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他喜欢你,看来也不过如此。”
慕容泽果然是个狗逼。
见死不救这事做的好他妈的顺手。
时翘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她在心中默默叹气,也不知道死了之后能不能回到现代。
若是在之前,她可能觉着死了就死了吧。
然而她现在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这些天也处出感情来了。
舍不得就这么死了。
她继续挣扎:“我真的不是宋茵。”
说了也白说。
他不信。
时翘说:“你能不能先把我松绑了,我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少年眯眼,像毒舌一样冰冷的目光盯了她许久,然后用匕首割破绑着她手脚的铁丝。
时翘揉揉酸痛的手腕,解释不清身份,就只要服软,“少侠,若我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在此道歉,你若觉得不解气,打我一顿骂我一顿,也可以,但以命来抵,平添杀孽,这样不好吧。”
少年慢条斯理收回锋利的短刀,幽幽一笑:“我是要杀你,但你杀你之前,也会好好的折磨你。”
时翘绝望了。
她感觉自己背的黑锅都能摆摊去卖了!
替淮风背仇恨值就算了。
现在还要替女主扛伤害。
真想仰天怒骂一句:这些人都是什么傻逼!!!
、
少年铁了心要和她清算,“当年我断了三根肋骨,十根手指指骨尽碎,如今我也原封不动还给你。”
时翘:“.......”
她怒了。
唇线抿直,她面无表情的骂他:“报仇都找错人,你个傻逼。”
少年:?
时翘现在也不管自己是落在他手里的人质,“活该你小时候被宋茵欺辱。”
“仇人都找错真的是令人笑掉大牙!”
少年是个心性极为坚韧的,非常的能忍。
时翘这几句话还没法激怒他。
少年早在绑架她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折磨她。
他要将自己受过的罪,让她也尝一遍。
他断了几根肋骨,她也得断几根。
他的手指碎成什么样,她也的碎成什么样。
少年缓缓站起来,眸色渐深,表情冰冷,他一掌拍到少女的胸口,将人拍至悬崖边的老枯树之下。
时翘被这力道极强的一掌拍的几欲吐血。
如果被打的不是她,她都想为这位天资了得的修炼奇才叫好了!
瞧瞧这掌风,前途不可限量。
时翘的胸腔痛的说不出话,她好久没挨过揍了,所以也好久不曾这么痛过。
加上这具身体失了金丹,抗揍能力大幅下降。
这会儿是真的疼的眼泪都要飙出来。
她的手习惯性挡在肚子前,所以除了胸口断了几根肋骨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不适。
时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想,宋茵命中克她吧!!!
少年以为她被这一掌拍死了。
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乎听不到呼吸。
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的、乖巧的模样还挺讨喜。
少年没什么情绪,也不会觉得于心不忍。
他缓步走上前,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她皱了皱眉,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
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她本想宽慰自己算了。
打不过。
就只能忍下。
但是嘴巴不听使唤,吐出来的字又拽又猖狂,她说:“你个贱人。”
四个字,落了地。
然后她改口:“不对。”
“你不是人。”
是个傻逼!
少年想不到她没死还有力气骂他。
肋骨断了,还剩手骨。
时翘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阴郁漂亮的少年步步紧逼,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眯着,“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呢?”
时翘别开脸,不想理他。
“我听说你被你的哥哥赶了出来,还被未婚夫给退婚了,难怪我劫持你的时候,被人发现也没人要救你。”
沉默的时翘不再沉默,她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反派死于话多。”
少年说不上来她哪里变了。
给他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了。
初见她时,她被众星捧月,出行用度都是极好,奴仆成群,高傲美丽。
但是心思恶毒,一颗心切开肮脏化了脓。
这么些年过去了。
她的容貌似乎变了一些,脾气也变了很多。
可能是吃过苦头,方知收敛。
虽然依旧趾高气扬,但是没那么引人厌恶。
他的脚放在她的手背之上,黑色靴子。
时翘想抽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这男的狠心程度超越想象。
脚下用力,碾过她的指骨。
听见咔嚓的声音,才移开脚步。
时翘额头直冒冷汗,心中一阵芬芳用语,此时让她骂人她都没力气骂了。
好疼。
太疼了。
女主的苦她受了。
女主的待遇她没有。
这狗比的小说。
时翘的脸唰的一下全白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时,谢闻衍来了。
寒风猎猎,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大师兄脸上的表情。
少年几乎是在听见脚步声的那一秒种,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挟持她的性命。
时翘此时模样真的不太好看。
狼狈又憔悴。
谢闻衍之后,一群人也跟了过来。
慕容泽、祁州甚至还有宋茵。
时翘心想,距离集齐修罗场大概只剩下一个淮风。
掐着她脖子挟持她的性命的少年,在看见宋茵那张脸时,手指僵硬。
时翘提着口气,开口说话嗓子都很疼:“你看我跟你说过了吧,你抓错人了。”
宋茵被人慕容泽护在身后。
祁州则握紧了长剑,伺机而动。
谢闻衍说:“你放开她。”
少年也不是傻的。
退到崖边。
时翘受了伤,疼的快死了。
这些年磨磨唧唧到底为什么不动手。
掐着她脖子的少年哑着嗓子,看向宋茵发问:“她是谁?”
第60章 占有欲or真爱?(二更……
折辱过少年的宋茵,早就不记得他了。
甚至也不记得当年侮辱伤害过他的事,但她虽不认得他,只看这杀气腾腾的眼神也看得出,这人是冲着她而来。
她断然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宋茵看着从头到脚都很狼狈的时翘,内心快意,然而谢闻衍还在这里,她不敢把喜悦表现的太明显。
她只盼着这名少年能狠心一点,手起刀落,直接将时翘给杀了才好。
“她是你要找的宋茵。”时翘边说话边咳嗽,浑身无力干脆靠着这个阴郁少年。
谢闻衍周身戾气不曾收敛,眼神阴冷,强压着暴戾,没有发作。
顾忌着时翘的安危忍着没有动手,不然早就一掌将他拍死了。
少年才发现自己绑错了人,然而他抵在时翘脖子上的匕首却没有收。
眼前几个男人,修为都在他之上。
他尚且没有站稳脚跟,看样子他手中的筹码还挺值钱,他们都按兵不动。
时翘的胸腔疼的有点受不了了,她说:“小老弟啊,你看你的仇人现在已经站在你面前了,你就先放过我行不行?”
少年哪怕知道自己弄错了,打伤了她也没有负罪感,他望着谢闻衍,自知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也看得出男人眼底深深的杀意。
若是松手放过怀中女子,他怕是要命丧当场。
一直没说过话的谢闻衍语气淡淡,“你放了我的妻子,我也放过你。”
打小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并不相信他的话,他扯了扯嘴角,“我要带着她一起走。”
谢闻衍真的动怒了,背手而立才勉强止住强烈的杀心。
他掀起嘴角,冷笑了声。
少年无所畏惧地说:“不然我就杀了她。”
时翘真的不想听他们在这里叭叭,她破罐破摔似的,“你杀了我得了。”
少年并不介意手里多条人命。
谢闻衍不肯放他们走,少年也不肯放下手里要命的刀。
两方对峙,受折磨的只有时翘。
她想躺着,想吃点疗伤止疼的药,想好好睡一觉。
现在她这具凡胎肉体没有自我修复的能力,被打的断了肋骨这一掌,她的养好几个月。
时翘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看着谢闻衍,哭唧唧地说:“大师兄,你让我和他走吧。”
谢闻衍听见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口,差点失去理智,他冷着脸,固执道:“不行。”
说完,谢闻衍目光盯向宋茵,旁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他轻而易举就掐住了宋茵的脖子,毫不留情就把她丢到少年的腿边。
“她,你带走。”
“你把我的妻子还给我,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被当成破布一样丢出去的宋茵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回她的眼泪再也不是虚假的,而是真的被心爱之人无情的举动伤到了心。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涌出,她的哭声在悬崖上听起来有几分凄凉。
她擦了擦眼眶,努力看清楚不远处的男人,歇斯底里,面目可憎,着实不太好看,“大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师妹了吗?”
“为什么你总是维护她?!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谢闻衍一般是不会回答这些问题的,彻底忽视了在发疯的宋茵。
时翘难受到想发脾气,胸口疼心里气的疼,连被人用力碾过的手指头都疼的受不了。
她其实脾气挺好的,平日里也很善解人意。
可能是因为怀了孕,时翘的脾气好像大了点,脑子里的想法也变得无理起来。
她皱眉,睁着眼看着谢闻衍,觉着就这样还不肯放她走的他,根本不是爱她。
只是一种出于习惯性的占有。
把她当成前世的她。
害怕失去。
所以把已经病态了的占有欲强加到她的身上,明知她痛,也不肯让她和别人离开。
时翘的眼皮很沉很沉,她撑着一口气,她说话几乎是用气音,崖边风大,除了挟持她的少年,其他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有止疼药吗?给我来一口你们再继续撕,可以吗?”
“我没有。”他说:“你再忍忍。”
少年和时翘说完话后,得空看了眼宋茵,他现在没多余的空闲去收拾她,只想努力记住她的脸,记准她脸上所有特征,下次不要找错才好。
时翘已然是忍不下去了,靠着他的身体,额头的冷汗大颗往下滑落。
她此刻不想说话,爱怎么样怎么样。
谢闻衍的忍耐也告罄,冷厉的掌风直扫过少年的门面,强势又有逼迫感,就是冲着要他的命而来。
少年的手骨被他锋利若刀的掌风打了个正着,一双手疼的没了知觉,腕骨好像也打断,身体连连后退,即便疼到牙齿都快咬断,控制着时翘的手也硬是没松开。
谢闻衍没打算让他活,已经是动手要他的命了。
少年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心里一横,抓着怀里的女子,毫不犹豫跳下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虽然时翘刚刚疼到发脾气的时候,有说过“你杀了我得了”之类的气话。
但是!
这毕竟是气话!
她并不想死!!!
时翘怕死并且恐高,失重的瞬间,尖叫声提到了嗓子眼,又因为实在没有力气叫而近乎失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操.你妈我不想死。”
“我和你不共戴天!!!!你去杀宋茵!!!傻逼傻逼傻逼!!!”
她现在已经不能御剑而行,她的剑这回也没能成功带出去。
时翘被迫在风中凌乱,哪怕她恨透了这个病娇变态十七岁青少年,此刻也不得不抱紧了他的脖子。
少年倒也没有强行把她从自己身上丢出去,一手提剑,一手搂着她的腰。
剑刃插入坚硬的岩石里,刀光火影,一路噼里啪啦带闪电,两人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幸亏他这把剑足够牛逼。
使劲造竟然也没断。
两人暂且挂在空中,得到了喘息的片刻时机。
少年问:“谢闻衍是你的丈夫吗?”
时翘本来就想吐血,听见他的问话就更想吐血了。
她没好气地回答:“不是。”
女人的直觉果然没有错。
大师兄对她,就是占有欲在作祟。
自以为是的大直男。
时翘不敢回头看,她问:“我们要怎么下去?”
“不知道。”
“……”
“你难道不会飞吗?”
“我会飞,但我现在累了。”
准确来说是被谢闻衍那一掌打成了重伤,这会儿飞不动。
反正挂着也是挂着,怪无聊的。
时翘见他脸色不好,怕他死了,于是打起精神和他聊天,“如果大师兄以为我掉崖死了,也挺好的。”
少年懒懒一笑,“不会。”
他轻描淡写补充道:“他刚刚也跟着我们往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