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媚香撩人——丸子炒饭
时间:2021-05-26 10:12:51

  先帝去后,圣上便免了这一项,她就只能在自己的宫中按照配方琢磨,这药粉也弄得有模有样。
  “姑母是说我以后不用喝这个药了吗?”
  苏笙又惊又喜,本来她想着按照姑姑强势的性子,这药就是凉透了也会要她喝下去,叫她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阿笙是我最疼的孩子,你不喜欢喝药,咱们抹些香膏代替也成。”
  英宗贵妃慈爱地摸着她被玉碗压乱的头发,“我也是从阿笙这个年纪过来的,谁年纪轻轻的愿意像个老人一样,成日喝苦汁子呢?”
  “我在家的时候你的祖母也管着我,可是我进宫之后就舒心多了。”
  英宗贵妃想起她刚入宫时的盛宠,面上不自觉有了些笑意:“我知道阿笙正是调皮的年纪,不喜欢被人管着,可是姑姑还能管你几年?等我们阿笙做了太子妃,那品阶便在我之上,我一个先帝嫔妃,哪敢管教太子妃呢?”
  太子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今上曾有几个已经许了婚的正妻与孺人,但因为当年宫宴之后私议皇后临朝的事情,被大圣皇后的心腹听到,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皇后。中宫大怒,因此下旨鸩杀王妃,而几位孺人也被幽禁在太极门之东,活活饿死。
  虽然大圣皇后知道真相后又觉得此举有些对不住儿子,将那个搬弄是非的心腹也杀了,算是给长子一个台阶下,但圣上却推拒了她新送来的女子,后来还没来得及再选正妃,就因为禁军调度的事情再度惹怒大圣皇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今上被废为庶人,又在黄州被幽禁十年,英宗皇帝怜悯阿兄没有儿子,亲政之后赐给长兄一个王位,又把自己庶出的第三子过继给了今上,使他不至于断了香火。
  只要苏笙嫁给太子,后宫之中便是以太子妃为尊,如果皇帝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太子妃实际拥有的权力将不亚于皇后。
  这也是苏笙喜欢太子的缘由,殿下和姑姑是很不一样的,太子虽然处境艰辛,但仍不忘怜惜她,每每两人相遇,殿下总会想着送她些新奇的小东西,给她说些民间有意思的事情解闷。
  殿下是有许多女人,但许多皇帝都是后宫三千,她本来也不敢有什么奢望,像文皇帝和孝皇帝这样肯为妻子废黜六宫的男子世间少有,似英宗那样喜欢秦皇后,最后还是广选嫔妃,宠幸了她的姑姑,甚至姑姑还愿意为了这份宠爱献出阿澜姐姐。
  姑姑原本是依靠着苏家的钱财打点进宫,又因为英宗的宠爱而变成苏氏晋身的阶梯,而她是因为苏氏站对了人而成为准太子妃,那么当她站在权力之巅后,苏氏也是要依靠她的,圣上和殿下待她好就够了,其他的人谁也不能逼迫太子妃禁食和喝药。
  “姑姑说的很是,阿笙受教了。”
  碧荷搀扶了四娘子回住处沐浴歇息,英宗贵妃却因为心情起伏而走了困,站在窗前逗弄之前英宗送给自己的波斯猫。
  身边的掌事宫女玉椟有些疑惑不解,“娘娘,您真的要停了四娘子的药吗?”
  这药得连续服用才有效果,停了一段时间再捡起来,效果大打折扣,但对女子身体的损耗却不会消减。
  “她自己想不明白,我又有什么办法?”
  英宗贵妃笑着把水碗放在地上,由着那白色的波斯猫跳下去舔舐碗中的清水,“你瞧这猫,我把它抱在怀里,拿调羹亲自喂它还要拿爪子打开,可把碗放在地上,要它低头喝水,倒是喜欢得紧。”
  就算把阿笙养好了又如何,一个怨恨她的太子妃,能对苏家和锦绣殿有什么好处。
  “月亮越来越圆,陛下的生辰也该到了。”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窗前,当此良夜,叫人生出许多的惆怅来。她的夫君去世得太早,否则她此刻也不必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这里。
  然而话说回来,若他不是突然山陵崩,英宗就是喝醉了都不可能让阿笙去做太子妃,李贏前面还有两个庶出的哥哥,无嫡立长,太子之位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玉椟知道贵妃说的陛下乃是英宗,“圣上还是很挂念先帝的,奴婢听说今年早早叫人备了祭祀的香料贡品,让东宫去太庙为英宗上香。”
  人死不能复生,这时候再怎么祭奠也是无济于事,英宗贵妃伤感了一盏茶的功夫,想起来另外一桩事,不无忧虑,“再等一年太子就该出孝期了,宫中得预备太子大婚的事情,可是圣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下诏册立,更不要说替殿下行纳采之礼。”
  前朝有一位养在宫中十年的秀女,本来是皇后母亲进宫时向皇后举荐的太子妃,皇帝和太子也中意这个姑娘做储妃。
  结果到了太子行冠礼要册封太子妃的时候,忽然有方士说齐鲁之地突生异象,必有贵人。皇帝因此派花鸟使前往采选,从这些女子中又选了一位品行端正的姑娘做太子妃,而之前选作太子妃的秀女则做了东宫的才人,由妻变妾,要不是这姑娘在太子登基后又生了一位皇嗣,这辈子也不要想挨上椒房殿的边。
  虽然这种倒霉的事情不是谁家都能遇上的,但圣上几乎忘了后宫还有苏笙这么一个未来的儿媳,御极后头一回见人还赶上阿笙喝醉的丑态,长此以往,将来万一圣上变了主意,苏家竹篮打水也是无可奈何。
  英宗贵妃沉吟了片刻,“殿下祭祀亲父回来,正是伤心疲倦之时,叫阿笙拿了我的令牌偷偷往东宫走一趟,为今日的事情向殿下赔个罪。咱们这位苏良娣的性子可没有那么好相与,她日日伴在太子身边,难保吹些枕头风。”
  贵妃在宫中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苏月莹身边的那几个心腹,她也能瞧出一二。月莹肖似她的亲娘,美貌和野心都不缺少,也愿意吃苦,但奈何她是庶女出身,不可能做太子正妃,苏家的心思更多地花在了阿笙这个嫡女的身上。
  而太子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得到苏笙这个美人,还是因为要给未婚妻子应有的敬重,平日里对苏笙十分亲昵,贵妃和苏家都不会愿意见到月莹因为争宠而坏了殿下对太子妃的印象。
  “娘娘是希望四娘子对殿下提起册封之事吗?”玉椟试探着问道:“殿下心悦四娘子,若是主动向圣上提及,想来圣上是不会拒绝的。”
  “大哥是舍不得往御史台打点吗,这种事怎能叫阿笙一个姑娘说去?”
  英宗贵妃抱起那只猫坐在椅上顺毛,“我是想着这药停到陛下诞辰那日,四娘子身上的香也该散尽了,不叫她吃些苦头,阿笙这样的人怎么会安安心心地回来服药?”
  她进了宫以后倍受英宗怜宠,阿娘身在宫外也是鞭长莫及,苏贵妃一时得意,不想再喝那味药,结果吃了许多亏,陛下还冷落了她一段时日,又喝了两三个月才把身子调养回来。
  阿笙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等她撞了南墙,自然会明白就算是一碗热汤全泼在她头上,也不及停药过后十分之一的痛苦。
 
 
第6章 为聘   她紧紧拽着圣人的衣带
  碧荷伺候四娘子沐浴过后,将藏珠原先替四娘子抹的香膏掺了玉女粉为苏笙抹匀,又上了一层活血化瘀的药。
  苏笙歪在枕头上由她推揉按拿,目光却穿过纱屏,落到了墙上那柄没有剑鞘的宝剑上。
  旁的娘子房中多挂书法字画,但苏笙的房里却挂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天子剑,替她镇住四方妖邪。
  那原本是天子旧时的佩剑,也是圣上许诺苏家的信物,圣上当年得到了传国玉玺,立刻解了锦绣殿的禁令,连带看这个拿佩剑的姑娘也顺眼了许多。
  苏笙怕血沾到了手上,也怕这剑开了刃会割到自己的手,双手便一直握着剑柄,即便案前摆了糕点,也腾不出手吃。
  圣上从姑姑手中得到了镌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玺,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心腹妥帖收好,转身瞧她仍是一副强自镇定的模样,还当这姑娘戒心太重,害怕糕点有毒,自己从盘中取了一枚酥糕放入口中咀嚼。
  那时的圣上手里还拿了一块同样的酥糕递到她的面前,苏笙内心当然是想接过来的,但又不能用嘴来衔,只好先将剑身对准了自己,把剑柄递到了佛光王的面前。
  “圣人,您的佩剑。”
  剑如秋水,隐隐生寒,锦绣殿暂时安全,那么这柄宝剑也该物归原主了。
  当那个御座近在咫尺的时候,一声“圣人”最合男子的心意,圣上轻笑一声,不曾接过这柄剑,却捻了糕点送到这小姑娘的唇边,看她疑惑地咬住糕点,转身与苏贵妃说笑道:“这孩子倒是可爱得紧,三郎还未娶亲,不如贵妃就将这姑娘留与我家为妇,以佩剑为聘,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佛光王并无亲子,那么三郎很可能便是东宫太子,英宗贵妃当然不会有丝毫异议,彼时苏笙口中含了一小块酥糕,还没有品出是什么滋味,转眼之间婚事就被定了下来。
  不过匆忙之中,圣上竟忘记将剑鞘一并赐予锦绣殿了。
  “娘子,贵妃说再过几日便是英宗诞辰,想让您午后往东宫去一趟。”
  碧荷按揉完毕,待香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才将苏笙的寝衣掩好,“四娘子,贵妃的意思是您也不必过分顺从殿下,张弛有度,您对殿下矜持一些,或者任性骄纵,东宫也不会勉强您的。”
  苏笙知道姑母说的是太子劝她饮酒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人要量力而行,没有那个酒量就要少喝,但宴饮气氛到了那个地步,殿下也已然有些醉了,她当众拂了东宫颜面也不对。
  “若要矜持,我便不该去。”苏笙淡淡瞥了她一眼:“殿下有阿姊陪伴安抚,我去做什么?”
  又要她矜持端庄,又想人娇俏妩媚。苏笙见碧荷垂下头,语气又软了下来,碧荷是姑母的人,这些话又不是她自己想说,何必将气撒在她身上,“好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去还是要去的,你有什么好怕的?”
  ……
  圣上并没有骗苏笙,两日以后,锦绣殿的宫人被掖庭令放归原宫,这三十杖打得不算重,藏珠还能行走自如,回到自家娘子身边服侍,但是绿云与红玉却再也不能言语,英宗贵妃知道是圣上的意思,也不好发作,只是将两个哑女发落去洒扫庭院,不再叫人近身服侍。
  苏笙知道藏珠身上的伤没有大碍,也是十分高兴,她单独拉了藏珠到更衣处,塞了半盒药膏给她:“藏珠,这是原先我用来活血化瘀的药,里面掺了姑母赏赐的玉女粉,你也搽些。”
  她并不是一个小气的姑娘,对待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十分宽厚的,当然她身边也就只有藏珠一个从家带来的侍女,她因为自己而受了苦,自然当得起这些药膏。
  藏珠从前以为锦绣殿就是规矩最严的地方了,没想到掖庭局的每一刻都会这样难熬,她跟着娘子的时候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为娘子抹身,连带着手掌的肌肤也润泽了不少,虽然只是在那里洗了几日衣裳,手上已经红了一大片,虎口内侧被磨得又红又痒,比之前粗糙了不少。
  “姑娘您别这样,要是叫贵妃知道玉女粉浪费在奴婢身上可不成,以后每天给您擦身的时候奴婢沾上一星半点也就足了。”
  她推拒了苏笙拿给她的药膏,却又有几分好奇,按照她的认知,苏笙那日之后就不该再住在锦绣殿了,“娘子,圣上那日没有把您怎么样吗?”
  苏笙没有听懂她话外的意思,“圣上只是叫人看着我在一间小室里醒酒,等我醒了又召我过去问了几句,并没有罚我。”
  倒是她身边跟着的人,全部被罚去了掖庭局。
  心里的大石落地,藏珠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娘子你不知道,圣上将您从太湖石上抱起来的时候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她当时和绿云她们一起跪着,瞧着娘子原本顺贴在湖石上的石榴裙被那片白袍上的龙纹遮盖时,心都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所幸最后没事,“不过奴婢是杞人忧天,听闻圣人不近女色,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苏笙哪里会管圣上近不近女色,她听不见别的什么,耳边只剩那一句话缭绕不散,“圣上将您从太湖石上抱起来了……”
  原本笑意盈盈的少女现在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几乎要语无伦次,“你在混说什么,圣上与我君臣有别,男女殊异,怎么会来与我肌肤亲近?”
  她有些不敢相信,若真被自己未来的君舅沾了衣袖,圣上那夜怎会不同她明说?
  藏珠没想到娘子居然全然忘记了那日的事情,一时有些诧异,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娘子已经问起来了,她也不好隐瞒。
  “您当时辞别了殿下,路过牡丹苑的时候便不肯走,大概是酒热上来了,又贪了水边清凉,就寻了池边湖石躺下,圣上的御驾过来都不曾把您惊醒,后来的事情,奴婢们根本拦不住了……”
  按理说皇帝驾临的时候都会有仪仗前引,她平常听见声音也该回避了,然而三个宫人又钳制不住醉酒的她,圣上过来散心时肯定会注意到道边有这样一个失态的人。
  当时她醉得糊涂,对这一切茫然无知,圣上也没有提起,苏笙便以为自己仍是那个循规蹈矩的女子,虽然失态也未曾逾越礼法,但由藏珠帮她回忆,苏笙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圣上下辇之后见您醉得厉害,想吩咐内侍去拿醒酒汤来,娘子便拽了圣人的蓝田玉带不肯松手,哭着要圣上别走,”藏珠瞧着苏笙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心下叹息,“后来圣上俯身同您说了几句话,后来就抱您上了御辇,而奴婢们则被内侍带走受罚,其余一概不知。”
  那时娘子的手中还攥了些许落下来的牡丹花瓣,葱白的指甲都沾染了花汁蕊粉的颜色,或许是因为酒醉难受,睡梦中还蹙着眉头,然而就是这样的醉鬼,险些当众解了圣上的衣物。
  皇帝不发话,身后的内侍们也不敢上前打扰,太极殿的内侍都不敢上前,别说她们几个锦绣殿的宫人了。
  藏珠替娘子分说了几句,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信,她离得最近,虽然低下了头,仍能听清圣人与娘子之间的低语。
  娘子的声音娇媚,又有几分可怜,她紧紧地拽着圣人的衣带,也不理皇帝同她说了些什么,自顾自地抱怨道:“圣上,您别这样。”
  圣上无奈地掰开女郎的手指,试图禁止她进一步的轻薄,将自己的腰带从她手中夺过,他低声责问道,“苏娘子,你可真是胆大,难道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娘子似乎被他说得羞赧,眼泪簌簌而下,将身子蜷起,小声在陛下的怀中抽泣。
  英宗贵妃是教过女子应该如何哭泣的,不许嚎啕,不许皱眉,合该半启秋波,盈盈脉脉,似水含情,像鲛人流珠一样,将每一颗眼泪都变得如琥珀一般珍贵,如同清晨凝聚在梨花上的露珠,更能衬托出花瓣的柔嫩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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