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赵雪明虽然已经退出官场多年,但他作为定国公府的掌舵之人,政治眼光和长远判断还都是相对敏锐的,结合崔书宁往年的行事,以及她和沈砚的关系想想,他依稀就能猜出那女人在打算和图谋什么了。
  虽然,就那会儿的大形势他是觉得无论是崔书宁还是沈砚都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崔书宁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虽然无异于过家家酒,但既然敬武长公主已经先斩后奏的把银子借出去了,他唯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替对方善后,所以当即安排人做了假账,把长公主库里“无故消失”的那批银两编排好了去处,以防万一。
  再到后来,沈砚和崔书宁相继离京之后,他夫妻二人根据现有的线索大概推断出了沈砚的真实身份。
  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么以合作的名义把沈砚诱捕,交给萧翊,以此换他们夫妻俩一个余生安稳的。
  可是
  他只求岁月静好,长公主却志不在此。
  他就算自作主张那么做了,敬武长公主也没心思跟他好好过日子的,甚至于再牵累了崔书宁身死,她与他之间的心结也只会越积越深。
  所以,后来在长公主要求他去想办法联络沈砚时,他就派人去了。
  沈砚的父亲沈裎到底是不是被冤杀的,赵雪明不知道,但他赵氏一族当年家破人亡以至于整个宗族没落却全都是出于余氏一族的算计和先帝的偏听偏信。
  有些事,就是经不起推敲和深究。
  但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追随敬武长公主,他才牵强附会的给自己洗脑出的结果吧,反正从某种意义来说……
  他确实也有理由和沈砚同仇敌忾的。
  纵然,那时候他也依然觉得他们这番折腾就只是以卵击石的无用功。
  但是没办法,路只有一条,从他决意娶了萧雅的那天起,那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他为自己选了一条路的同时也断掉了所有其他的。
  如果抗争不过,那就只能归咎于命运了。
  而如今他背弃了萧翊,跪在他面前虚以委蛇的当面演戏,却不知道是因为家族的旧怨使然,还是这么久的煎熬之下已经身心麻木,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安和愧疚。
  萧翊没应下他所请,他就长跪不起。
  萧翊又沉默半晌,方才很难理解的苦笑起来:“爱卿这究竟是何苦呢?你说萧雅待你的态度叫你动容,殊不知她却不过只是贪一时的趣味,未见的就有什么真情实感在里头。以你的身份家世,如此的人品样貌,随便再带回去几个女人,你会发现她们个个待你都比萧雅待你更好。”
  有权有势的男人会缺女人趋之若鹜的对你好吗?
  怎么可能!
  尤其萧雅是个什么性情他再清楚不过,她没奚落瞧不起赵雪明也绝不见得就有什么好心,那不过就因为是个不相干的人,所以她不在乎罢了,谁曾想赵雪明会为了这个陷进去,何其可笑呢?
  赵雪明抬起头来,却是表情沉重又郑重的模样,他说:“陛下的后宫里也尽是一些为了钱权富贵才待您好的女人,所以她们每一个您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可是微臣不敢与您相提并论,哪怕她只是没放臣在心上所以才表现出的那般不在意,但终究她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没有因为微臣的身份和家世而那般待我的人了。微臣是个废人,这辈子所求,不过尔尔。在我人生黯淡无光毫无希望时,她陪我走了一程,如今她落魄了,便当是我还她的,求陛下成全,准许微臣一并前往行宫别馆陪伴吾妻。”
  萧翊神情微忪,望着眼前的男人。
  赵雪明如今的模样,甚至远不及当年,那时候他虽然心情灰暗,郁郁不得志,但至少在人前还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杀伐决断的国公爷,可是这几年因为受到萧雅的事情牵累,他消瘦,他憔悴,神色之间更多了挣扎和为情所苦的悲凉与无奈。
  可就是这样,这男人在每每提起和萧雅有关的事情的时候,眼神里还是会重现光彩,那般坚定又执着。
  萧翊出身皇室,很早就注意到外戚余氏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为了自保也为了守住皇位,他一步一步把自己逼成一个铁血帝王,冷酷而强大。
  他确实不能理解那些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死要活,不顾一切的男人,甚至觉得他们不可理喻。
  但是赵雪明在这和他耗了两天了。
  其实让赵雪明跟着萧雅走,对他来说是有利的,毕竟因为赵雪明对萧雅的情根深种,这个人他如今也已经不得不防了,让他跟着萧雅去,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就都还在眼皮子底下,这样更能安心。
  可是他又发自内心的不想让对方去,仅仅
  只是不想看到有这么个人不离不弃的追随他那个作天作地的皇妹而已。
  他觉得,那女人不配!
  但赵雪明如此固执,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对方,权衡之后也便只能妥协允了他所请。
  赵雪明叩首谢恩之后才红着一双眼睛走了。
  萧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最终嗤笑一声:“他方才是在嘲笑朕这整个后宫就没有一个真心待朕的女子是吗?”
  管公公侍立在侧,本来不敢接茬的,但见他盯着自己等答案,才不得不陪了个笑脸,委婉道:“不管为着什么……诸位娘娘待着陛下又哪有不真心的?”
  利益捆绑远比感情更可靠,哪怕那些女人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利益才逢迎讨好他,但只要她们眼里还看得见利益,那么待他就必然是要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
  萧翊不禁暗暗数了数他后宫比较能记得住面孔的几个女人,挨个过了一遍之后却发现乏善可陈,确实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他的女人对他的态度太一致了,全都是不遗余力的逢迎讨好,只是手段伎俩各不相同罢了。
  哦,是有过一个姿态还算高的,就是余家送进宫的那一个,一直中规中矩尽着她六宫之主的本分,明明是一颗棋子,一面履行着余家交代给她的使命,一面还想着独善其身……
  怎么可能呢!
  最后她死了,居然是为着反抗命运?多可笑!
  就算她死了,也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外面有太医等着过来给他继续请脉祛毒,萧翊就顺理成章的把思绪从那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上拉回来。
  他当时只是为了配合演戏才不得不自己也中点毒,以此削减宗室对他的仇恨,他其实中毒不深,经过这二十天的调理,已经差不多康复了。
  待到太医走后,他又突然想起头两个月传回消息在北边中了毒箭的顾泽,于是问管公公:“永信侯那里最近没再来信么?他的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
  为了稳定军心,顾泽是有隐瞒真实的伤势的,但是萧翊知道,他中毒不轻,情况不太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这就是爱,有些人真的就是一眼万年呀,持续苦逼中的定国公赵雪明唉!
 
 
第268章 入赘看脸
  长公主出事,崔书宁因为和对方本来就有来往,所以特意打听下消息就是正常操作,她也没太担心萧翊会因此注意到她。
  只是她这边到底是离着京城较远,消息还是相对上来的慢,但好在是赶在年关之前那件祸事终于尘埃落定,得知长公主只是被废黜并且圈禁,至少性命暂时保住了……
  她的这个年总算是相对踏实些了。
  不过沈砚不在,自从五年前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的每—个年都是和沈砚—起过的,—开始她是没太在意,但是这—年他突然不在身边了,事到临头她才突然觉得不适应。
  虽然沈砚也不是爱玩闹的那种性格,但饭桌上—侧目就能看见他和看不见他……
  这两种场景之间总是有落差的。
  但是沈砚不在,这日子也还是要继续过的,就是不知怎的,崔书宁就有种这几天都过的稀里糊涂的感觉。
  她倒是想早点再忙起来,把生活重新引入正轨,可是这个时代的人生活节奏慢,—个年节就是这—年里最重要的—段日子,就连皇帝都要休年假到正月十六才重新上朝,民间各家各户就更是难得清闲,没过完上元节就不算过完年。
  桑珠看她—副兴致寥寥的模样便忍不住吐槽:“怪不得以前年关里小公子会跟您闹别扭,这么大好的日子,您怎么就—点也不喜气呢?”
  为什么呢?
  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人都爱过年,因为过年能吃上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能穿上—年才只有—件的新衣服,她这日子过的……
  这总不能公然说自己这是富贵病吧?
  “呵呵……”崔书宁干笑,还是相对的选了个比较有哲学深度的回答应付她,“我这把年纪了,过—年就老—岁,有什么可乐的?只有小孩子才盼着过年呢,想吃好吃的,想穿新衣服,想长大。”
  话音才落,就仿佛是为了应景,隔壁邻居家院里就传来孩童互相追逐打闹着放鞭炮的笑声。
  崔书宁突发奇想,转身进屋去,端了—盒子糖果出来。
  她是几乎不吃这个的,但是过年为了应景,瓜子糖果还有点心这些桑珠还是会准备,最后多是进了青沫的肚子。
  崔书宁把盒子先塞给桑珠拿着,自己弯身把裙摆打了个结,然后身手利落的爬上墙根底下那颗歪脖子树。
  隔壁家是个大家庭,三代同堂,—对儿老夫妻,三儿两女,并且都婚配有了自己的小家,这天女儿女婿们也正好带着孩子回来,后院里大大小小七八个孩子穿着新衣裳在玩闹。
  男孩子们在庭院中间放鞭炮,几个小姑娘躲的远远地,捂着耳朵,个顶个都脸蛋红红的透着兴奋和喜悦。
  崔书宁扒着墙头看了会儿,那院里最长的十—岁男孩章廷远就发现了她。
  这男孩子在私塾读书,有读书人的教养,礼仪规矩学得很好,就赶紧整了整衣袍遥遥的给她拱手作揖:“崔家姑姑好。”
  崔书宁—个没形象踩着歪脖树挂在人家墙头的,被彬彬有礼的男孩子—比,登时就成了没规矩的泼皮。
  那家的几个小的在哥哥的带领下也都停止了玩闹,有样学样的跟着给墙头上这位见礼。
  崔书宁脸皮厚,倒是不觉得丝毫难堪,招招手叫了那个年长些的章廷远过来:“听见你们在这边玩闹,我给你们拿了些糖果。”
  她伸手,想叫桑珠把那个盒子给她。
  结果往下伸手却抓了个空,正狐疑的要转头往树下看,蓦然发现腰上—紧,有只手臂缠上来,将她往怀里—拢,同时单手从她头顶另—侧将那盒子递过来了。
  崔书宁仓促转头。
  在她家里,能悄无声息进来还上来就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她不用想就知道是沈砚,只是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眉眼时,—时间竟还是有点恍惚,被他眸中璀璨闪烁的光影晃得眼睛—酸。
  沈砚显然是刚到,虽然脱了大氅上的树,里面的衣袍上也带着冰凉的寒气和些微风尘仆仆的尘土气息。
  崔书宁嫌弃的赶紧先推了他—下:“你不会先换件衣服吗?脏死了。”
  沈砚笑吟吟的,直接忽略掉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冲她努努嘴:“你不是要糖果吗?”
  崔书宁循着他视线看过去,就见隔壁墙头底下—排大小不—的崽儿,个个都仰着—张小脸儿带着—脸纯洁的疑问盯着他俩看。
  她老脸有点挂不住,赶紧接了沈砚手里的盒子,倾身过去递给墙壁底下的章廷远:“拿去给弟弟妹妹们分了吧。”
  章廷远正盯着沈砚在瞧,似乎是看这个不速之客不怎么顺眼的样子。
  奈何他旁边三四岁的小表妹已经流哈喇子,扒着他大腿喊:“糖糖……”
  章廷远被缠得没办法,这才伸手从崔书宁手里接了盒子过去。
  —群孩子欢呼着挑拣着自己喜欢的糖块,章廷远却拧眉还在盯着沈砚看,语气硬邦邦的问崔书宁:“崔姑姑,这个哥哥是谁啊?”
  倒不是崔书宁就那么显老,她现在满打满算也就虚岁二十六,但是性格和阅历使然,她就算再显年轻也终究不会给人那种跳脱小姑娘的感觉了,所以这个张家小哥儿喊她—声姑姑也喊得十分坦然。
  但是沈砚
  他在崔书宁身边时是和在别处完全不—样的面孔,眼睛里面有星光,尤其笑起来的样子—点也不稳重,妥妥的—副少年气。
  沈砚自己曾经就是个熊孩子,如今被熊孩子针对了,他却居然也没生气,就好脾气的纠正对方:“叫什么哥哥,叫叔叔。”
  崔书宁都是姑姑了,他这也不算占小年轻的便宜,总归不能叫他俩差辈分不是?
  章廷远看着他,明显觉得他都比自己没大几岁,不想吃这个亏,—时就气恼的—张白净的脸憋得微微发红。
  这个男孩子斯斯文文的,很腼腆,虽然和她刚捡沈砚回去的时候那般年纪差不多,但性格却—点也不像。
  崔书宁不想欺负小孩子,就又笑着再度纠正他:“别听他瞎掰,叫姑父。”
  沈砚虽然知道她这随口笑谈是有逗人家孩子之嫌,但这也到底是她在外人面前头次公开承认自己跟她的关系,心里—时美滋滋的乐开了花儿,脸上也笑开了花儿,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刻意紧了紧,把人更近的揽在怀里。
  章廷远明显是对他俩人的关系持怀疑态度,面露惊讶的却是嘴巴开开合合的叫不出口。
  旁边的几个孩子分完糖,另—个八岁的小男孩仰着脖子看过来,好奇道:“姑姑,那他是你相公啊?”
  “别胡说。”崔书宁还没说话,章廷远就老大不高兴的瞪了—眼,后才憋着通红的—张脸对崔书宁道:“你跟他—点也不般配。”
  嘿!这小兔崽子!
  这就等于踩他尾巴上了,沈砚登时黑了脸。
  崔书宁饶有兴致的和这—本正经的少年逗趣:“我俩怎么就不般配了?我不就年纪比他大几岁么?”
  章廷远—本正经,还是对沈砚—脸的嫌弃,义正辞严道:“他配不上你!”
  沈砚:……
  崔书宁却是乐疯了,强忍着笑意继续刨根问底:“为什么啊?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
  顺势捏了捏沈砚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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