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当天腊八节,进宫赴宴的全是皇室宗亲。
  裕太妃要谋逆,现在看给出的理由就是为夫报仇了,但是余皇后办后事那期间崔书宁有幸了解过这位太妃娘娘,这就是个心理不健全的变态好么?
  金玉音当初被人捡回去,就是为了送给裕亲王的,因为裕太妃一直没能生出孩子来,她为了巩固地位都必须得要不择手段给自己的夫君献美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夫妻的感情能有多好?何况裕亲王死后,她明明有安生日子可以过,却非要扒着京城里的裕王府不肯走,又靠着折磨庶出的女儿解闷泄愤的。
  这女人,怎么看都是个利欲熏心又没啥好心肠的货色。
  而她这次设计投毒的目标人群精准,就是在京的宗室男丁,不是萧翊这个皇帝自己,而是所有男丁,这难道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她裕亲王府的后嗣都被打发出京了,不可能特意赶回来参加这么个小小家宴,如果在京的宗室男丁全军覆没,她就有机会扶持自家这一支的后嗣上位,她就能做权倾天下的太后了。
  当然,崔书宁并不觉得这个肤浅狭隘到需要苛待庶出子女来发泄心中郁气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心机,不仅谋算了这么精准的一个局,还能有能力付诸实施,她甚至有理由怀疑这些主意真的都是敬武长公主这个“主谋”手把手教的……
  年初他们回京那会儿,崔书宁还清楚的记得沈砚提醒过她一次
  敬武长公主拒绝了余家人的拉拢和亲近,私底下是和裕太妃有所接触和来往的。
  而那趟她去皇陵找长公主,其实绝大多部分目的还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私心,就是找对方敛财借银子做扩张事业的本钱的。
  未免惹祸上身,也不敢明着劝说长公主什么,只隐晦的提醒她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必操之过急,等一等,再等一等没准能有转机。
  而长公主确实拿着她很够朋友了,她道明意图开口借银子,对方毫不迟疑的就给了她书信和私印。
  当时长公主说过的原话是:“你把这摊子练大了未必是个好事儿,因为他发现之后未必就能容得下你,当心招来杀身之祸。不过你要银子的话就拿去使吧,说句自私自利的话……若你真能有个出息,哪怕给他添添堵,本宫都是乐见其成的。你知道本宫为什么不和余家联手吗?因为余家再不济,也终究是本宫那皇兄心头的一根刺……反正都是难成气候的,没必要全军覆没啊,本宫是没什么指望了,再折腾约莫至多也不过临死前给他添添堵。我也恨余家的那些人,但我就是不舍得他们跟着我一起死,留着余家给他吧……他就还能多闹心一回。”
  她当时说这话就是个半玩笑的语气,想必是无人与她交心,这些话憋在她心里许久,才终于逮住个人来说了。
  所以,现在说敬武长公主参与了裕太妃的谋逆事件,崔书宁是百分百相信的。
  可是萧翊呢?
  在这件事里,萧翊真的彻头彻尾只是个受害者?
  所有宗室男丁都中了毒,就算没有伤及性命的,身体也多少要有亏损,依着这位皇帝陛下曾经屡次算计结发妻子,甚至是将他自己的子嗣都祭做棋子的那份狠辣决绝的用心,这难道真的不也是他顺水推舟利用裕太妃来铲除异己的另一步棋吗?
  而萧翊的作为在让崔书宁心生惧意的同时,她又不得不注意到
  裕太妃的供词里提到了沈裎当年旧事,这就说明此事里面一定也有沈砚参与谋划的手笔!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265章 君要臣死
  在原剧本里,萧翊和男主顾泽是组团站队的,并且这俩人最后结局还是碾压反派,成为最终的人生赢家。
  那么,起码在大明面上这俩人的行事好歹不能有什么太大的瑕疵,私底下关起房门来跟他们各自的女人搞虐恋还是无情帝王人设不算,但是作为主角团的正面人物,好歹不能真的陷杀忠良,或者牺牲无辜军民的性命来固权的。
  现在裕太妃的证词如果是直指萧翊,崔书宁一定会持怀疑态度,但她指证的是先帝!
  崔书宁就算抛开爱屋及乌的个人偏见不提,她也觉得沈砚放出来的这些话多半属实。
  那位先帝她没接触过,但他身边的股肱之臣余氏一族却实打实是一家子奸佞,确实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而且她之前在北境那两个月也听了一些有关定北王沈裎的传说。据说先帝在起兵夺位之前在北境军中为将,和沈裎是同袍兄弟,沈裎算是辅佐他夺得天下的数一数二的功臣。
  后来先帝称帝之后,也仅封了这么一个异姓王,但是这位定北王拒绝了进京共享荣华的邀请,执意留在了北境,一心治理边境。
  起码在他通敌叛国的事情爆发之前,是绝没人想到他会这么做的,因为以他以往的行事和口碑,确实半点看不出来。
  反倒是先帝和余氏一族分别都有害怕他功高震主或者想要铲除异己独揽大权的构陷动机。
  当然,这些目前都还只是崔书宁单方面的推测。
  但也无论当初她那准公爹到底是罪有应得还含冤而死,总归站在她和沈砚的立场上,现在都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在这个坑爹的大罪可诛九族的时代背景下,沈砚从头到尾都没得跑的。
  她努力又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那小厮:“这事情有些奇怪啊……就算裕太妃口出狂言当面和皇帝陛下对质……也不管当年定北王的死是否真的是被冤杀,现在北境正在打仗,这样的流言传出来多少都会动摇君心民心的。就算裕太妃真是这么说的……按理说陛下也会全力封锁消息,不会叫这些消息外传的。”
  消息绝对是沈砚设计又推波助澜给放出去的。
  他先在北境率部露面刷了个存在打基础,然后利用京中裕太妃投毒一事爆出这个消息。这段时间北境的战事本来就备受瞩目,再有这个传言帮忙一渲染,立刻就会吸引更多的目光。
  又是在战事胶着的节骨眼上,一旦北境驻军对朝中的帝王不再信任,边境是否还能保持安稳那就不好说了。
  在这两重铺垫之下,如果沈砚表明身份要正面跟萧翊要一个说法……
  萧翊要么矢口否认,然后将他做叛臣余孽剿灭;要么就得替他已经作古的老爹认下这桩错事,放低了姿态赔罪并且给予补偿。
  可是现在北境还在对外开战,这个节骨眼上他要和沈砚强行动武死磕,北边的边境只会乱上加乱,国门收不收的住就难说了。
  沈砚这是在给他挖坑,步步紧逼的引他就范。
  当然,目前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崔书宁暂时也无需杞人忧天。
  那小厮道:“这个确切的小的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出事的次日一大早消息就传开了,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崔书宁又再仔细斟酌了下,就更是心中有数了。
  这件事的大轮廓一定是出自沈砚的手笔,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会提前做好准备帮忙散播消息也是一定的,但另有一点是
  不管那些被投毒的宗室能不能猜到这是萧翊将计就计的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总归他们但凡有点脑子,一眼看到头的事情是裕太妃真正想要毒杀的其实是萧翊这个皇帝,而他们这些人则全部都只是给皇帝垫背的炮灰,被连累了而已,这样多多少少每个人心里都会萧翊生出怨恨的。
  如果只是裕太妃心思狭隘图谋不轨,自然另当别论,可现在不一样了……
  裕太妃爆出了先帝不仁不义的丑闻,她做事再狠也是事出有因的,这些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宗室们都会跟着怨怼上先帝,只怕有一个算一个的都会帮忙宣扬。
  萧翊应该是提前没想到裕太妃会爆出如此猛料,否则他是绝不可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不能说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毕竟他想借机铲除部分宗室并且削弱宗室力量的目的也达到了,算是鸡偷了,但是没能算到万无一失,反蚀一把米。
  总归这件事上,他现在应该是后悔的很,怕是正在焦头烂额的想法堵窟窿呢。
  小厮不知内情,崔书宁也不为难他,后又稍稍正色:“那长公主那边呢?具体什么情况?”
  小厮道:“那裕太妃原是个没胆的,事发之后当场就怂了,一面控诉先帝罪状,证明自己是情有可原,又说是长公主给她的毒药方子,指使她投毒报仇的。陛下派人去皇陵拿了长公主,但是长公主矢口否认……最后怎么处置,约莫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了。”
  依着长公主和陛下之间的关系,所有人都觉得她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
  崔书宁听到这里,却总算松一口气:“这么说就是口说无凭了?”
  “好像是没听说有什么真凭实据,事败被当场拿住之后那女人就有点被吓傻疯癫了。”小厮道,又再神色凝重的嘱咐,“总之咱们老爷的意思是此时多事之秋,三姑娘您与长公主殿下本来就有些来往的,而且……裕太妃说的那件事……总归您最近最好还是远着点那个是非之所,避一避吧。”
  崔书宁明白崔航的意思。
  如果照着裕太妃的说法,先帝因为容不下定北王而不顾边境安危的痛下杀手,裕亲王和崔舰当年都是在定北王死后的守城之战中阵亡的,裕太妃认了先帝是她的杀夫仇人,那么同样的
  于崔家而言,崔舰也等于是被先帝之手害死的。
  也不仅仅是崔舰,当年守城一战死伤惨烈,包括战死的数万将士,以及后来城池被抢,北狄人屠城所杀的数万百姓……
  这些人的性命都算是辗转被先帝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祭出去的。
  要这么算的话,崔家现在的处境也变得十分微妙起来,只怕萧翊正看着他们膈应呢。
  崔书宁对此颇为唏嘘,沉默了一阵才自嘲的扯出个笑容来,反而安抚他道:“三叔的意思我明白,那这阵子我就先不回去了。不过你回去之后跟他说一声,叫他也大可不必为了此事太过烦忧,如果裕太妃是信口雌黄,那自然一切如常,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确有其事……陛下也只会比以往更加礼遇咱们崔家。”
  至少,明面上得是这样。
  不管萧翊心里怎么膈应,但如果真是他老爹造的孽,他就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他要保人设,继续坐稳他的皇帝宝座,那就只能礼贤下士的替他老爹收拾烂摊子,安抚补偿受害者呢。
  这小厮本来就很机灵,也是个一点就通的。
  崔书宁把想知道的都问了一遍,所有信息都搜罗的差不多了,就叫人带他下去安顿,休息两天,顺便好准备多些年货到时候叫他顺便带回去。
  将这人打发了之后,桑珠还不免忧心忡忡:“姑娘,裕太妃说的那件事会是真的吗?如果……那咱们老爷当年……”
  岂不是死得太冤了吗?
  崔书宁是从没想到崔舰的死居然也可能是藏着隐情的。
  这么再一想,当初他宁肯冒着欺君之罪保了沈砚一命,并且把人带回京城藏起来,又火急火燎的给唯一的女儿议亲找归宿……
  从这种种迹象显示,她一开始的预感没有错,崔舰应该是那时候就料到了边城即将失守,并且也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才会那么着急赶紧给女儿定了婚事。
  他那时候身为一方将帅,就算守不住城池,既然早有预料,那难道不可以带领军民事先撤出来,好歹保了性命和实力,已备来日?
  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他最终却还是只得了那么一个结局,难道事情的真相真的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高高在上的帝王主宰一切,其他人的性命在他手中皆如蝼蚁是吗?
  虽然是一桩很久远的旧事了,并且崔书宁一个外来的灵魂,她和崔舰之间也没有什么真实的父女感情,但是这一刻她也是前所未有的心里堵得慌,愤怒非常。
  不只是为了崔舰一个人,而是因为极有可能做了枉死之鬼的边城数以万计的军民将士。
  若那真的只是为君者铲除异己的一场阴谋,那此刻的地狱里岂不是有数万恶鬼在嗷嗷悲鸣?
  崔书宁的情绪一落千丈。
  她神情疲惫的抬手捂住眼睛,良久之后道了句:“我想见他了。”
  头一次,她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沈砚,不是因为情愫牵动的相思,而是想要当面亲口跟他求证一下当年的真相。
  纵然算不上和她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生而为人,数万条人命的巨债压顶,她真的无法理解怎么有人还能吃得香睡得着。
  但桑珠明显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单是为了崔舰的死而感伤:“可是上回来的信使也没说小公子确切的落脚之处啊。就快过年了,他或者会在年关赶过来和您团聚呢。”
  崔书宁勾唇笑了笑。
  这个节骨眼上,沈砚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走不开的,她倒是不指望他会在这时候搞什么“千里送自己”的惊喜。
  抹了把脸,重新振奋精神,她说:“既然不打算回京过年了,那你就着手准备年货吧,不管他来不来,这个年咱们自己也要好好过的。”
  桑珠点头应诺,想想还是不甚乐观:“京城里长公主殿下能顺利脱身吗?万一……您动她私产的事被陛下察觉了……”
  思及此处就是一头的冷汗。
  崔书宁对此倒是挺有信心:“毕竟是弑君谋逆的重罪,既然说了是口说无凭,就算有裕太妃这个人证在,想要十拿九稳的定她的罪也难。而且就算做最坏的打算,那位皇帝陛下就是要借题发挥的将她置之死地……我之于长公主殿下和殿下她之于裕太妃终究还是不同的,她不会舍得拖我垫背的。”
  敬武长公主的脾气其实还是很有点邪气的,平时瞧着是嬉笑人生,真疯起来就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这种人,她清醒的时候你很难跟她相处,但她要真疯起来那就更是直接不屑于带你玩儿了。
  何况
  就现在事态的发展来看,崔书宁也百分百可以确定在她离京之后沈砚应该是和长公主又重新搭上线了,否则长公主就算利用裕太妃最多也是试图用她去行刺萧翊,她不会扯到十多年前一件八竿子打不着的旧案上。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敬武长公主都绝对不会拉她下水的。
  至于如果萧翊真是查到她手中私产不翼而飞,询问去处她又会编什么理由去搪塞……
  这崔书宁就没那个精力费心多想了。
  反正她这边借着出京之前敲竹杠得了一大笔银子,就算这一年里花销巨大,也有正当的解释,毕竟萧翊也不可能弄清楚她这遍地开花到底一共买了多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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