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就是那种溺爱孩子无底线的熊家长!
大概是她自己的童年太缺爱了,就想着给童年比她更不幸的沈砚多点儿弥补,结果补着补着……
有没有让他感受到来自亲妈的关爱不知道,反正现实就是养到营养过剩,现在她遇到事儿仿佛除了妥协让步都完全制不住他了。
崔书宁此刻很沮丧也很无奈。
当然,如果叫她知道旁边躺着的那只其实根本没跟她斗脾气示威,就单纯是内心世界正在开辟了新大陆,并且处于版图重建中……她&—zwnj;定会直接崩溃。
左右是已经弄成这个熊样子了,就只能将就过了,崔书宁微微叹了口气,刚想翻个身去睡……
旁边的沈砚终于系统重启完毕。
听见她的叹气声,他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语气略带纠结又略带慎重的问她:“你为什么不肯让我睡在这?”
崔书宁:……
他不说话还好,明知故问这种常识问题,她刚颓下去的战斗力瞬间就隐隐又有飙升到顶峰的趋势,直接就想窜起来和他干架。
“呵呵……”她怕自己&—zwnj;开口就忍不住要暴走,索性就咬紧牙关装哑巴,不说话了。
沈砚见她闭上了眼睛,&—zwnj;副理都不愿意理会自己的模样了,心里立刻就有点忐忑,想到的就是昨天在路上敬武长公主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他和崔书宁不能说是相依为命,但也搭伙过日子成了习惯,他&—zwnj;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喜欢和这女人在一起呆着,可昨天敬武长公主&—zwnj;提婚嫁的事儿他突然就有点恼火。
崔书宁说他年纪还小的时候,突然突然就痛恨自己怎么不能再大两岁?
敬武长公主问崔书宁还不考虑下再嫁的事的时候,他的想法就更鲜明了
他绝不能让任何其他的男人把这个女人从他身边抢走。
如果婚嫁是唯一能将两人关系名正言顺锁在一起的途径,那么,他好像突然就顿悟了这三年时间他&—zwnj;直赖在崔书宁身边所追求的终极目标究竟是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166章 余太后薨
他以前也依赖喜欢和崔书宁亲近些的感觉,却从没有恶劣的想过要损毁她的名声,就只是个别时候有些本能的亲近举动而已。
但是从昨天确定了自己的目的之后,他就立刻行动了。
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的优势在于他清楚的知道崔书宁的一切弱点和思维模式,他确定她起码目前为止是绝没有半点动过将他当成个可发展对象来看的想法的,甚至于以这女人雷厉风行的暴脾气,他要是当面对她坦白自己对她有想法,她一定会暴跳如雷的直接把他轰得老远。
崔书宁在某些方面的原则性,是很难被撼动的。
但是她最大的弱点就在于是对他的纵容,几乎养成了本能习惯的那种纵容的态度……
既然知道这女人吃软不吃硬,那他拿下她的具体套路就无比明确了,利用她的弱点和思维盲区,循序渐进的接近,潜移默化的影响,把所有优势条件都尽可能的利用了,等到将来一举摊牌的时候叫她四面楚歌,退无可退。
他知道自己大半夜溜门撬锁过来找床睡,并且借故亲近的做法很无耻也很龌龊,可崔书宁总把他当孩看,她那思想不敢轻易去撬,那就只能先从行动上突破了,将来等到有一天摊牌她还想翻脸不认账的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质问她:我俩都一张床上睡这么久了,你现在说不乐意?
嗯,总而言之沈少主是个行动力相当惊人的好少年,昨天路上确定的心意和目标,等不了过夜就制定好攻略计划,并且积极地投入实施了……
而他一开始的想法也真的就是仅有那么一点纯洁的,就是先占个实在的名分,将来谈判好做筹码。
但是孩子大了……
又睡到一张床上了,又注定了这想法不可能一直的这么心无旁骛的纯洁下去。
崔书宁那里浑身都透着厌世的丧气,对他爱答不理。
沈砚的心里是又堵又慌,纠结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是怕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影响你以后再嫁吗?”
崔书宁对嫁人这事儿不热衷,但是沈砚这么大一只跟她挤在一个被窝里……
这事情确实搁哪儿也说不过去!
她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这样就觉得很体面吗?万一事情传出去……别人一定会把我们当成死变态的。”
沈砚当然知道,因为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给崔书宁制造道德压力来着。
当然不能退,他只狡辩:“我们又不是亲姐弟。”
崔书宁:……
我特瞄的抽死你算了!亲姐弟睡一张床上不合适,不是亲的就能随便睡吗?到时候咋收场?就算你愿意忍辱负重的嫁了,我还不想负责娶呢。
“算了算了,睡吧睡吧。”她实在也是懒得跟这种说不通的熊孩子讲道理。
他脑子那么好使,这种事还用等她说了才明白吗?他心里明明白白的什么都清楚,就是要这么干,那还有啥说的?
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捂好了不叫人知道不就得了,不想了。”
沈砚那里其实一句“实在不行就我娶你呗”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好在及时打住了。
崔书宁的驴脾气他清楚,现在她抵触情绪超级强烈的,他要敢这么说,她指定当场跳起来和他掐架,并且当场轰出去。
另一边赵雪明的住处,书房里他坐在灯下看书。
敬武长公主今晚不回来,虽然她身边带了足够的人手,并且去的地方也保险,不至于出什么事,按照赵雪明以往的习惯多半也是追过去了才能放心。
但是今天他这府里同样的另有状况,他还在琢磨沈砚的事,所以就只能做个取舍呆在家里了。
“主子。”二更过半,他那个刀疤脸的侍卫就过来了,拱手低头禀报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的也很一言难尽:“客院那位小公子……刚果然又悄悄出门去了后面崔三姑娘院里。那边……暂时没听见什么动静,已经……熄了灯,该是……歇下了。”
赵雪明:……
他手里拿着的那卷书已经半天没翻动一页了,此时却更想拿书挡住脸。
虽然白天那会儿他就已经猜到沈砚和崔书宁之间的实际关系绝非姐弟那么简单,但是实打实的再验证一遍沈砚其实是在崔书宁房里过夜的,一时也还是觉得奇葩。
就算不是姐弟,至少还顶着个虚名呢,出门在外的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么?
他那个侍卫和他也是大概差不多的想法。
未婚男女暗度陈仓这事儿本来就于礼法不合,何况崔书宁的经历也传奇,他从后院回来这一路上都已经活灵活现的补脑出年轻寡妇勾搭小白脸的香艳话本了。
好吧,虽然崔书宁并不是个寡妇,只是个下堂妇。
但是平时看着那么正经的崔三娘私底下……还是挺难想象的。
反正人家当事人不尴尬,就只能是他们这些外人帮忙尴尬了。
赵雪明缓了缓神情:“别管他们,只盯着他们的动静有无反常举动就好,这件事……不要外传,只你我知道就好,回头传个禁令下去,就说年关将近,严防盗贼,入夜之后叫家里的人没事都不要乱走。”
好歹不能叫人误打误撞的闯到客院去发现沈砚夜里不在房间的猫腻。
这叫什么事儿?那小混蛋在自家府上乱来,大家是敌非友的,还要他出人出力的帮忙掩饰遮丑……
侍卫应诺一声,刚要退下,赵雪明又捏了捏眉心,追问道:“鱼柳庄那边没再送新的消息回来吧?”
侍卫摇头:“没。就傍晚收到一回消息,说长公主在那边已经安顿下来了,一切稳妥,应该明日上午处理好了事情就能回来了。”
赵雪明这才放心,挥挥手打发他下去了。
年关将近,敬武长公主去处理的也不过是庄子上的收成和账目问题,这里附近连绵三州之地都是她的封地,但是直接挂在她名下的农庄都是大农庄,账目若是出了问题并且要报到她这来的,那就一定是不容忽视的大问题,她不可能疏忽。
次日一早,沈砚又是早于崔书宁起床的,不过这天却没有浑水摸鱼的赖在屋子里等桑珠查岗,而是早早的穿好衣服回了前院……呃,洗裤子。
昨晚崔书宁摔了一跤,帮他开启了新大陆,晚上就做了个羞耻的梦。好在他醒的及时,走的时候还心虚不已,兴庆没吵到崔书宁。
崔书宁起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身边没人,她当时还愣了一会儿。
沈砚连续两天的折腾,她已经形成了很深的印象,不会睡迷糊了断片儿忘记他昨晚也是在自己房里睡的。
不过反正他那么大个人了,也走不丢,崔书宁也不担心,果然等她慢悠悠的洗漱完毕,开饭之前他就又自动出现,回来了。
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小鬼祟,崔书宁也只理解成昨晚的争执导致的。
当着桑珠的面,她不会提,何况都懒得翻旧账了,直接当不知道。
敬武长公主是当天傍晚才回来的,但是颠簸一路她也累得很,就没顾上崔书宁,是次日闲暇下来才和崔书宁这来往的。
年关将近,她府里来来往往很多访客送年货之类的,这些有管家和几个账房先生去管,再不济还有个赵雪明呢,现在赵雪明防她很严,十分敏感她和外面的闲杂人等接触。
崔书宁这人不矫情还乐观心宽,敬武长公主也愿意和她待在一起,有时候过来她这边说话一起玩点儿小游戏之类,偶尔兴起还几个就乔装也上街逛逛。这阵子整个林州城的百姓都在采买年货过年,街上集市每天都有,不时地还有通宵庙会,特别的热闹喜庆。
然后和崔书宁相处了几天之后,敬武长公主就又发现一乐趣
那就是早起过来看崔书宁练功。
她是不得不佩服崔书宁在这方面的毅力,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也不嫌累,很能吃苦。敬武长公主不懂这方面的事,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练出什么名堂来,但她感兴趣的是崔书宁练功的那个模式
说是欧阳简做教习,事实上这个教习就跟个耍皮影戏的似的,就只管在台上耍,沈砚却屁颠屁颠的跟在旁边依样画葫芦的纠正崔书宁的动作,美其名曰……避嫌。
他纠正崔书宁的时候板着脸一副严师模样,但是人身上最无法骗人的就是眼神,敬武长公主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眼波永远都是柔的。
反正她就是觉得这姐弟俩彼此护犊子的相处模式忒感人,还有点儿小可爱,本来不怎么早起的她就兴致勃勃的有空就跑过来看戏。
崔书宁以前都是练拳脚,又学了一些剑招,但她最近另外开辟了个思路,要练枪。
□□又长又重,并不合适日常防身,更不合适女子练,一开始崔书宁托着那□□在手里都站不稳,沈砚跟在她身边,有时候她一个动作端着端着就直接栽……
然后沈砚就身手赶紧把她抱住托起来。
每逢此时敬武长公主都能笑到花枝乱颤。
崔书宁只当她是嘲笑自己这个练武的不专业,见状就白她一眼警告她收敛。
人在开心的时候日子总会过得特别的快,崔书宁客居在长公主府,除了沈砚每晚都来蹭睡很糟心,她和长公主对脾气,住得居然半点不拘谨,十分的惬意开心。
转过年去,因为敬武长公主挽留,她也就没急着走,一直住过了上元节去,大家一起上街玩了一趟庙会看了场灯。
但是这地方再好也毕竟是别人家,元宵过后这个年就算完全过完了,崔书宁便开始收拾准备回农庄。
因为这阵子在城里采买了不少东西,乱七八糟的行李多了,要收拾两天,反正她也不着急,就慢慢收。
正月十八一大早,她照常早起练功,敬武长公主却没来,她觉得奇怪,事后就叫桑珠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得了个消息
京城里余太后薨逝,元宵佳节当日,和当初的余皇后一样,从高处纵身一跃,死在了准备进宫参加除夕国宴的镇国公夫人等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67章 有暖到吗?
这个消息实属突然,崔书宁一时也顾不上深想,直接就换了件衣服和沈砚一起往敬武长公主的院子去。
余太后出事,她身边的心腹自然想方设法的第一时间通知敬武长公主的,所以沈砚虽然在京城也安插了不少眼线,这次他这里消息暂时也还没上来。
欧阳简当时也在院子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沈砚横过去一眼就立刻灰溜溜的闭了嘴。
崔书宁知道长公夫妻俩是分房睡的,并且彼此关系也很冷淡,她在这边住了整一个月,这对儿夫妻同在一个屋檐下会照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但这次她赶到长公主院里的时候就见她院子里乱糟糟的,所有下人都显得很慌张,正屋的房门大开,穿着一身绛紫色常服的驸马赵雪明居然破天荒也站在屋子里。
崔氏宁刚进院子,屋子里匆忙披上一件厚斗篷的长公主就埋头快步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除了表情严肃之外,倒是还十分镇定,反而是小跑着跟在后面的两个大宫女显得更慌张。
但是再镇定那也是装的,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她居然被门槛狠绊了一下。
好在赵雪明就站在门边,伸手扶住她。
长公主抿抿唇,松开抓在他手臂上的手,继续往外走。
赵雪明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想要开口都是欲言又止。
若是别的时候,他会强行阻止敬武长公主回京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很清楚她心里最在意的是什么,就算京城的实际情况未明,可能还埋藏着未知的风险……
可余太后薨逝,作为唯一的亲生女儿亲骨肉,敬武长公主要回去他是绝对挡不住的。
她现在看似伪装的还算冷静,这满院子的人大概就只有赵雪明知道她此时内心深处只怕早已经溃不成军,心间的壁垒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垮塌瓦解。
他不敢刺激她。
所以哪怕所有的理智和权衡利弊的那些较量都在提醒他现在不该赶着回京城,他却依旧只能顺着她,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点事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