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平长公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戾气,语气冷硬地说:“本宫不信,他们敢对宁书的安危坐视不管。
宁书可是那人唯一的儿子。”
曹姑姑闻言默然不语,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后,最后庆平长公主还是软了口风,毕竟是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怎么有不心疼的,她绷紧了脸皮,嘴里却是淡淡地说:“进宫。”
……
陶瓒和庆平长公主的龃龉暂且不论,在陶瓒还在回宫的路上时,涂西奉正带着两个护卫去往御膳房。
因宫中到处都是太监宫女,所以消息传得尤其快。涂西奉甫一出现在御膳房,那些御厨们就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嘴里直求着饶命。
涂西奉见此也没解释一二,只说是让他们弄一桌子菜出来。
语气若有似无地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御厨一听只得在涂西奉的监视下,战战兢兢地开始烧火做饭。做出了一桌子丰盛至极的佳肴出来。
果然不愧是御厨,这饭菜做得的确比外头的好。
一桌子菜上桌后,几人坐下吃得也是高兴,可魏小侯爷几人的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更何况那皇帝还受着伤。
吃过饭后,涂西奉避开了其他人将杭筝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对她说:“丫头涂伯伯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就是有些危险,你可是愿意?”
杭筝自觉今日干了一件大事,此时心里也是雄心壮志,一听涂西奉的话二话没说就猛点头应下了。
“嗯嗯,涂伯伯你说。”
涂西奉见她这模样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随后他压低了声儿凑到杭筝耳边,道:“宫中有个太监叫掌玺太监,他手里握着的是大宁的玉玺。
杭丫头你去掌玺太监那儿将玉玺抢过来献给城主,如何?”
杭筝一听完涂西奉的话后,眼睛一下瞪得老大,更是惊得差点原地起跳。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涂西奉,抚了抚狂跳的心脏,磕磕绊绊地说:“涂,涂,涂伯伯,那,那东西可是玉玺,你,你让我去抢?”
说这话她都觉得心虚,她能抢的过吗?
涂西奉倒是自信得狠,他拍着胸脯跟杭筝保证到:“没问题,你别忘你现在跟着谁,就咱们城主那名头,你只要站进去,那掌玺太监说不准直接就给你双手奉上了。”
“是,是吗?”
杭筝对这话表示怀疑。
“杭丫头,你涂伯伯还能坑了你吗?你想现在咱们城主连龙椅都坐了,再加一个玉玺那就是名正言顺。
你想等城主登基以后你可就立大功了,到时候让城主给你封一个女官当当。
女官那多威风,那可是当今女子里的头一份。”
杭筝初时还觉得这事不靠谱,可是听到后来却是越听越觉得心动,脑子里甚至出现了她当女官以后威风凛凛骑马巡街的样子。
那样子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杭筝头脑一热,立马就把之前的担忧抛诸脑后,转而信誓旦旦地说:“涂伯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玉玺拿回来的。”
现在一说起玉玺,她已经没有刚刚的那么紧张了。
说罢人就要往外走,涂西奉赶紧把人叫住了:“回来,你知道在哪儿吗,就莽莽撞撞地乱走。”
杭筝脚下一顿,转头看向涂西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涂西奉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把人带到门口去,此时门外正有一个小太监侯在那儿。
那小太监一看到涂西奉立马殷勤地笑着跟他打招呼。
涂西奉点点头,然后对杭筝道:“他会带你去的,去吧。”
说完他又支使两个护卫跟在了杭筝身边。
有了人带路,又有人护着且那掌玺太监待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涂西奉看着杭筝渐渐走远的背影自顾自地想着。
他走神地转身回了殿内,可是刚一脚踏进去,就看着阿青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了,也看在了眼里。
涂西奉想起刚才忽悠小姑娘时,满口胡说还代表阿青做承诺的样子,有些心虚。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而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城主。”
阿青看着他,没说话。
涂西奉被阿青这么盯着,心里头更发虚了,他干笑着解释道:“属下就是说说,也没指望她能拿回来,就让小丫头出去转移一下视线。”
阿青闻言挑眉问到:“你要干什么?”
涂西奉意味深长地笑了:“属下即是城主的钱袋子,那定是要去给城主找找银子了,怎么着也得把城主的金库给塞满咯。”
第45章 涂西奉和杭筝一……
涂西奉和杭筝一前一后地走后,太极宫一下子少了几分生气。
细娘安静地跟在阿青身边,娴静温柔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
当然被细娘和杭筝劫持而来的魏小侯爷和苏梅衣可没被这表象所迷惑。
他们两人守在皇帝的软塌边上,防备地盯着阿青和细娘,生怕他们突然发难。
阿青正是百无聊奈之时,目光一转就和两人对上了。阿青一扬唇,对着两人笑了,直笑得他们二人毛骨悚然心底发凉。
紧接着她便对一旁正给她打扇的细娘淡声说了几句什么。隔得有些远,魏小侯爷和苏梅衣并未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细娘认真听完以后,看了二人一眼就出去了。
片刻后她便回了殿内,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细娘吩咐护卫将两人连同皇帝一起带出了殿外,而后又有两名护卫抬着一把宽大的椅子走了出去。
阿青则悠悠地走在了最后。
太极宫外守着禁军看着从太极宫鱼贯而出的护卫顿时握紧了手里的刀,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过护卫并未理会他们,只是将魏小侯爷,苏梅衣和皇帝丢在一旁。然后将从太极宫内抬出来的椅子安置在正中央,便分开站成了左右两排。
阿青走了出来,走至椅子前坐下。
她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所有人都警惕地注视着她,但她却是开了口慢吞吞地说道::“今天,他们就是你们训练的对象,规则不变。不过今日,生死不论。”
禁军听得这话不知为何后背一凉,阿青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明白,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
禁军总觉得阿青的话说完以后,那些原本面无表情的护卫再看向他们时,眼睛里充斥着的全是暴虐。好似下一瞬就会像野兽一样扑上来咬断他们的喉咙。
果然很快他们就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只见阿青的话落下没多久,那些护卫竟真的毫不犹豫地向他们扑了过来。宛如饿狼扑食,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凶狠的味道。
禁军虽是早有防备,可是这些护卫的动作太快,也太敏捷了。他们挥出去的刀全都落了空。
有禁军被护卫打倒在地,手里的刀脱手而出。紧接着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落了下来,转眼间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可纵使是这样,那护卫还是没有停手,一直冲着禁军的脑袋举着拳头狠狠地挥下去,竟是不死不休。
禁军很快便意识模糊,一动不动。
还有的护卫甚至像一条疯狗一样直接用嘴咬断禁军的喉管。血立时突突冒出,那禁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多时就断了气,看起来十分吓人。
禁军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人,没有章法只冲着弄死对方的目的胡乱打斗。
所以禁军手忙脚乱的,不过一会儿就折损了许多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只能被动受着,最后丢了命。
有反应快的,看到这些护卫赤手空拳的所以握紧手里的刀,以利器拼杀。
果然他一刀下去就直接砍伤了护卫。
可是有一点他错估了,纵使那些被砍伤的护卫身上血流不止,可只要人没有倒下,便会死咬着他,不达目的杀了对方绝不罢休。
禁军安逸了太久了,跟原本就上过战场的护卫相比本就少了几分血性,更何况这些人还被阿青那般折腾过。
所以禁军应付得困难,苦苦支撑着,只能在心中暗自祈求统领那边早点派人过来支援。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血腥残忍。护卫手段残忍,往往是不死不休,出手又狠辣,没一会儿太极宫门口的路已经被血染透了。
苏梅衣惨白着脸,看着这一幕,抿紧了唇,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变得晦涩。
“别看。”
魏小侯爷伸手遮住了苏梅衣的眼睛,哑着嗓子说到。
苏梅衣眨眨眼睛,拉开了魏小侯爷的手,看着他眼睛里泛着的心疼,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不甘。
苏梅衣倏地转头看向一旁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护卫与禁军打斗的阿青,说道:“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人命皆贱如草芥,可随意践踏。”
阿青耳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她移开了视线看去。正好对上了那苏梅衣满眼的恨意。
“你的护卫分明对你忠心耿耿,可你还是要送他们去死。
应青你手段如此狠辣残暴,纵使得到了这天下又会有几个人忠于你。”
阿青眼睛微眯,正要说话之际,却有人比她更快。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那儿的细娘忽然走过去扬手狠狠给了苏梅衣一巴掌,怒声说到:“你放屁!”
苏梅衣捂着脸,怔怔地看着细娘。
这一下连魏小侯爷也被惊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将苏梅衣护在了怀里。
“请姑娘谨言慎行!”
魏小侯爷咬牙对着细娘说。
细娘看着苏梅衣满眼冰冷,向来温柔的脸上此时却带着几分杀气:“你要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闭嘴,一无所知还敢可怜别人。
管好你的嘴,你若是再敢对我们城主不敬,我就再打你,不会手下留情。”
苏梅衣咬了咬唇,却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魏小侯爷给阻止了。
他听到细娘的话,再一看那些护卫,想起了曾经的传闻,多少已是猜到了那些护卫的身份。
他小声地对苏梅衣说到:“那护卫是当初攻打应城的叛军。”
苏梅衣闻言一愣,再转头看向与禁军搏斗的护卫时眼神一闪,表情有片刻的怪异,接着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阿青冷眼旁观着这的一幕,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
太极宫那边打得火热,杭筝这边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已经顺利到了掌玺太监处。
自从今早出事起,宫中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没了往日的秩序。
掌玺太监这里本是个不小地方,可是此时却安静的吓人,也见不着一个人。
杭筝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她索性直接伸手推开了大门,又探头往里看了看,一见叫好空荡荡果然是没有人,便抬脚要走进去。
小太监见此点头哈腰地对她说:“姑娘进去了,奴才就在门口侯着。”
杭筝点点头,然后又对两位两个护卫说:“你们也留在门口等我。”
护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直愣愣地走到屋门口两边守着。
杭筝一个人迈进了屋内。
屋子里很大,也很空旷,里面摆着不少书册桌案。看样子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一个书房。
杭筝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不过也还记得她现在是来干嘛的,所以便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始东翻西找地找玉玺。
说实话杭筝也觉得挺奇怪的,涂西奉为什么会让她来找玉玺,她又不认得玉玺长什么样,她能找对吗?
杭筝一边自我怀疑,一边摸索着往屋子里找去。
她不认得玉玺,只能见着长得像印章的东西都拿起来看看。
只不过瞧着都不太像。
正当杭筝找得起劲时,没成想却变故突生。
她刚走过一个拐角,那黄色的幔帐后面突然冒出一个人举着一把匕首长她刺了过来。
生死关头杭筝反应极快,她几乎本能地往后一躲就躲开了这一刀,但这代价却是身体撞在了一旁放花瓶的花几上。
杭筝撞到了手肘,疼得厉害,脸疼得扭曲了一下。
但那举刀之人却没想就这么放过她,立刻又扑了过来。
外面的护卫听到了动静冲了进来,但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着那匕首就要扎在身上了。
杭筝一紧张,抱起花几上的花瓶对准那人的头上就砸了过去。
杭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下去的,只听得哗啦一声,花瓶在那人头上碎了,花瓶碎片掉在地上。
而那人摇晃了一下,有血自他头上流下,随后人便倒在了地上。
而他一直抱在怀里的木盒子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那莹莹玉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杭筝刷得一下瞪大了眼睛,下一瞬便连忙躬身捡起那东西又装进木盒子里,紧紧抱在怀里护好。
她凶巴巴地抬头瞪了一眼正看着她的护卫,喊到:“看什么看,不许看。”
这里面装的,就是玉玺,杭筝心中一喜,她可算是完成了涂伯伯交给她的任务了。
放下杭筝就要抱着玉玺离开,可是走了两步她又调转头回去捡起了那掌玺太监掉在地上的匕首。
现在玉玺可在她怀里,她一定要护好,得找个防身的东西。
第46章 那掌玺太监被杭筝用……
那掌玺太监被杭筝用花瓶敲了脑袋,不知是死是活,杭筝也没顾得上看。她只是拿到东西后,抱着那木盒子就出了门。
杭筝将木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回太极宫的路上,也是一刻也不敢停歇。
她自觉身怀重宝,生怕半道上出了什么纰漏所以走在路上是又紧张又害怕,但更多还是警惕。
就连原本带路的小太监和那两名护卫她都不相信。
现在谁要是敢多看了一眼,她都会恶狠狠瞪回去。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东西烫手得紧,她得手的又太容易了,让人心底总是觉得不安,总像是会出什么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