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是硬着头皮强撑下来,这才忍着没动,气急败坏的教训那个没下限的女人:“你是偷窥上瘾么?那会儿床上没看成你又摸到这里来了。”
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离谱,不走寻常路,却也还是低估了她,没想到这女人无耻起来会完全没下限!
崔书宁这回就很冤了。
“胡扯!”沈砚不提她还没多想,此时就控制不住的赶紧斜睨了一眼水下,趁机偷瞄。
沈砚七窍生烟,却也顾不上和她生气,因为这会儿再想强撑无所谓也撑不住了。
鉴于一个大男人当着女人的面徒手去遮羞实在太丢脸,他就恼怒的一搅水面,乱出一层水波断了水下画面,红着脸冲崔书宁吼:“大白天的,你还知不知羞了?”
崔书宁:……
喵了个咪的!老子就是溜进来偷看了怎么地?可是偷看的是脸!是脸好么!
不过反正沈砚已经先入为主的误会她了,看那熊孩子一脸通红的娇羞模样,她心思登时也恶劣起来……
澄清什么啊,澄清了俩人都尴尬,反正他都已经先尴尬了,索性就让他继续一个人尴尬到底吧。
于是她就佯装无事的嘿嘿一笑:“看两眼怎么了?合着这已经不是你想方设法求着我睡你的那时候了呗?”
沈砚:……
我这是要疯!
眼见着熊孩子已经气恼到脸红脖子粗,说不出话来,崔书宁又伸出咸猪手,捏捏他涨红的脸颊:“我还是觉得你小时候那会儿更可爱点儿,可惜了……时光一去不复返呐!”
揩完油之后就拍拍裙子,摇头晃脑的叹着气走了。
沈砚怔了怔,后来越想就越是觉得她这话不对味儿:“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你儿子!不是!”
以前她绞尽脑汁躲他时候,拿胡说八道当借口他不跟她计较,现在再开这种玩笑他就不能忍了。
横竖这个澡也是没法接着泡了,沈砚也只能是赶紧起身穿了衣裳跟出来。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和欧阳简的马寄存在临近村子的一家农户家里了,对那家人谎称是要去附近山里寻医问药的外地人,然后两个人轻装简行潜入了崔书宁的农庄。
本来也没准备呆几天,所以就没带行李。
他披了崔书宁的浴袍,追出来本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女人跟她讲讲道理的,却见崔书宁去里屋角落的一个箱子里一顿翻,从最下面扯了个大包袱出来,转手丢给他:“你换下来的衣裳一会儿我让桑珠拿去给你洗了,现在天热太阳又好,有两个时辰就差不多能晾干,包袱里的应该有夏天穿的衫子你自己找找。”
那一大包东西还挺多的,沈砚接在手里愣了愣,才后知后觉的记起……
京城的无论裁缝还是能买到的布料都比别处好,他们当时虽然是年后回京的,但崔书宁回京之后还是找裁缝订做了新衣裳。
她这个人在能力范围之内是很注重享受的,会把看好的料子做了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带着。当时她正在和他冷战闹别扭,那次请裁缝上门量尺寸都没叫他的,没想到衣裳却还是做了他的份儿。
沈砚心头的火气瞬间就消了个干干净净,也懒得和她计较那些鸡毛蒜皮了,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那些衣裳是年后做的,当时天气正在逐渐回暖,做的是几身中衣中裤和一些料子厚薄不等的圆领袍,颜色都是他常穿的素色。
沈砚随手挑了身料子爽滑轻薄的衣袍换上,桑珠那边也送了饭菜过来。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崔书宁这才随口问他:“你昨晚不是说还有正事要跟我吗?什么事啊?”
如果说沈砚就单是最近得空专为了跑过来见她一面,崔书宁也是信的。
但他既说了还有事情要说,那就应该是顺带着还有别的事。
沈砚饿了几顿没好好吃饭,一边埋头扒饭一边才漫不经心道:“北边开战了,正好这段时间在南边,那就继续远着点儿那里,避开了,短期内不要再北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262章 金屋藏夫
北边的战事会爆发,是年前在北境那会儿崔书宁也就预料到的。
所以,沈砚提起,她也并不惊讶,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又沉默着吃了几口饭,她才又一次聊做不经意的问沈砚:“你准备呆几天?”
沈砚干完一碗饭,心安理得的把饭碗递给她。
崔书宁不想伺候他,瞥了他一眼,却到底还是接过饭碗给他盛饭。
沈砚眸中的光芒顿时又亮了一个度。
他在崔书宁面前似乎格外容易满足,偶尔她不经意的一点小作为就能引得他心花怒放,像个孩子似的,特别好哄。
他说:“本来是想见个面就走的,但是现在又想多留一晚了,好不好?”
说是商量,看那神情语气却又分明是耍赖,根本就不是在征询崔书宁的意见。
崔书宁正在盛饭的手微不可察的微微一顿,她面上却没什么情绪显露,一直又过了一会儿把饭碗递还给他的时候才轻道了句:“随你。”
他俩之间毕竟是太过了解又太过熟悉了,其实沈砚是有注意到她那微妙的一点情绪的变化的,他也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像数月之前一样,两人彼此维持着默契,他也不曾点破她。
吃完饭,沈砚就又回床上补觉去了,本来耍赖想拉着崔书宁一起,奈何崔书宁是真睡够了躺不住,她不肯,他就只能作罢。
沈砚睡了,崔书宁拿了账本出来翻了两页就有点翻不下去了,想了想,就还是扔了账本去前院叫了庄头陪同去外面附近的田埂上晃了一圈。
沈砚最近也许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既然都抽出时间千里迢迢的来见她了,总不会呆个三五七天的工夫都腾不出来,他这么急着走,说到底还是配合她的打算的。她不想叫人知道他俩还藕断丝连的继续在一起,那么他呆在她身边多一日就会多一分露馅的风险。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沈砚还考虑了另一方面的原因……
她现在暂时觉得俩人的处境不好,不合适要孩子,事后总是喝药,虽说已经叫人给调了个相对温和的方子,但是那药也经不起经年累月的服用。头几个月他之所以下定决心陪她演好了那场决裂的戏,除了是痛定思痛,觉得崔书宁所做的打算才是为了两人的长远和未来考量的,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个……两人情在浓时只要待在一起就难免会有冲动,总不能叫她一直喝药那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崔书宁其实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透透气的,她兴致不高,也没说两句话,只象征性的晃了一圈就回来了。因为她确实面露疲态又情绪不高,反倒是在外人面前坐实了她身体不适的说法。
而她从院里离开之后,小青沫就从厢房窜出来,好奇的暗戳戳想要去扒她房门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桑珠关了院门在洗衣服,见她那样儿就喊她帮手:“别探头探脑的,过来帮忙。”
小青沫走过去,挽了袖子拿了个小板凳坐下帮忙,一边还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崔书宁那屋子:“珠姐姐,小公子方才没跟着出去啊,那他现在还在咱们主子屋里?”
桑珠拧眉瞪她:“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不能乱说,除了你我就不能再叫第三个人知道了。”
“你嘱咐的事情我记得呢,我又不傻。咱们主子和小公子再好,他俩也毕竟还没成亲呢,事关咱们主子的名声,我当然不会跟旁人乱说的。”青沫道,她其实不太弄的清楚崔书宁和沈砚之间到底搞什么鬼,就是总觉得崔书宁人不在,她那两扇紧闭的房门怪怪的,“以前常先生带我和小元去听书,听过一个说书先生讲到一个故事叫金屋藏娇,你说咱们主子现在这是不是该叫做金屋藏夫?她把小公子藏屋里去了,自己还出去瞎晃悠忽悠人。”
桑珠:“噗……你又浑说。咱们主子是好说话,担心被小公子听见了。”
你别说,这形容真还挺贴切的。
青沫吐吐舌头,转念再想想……
只要她主子和小公子和好了,那就是好兆头,就是不知道常先生和小元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沈砚的原定计划是这天入夜就再摸黑走的,这样因为舍不得离开温柔乡就又多磨蹭了一天,等到第三天夜里,又是磨磨唧唧蹭到下半夜才终于不得不咬牙离开。
他空手来的,走时却顺手拎走了崔书宁给他的那包衣裳。
其实他单为了掩人耳目的话,本该一入夜就可以走了,却硬拉着崔书宁又翻云覆雨了一番,直到又把崔书宁惹恼折腾哭。
他离开时崔书宁已经累瘫睡着了,保持着她不高兴时候那个固有的姿势,把自己团成团,自我保护起来。
他给她掖好被脚又顺了顺粘在脸上的乱发,最后又于夜色中凝望了她的睡颜许久,直到院子里欧阳简的踱步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耐烦,这才恋恋不舍的退出床帐出来。
欧阳简见他开门出来,扯着脖子往屋里看,不禁奇怪:“咦?三姑娘睡了啊?这一走不知又要隔着多久才能再见,怎么也不出来送送……”
这女人的心真是大的没边了。
沈砚恼怒的瞪他一眼:“走了。”
两人趁夜出了小院,□□而出,踏着夜色离了庄子。
崔书宁睡到下半夜其实有一次要转醒的迹象,但她强迫自己没有睁眼,翻了个身裹紧被子又继续睡了。
一觉到天明,睁开眼,身后的半边床榻上两个人头半夜温存过的痕迹还在,榻却冷了。
她伸手摸了摸皱皱的床单,苦笑……
沈砚故意趁她睡着了之后才悄悄走的,他想要把离别做成一个人的独角戏,以为会好过两个人都不舍怅惘,可既是一场分别,另一人又怎会全无感觉?
虽然她有心理准备,也不是承受不起,但是
这一觉睡醒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滋味儿确实不甚美妙。
她其实还累,但这时候却不想睡了,爬起来洗漱,床铺整理好,完全清理掉沈砚曾经回来过的痕迹,再一次调整好状态以一副清清爽爽的面目示人。
早上桑珠过来送早饭的时候忍不住打听:“欧阳说他们回来赶了好远的路,小公子怎么只呆了两天就走了?”
崔书宁端着一碗粥用勺子慢慢的吃,神态之间从容的已然完全看不出破绽:“他说北边和北狄人开战了,叫咱们这阵子不要再往北边去。”
“真打起来了?”这消息对桑珠的冲击力不小。
“嗯。”崔书宁边喝粥边点头,“开春之后要开始耕作当年的新粮时年前雪灾的后续影响就会陆续显露出来,怕也不单是周朝这边要不要趁机收复失地的问题,北狄那边闹了饥荒,他们北地的国家不如咱们富庶,又多以游牧为生,很难存粮,北狄朝廷就算是想要组织赈灾只怕也无米下锅,那么能怎么办呢?当然就是去只有一城之隔的周朝境内来抢了。所以,这场大战早就是必然了。不过顾泽那人颇有远见,年关前后就已经在忙着为这场战事做准备了,情况应该还是乐观的。”
只是北狄人拼的是命,周朝这边打的是仗,打仗和拼命之间还是有差别的,所以崔书宁说话也不敢说满,心里到底也是没有那么乐观的。
桑珠皱眉思忖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件事,就略显惊慌了起来:“欧阳好像提过他们是从北边来的……天哪,难道头两个月小公子离京之后是又去了北境了吗?那他现在……”
在打仗的这个节骨眼上,沈砚不会是又去了北境了吧?
桑珠虽然不清楚他的确切底细,但是只要想想北边正在打仗兵荒马乱的状况就也忍不住忧心不安。
崔书宁这两天心情不好,其实就是为的这个。
沈砚既然人去了北境,就不可能是专门为了去观光或者看热闹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崔书宁甚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别不是也会牵扯进这次的战事里去。
但是她没有当面问他,因为无论他要做什么事,她都不会阻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或是责任,或是心结,总要承担或者解开的,哪怕他俩是恋人关系……
她不想为任何人放弃自我,同样也不能自私的要求别人为了她的私心去让步。
所以她不问,问了还要为难沈砚去绞尽脑汁的设法安抚她。
可是
能忍住不问却又不代表她就能不跟着揪心。
崔书宁心里烦躁,没接茬,干脆捧起粥碗埋头大口的吞咽。
桑珠看她这样,就多少能猜到她的心事,等她放下碗来才试探着问她:“那我们呢?要过去看看吗?”
“不去。”崔书宁却干脆的一口回绝,“继续在这里呆一阵,等天没那么热了我们就继续南下。”
桑珠诧异:“还往南?再继续往南的话就到南边边境了。”
“嗯。”崔书宁点点头,“就是要往边境走。”
她捏着筷子继续吃饭,没有多做解释,桑珠就知道她是心里早有打算。
崔书宁吃了饭,又出去消食散步走了一圈,回来刚进屋坐下,桑珠就面有迟疑的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崔书宁抬眸看过去。
桑珠面有难色:“您的药奴婢给煎了,还要喝吗?”
之前崔书宁喝药,她以为她其实还是没拿定主意要跟沈砚长远的走下去的,现在这情况来看,她其实都铁了心了,似乎就没必要再喝这个了。
崔书宁盯着那碗浅褐色的药汤,不禁伸手往自己的腹部摸了摸却居然也是鲜见的目露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63章 异军突起
她跟沈砚之间的感情毕竟到位了,生个孩子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至于上辈子她父母做的错误示范……
她心里是不赞同和膈应的,导致她极度害怕嫁错了人,过不上正常理想的婚后生活,可是现在人都挑好了,孩子的事上她其实是不排斥的。
有了自己当年的前车之鉴,她反而更明白该给孩子怎样的环境和生活,自信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能把他/她养的身心健康,一切都好。
至于沈砚现在的这个年纪吧,她是总觉得现在给他弄个孩子出来会感觉很诡异,可毕竟她自己的年岁是到了,放在提倡晚婚晚育的现代社会去也进入正常生育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