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胭犹豫一两秒,她本来只是想气气陈之南。但外面确实这么多人,他这样大摇大摆的抱着她出去,就他这长相,实在太吸人眼球。
虽说进来的时候也是被他抱进来的。但那会儿她睡着,压根没一点感觉。不能跟这时候相提并论。
“那算了。”她说。
也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个陈之南,让他被拍到。
“那可不行,我的公主殿下。”陆矜北不由分说的一把抱着她,往外走。
全程都没注意到洗手间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阮胭搂着他的脖子,安心的靠在他怀里,淡粉色的唇瓣不由再次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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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打完电话,找了陈之南一圈,最后终于在洗手间看见她。
她小跑着过去,用力的揪住陈之南的胳膊,在电话里被丈夫数落的那点不痛快全转移到她身上,“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那位如此生气,你知道王总让我们夫妻俩停职吗,这会儿声明已经发在公司群里。”
王敏抓的她很疼,但是陈之南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神涣散,迟迟的回不过神。
停职?什么停职?
就因为那晚她去找了他,所以就让她的经纪人停职了吗。
她低声喃喃,一把推开王敏,“不会这样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他明明对她有过怜惜的。怎么那个女人一回来,一切都变了呢。
王敏被陈之南推的后退几步,不由气血上涌,很想狠狠的骂一顿。
因为陈之南,她丈夫停职,她被撤职,他们都是公司里的老人,说停就停,没有一点周旋的余地。
但是又想到目前当务之急是解决事情,只好努力的平静下来,想着补救措施。
过了会儿,她耐着性子问陈之南,“你是不是知道陆总电话,给我,我带你去道歉。”
第41章 “伍宛白(上)”……
回北京后, 阮胭焦头烂额的忙了两周。
好不容易闲下来,徐立给她煮了杯咖啡,问起在杭州的事。
“看的酒店选址怎么样?”
阮胭抿口咖啡, 靠在大班椅上闭眼休息。
“还行。”
徐立给她窗台上的绿植浇完水, 想起一回事。
“对了,这些天一直忙着没问你, 杭州飞北京,我记得你是前一天晚上的票,怎么又给改到第二天中午,江橙说去机场接你没接到, 还给我打了通电话。”
阮胭眼睛眯成一条缝,恍下徐立,又用文件遮住光,“有事给耽误了。”
算下日子, 回来到现在, 两人都没通过电话。五年前那会儿,也是和现在差不多, 他很少给她打,她也几乎不主动打过去。
就像憋气一样, 谁也不肯让半步。
但现在,阮胭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两人关系。
就这么糊里糊涂又在一起吗。
她不想这样。
徐立没看见阮胭在发呆,只是感叹, “稀奇。能让工作狂让步。”
“……”
他随口又问一句, “陆总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还有工作。”
“哦,这样”,徐立放下水壶,“所以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阮胭一把掀开文件, 语气带着些许暴躁,“哎呀,你怎么问题这么多,还让不让人休息?”
徐立摸了摸鼻子,“我问题很多吗,我只是在关心一下你的私人情感问题,别到时候被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我不知道你跟陆家那位曾经是什么关系,问过江橙,人没跟我说,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陆家不仅仅只有商界这一块涉足,你要跟他在一起,或者走的更长远,怕是会累。”
“知道”,阮胭和他对视一眼,随后移开,妥协一般,平静的望向外面,“我知道会很累,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试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那天阳光很好,或许是处理完糟心的工作,让人放松,亦或是她在心里放的太久了,迟迟得不到倾诉,所以才会一股脑的说出来。
“也不怕你笑话,阿立,我长这么大,追我的人不少,可我只喜欢过他一个。”
“江橙不告诉你我跟他的事,只是怕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在我身边提醒我们的过去,我就会多一天走不出来。”
“但是五年了啊,要走出来,也早该走出来了吧。”
“可我好像不行。”
徐立静静的听着。
阮胭仰头朝他笑,“在纽约那五年,我有了事业,有了工作伙伴,认识了你和亨朴,生活一直在继续,似乎和以前没两样。”
“可是我依然会想他,走在街上看到年轻的情侣会想起,想吃一碗酸辣粉的时候也会想起那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别人分个手还能再谈下一段,可我真的不行。”
可能错过他,生活亦是如此;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改变。但是无数个辗转黑夜,总会想起青春里曾经出现过一个人,让人遗憾,不禁开始回想,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做,我们的现在会是什么样的。
或许未来有一天,有了新的家庭,孩子,还是会在偶然的一天,看着蓝天白云,独自回忆那段时光。
一杯咖啡被她慢慢喝完,见徐立神情凝重,她又故作轻松的朝他说,“其实也没我说的这么伤感,你知道的,在回忆往事的时候,大都会掺杂着个人很多的情感。”
“阿立,你以后也会遇到的。”
“嗯”,徐立看着阮胭,慢慢笑了,“已经遇到了。”
“谁呀,哪位?”
徐立比她小两岁,从毕业起就是她带他。这几年在纽约,她忙,他也跟着忙。自然没见到过他和哪个小姑娘谈恋爱。
所以阮胭很期待,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带光。
徐立很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摇头。
“时间到了,再告诉你。”
阮胭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也知道兴许是两人刚开始谈,徐立估计想再稳定一段时间再带过来见见。
“那好吧。”
“待会下班有什么安排?”临出办公室,徐立又问了一嘴。
阮胭从电脑上抬头,“要和江橙去吃饭,她上次在机场没接到我,准备狠狠宰我一顿,你去吗?”
徐立倚着门,不可置否的笑,“你们女生之间的聚餐,我去不太合适吧。”
“要是喝醉了,欢迎给我打电话,我负责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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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是江橙提前订下的。新开的一家重庆火锅店。因为口味比较正宗,辣的够味,所以营业至今,一直很火爆。
阮胭开车过去的时候,在外面找了好久停车位,都没找到。好不容易等到一位车主从里面开出,她才补进去。
这么一来二去,进去的时候,江橙已经点好汤底。
鸳鸯锅。一个番茄,一个辣锅。
“我知道你不是很能吃辣,特意给你点了个番茄,贴心吧,快夸我一下”,江橙招呼阮胭坐下后,倒了杯茶水,“我可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想想你那天,让我在机场等你两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你也没出现。”
阮胭喝口水,润润嗓子,讨好的说,“我多请你吃几顿饭怎么样,江橙橙。”
“小事小事”,江橙笑得玩味,“你给我从实招来就行。”
“我可是听见了,凌晨三点,矜爷在你旁边,成年男女,难不成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
阮胭放下水杯,翻了页菜单,无奈的开口,“你五年前就是这副表情,一样八卦。”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可别光说我”,江橙笑她不争气,“你不也一样,五年都栽一个人身上。”
“对了,忘记告诉你,傅砚池那伙人,在楼上包厢呢。”
“嗯”,她把菜单递给江橙,“你看看还要不要再点什么。”
“不用,你不是知道我爱吃什么嘛”,江橙一手支着头,神情严肃几分,“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你和矜爷算是重新在一起?”
“没怎么想。”
阮胭耸耸肩,实话实话,等着服务员上菜。
“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跟自个拧巴了”,锅底的红辣椒热气翻涌,呛进鼻腔,江橙抽张餐巾纸,让她擦眼泪,顺便感叹一句。
“爱情这东西,可真折磨人。”
这顿饭吃到最后,撞上傅砚池他们一行人从楼上包厢下来。
伍宛白也在,她最近刚回国。
她的视线从江橙转到阮胭身上,提出邀请,“聊聊?”
阮胭放下筷子,平静的看向穿着小黑裙的伍宛白,点头答应。
“好。”
江橙吃进去一口肉,看了眼傅砚池,又看向伍宛白,语气酸溜,“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讲吗?”
伍宛白笑道,“我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她不成。”
“我们关系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欺负她。”江橙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伍宛白耸耸肩,看向阮胭。
“你这个朋友的嘴巴,可真是厉害。”
江橙本来想说我谢谢您,但是注意到傅砚池一把坐在自己身边,用筷子从她盘子里抢了块肉。
一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阮胭和伍宛白去了外面,两人各自从前台要了瓶冰啤酒。
五月的风带着暖意吹过来,这会儿夜色渐晚,道路上的车流不息,刺耳的车笛声时不时响起。
火锅店的门开了又关,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不乏一大家子带着小孩过来吃的。
店里浓重的辣味似乎也飘到外面的空气里。
两人站在店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上,彼此静默。
阮胭喝了口啤酒,冰凉的感觉从口腔到喉咙,夏日里的炎热也消减不少。
伍宛白问,“这些年在纽约过的好吗?”
“还可以。”
开场白总归就是这些。一问一答,你来我往。
伍宛白又说,“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阮胭看她一眼,觉得伍宛白变化很大,不是五年前她初来北京,见到的那个鲜活又阳光的她。
可是五年,谁又没变呢。时间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东西。
想通这一点后,她浅浅的笑,“你变了许多。”
伍宛白爽朗一笑,“你倒是没变多少,还是跟以前一样。”
“听说你前段时间升职了,恭喜你。”
阮胭目光望向对面的车水马龙,轻轻的去捏易拉罐。
“谢谢。”
伍宛白看着面前的人,想笑又笑不出来。这就是他喜欢这么多年的人。
为了她,连两家从小订下的婚约都给退了。羡慕吗,自然是羡慕的。
可这些年,她也想通了。有些人,有些事,就是你怎么争也争不来的。
其实不止是她,帝都名媛圈的,谁不想着能得到他的高看。
可是人生的出场顺序就是这么重要。谁又知道,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惦记一个人。
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他身边这么多女人,唯独只有身边这人,成为特殊的那一个。
因为这姑娘和别人不一样。
五年过去,连她都变了。可是身边这人,你都看不到她的变化,一双眸子还是那么干净。
似山间一汪泉,一幅千年画,淡淡的,却又经久弥香。
伍宛白仰头灌自己酒,夜风吹过来,有点冷,但是心里更冷。
她很轻的说, “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他的婚约作废了。”
“五年前就作废了,你那会儿要是没离开,说不定你们的孩子,如今都能叫我阿姨。”
第42章 “陆矜北,我想吃冰淇淋……
傍晚的风轻拂面颊, 夕阳隐去,落日斑驳。
阮胭抬起纤细手臂,一边轻轻压住被风吹乱的裙摆, 一边听伍宛白说话。
提起婚约作废这事儿, 她的心底似被羽毛挠过,塌陷了一小块地方。
是因为她吗。还是别的原因。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出事, 傅砚池已经出来,隔了几个台阶,递过来她原本放在里面的电话。
当着阮胭的面,傅砚池不敢抽烟, 一脚灭了烟,眼神玩味的指指屏幕,“矜哥儿。”
阮胭看向手机,上面已经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接了过来, 放到耳边, 说了一个喂。
旁边伍宛白和傅砚池对视一眼,用口型问, “你跟他告状了吧。”
“这你还真冤枉我”,傅砚池双手一摊, 看一眼走到不远处接电话的阮胭,又回头和伍宛白说,“这位的行踪, 你以为他会一点也不知道。”
“恐怕一条一条列的清楚, 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
“所以你那些心思,该收的收一收,要是做什么欠妥当的事,我可不保你。”
伍宛白撅着嘴, 作势要去打他的肩膀,“砚池哥,你到底和谁站一起。”
傅砚池一把躲开,往后看了看玻璃窗里面的江橙,才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痞痞的笑,“谁也不站,我只认理。”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们两家的婚约早没了。”
“嗯。”
“你说,陆姨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伍宛白问傅砚池。
“不同意又能怎么着,你觉得陆姨能管得住矜哥儿?”
“管不着。”
“那不就得了”,傅砚池眯了眯眼,“而且矜爷这性子,你觉得会让阮妹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