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潇湘碧影
时间:2021-05-29 10:28:27

  吴妈妈眼前一黑,荒郊野外的连个郎中都没有,可如何是好?两个丫头又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想主意,直把颜舜华吵的头痛欲裂。她现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浑身无力。因此抬手指了个方向,吩咐道:“去隔壁问问,带了药没有。”
  吴妈妈一拍大腿,对!那是宗室世子出行,保不准带了成药。连忙吩咐白鹭去隔壁借药。
  听了白鹭的来意,叶欣儿忙道:“有,我都带了。治风寒的有清瘟解毒丸、通宣理肺丸、柏子养心丸,”说毕看向杨景澄,“哪个好?”
  杨景澄全不通医理,哪知道哪个好?只得叫叶欣儿挑一个。叶欣儿当年跟着文思敏读书,倒也看过些医书,仔细想了想,还是选了清瘟解毒丸递给了白鹭。
  白鹭也不懂,拿着药丸匆匆的跑了。杨景澄歪在炕上,由衷的感叹,有个得力的下人是多么要紧!看胖丫头带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叶欣儿亦觉着颜舜华的仆妇们不顶用,不放心的道:“我过去瞧瞧,世子有话要带么?”
  杨景澄想了想,道:“告诉她们,明早天亮回京,要她们早作准备。”
  叶欣儿点点头,披上斗篷,往隔壁去了。
 
 
第80章 回京      次日五鼓,杨景澄按时起床……
  次日五鼓,杨景澄按时起床。说是按时也不尽然,往日要上衙的时候他起的更早。丫头们自然也跟着起来。叶欣儿一面收拾着东西,一面吩咐石英:“你去隔壁瞧瞧,提醒她们我们辰时便走。她们是伺候小姐的人,起的不如我们早。索性叫他们别做饭了,省的耽误功夫。我昨晚瞧着姑娘精神不大好,还是得速速回京寻太医瞧瞧才是。”
  石英笑道:“哟,这就准备拍马屁了?”
  叶欣儿道:“那可不是?我与你露脸的机会,你还不赶紧着!”
  石英没料到叶欣儿如此大方,反倒调笑不开了,悻悻的穿上外套去了隔壁。刚到门口,就撞上了正出门的吴妈妈。那日送点心二人见过一面,石英便笑问:“妈妈好!这早晚的您要出门?”
  吴妈妈清早见了石英也有些惊讶,忙笑道:“姑娘有事?因昨夜贵府姨娘邀我们天亮回京,我得去族里告诉一声。”
  “原来如此,”石英又道,“我们姨娘打发我来,一则是看看姑娘好些了没有;二则是想着横竖我们家也要做早饭,带着多做些,省的你们开火,妈妈觉着呢?”
  吴妈妈脸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神色,拉着石英的手道:“多亏了姨娘惦记。姑娘烧了一夜,将将退烧,我们一宿没合眼,院里正乱的了不得。再有,既是麻烦府上良多,我也不要脸皮了,昨晚我们姑娘就没吃东西,我问姑娘一声儿,府上可有好克化的点心?若有,请给我们点子,好赖叫姑娘吃两口,不然路上不抗冻。”
  “呀!”石英惊道,“你怎地不早说?昨夜我们家熬的好鸡汤,都便宜我们了。这么着,您老先去忙,我去唤几个人来帮手。”
  吴妈妈听得此话,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握着石英的手连声道谢。石英素来是个爽利的,说了没二句,便把吴妈妈赶去族里,自己跑回家拉上了秋巧,一齐来隔壁帮忙。
  颜舜华跟前的两个丫头正困的两眼冒泪花,一面要伺候姑娘,一面要收拾东西,好不忙乱!石英与秋巧一来先接手了伺候姑娘的活,放白鹭黄莺去收拾,屋里登时变的井井有条。
  秋巧伺候着颜舜华换了身衣裳,柔声问道:“姑娘,身上可好些了?”
  颜舜华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笑道:“好些了,多谢你们。”
  秋巧眨眨眼,压低声音道:“原是我们应该的,我们可万万当不起您的谢。”
  颜舜华的脸红了红,低着头不说话。
  秋巧不知她的脾性,没敢再调侃,又伺候着她梳头。一时叶欣儿领着两个小丫头端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对颜舜华福了福身,笑道:“姑娘早,才家下人熬了鸡茸粥,姑娘可要尝尝?”
  颜舜华依然没有胃口,白鹭却道:“姑娘,你好歹吃点子,不然路上冷的很,可别病上加病。”
  叶欣儿皱眉道:“你们没带大毛衣裳?”
  白鹭道:“带是带了,只怕马车透风。”
  叶欣儿道:“且把大毛衣裳拿来我瞧瞧。”
  白鹭便把衣裳抱了来,叶欣儿翻看了一回,见式样有些老气,料定不是专给颜舜华做的,而是为着她出门,长辈特特赏的。石英凑过来一看,低声道:“是灰鼠的?”
  叶欣儿点点头,又看了眼颜舜华。要说她这个年纪,灰鼠的尽够了。可现她正病着,万万不能着凉。想了想,便道:“这件还是薄了些,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去拿件狐狸毛的过来。崭新没穿过的,姑娘对付一下?”
  白鹭与黄莺却不知昨日山上的事,毕竟做不得准,吴妈妈哪敢随便告诉人知道。她今早非要去一趟族里,正是想求他们千万别往外传,万一瑞安公府瞧不上他们姑娘没来提亲,那她家姑娘这辈子可就毁了。因此白鹭听到是狐狸毛的衣裳就开始为难,好半日吞吞吐吐的道:“那个……是世子的衣裳吧?给姑娘穿会不会不大好?”
  叶欣儿只当小姑娘家家的不好意思,可这衣裳实在有点薄,只好道:“我且去问问世子,叫他拿个主意。”说毕,又小跑回那边院里,找到了杨景澄,如是这般说了一回。
  杨景澄道:“你也是出馊主意,她那么屁点高,我的衣裳她也穿不上啊。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两家换个马车就是了,我那车不透风,你们几个丫头再挤上去,保管暖和。”
  叶欣儿道:“那你呢?”
  “我一个大男人,骑马得了。”杨景澄道,“正好我不耐烦坐车,颠的人散架。”
  叶欣儿担忧的道:“外头风大,你骑马冷的很。”
  “扯蛋!”杨景澄没好气的道,“武官本就不许乘车坐轿,你速去安排,也省了我东躲西藏的生怕叫御史参了。我现正跟都察院不对付呢!”
  叶欣儿想他来的路上一直嚷着热,又素来身子骨康健,也就应了,赶忙跑出去协调两家换马车的事。不一会儿与颜家商议妥当,杨景澄的大车给颜舜华带着两个丫头与吴妈妈坐,颜舜华的小车换给叶欣儿带着石英秋巧坐,余者不变。
  这时高华家的又走了来,对叶欣儿陪笑道:“姨娘,你们怎地今日就回了?”
  叶欣儿道:“隔壁颜姑娘身上不好,急着回京看病。对了,昨日山上的事,你们嘴把严了。世子还在先大奶奶的孝中,倘或有闲话传出去,坏了世子的名声,公爷可是要恼的。”
  高华家的忙不迭的道:“知道,知道。哪里敢乱传主子的闲话,只怕颜家瞎说。”
  叶欣儿道:“那你去叮嘱他们几句。就说我们世子正预备给舅舅买地,他们若不长眼,休怪我们家不客气。”
  高华家的连忙应了,又陪笑道:“姨娘,这几日您看我家两个丫头伺候的还好?”
  叶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想把丫头送进府?”
  高华家的从袖子掏出个荷包,塞到叶欣儿手上,讨好的道:“姨娘明鉴。我原觉得我两个女儿不错,可这几日看了府里姑娘们的气派,便知自己见识短浅了。求姨娘开恩,把她们带去府里调.教.调.教,好长点本事,日后不叫人笑话。”
  杨景澄的院子大,确实显得空,庄上又皆是当年侧夫人的旧人,遂叶欣儿爽快的道:“行吧,你叫她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辰时准点儿走,你们赶不上就算了。”
  高华家的喜不自胜,连声与叶欣儿道了谢之后,一阵风的冲回家,赶着两个女儿收拾,不到辰时,翠儿与珠儿已经各拿了个小包袱,坐在小丫头们的大车上等着了。
  石英伺候着颜舜华喝了粥,又打发颜家的下人们轮流去隔壁吃了饭,吴妈妈方带着满身疲倦回来。闻的两家换了车,倒叫世子寒冬腊月里骑马,心里又感激又愧疚。
  很快天亮了,颜氏宗族的妇人们来送行,恰好请个健壮的嫂子把颜舜华背上了车。她们多少知道点风声,此刻近距离看见公府奢华的马车,不由心中艳羡。
  颜道兴的老婆眼珠子一转,心道,万没料到这绝户的竟有如此八字!她们家是不是退些田土出来,以后好结交?只是此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唯有记在心里,待回头再与夫婿谈。
  辰时到,杨景澄跨上马,叶欣儿披着斗篷,顺着车队一个个的数过去,确认人数无误,又帮着颜家点了一回,方上了马车。车夫高喊一声:“驾!”马鞭甩起,车队缓缓向前。
  柯贵高华等庄上管事跟在车队后头,一直送到村口,待马车加速,他们赶不上时,才立在原地目送车队远去。高华家的抹着眼泪,她亲手把两个女儿送出去,既盼着她们好,又担心他们在府里遭人欺。她母亲甘桥家的撇嘴,抱怨道:“只想着你两个女儿,也不想想你妹子恰好十七,正是做大丫头的年纪。”
  高华家的没说话,随她娘念叨着。直到车队彻底消失不见,众人才往回折返。
  今日是个晴天,道路上的雪化的差不多了,比来的那日更不好走。时不时有轮子陷进坑里,好一顿折腾才能出来。这可苦了女眷们。几个时辰的路程,难免要方便。尤其是颜舜华,她脚有伤,行动不便,偏早上喝了点粥,怎折腾二字了得?一路上跌跌撞撞,足足两个多时辰才赶到了京城。
  马车车轮压在京城齐整的青石板路上,吴妈妈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看着在马车上沉睡的姑娘,心道好险,幸亏撞上了瑞安公世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她家姑娘身上盖着的狐狸毛的斗篷,那是路上见她睡着冷,杨景澄特特停下车队开箱子翻出来的。吴妈妈轻轻的抚摸着颜舜华的额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若这门亲事果真能成,姑娘你这世的苦日子便到头了。”
  然而,从一品的瑞安国公府,真的愿意么?
 
 
第81章 姑子     京城,齐府。  齐……
  京城,齐府。
  齐成济的夫人顾老太太听着吴妈妈的回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其长媳董氏也是脸一阵红一阵白,万没料到回乡扫个墓,竟闹出这般故事。好半日董氏才问:“现姑娘如何了?”
  吴妈妈垂着头道:“我们将要进城的时候,瑞安公家的世子已经命长随拿着他的帖子请太医去了,想来太医立刻能到。”
  董氏尴尬的道:“他倒是个心细的。”
  顾老太太铁青着脸道:“姑娘年纪小,故我叫你们带着去。你倒好,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色色皆不周到,要你何用!?你可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同颜家人交代了他们便能守口如瓶?你想得美!现姑娘正要议亲,你叫我如何与那些夫人太太们张口!?”
  次媳徐氏陪笑道:“瑞安公府倒也是个不错的人家。”
  “你懂个屁!”顾老太太怒道,“不提他先夫人尚未过七七,只说他父母高堂健在,婚事何曾由他自己做主?旁的人家便罢了,那可是宗室世子!他的婚事,皇后娘娘都要过问的!”
  宗室从来往子孙繁茂的人家挑媳妇,何曾肯要个绝户!连他们齐家因子孙寻常,都被排出在宗室说亲之外,更别说独生女儿了!这是做哪门子春秋大梦呢!于是又骂吴妈妈,“糊涂油蒙了心的东西!你该寻族里穷家的妇人,把些钱叫她们轮流背下来!”
  吴妈妈委屈的道:“颜家不怀好意,他们家的人倒没有瑞安公府的人卖力,只怕还惦记着姑娘的二十五亩田哩。”
  “放屁!”顾老太太捶桌痛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赏他们一百两,他们能拿人命去填!我没叫你带银子怎地?你就是身上没银子,问瑞安公府借上一借,回京里连本带利的还了又怎地?”顾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往日从不曾出口的粗话接连骂了两次,可见其心中恼怒,“千不该万不该,我就不该信了你这条糊涂虫!我就不该要你带姑娘出门!”
  骂完仆妇,又骂儿媳妇:“一个两个生了懒筋儿,说姑爷托梦时教唆的要守孝道、要去瞧瞧;待到要出门了,都推说有事有病,放着外甥女儿跟着丫头婆子出门!现好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你叫我如何与老太爷交代?还有,她七岁就接进府里,与姐妹们一同长大,她没了名声,你们一个两个的女儿能不受牵连!?三姐儿还好,大姐儿正议亲不是?二姐儿正预备了不是?你们说!现如何是好!?”
  大姐儿是董氏生的,二姐儿是徐氏生的,听得婆婆的话,两位主母皆唬的脸色发白。好半日,徐氏道:“要说也是他们世子孟浪,合该他们家来提亲。”
  顾老太太冷笑:“世子有一妻二妾,妾倒也有诰命,你们不怕你妹子半夜里来寻,就只管同瑞安公府耍赖去!”
  徐氏咕哝道:“她父亲不过是个秀才,出嫁能有诰命就不错了。”
  董氏忙打了弟媳一下,要她闭嘴。徐氏的话的确有道理,然而当年为着跟颜家抢姑娘,两下里闹的很不好看。这也是老太太担忧颜家胡噌的缘故,那颜家真真不是个好东西。为着最后那二十五亩田,竟商议把颜舜华卖去做童养媳。
  虽说颜舜华之母是姨娘养的,到底是齐家的二姑娘,半夜里带着女儿逃出来,哭着向娘家求救,娘家又怎能不管?那时候齐家还没有如今的体面,而颜氏族长偏与颜舜华没出五服,这事儿齐家不占理。打了好一通官司,才将将把颜舜华抢了回来。
  是以,旁的姑娘倒好说,国公世子侧夫人,那可是从三品的诰命。待世子袭了爵,侧夫人跟着升正三品。如今齐家主母顾老太太,也不过正三品,已算京里数得上的高官诰命了。
  然而,品级再高也是个妾,倘或颜家记仇,咬着这事不放,他们齐家辛辛苦苦养大了个小姐,倒惹一身骚。还不如许个门第低些的,大家面上都好看。如今正是个豆腐落进灰里——吃不得打不得的局面,顾老太太如何不头痛?
  先把吴妈妈和孙妈妈绑到院里狠敲了一顿,又把跟出去的婆子打了个七死八活,最末命白鹭与黄莺互扇二十耳光,好悬没扇成了猪头,顾老太太方解了些气。
  不多久,太医来了。顾老太太命自己身边的婆子引太医看了一回,因是给大户人家的女眷看诊,又有杨景澄的面子,特从宫里带了个女医出来。也亏得有女医,才知道颜舜华的双脚已伤的不成样子。鲜血浸透了裹脚布,粘在伤口上揭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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