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吱,阿吱——Uin
时间:2021-05-25 07:23:09

  何沣打开布,居然是几根头发丝。他捏起一根,“我的?”
  “不是,我的。”
  何沣抬手就拔一根她的头发,谢迟捂住脑袋,“疼。”
  他摇了摇长发,比着那根短发笑她:“再说一遍是你的?”何沣数了数头发,有六根,“你变态吗?收集头发做什么?”
  “你来过三次,第一次掉了两根,第二次掉了一根,第三次掉了三根,我总得清理掉吧,又不知道扔哪去,就收了起来。”
  何沣无奈地笑了,将刚刚拔下的她的头发与自己的六根缠在一起,重新包回布里,“也算结发了。”
  谢迟将小盒子放回原地,抱着西瓜坐到床边,趁他不注意,挖出一勺西瓜塞到他嘴边,鲜红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她俯身舔掉,舌头滑过胡茬,又麻又扎,“你该刮胡子了。”
  何沣咽下西瓜,双手搂住她的腰,“你帮我。”
  “今晚留下吗?”
  “我跟罗灵书住,不能彻夜不回。”
  “好。”谢迟放下西瓜,要解他的衣扣 。
  何沣握住她的手腕,“早点休息吧,玩到这么晚才回来,不折腾你了。”
  谢迟趴在他身上,盯着他的双眸,“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
  何沣散漫地笑了,“才闻到啊。”
  “对不起。”
  “再说对不起我揍你。”他将手伸进她后背的衣服里,摩挲着细嫩的皮肤,“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不知道。”她也探向他的腰,“你更烫。”
  “你再摸我就回不去了。”
  谢迟更往上探去,“那就别走了。”
  何沣将她往上提了下,刚要拉下她的衣服,橱柜忽然传来动静,何沣立马警觉地起身,随手拧起一把椅子走过去。
  谢迟看向橱柜,“谁?”
  何沣拉开橱门,只见国强窝在一堆衣服里,咬着手指看着他们。
  谢迟将他抱出来,“你怎么躲在这里了?”
  国强没说话,像是刚睡醒。
  何沣放下椅子,他知道谢迟养了个干儿子,叫国强。
  谢迟皱着眉严厉道:“国强,今晚看到的不能说出去,听见没?”
  国强乖乖点头。
  何沣起身出去,谢迟赶紧叫住他,“你要走了吗?”
  “没有,等一下。”他去厨房拿个小碗过来,用勺子挖了一小碗西瓜蹲到国强面前,“小朋友,吃西瓜。”
  国强有些害怕,但又馋得很,看了眼谢迟,等她点头,才上前一步。何沣提起勺子喂他,“来,张嘴。”
  国强张开嘴,高兴地咽下甜津津的西瓜,腼腆地朝他笑起来。
  “好吃吗?”
  “好吃。”
  何沣又喂他一口,柔声道:“叔叔是卖西瓜的,你干妈是个馋鬼,偷偷跟叔叔买西瓜躲在屋里吃,现在被国强发现了,如果你告诉别人,以后叔叔就不会送西瓜过来了,你就再也吃不到了。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妈,好吗?”
  国强听话地“嗯”一声。
  何沣笑着摸摸他的头,“真乖。”
  谢迟还是有些担忧,小孩子的承诺说不准,万一哪天漏嘴了,在阿如他们面前还好,就是怕在藤田那里。她坐在床边看何沣喂孩子,看着看着惆怅渐渐消失了,涌上心头的是隐隐暖意。
  小孩吃饱就想睡觉,何沣抱着他到谢迟旁边,“怎么弄?放哪里?”
  谢迟掀开被子,何沣将国强小心放下盖好,趴在床边看他,“多大了?”
  “两岁多。”
  “两岁这么小。”
  “你两岁时候很大吗?”
  “不记得。”他点点国强翘翘的上唇,情不自禁笑起来,“我得走了,你早点睡吧。”
  “好。”
  何沣起身离开,谢迟送他到门口,没有什么腻歪的告别的话,只说了句:“小心。”
  “你也是。”
  ……
  老纪为配合何沣,也被调来了上海,建立一个新小组,用了新的密码本和新的报务员。老纪是何沣唯一的上线,除了他没人知道何沣的身份,包括报务员,只知道他深藏于日军内部,代号“花青”。
  因为罗灵书和小池良邑的突然驾到,何沣不得不放下南京所有的人脉,到这里重新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好在身份在这,不管是勾搭鬼子还是汉奸,都不是难事。
  上海的危险程度不比南京小,尤其是七十六号特别行动处,因为成立的较早,比南京区二十二号也成熟很多。好像大街上随时随地都能遇到汪伪特工,各处分布着眼线,监视着一切可疑人员。
  十天里,何沣与谢迟见面仅有一次,彼此都有事情忙,没什么机会你侬我侬,唯一那次见面还是藤田清野带她去一个生日会,连话都没能多说几句,匆忙两眼又分别了。
  小池家在上海声势很快扩大,不仅有小池良邑和罗灵书镇宅,何沣也在外面风风火火地结交朋友,本就树大招风,如今更是引起中.-共、军.-统等各方面地.下.-党注意。
  姜守月到上海第一站便去了谢迟的旗袍店,借着选布料、量身的功夫简要和她聊了几句,便匆忙离开。对于她过来的目的,谢迟还未来得及问出口,总归是一些锄奸或是运输任务。
  第二天中午,姜守月又来了一趟,只不过没遇到谢迟,她被藤田清野叫去吃午饭了。等谢迟回来,姜守月已经离开了。
  傍晚,张冶从外面回来。店里有客人,不方便说话,等人走了,他才示意谢迟上楼,低声道:“白木中午来过,拿了件礼服走,下午又让我带她去取了两把枪。”
  “去宴会埋伏?”
  “对。”
  “有说是什么任务吗?”
  “暗杀几个日本经济要员,具体是谁我也没多问,毕竟不是一个小组的,不好多问。”
  谢迟顿住手,日本经济要员,这一刻,她只想到了何沣。
  “几点?什么地方?”
  “不知道几点,好像是在百乐门,差不多也快开始了吧。”
  谢迟慌忙下楼。
  “你上哪去?”
  谢迟没有回答,拦了个黄包车催促着车夫离开。
  百乐门被包场,没有宴请贴进不去,门口守着十几个特工总队的人。谢迟被拦在外面不让进,直到小队长过来认出了她才放行。
  宾客如云,红飞翠舞,谢迟绕得快花了眼,她从一楼找到了二楼,终于在窗边看到了正在与何沣交谈的姜守月。
  这位置,是要狙击?
  谢迟慌不择路地冲了过去,以身体挡住他。
  远处大楼地狙击手已就位,瞄准刚要射击,忽然一个女人窜了过来。他停下来,再次对准何沣的头。
  姜守月看见她,攫紧手里的包,紧张地结舌。
  人多眼杂,何沣心头一紧,表情故作松弛,“有事吗?”
  谢迟将他推到一边,“走开。”
  ……
 
 
第83章 不许动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何沣立马明白谢迟的意思,也知道这个姜守月的意图,他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手按墙站着,对她凌乱的头发吹了口气,将脸边碎发吹到耳边,“没记错的话,谢小姐和姜小姐是朋友吧。”
  姜守月镇定回答:“是的,三年前我们就在北平见过,当时您带着朋友去看戏。”
  谢迟喘匀了气,装模作样地客气道:“难得再聚,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啊。”
  “晚之。”声音从远处传来,谢迟看过去,是藤田清野。
  姜守月看到他,用手勾了下脸边的头发,“你们聊,我去一下卫生间。”
  “好。”
  姜守月理着头发走开,没让藤田清野看到她的脸,她从另一侧楼梯下到一楼,将手腕上绑着的丝带取下,放进了小包里,示意周围的同志计划取消。
  藤田清野走到他们两旁边,“刚才那位是?”
  何沣带着一脸轻浮的笑意说道:“一个漂亮姑娘,刚聊几句,被你的女朋友发现了。”
  藤田清野无奈地扬了下双眉,“泷二,美知可让我看着你。”
  何沣拍了下他的肩膀,“那你得帮我瞒着点,你妹妹那个脾气,真闹起来我可吃不消。”
  藤田清野也懒得劝他,转问谢迟:“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衬衫裤子,手上的指套都未来得及取下,显然是仓促而来。面对藤田清野的询问,谢迟当即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手背在身后,指甲狠狠在手腕抓出几道红印,“我来送旗袍,就在附近,回去路上遇到抢劫的,和我拉扯几下,我看到山下的车在外面,就想进来找你。”她抬起手给藤田清野看,“包被抢走了,还把我抓伤了。”
  何沣靠着墙喝了口酒,听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不得不说,示弱是最好的掩护,一见她受伤,藤田清野整个人都乱了,丝毫不会去分析这些话的可信性,愤怒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看着赫赫几道红印,“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起冲突,要钱就给他,人平安最重要。”
  “好。”
  “是地痞流氓吧?记得长什么样子吗?我让人去抓他。”
  “我也记不清长相了,就记得挺高的,穿着黑色衣服。”
  “那我把附近穿黑衣服的高大男子全抓来,你一个个认。”
  何沣忍不住笑了下。
  谢迟乜他一眼,对藤田清野说:“算了,我不喜欢麻烦,也没有多少钱。”
  “那我送你去医院。”
  “只是一点小划痕,一会儿就消下去了。”谢迟轻推开他的手,“你别这么紧张,我没事。”
  何沣瞧着他两腻腻歪歪的,又想笑又不爽,转了个脸看到罗灵书站在不远盯着自己。他直起身,对他们二人说:“不打扰你们了。”
  藤田清野见他朝罗灵书走过去,牵住谢迟:“走,给你介绍一下。”
  罗灵书看着几个走过来的年轻人,“不去楼下跳舞,跟我这个老年人一样躲在这里。”
  何沣奉承一句:“您哪里老了,看着像我姐姐。”
  罗灵书轻弯嘴角,“贫嘴,不怕人家笑话。”
  藤田清野向她恭敬点了个头,给谢迟介绍:“这位是小池夫人,泷二的母亲。”
  谢迟看着这美丽的妇人,想起在山寨时王大嘴和那些人对压寨夫人的描述,以何湛的年纪来算,她怎么也得有五十岁了,却还是风姿绰约,身形挺拔优雅,看上去也依譁就三十多岁的模样。
  “您好,我是清野的女朋友,我叫谢晚之。”
  “早听说清野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果真是名不虚传。”
  “您过誉了。”
  何沣手点着扶手,目光漂浮在不远处的吊灯上。他没有想过以这样的方式让她们两见面,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想让谢迟见罗灵书。
  在他心里,母亲早已死了。眼前这位不过是个背祖离宗的连着血脉的长辈。
  一个穿和服的男人走来对罗灵书道:“夫人,青木先生有请。”
  罗灵书离开了,何沣瞥他们两一眼,“走了。”
  藤田清野没有带谢迟下去,两人在楼上待着说了会话。
  谢迟看着楼下跳舞的男女,目光不时从坐在墙边沙发上的何沣身上扫过去。他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围着,还给她们表演了个魔术。
  谢迟此刻已顾不上吃醋,她的脑子里满是他的安全问题。
  而此时的何沣就像一只漂亮的花蝴蝶,流窜在野花间,朵朵都为他展苞。
  罗灵书与青木交谈完,出来透口气,就见儿子和一群女人嘻嘻哈哈地戏闹着。她步态轻盈地走过去,众人见她过来,顿时敛住笑容,点头问好,惶惶离去。
  罗灵书浑身一副闲人莫近的气质,瞧着冷嗖嗖的,像终年不化的背山雪,看一眼都被冻住。有她在身边,何沣难得清净许多。
  他灌下一杯酒,与她对视,“盯着我干什么?”
  “来到上海才听闻一些你在这边的事,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罗灵书将他的酒杯拿起来放到一边,“你最好还是收敛点。工作上不尽责就算了,不要在作风上丢了我们家的脸。”
  “噢,知道。”
  藤田清野与谢迟走下楼梯,何沣看过去一眼,又提起酒杯,忽然听罗灵书道:“清野的女朋友,那个谢小姐,跟你什么关系?”
  何沣轻飘飘地看向她,面不改色,“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不要瞒我,你瞒不住我。”罗灵书打量着他的双眸,“我说过,眼睛不会骗人。你看她的眼神不正常,清野看不出来,我可是你母亲,你越掩饰,越是心里有鬼。”
  何沣笑着承认,“漂亮姑娘谁不想多看两眼,我倒是想跟她来段露水情缘。”他搂住母亲的肩膀,“你觉得她怎么样?做你儿媳妇可以吗?”
  “真是胡闹。”罗灵书掸开他的手,看向远处的谢迟,“看样子清野很喜欢这个姑娘。朋友妻不可戏,你自己把握好,不要惹出是非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西边一阵躁动,身旁的几人恐慌又好奇,交头接耳地问:“出什么事了?”
  “宪兵都出动了,不会是有刺客吧?”
  一个男人死在洗手间里,一把刀割喉,血从隔间里流出来才被发现。人被抬了出来,是一名日籍经济学家,叫及川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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