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果冻橙
时间:2021-05-18 10:02:02

  也就是这次开始,约翰开始亲自带阮胭。
  同年,徐立进公司,两人开始四年搭档生涯。
  从一七年到二零年,阮胭作为约翰的智囊团核心成员,为他制造无数利润。
  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
  纽约的凌晨,她在办公桌上亲眼见到过的,没有二分之一,也有三分之一。
  那是一八年,自澳洲这件案子之后,阮胭再一次替和颂搭上纽约大通银行这条线,两者对一家新上市的新能源电池项目达成融资并购意向,而这项合作,在短短三年内,创造了收购价的三倍利润。
  人出了名,总会伴随着很多闲话而来。
  阮胭不止一次在茶水间听到,那些人怎么议论她。
  有人说她怕是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迷了约翰的心,所以才会让约翰给她这么大权力。
  还有人说她不要脸,为了获取资源信息,纽约富豪圈的那些富太太,都能厚着脸皮跟人家攀上关系。
  有一次,被约翰听到,他全程接完热水,加进去枸杞,这才抬了抬金丝眼镜,朝七嘴八舌的人望过去。
  场面一时安静,给他上出道儿来。
  约翰走了几步,才回头笑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们高估我的魅力,怎么就觉得人家阮秘书,年纪轻轻一小姑娘,看的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茶水间的员工全都噤了声,大boss这句话,明显是偏袒阮胭,怎么觉着还是自己老板…爱而不得?
  虽然老是老了点,快五十的人了,但是注重保养啊,看上去和四十岁没差别。
  约翰继续笑得和善,“愣着干什么,还需要老板请你们去工作吗?”
  这群人心底松了一口气,低着头从旁边离开回到自己座位。
  结果第二天,这些人一个不差,年终奖全被扣掉了。
  阮胭听说这事的时候,正在给约翰整理资料,“你不用这样,这些闲话我听听就得了,不会放在心上。”
  约翰摇头,“那可不行,你是我亲自带出来的人,我不能让你分心在这种谣言上。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在创造价值。”
  ——
  纽约五年,也不是没见过陆矜北。
  一九年回苍城探亲,因为没有买到白天直达的机票,阮胭只好买了两张在帝都中转的。
  江橙听说的时候,特地请了一天假,租了车去机场接她和老太太。
  那会儿是夜晚,租的车中途没了油,江橙开进加油站,下车和工作人员说要加多少毫升。
  阮胭坐在后排,没下车,旁边的老太太因为长途飞行撑不住睡着了,她俯身过去给老太太盖毯子的时候,从半降的车窗外,在对面的停车场,见到陆矜北。
  夜色深重,他只穿了件白衬衫,下身一件黑色西裤,靠路虎车上抽烟。
  过了会儿,车里副驾上探出来一个女孩的头,穿着浅蓝色丝绒长裙,长相清纯又乖巧。
  女孩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又坐了回去,安静的等他。
  江橙加完油,上车的时候,还问阮胭,“你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几年不回来,北京变化可大了,一年一个样。”
  “嗯”,她关上车窗,挡住视线里的忻长身影,之后若无其事的问,“江橙,我们订的酒店在哪里?”
  “是不是累了,马上啊,我开快点儿。”
  “嗯。”
  两分钟后,江橙的车与那辆路虎同时驶向主干道,一前一后,擦肩而过。
 
 
第27章 "时光不曾为谁留(3)……
  二零一九年, 阮胭回国探亲的前一个月,陆矜北在苍城有个行程。
  因为暴雨,路上耽搁了半个小时。
  他到会所的时候, 苍城的太子爷申明远已经在等着了。
  平常仰仗申时明那些合伙人, 不由得问,“申总, 您大老远的把我们叫来,是等哪位啊,这么久了,到底来不来了, 不来我们可转场子走了。”
  申时明喝了口威士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又没说非让你们在这儿等,是不是这个理。”
  合作方见申明远都心甘情愿的等着, 甚至对方打来电话, 说要稍等片刻,这位被别人奉承惯了的太子爷难得的没甩脸。
  这心里, 就开始挠痒痒了,禁不住去猜主位上空着的到底是谁。
  一伙人当然想不到, 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申明远“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申总, 您给我们提个醒。”
  申明远吮的一笑, 见他们猜够了,才揭谜底:
  “还能是谁,帝都陆家那位呗。”
  “这位怎么有空来苍城,不是平时忙的脚不沾地吗。”在场的合作方没见过陆矜北真人, 但帝都陆家的名号却是听过的。
  一五年那会儿,据说当时一手策划王家掉马的是这位手腕强硬的陆小公子,当时也才二十三岁。
  俗话说的好,有的人你就是羡慕也羡慕不来,但凡家里有这么硬的关系,谁不想走个捷径一顺百顺。
  但这位——他们怎么看也看不明白。
  不仅没走家里的老路子,自己创的公司还搞的风生水起。
  华策一五年上半年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软件公司,从一六年开始暗中发力,先是借助陆氏的融资,与医院合作,共同建立了阿尔茨莫海症重点实验室。
  从那之后,华策每一步对市场的预估都让他们甘拜下风。
  别人在玩互联网时,人家已经把互联网玩完了,进军房地产。等资本反应过来房地产有钱可赚时,人家已经卷着翻十来倍的钱,投了医药、新能源。
  所以上位者的眼光极其重要。
  申明远和陆矜北关系还算可以,他母家那边是帝都的。
  他朝一伙人说,“陆总给京大投资了一栋楼,过两天有个动土仪式,邀他过去。”
  “这样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陆总是不是在京大当过交换生,也就是那一年,做软件发家创了华策。”
  申明远嗯了声。
  这些合作方也是人精,不知谁打听到,当年陆矜北在京大时,和经管学院一女生、破天荒的谈了一年多恋爱。
  所以——陆矜北从京大参加完动土仪式,在苍城的第二晚。
  这些猴精似的合作方,没给申明远打招呼,不声不响的送了个人进去。
  他住的还是之前那套房,长期划在他名下,没租给过别人。
  进门,洗澡,去书房处理堆积的工作,一个小时后将近凌晨,才回卧室。
  掀被的时候,看见里面的盛况时,他皱了皱眉。
  一秒过后,被子重新覆在里面的女人身上,挡的严严实实。
  陆矜北转而背过身,没看床上的女人,开了灯后,给申明远打了个电话。
  他话里带怒气:“送女人都送到我床上来了,你可真行。”
  申明远一愣,“啊,有这事?”
  陆矜北叉腰道,“别搁那儿装傻,赶紧把人给我整走。”
  “真不是我干的”,过了会儿,申明远在那头坏笑,“要我说,别人送来恭维你的,受着呗。”
  “都当和尚多少年了,还真挂念上了,为一姑娘,值吗。”
  申明远也是后来听傅砚池提过阮胭一嘴,站在他们这些发小的角度,那叫什么,不识抬举。
  这会子凌晨时分,这位苍城太子爷自然也是温柔乡里泡着,你侬我侬,不理解陆矜北这些年的守身如玉。。
  他的语气明显下沉,“明远,别什么都往她身上掺。”
  “欸,行,我不提。”
  申明远那边在和人调情,吞下去喂的草莓后,这才说,“八成是我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合伙人搞的。”
  陆矜北没说话,申明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自己身边的温香软玉,摇头感慨。
  “这姑娘从你房里出去,肯定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要怎么遭殃,‘花样’多了去了。”
  要说玩的花样,他申大公子真是比不上他们一星半点。
  陆矜北听见后,也只是低低的笑,没有一点温度。
  “明远,我是多管闲事的人吗?”
  换而言之,无论床上这姑娘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他骨子里就是这样冷情。
  申明远最后还是派了人过来,但陆矜北又让人原封不动的回去。
  也是挂完电话,他回过头,第一眼还以为是她,愣那儿半分钟。
  陈之南看着面前的男人,比学校里的任何男生都要帅,尤其是气质,有点冷,又有点随性。
  她怯生生的喊人,“先生。”
  陆矜北先是没说话,后来低头找烟盒,过了半晌,才找了根烟儿抽上。
  烟雾在房间里徐徐上升。
  他坐在单座沙发上,夹烟的手挡了挡光亮,这才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坐在床上,乖巧回答,“陈之南。”
  他点了点头,朝陈之南看过来,侧脸和记忆中那人有七八分像。
  但也只是长相,气质哪哪都不一样。
  陈之南比不上她。
  无需看第二眼,他就下了定论。
  正巧那会儿申明远叫上来的人来敲门,陆矜北出去。
  他朝里看了眼,随后叹了口气。
  “不用了,给我再开一间房。”
  这是他第一次见陈之南。
  第二次是在北京,陈之南穿着蓝色丝绒长裙,被人灌的烂醉,着急忙慌的拦了他的车,她朝后看着追上来的人,请求他,能不能稍她一程。
  他应了。
  车开到半路,他让司机找个地儿停下,下去抽了半小时的烟。
  一根接一根,不停的抽。
  陈之南坐在车里,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
  又过了半月,一次聚会,傅砚池拿了张照片过来,“从航空公司一朋友那儿整回来的。”
  陆矜北看了眼。
  抓拍的人是阮胭。
  在大兴机场,她回头去找人群里的老太太,似乎瞧见老太太和人聊的欢畅,眼睛眯成一条缝,淡粉色的唇瓣轻微上扬。
  照片里,穿的是一件黑色西装,里面搭了一条淡黄色的吊带长裙,露在外面的锁骨肌肤白的刺眼。
  陆矜北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阖上。
  他揉着额角,笑道,“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傅砚池瞥过去一眼,切了声,“你就承认你栽了又能怎么样。”
  陆矜北仰头喝了口酒,“过去了。”
  傅砚池笑,“你问问自个,真过得去?”
  “这几年你身边还缺漂亮姑娘,也没见你多看哪个一眼。”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要是真放不下,重新追回来不就得了。”
  “你现在也不是什么也给不起的人了,阮妹妹她——”
  陆矜北朝他看过来。
  傅砚池比了个‘嘘’的姿势。
  “行,就说人姑娘当初为了你订婚的事跟你闹,可你这不也没订成吗,你这些年对伍家补偿的也够了,去年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那块地,他们家二叔一找你说要,你二话不说就给出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你这是看在当初悔婚的面子上,对不起伍家,对不起宛白那小姑娘。”
  “走了。”
  陆矜北打断他,随后站起来,弯腰捡起卡座上的西装外套,连带那张扣着的照片。
  “那你倒是去不去?”
  “忙。”
  “行了,算我闲的蛋疼。”
  --
  三天后,陆矜北没去公司,自己开车去了苍城。
  从帝都到苍城,自驾在路上得七八个小时,所以到苍城的时候,也就下午五六点了。
  姜涧朝开着红色超跑来接,“舅舅,你不就是让旺财搁我这里住几天吗,还亲自过来做什么,直接用你的私人飞机把这狗崽子给我运过来不就行了吗?”
  旺财一见姜涧朝,就朝她汪汪叫,似乎待在她身边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再冲你小姑姑没礼貌的大喊大叫,不给你骨头吃”,姜涧朝蹲下摸旺财的头,吓唬它。
  来苍城这一趟,似乎只是为了送过来旺财。
  只是回去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个弯,经过了那条胡同巷子。
  七八月份的晚上,风里也带着燥热,树上蝉鸣一声接一声,叫在人的心上。
  陆矜北开到胡同口,停了会儿,他坐车里,慢慢给自己点了根烟。
  大约得有个二十分钟,有人敲了敲迈巴赫的玻璃窗。
  陆矜北夹着烟,降下车窗,看了过去。
  打球回来的姜子鹏,指了指胡同口那地方,“先生,您停车不能停这儿,堵着出不来人了。”
  “嗯。”
  陆矜北一只手搭在窗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随后启动车子,往前开让出道来。
  就在车子驶出胡同口的那一秒,里面的第二户人家开了门,白裙黑发的女人提着垃圾袋从里面出来。
  而刚刚还跟他搭话的小男生,转眼之间,与她抱在一起。
  陆矜北吸进去的烟味一下呛在喉咙里,咳嗽个不停。
  油门没停,车尾驶过巷口。
 
 
第28章 “时光不曾为谁留(4)……
  1.
  苍城那一晚后, 陈之南打听到他第二天的行程后,特意来谢他。
  那会儿他刚忙完,校领导说要请吃饭, 他给推了。
  在京大读过一年的书, 对校园也是熟悉不过。
  出了南门后,他在胡同口, 给助理打电话,让把车开到这儿来。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前面的小摊上取着烤串,奶茶,还有栗子从这儿经过, 准备回学校。
  他靠在电线杆上,一眼就看到“酸辣粉”的招牌,还是那家人,红布上面的字依旧磨的看不清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