“矜爷怎么样,第一次到底疼不疼啊?”
  阮胭给自己倒了杯凉水,降了降火,“江橙,你脑子里的黄色垃圾,该倒了。”
  “切,不想说就不说呗,你当我不知道你端午假期有一晚没回来,你可别说你俩去酒店,盖着棉被纯聊天儿去了。”
  “……”
  的确是没纯聊天,但也没做到最后一步。
  六月底,陆矜北开发的软件正式上线,引起不小的轰动,成为了罹患老年痴呆症患者的福音。
  阮胭也给外婆下了一个,得空就看看老太太一天的行动轨迹。
  这也只是它的定位功能,除了这个,当系统自动检测到老人迷路后,还会自发的向外界寻求帮助,大大减少老人走丢的概率。
  为了庆祝软件上线,他们计算机学院在酒店开了个包厢,同时也是陆矜北与傅砚池两人的践行宴。
  阮胭到的时候,场子已经喝开了,三三两两的一群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个人醉的不省人事,对着她上来就问,“呦,这是哪儿来的美女,长的还挺纯。”
  傅砚池一巴掌拍醒他,“醒醒,认出来这谁没,要是矜爷听见你开这种玩笑,指不定怎么整死你。”
  对方哎呦了声,睁睁眼后,讪讪的笑,“对不起啊,我可能有点醉了,我去门口吹吹风。”
  阮胭往里进,让出门口的道。
  可还没走到最里面,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起哄,高呼着让自己喝酒,几乎全是他们学院那几个。
  傅砚池在旁边盯着,看他们倒的是啤酒,就没说话,这种场子讲的就是一个“热闹”,阻止几次也没什么意思了。
  陆矜北又过了半个小时才来,阮胭被围在中间灌酒,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她跟见到主心骨一般,不由得弯了弯唇。
  他走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酒,一仰头全喝完,狭长的丹凤眼扫了周围一圈:
  “怎么,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属啊。”
  “矜哥,我们哪敢啊,我们是按照惯例一致对待,来迟了不得喝酒,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矜北摇头,懒懒散散道,“你们说不管用,得我家属点头才管用。”
  “行行,阮妹妹,你说哥几个刚才有没有欺负你,你喝的酒,不是啤的就是兑了白水的,你可不能当没看见啊。”
  陆矜北眼里夹杂着笑,看向阮胭。
  阮胭扫了周围一眼,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样子一点都不会说谎,却在最后点了点头。
  ——“卧槽,阮妹妹,想不到你是这样的。”
  “早知道就该直接给你上白的。”
  “兄弟们要被你这顿点头害死了,知道么。”
  “操操操,所以今晚又要熬夜做程序了吗???”
  包厢里热闹的很,陆矜北跟傅砚池说了一声,今晚的开销全记他账上,他带阮胭先走。
  出了酒店,外面已经华灯初上,水泥地被烤了一天,冒着热气,没有空调屋舒服。
  但却静谧,没有包厢里的吵吵闹闹。
  她的肚子突然在寂静中,掺杂着蝉鸣,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阮胭下意识的去捂。
  “饿了?”
  陆矜北笑了,然后扫了周围一圈,全是小吃店,让阮胭先挑一家,进去垫垫肚子,待会儿再吃晚饭。
  阮胭发窘的指了家炸鸡店,点了份汉堡王套餐。
  等餐的时候,陆矜北的烟瘾犯了,“你先在这儿吃,我去外面抽根儿烟。”
  阮胭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汉堡端了上来,她小口啃了一块夹在中间的鸡肉,望见陆矜北杵在公路边的柏树下,点了一根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
  猩红晃在他的脸上,陆矜北一转头就能看见橱窗后面的阮胭,短裙下一双细长白腿,在他眼前来回晃荡。
  他低头,肩沉下去,吸进去一口很凶的烟。
  阮胭全然不知道吃个汉堡的功夫,都会让人起这种邪念。
  从炸鸡店出来的时候,除了捧着一杯店家赠送的酸梅汁,还给陆矜北买了瓶冰矿泉水。
  刚巧,他来了个电话,阮胭一边喝果汁,一边等他接完。
  估计是家里的长辈吧,他们说了五六分钟,陆矜北罕见的有耐心,还配合的开了句玩笑。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他抬头看了阮胭一眼,笑道,“等再过一阵子,她胆子小,会吓着。”
  恰巧路边过去一辆洒水车,阮胭被迫离他远些,给车让路,没听见这句话。
  而等洒水车过去,踩着湿地面回来的时候,他捞过她的腰,指腹在雪纺裙的布料上来回揉捏,指了指她喝的酸梅汁。
  阮胭还没抽出来吸管,不知道是不是嫌她的动作慢,他没有耐心的直接来了一口,舌尖扫过她的口红印。
  电话那边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后天。
  后天啊。
  后天,他就要回北京了吗。
  嘴里的酸梅汁,忽然就更酸了。
 
 
第18章 “半夜进他的房间意味什……
  陆矜北回京前一天, 阮胭跟实验室的导师请了半天假。
  外婆说要为他践行一下,准备做齐她的拿手好菜,所以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
  见老太太出去了, 阮胭才偷偷摸摸上了二楼, 准备帮他收拾收拾。
  他在这儿住了大半年,房间里杂七杂八的堆满他的东西。
  阮胭用手掀开他的行李箱, 里面林林总总没几件,她乌黑的眼睛望向他,“其他衣服不带回去呀?”
  “那边都有。”
  阮胭点点头,一想也是, 他这样身份的人,应当什么都不缺,出行估计只带着那张脸都没问题。
  陆矜北靠着墙,看着阮胭蹲在地上, 把他行李箱里仅有的几件拿出来, 又给一一的叠整齐。
  女人低垂的眉眼分外温婉。
  外婆买菜回来的时候,两人在二楼的阳台上说话。
  阮胭听到钥匙插开锁的声音后, 立马拉着陆矜北往边靠,躲开正对着院子的地方, 怕老太太一进门看见。
  陆矜北被阮胭推到楼梯间的拐角,男人指腹捻起她的碎发,欣赏了一秒女人脸上的焦急。
  “怕被撞见呢。”
  他的眸光太过深邃, 阮胭不自然的低低应了声。
  “我没跟老太太说我们的事儿。”
  陆矜北仰头一笑, 又俯身过去,目光落在女人嫣红唇上:
  “阮胭,我长这么大,可没跟别人偷偷摸摸过。”
  老太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是往屋里走,一转头就能看到楼梯间的他们。
  她摇了摇他的胳膊,顾不上那些矜持,把他拉低些,踮起脚尖啄了下男人冰凉的唇:
  “我们先不下去,好不好。”
  她怕老太太一时接受不了。
  这时候的她,眼里带着祈求,跟猫儿一样,乖的不可思议。
  “阮胭,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会撒娇”,陆矜北磋磨她的后颈,“不过,你这贿赂可不够。”
  他刚说完,滚烫的唇舌已经席卷她的口腔,长驱直入。
  仅仅一个吻,阮胭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水。
  ……
  第二天早上十点,陆矜北直飞北京,阮胭一早去了实验室,没去送行。
  江橙知道后,为此数落了很多天。
  “胭脂,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人家女朋友的自觉性呀,矜爷回北京你还不去送,不挽留挽留,说不定矜爷一心软,就不走了呢。”
  阮胭还在实验室,没脱白大褂,埋头盯着电脑上的数据:
  “我有那么大魅力吗,再说了,我这不忙着嘛。”
  江橙压根不信,“你就找理由吧,实验多做一天,好像就能立马出来结果似的。”
  阮胭拿起实验台上的矿泉水,抿了一口,盈盈杏眼看向江澄,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好吵哦,吵的我的数据都不出了。”
  江橙:“……”
  为什么不去送呢。
  江橙其实说的不错,她就是胆子小,怕控制不住,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软。
  陆矜北没跟她提过家里的事,但是阮胭也不是傻狍子,什么都猜不出来。
  他去博览会送自己,都能碰到苍城的地产大亨上前寒暄,就别说冬至那天,他随随便便开了辆宾利出来,车牌号还是连着的88888。
  京圈姓陆的,也就那一家,上网查一查,就能知道八九不离十。
  他们那种家庭,不是阮胭可以去肖想的。
  而陆矜北,也只不过是短暂的在苍城这座小庙里停了一下,等他回到北京,一切重回正轨,自己又是什么。
  所以有时候,阮胭也痛恨自己的清醒,因为太清醒,都用不着陆矜北亲口提“分手”两个字,早已心照不宣。
  但她又幻想着,结果可能不一样。
  她会习惯性的打开聊天记录,想给他发消息,盯着空白一片的对话框,删了又敲,敲了又删,对自己说何必呢。
  也会每天睁眼的时候,查看天气情况时,往下一滑,就是北京的温度。
  两周,一个月过去,他一通电话也未打过来。
  阮胭盯着日历上的数字想,这就是心照不宣的分手了吧。
  她照常吃饭,照常上课,在保研材料上交的最后一天,写上了“京大”两个字。
  导员专门把她叫过去谈心,按照她的成绩,完全可以去人大、复旦,甚至可以冲一冲清大,保本校其实有点亏,让她再想想。
  出了学院后,阮胭也没去食堂,沿着学校的林荫路漫无目的的走,路过篮球场上的时候,有一场比赛,她停下来观摩了一会儿,看见别人成功进球后,眉眼弯了弯。
  去年的这个时候,陆矜北也在这里打篮球,他球技甩别人一大截,他一上场,哪里还有其他人的事呀。
  底下女生的尖叫无数,他却在看她,那个时候,她愣愣的反应过来——他大约看上了自己,私心却不想和他沾上一丁点关系,所以回头就跑。
  那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阮胭说不清楚,或许第一眼就看上了,之后种种,只不过是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
  倏地,有人从背后拽着自己的卫衣领子,环住锁骨,往后带了带。
  一道压迫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站那儿半天,也没发现。”
  阮胭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待她回头,望见陆矜北那张脸,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真的来找她了。
  陆矜北单手插兜,俯了俯身,道:“见到我,傻了啊。”
  阮胭由一开始的怔愣,转变成星星点点的惊喜,眉眼的弧度从见他那一刻起,就没弯下过,甚至走几步路就要回头看看他。 〔銥誮〕
  陆矜北没有因为她的依赖,高兴多少,反而冷不丁看向她,秋后问斩似的。
  “阮胭,我以为你早就忘记我这个男朋友。”
  “没有。”阮胭傻笑。
  再没有别人比自己清楚,陆矜北来找她,意味着什么。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小没良心的。”
  阮胭笑而不语,甩开他,嗖的一下跑了,陆矜北先是愣了下,之后在原地低低的笑出声。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的影子。
  陆矜北带阮胭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没办手续,直接上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阮胭半夜敲响他的门,光滑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客厅暖白的灯光下,笼了一层白色烟雾,愈发衬得肌肤纹理细腻。
  卷而翘的睫毛眨着,就那么看向他。
  男人穿着浴袍,靠在门口,先是看了她一会儿,后来抽了根烟,有那么几分钟后,才开口:
  “你知道半夜进一个男生的房间,会发生什么吗?”
  阮胭不自然的点头。
  陆矜北抱着人进去后,一脚踢上门,方才门外优雅贵气的模样全然消失殆尽,唯有对猎物的凶狠。
  “阮胭,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待会儿别哭。”
  陆矜北陪了阮胭一晚上,临走前去看了看外婆,下午又直接飞北京。
  阮胭本该送他去机场,无奈有心无力,在套房里躺了一天,缓和的差不多。
  外婆打过来电话的时候,阮胭刚被酒店的司机送回学校。
  “胭胭,你上次跟我说的读研那事,定了没。”
  “嗯,还在本校读。”
  几乎刚说完,老太太紧跟着叹了口气,“怎么不去北京,矜北不在那儿吗。”
  阮胭找了个凉椅坐下,走路磨的那里发疼。
  “老太太,你怎么忽然这样问。”
  对面哼了声,“你继续瞒着我吧,现在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你当我老婆子眼不中用,看不出来你和矜北在一起了。”
  阮胭一时语无伦次,既有羞涩,也有讶异。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外婆。”
  “早的很,我也不是没有年轻过”,老太太又说,“丫头,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用顾忌我。”
  “你现在这么年轻,想去哪儿去哪儿,只要别干杀人放火的事,外婆都支持你,我就盼着我们胭胭,平平安安的,别委屈自己就行,知道不。”
  “嗯,”,阮胭莞尔一笑,对着电话撒娇,“这段时间忙完,我回去看你,老太太,还要吃你上次做的糍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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