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果冻橙
时间:2021-05-18 10:02:02

  “我想,我们还不必考虑这么长久。”
  博士纠正她,“我是奔着以结婚为目的去的,这些自然要考虑进来。”
  “我大约知道你家里的情况,还有一个正在上学的表弟,我认为我们两家人抗风险的能力比较低,我肯定需要进大厂赚钱。”
  “所以我希望自己的伴侣,在孩子出生后,能够进入体制内,确保家庭的下限稳定。”
  “等等”,阮胭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介绍我给你的人,没说我现在做什么工作?”
  博士抬了抬眼镜,“公司职员,有什么问题吗。”
  “行,我知道了。”
  后来,阮胭把相亲经历说给江橙听时,她快把人家博士给骂死。
  【你就应该告诉他,家里不仅有几套房等着收租,而且年薪不下五百万,赚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不用他养,他要是想跟你结婚,行啊,辞职在家专心带宝宝】
  【老太太上哪里介绍的人,年纪大了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大男子主义忒厉害】
  【他恐怕不知道,梦寐以求想去的大厂老板,其实是你前男友】
  阮胭见到那几个字眼,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了会儿,江橙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该提他】
  【没关系】
  江橙删删减减许久,最后一股脑儿发了串语音过去。
  【其实吧,我有时候想想,你们两个挺可惜的,你在国外这么多年,打拼有多辛苦,我一直看在眼里。矜爷也是,虽然这些年公司发展不错,但你不知道,他脾气越来越摸不准,我有时候见他都哆嗦。虽然你说没关系,但我能不知道你吗,要是真放下了,也不至于这些年一直单着。既然放不下,你就没想过回国试试吗,或许还是没有结果,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等你们再见,你会发现他变了,或者你变了,都不是对方想象当中的人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安心与过去告别,,总比现在不上不下的好】
  阮胭听完没回,趴方向盘上久久没动。
  亨朴说她是个胆小鬼,确实没错。
  5.
  二零一九年的第三季度,华策一直在清点资金,准备进军国外市场。
  第一炮瞄准的是纽约。
  有次傅砚池喝醉,不小心与一位海南的合作方说漏嘴,八成是追女人去了。
  这位海南的合作方自然对阮胭这号人不清楚,可是什么事情都经不住细察,不过半月,照片便传到这位手中。
  一次圈子聚会,他私下与人吐槽,“你说咱们陆总要什么美人没有,这些年也没见跟哪位长情过,难不成是真的吊在姓阮这姑娘这棵树上去了。”
  又指着茶几上的照片,品头论足:“要我说,这女孩纯是纯了点,长的也就那样,难不成真的活儿好,够野,才让咱们陆总这些年念念不忘。”
  话落,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闪过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如果有机会,他们更想亲自体会下这位陆董事的女人。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话不知被谁传到陆矜北耳里,第二天几位海南合作方就被断了财路。
  后来知情人对“阮胭”这个名字一概三缄其口。
  很多年以后,有人采访陆矜北,那会儿他功成名就,家庭幸福,已经从公司转到幕后。
  记者问,“您当初为什么会产生把华策推向国外的想法呢?”
  他面对镜头,回答的滴水不漏,“野心。”
  6.
  二零二零年元旦过后,阮胭在澳洲大刀阔斧的搞大动作。
  熬夜赶工作更是家常便饭,甚至有几次直接住进医院。
  为了搭上澳洲的空调大商,她私下里还用了些手段,反手将了对方一军。
  那是一次饭局,这些空调大商本来定的当天签合作,可是最后关头对她动手动脚,还在饭桌上,油手已经伸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暗示性的意味明显。
  阮胭借口去洗手间,从座位离席,出来后跟徐立打电话,让叫几位小姐进去。
  等她们进去后,不过半个小时,一组混乱不堪的底片发到手机上。
  她又一并发给照片里的人。
  约翰知道后,亲自打电话过来问这件事情。
  “yan,其实这个项目,我们也可以搁置的,转投其他方向也不是不可以,你这么做,会让自己很危险。”
  “而且我听徐说,你最近工作有些走火入魔,为什么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我当初带你的时候就教给你的,你怎么忘了。”
  阮胭当时在电话里说的异常轻松,“老板,有谁会嫌钱多吗?”
  当天,失眠整晚。
  如果你问她当时在澳洲为什么那么拼?
  回答也是两个字——野心。
 
 
第30章 “你心肝儿回国了”……
  二零二零年三月, 澳洲任职结束,阮胭启程回国。
  约瀚问过为什么,因为中国区这两年发展不景气, 回去任职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阮胭莞尔一笑, “在外面待的太久了,我想回去看一眼, 可能很快就会回来。”
  约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里永远欢迎你。”
  四月份,中国区内部欢迎宴会结束。
  江橙发来消息祝贺。
  【你一上任的公告出来,咱们大学群里现在都讨论你呢, 夸你能干,给母校长志气了。我猜,估计明天学校就会出喜报,标题我都给想好了——恭喜我校杰出校友阮胭女士任职和颂中国区分董事。】
  【上学那会儿我就觉得你以后肯定会大有作为, 明明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我却很想哭,真的, 作为朋友,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阮胭进门后, 也没开灯,抹黑去了厨房,倒了杯凉白开, 一口闷掉, 嗓子不那么干,才有空回江橙。
  【半夜不要胡思乱想,我过的很好,真的】
  【嗯】
  【对啦, 今天陆总也去了,见到了吗】
  江橙现在待华策实习,对这些事自然清楚。
  阮胭放下杯子,心里空荡荡的。
  【见到了】
  江橙问,【我采访一下,有那种见旧情人分外眼红的感觉吗】
  【没有】
  【没意思,我白期待一晚上】
  阮胭想起在宴会上,两人互相打招呼,她礼节性的伸手,他淡漠点头,之后再无交集。
  与陌生人没两样。
  其实这样也好,本来就该如此。
  她回江橙,【过去了】
  对话框里一会儿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又没有。
  阮胭放下手机,没再看。
  拽下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裙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衣服落了一地,进了浴室。
  滚烫水流冲刷过茭白曼妙的身体曲线,冷风拂过的身体,才逐渐回暖。
  从浴缸出来后,阮胭抬手抹了把模糊镜面,细白指尖停在上面。
  清棱棱的眼望向里面的自己。
  全身干巴巴的,该有肉的地方没肉,的确与他前凸后翘的女秘书不能比。
  想到这儿,她低头垂了垂眸子。
  回国前,也不是没幻想过两人遇到的场景。
  甚至还梦到过,他质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走的干脆,然后抱着自己说终于回来了。
  但幻想就是幻想,它是虚幻的。
  现实就是,他们两个就像三八线,汇不到一起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融入寂静黑夜。
  阮胭躺在床上,枕着自己手臂,翻来覆去好几次,一丝睡意也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看表,上面显示已经凌晨三点。
  怕这样下去耽误明天的工作,轻叹一口气后,翻出抽屉里的褪黑素,仰头吃了两颗。
  这才堪堪入睡。
  一觉到天亮。
  -
  第二天到公司,王中毅约她见面。
  其实也没什么,还是说欢瑞三四季度合作品牌方的事,他在商界这么多年,都快活成人精了,阮胭也不是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其实他就是想鱼和熊掌兼得,既想要华策旗下的中国市场,又眼红和颂的国外影响力。
  而且他还怕得罪华策那边,提出让和颂与华策交涉,如果达成一致,欢瑞可以与华策与和颂同时合作,并且与和颂分成降低一个百分点。
  阮胭全程听完,放下茶杯,不似上两次那般好说话。
  “王总你和陆总关系匪浅,我还指望您和华策去谈。而且王总,虽然您旗下的艺人风头正盛,但是和颂也并不是只有欢瑞一种选择。”
  “……你。”
  王中毅面色不豫的离开后,阮胭捏了捏眉心,喊徐立进来。
  “你约下华策那边,和他们谈一下,愿不愿意与和颂合作,一起占据欢瑞的第三季度品牌方。”
  影视圈更新换代太快了,她并不看好欢瑞的第四季度,和颂需要的只是眼下一个热度,进入中国老百姓的眼球。
  方才与王中毅说的那些,只不过不想把底牌亮给对方罢了。
  和颂确实选择不少,很多影视公司盯着和颂的海外影响力这一块,但是现在最快最准的接近目标,只有欢瑞,他们一部爆剧抬红不少人,只要他们下半年的剧本不是很拉跨,肯定不少人争着买,上星那是板上钉钉。
  而剧里面演员佩戴的包包、耳环、手链,这些本身就是对品牌方的最佳宣传。
  “尽快吧。”她说。
  “行”,徐立见她面色苍白,“昨晚没睡好吗。”
  阮胭往后仰头,闭上眼,揉了揉发酸的颈椎:“可能时差还没倒过来。”
  徐立隐约觉得不是时差,与昨晚有关。
  他问,“你和华策的陆总认识?”
  阮胭依旧闭着眼,只不过卷而翘的睫毛眨了下。
  “怎么突然这样说。”
  “直觉”,徐立两指并拢,指下大脑,“昨天你在宴会上,走神了两次。一次为陆总出现,一次为陆总和王诗儿说话。”
  她闭眼轻喃,“所以男人也有第六感吗?”
  徐立没说话,只是握着茶杯看向她。
  “别这样看我”,她抬手挡了挡脸,遮住眸子里的暗淡,“你别多想,校友而已。”
  “我也没想多。”徐立不是那种深究的人,只是出于担心,多问一嘴。
  他放下一张行程表,“十五号那天上海有个秀场,邀请了你。”
  “还有,亨朴说他昨天给你打电话,你手机估计关着机,没接到,他可能要来中国玩几天。”
  说起亨朴,阮胭就头疼,“这小祖宗交给你,我不想管,他毛病好多。”
  徐立答应的痛快,“没问题,加班费记得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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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上海那天,徐立没跟过来,秀场那边有安排车来接。
  到酒店后,阮胭连续处理几个小时工作,又和徐立通了电话,询问了下华策那边的意向。
  不论她与他过去怎样。
  和颂迟早都要与华策牵线,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公事就该公办。
  而且那,已是过去。
  徐立在电话那边说,“陆总最近也不在公司,在外面出差,需要回来后才能给我们消息。”
  “好的,我知道了。”
  “这几天上海有雨,你出门记得带伞。”
  “嗯,谢谢。”
  挂完徐立电话,阮胭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只好回房间换了件及膝长裙,打算下去餐厅吃饭。
  到那儿后,却被告知已经过了用餐时间。
  好在酒店对面就是快餐店。
  她准备直接过去。
  过马路的时候,靠近绿化带一侧,前后堵的水泄不通,交警也在,貌似是撞着了。
  其中一辆还是豪车,因为有人在对着它疯狂拍照。
  透过人群缝隙,阮胭恍了眼,车牌号是连着的六个八。
  她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很快收回目光,进了一家粤式小餐馆,看过菜单后,点了一碗很简单的竹生面。
  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待会儿继续工作而已。
  离这僻静的餐馆角落不过五百米的地方,陆矜北下车抽烟,申明远在配合交警问话。
  半小时前,司机与一辆闯红灯,横冲过来的出租车相撞。
  幸好,人无大碍。
  半支烟抽完,申明远也过来了。
  陆矜北看了眼车那边,问他,“处理完了?”
  “嗯”,申明远也掏了根烟,用打火机点着,“出租里坐的是乡下来的农民工,急着去医院给孩子看病的,所以才闯了红灯,刚让司机陪着上医院了。”
  “嗯。”
  两人刚才都喝了酒,不能开车,在等代驾。
  申明远想起上周看到的新闻,“我听傅砚池说,你心心念念的心肝儿回来了。”
  陆矜北瞥过去一眼,神色不虞。
  “好好说话。”
  “我这不就是好好说”,申明远摊了摊手,颇为无奈,“你心肝,我有说错吗,说了你还不承认,要不进军纽约做什么。”
  “明远”,陆矜北单手插兜,神色清寒,“我去纽约,是因为华策在中国区已经做到了瓶颈。”
  “再不开拓国外市场,就要走下坡路。”
  “行”,申明远也不反驳,只是说,“矜哥儿,但不能说,你自己没一点私心吧。”
  陆矜北看着半截烟在指尖燃着,没说话。
  申明远笑着戳破,“我看你心里就是憋着气儿,怨人家姑娘一声不吭的分手,不信你。”
  “是我,我也咽不下,但是兄弟,就得劝你一句,你心肝旁边跟了个工作五年的合作伙伴,男人能不懂男人吗,他要是没一点私心,甘心屈于一个女人后边,小心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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