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瘦马——义楚
时间:2021-05-29 10:31:27

  “去查查吧。”太子道:“看看孤到底是被什么埋在了鼓里。”他与父皇玉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藏着多少秘密。
  王全点头就要下去,太子想了想,又转身出了门。跟在身后的王全往前方瞟了一眼,太子殿下那方向,分明是去往广阳宫的。
  ——
  “废物!”
  广阳宫中,太子妃从乾清宫中一回,面色就拉了下来。
  随着一声怒吼,地面上瞬间又碎了个花瓶。屋子里,座椅,茶盏,等东西,能砸的全部砸了稀碎。
  一屋子的奴才全部跪着,无人敢上前劝慰一句。
  “本宫好不容易搬倒一个玉庶人,如今居然又来一个。”乾清宫中在陛下面前,太子妃暂且是忍的住,可一路上怒火几乎是从丹田之处往上涌。
  她恨得几乎快要将牙齿给咬碎了。
  “娘娘……”丁香爬上前去劝,而另一侧,元承徽本在一旁站着,听见声响之后却是猛然仰起头;“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东宫又来一个?
  她刚还在为搬倒玉庶人而庆幸呢,但娘娘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元承徽懵懂的一张脸,太子妃冷笑了许久,随即才道:“东宫之中要入新人了。”
  “怎……怎么会?”元承徽也吓得不清。这搬倒玉笙就是为了自己能有机会伺候殿下,这玉庶人刚走,却又来一个新人。
  殿下就这么多,岂不是要跟她们争?
  “这……这一不大选,二东宫也不缺人的。”怎么事情来的就那么突然?元承徽一脸接受不了的神情:“娘……娘娘您怎么不去劝劝?”
  那她们费劲心思去搬倒玉庶人,岂不是白费了心机?
  “陛下亲自赏的,要本宫如何去劝?”太子妃本就烦心,冷笑着对元承徽翻了个白眼,蠢货。
  “就……就算是陛下亲自赏的,娘娘也能去皇后那儿求求情啊,再说了,这东宫又不缺人。”元承徽还是不高兴,胆子也大了,居然敢嘀咕。
  “陛下亲封,赏的是良娣之位,你以为是跟你一样的阿猫阿狗?让本宫去劝。”
  “良……良娣?”
  元承徽双手紧紧的捂着唇,整个人接连往后退了十几步:“您说是良娣?”这良娣之位堪比侧妃,若是哪一日殿下继承大统,就是贵妃之位。
  还未入宫就被封为良娣,这是何等的殊荣?
  “娘娘,怎……怎么会是良娣?”元承徽盯着玉笙那空下来的良媛之位,盯得眼睛都快红出血来,但她却从未想到过,居然还有人一入东宫就能坐上良娣的宝座的。
  “再……再说了,这宫中已经有两位良娣了啊。”
  太子之位,规定了只有一位太子妃,两位良娣,如今后宫中已有纯良娣与赵良娣两人,陛下明知如此,怎么还会赏赐一位良娣下来。
  “本宫也不知。”发泄了一顿,太子妃的火气收敛了不少。她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金簪,淡淡道:
  “本宫已经派人去查了,看看是哪个大家小姐,这么有架子。”
  连着陛下都跟着保驾护航不说,纯良娣与赵良娣两人都要为其让位,这究竟是谁?是她陆家的哪位妹妹?还是沈家?夏家?还是姜家?
  姜家,今年出了个状元。
  姜玉堂姜世子挺着,如今,沈少卿又回了京都。这位沈少卿可不是一般人物,听闻自小还养了个女孩儿在身边,疼宠了十年的。
  如今陛下这么重视沈少卿,莫非就是那个女孩?
  太子妃越想越烦躁,手中举着的茶盏几乎快要捏碎。元承徽在一边吓得心惊肉跳的,却怕太子妃又发怒,到时候她无辜承受怒火。
  深吸着气,在一边小声儿地劝:“说到底这玉庶人是倒了,日后她这辈子都入不了东宫了,殿下之前如此疼她,我们都能将她搬下去。”
  “这位新良娣长相如何,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娘娘何必又担心?”
  太子妃被劝的,到底还是渐渐地平缓下来:“是,玉庶人盛宠都能如此下场,这新来的是良娣又如何?只要不是玉庶人一样的勾人玩意儿,还怕治不住她不成?”
  她嗤笑一声,转过头,扭头看向门口时,却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太子妃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又强行地给咽了下去;“殿……殿下是何时来的?”她怎么半点不知?
  不仅如此,她刚说的那些,只怕太子殿也是全都听见了的。
  太子妃面色变白,但太子殿下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面色无常地走了进来:“只是来询问一下你今日发生的事。”
  “奴才们应该都说了。”
  太子妃干笑了一声,挑着能说的都说了,她还边说边抬起头去看殿下的脸色,太子殿下从始至终都是那副表情,半点儿都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你又是如何知晓玉庶人之前是扬州城的瘦马?”
  太子那双眼睛深沉如水,太子妃掐紧了手心,回答的镇定自若:“玉庶人之前身份那样高,又入东宫一年了,从未与家人团聚过,妾身想着寻寻她的亲人,这才派人去了扬州问了一句。”
  这话也就是拿出来糊弄鬼罢了,只是如今事已经成了定局,太子殿下不信也得信。
  太子妃一脸镇定的站在那儿,任由太子殿下打量。只她并不知,之前派去扬州的人全部被太子截胡,如今她的消息断然不是从扬州那儿传过来的。
  这个宫中,还有其他人知道玉笙的身份。
  太子的拳头握紧,眉心紧拧。太子妃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说话,仰起头,却是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殿……殿下?”
  太子的眼神砸下来,太子妃吓得几乎是一阵哆嗦。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新来的良娣,该住在哪个宫殿?妾身好让奴才们过去准备。”
  “合欢殿。”
  “这……”太子妃掐紧手心:“合欢殿是好,但之前到底是玉庶人住过,这良娣是父皇亲封的,让她住在旧宫殿中,这不太好吧。”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去。
  太子月白色的华服在空中晃荡,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月色之中。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哪里来的新的旧的。
  不然,以为他会这么容易,要一个新人不成?
  太子妃跟在身后,看着那背影消失在一团月色之中。元承徽借机走上前,语气里都是笑意:“恭喜娘娘。”
  “这太子殿下一看就是没将这新良娣放在心上,连着宫殿都不准备了,可不还是大喜?”
  太子妃紧紧拧着眉,可面上却无半分的喜色。听了这话倒还算是缓和了一些,可是却依旧还是笑不出来。
  殿下要让那位新良娣住在合欢殿?
  她心中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再仔细一想,却又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见元承徽怎么说,到底还是勉强笑了笑。
  “但愿吧。”
  左右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这合欢殿中的玉庶人已经被处置了,一个宫殿而已,殿下喜欢,就让他留着好了。
  太子妃想到这儿,摇头轻轻一笑。
  哪怕是睹物思人,起码,人滚了。
  再也没有什么是比玉庶人从这宫中赶出去更让她心情愉悦的了。
  ——
  乾清宫的西偏殿中
  玉笙昨日等了太子殿下一个晚上,殿下却是没来接她。她一边等的心都凉了,后面却又不知如何又睡着了。
  一大早起来,玉笙便察觉有些不舒服,她当是昨日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并未多说。
  昨日陛下是与她说了不少,也没见陛下要处置自己。可这儿到底是陛下的乾清宫,可不是自己的合欢殿。
  乾清宫中再大再奢华,却是少了那份自在。
  “不知姑娘爱吃什么,就让御膳房一样都做了一些。”一桌子的早膳的确是丰盛的很,玉笙哪怕是伺候殿下也没见殿下的排场这样大过。伺候的宫女机灵,见玉笙的脸色不好,挑的都是些少油清淡的。
  玉笙看着那水晶玉米牛肉饼,胃中就有些不舒服。
  “姑娘太瘦了,可得多吃一些才行。”宫女并不知道她的饮食习惯,还在劝。玉笙看了良久,干笑了一声,还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只一口,那鲜味伴随着一股诡异的血腥气就传入她的喉咙中。
  玉笙胃口几乎是翻滚着,血腥味从内到外的涌入出来。她刚才适应了鱼肉与虾肉的味道,可对于肉却是许久没有尝试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行。
  就像刚认识殿下那样,一碗羊肉汤也是照样的喝了下去的。
  可喉咙里那股陌生感,让她感觉自己吞下去的不是牛肉饼,而是一块带着血腥的鲜肉。这么的陌生,让人几乎瞬间呕吐,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玉笙的脸几乎是一点点地白了下来。
  伺候的宫女瞧出了不对劲,吓得双手都在打着颤:“姑……姑娘您怎么了玉姑娘?”
  玉笙头疼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更是不舒服,此时眼前一黑,身子虚弱地往后一倒。
  “玉……玉姑娘!”
  宫女们将她立即接住,同时大声喊着:“陛下……快去叫陛下来。”
  乾清宫中
  陛下刚下了早朝,正在训斥恒亲王。
  “你当这规矩都是摆着看的不成?”圣上气的吹胡子瞪眼,抬手狠狠得拍打着桌面:“昨日刚罚的你五十大板,你今日倒是好,生龙活虎的来上朝。”
  圣上看见恒亲王就一阵头疼,捏着眉心的手也是紧紧着的。
  “平日里倒是没见你这么规矩。”陈珩这个性子,上早朝就像逛后花园一样,随他的性子,爱来就来。
  平日里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偏生不该他勤奋的时候,又勤奋的要命:“那那些大臣们如何看?”
  “儿臣这来上朝也是错了。”陈珩昨日挨了一顿,今日一早起来依旧是活蹦乱跳。他直起身,松了松筋骨。
  “五十大板总之是挨着了,不能因为儿臣体质好,他们就不让儿臣出来吧。”到底是一去西北七年,刀口上闯荡下来的一身本领。
  陈珩刚刚动的时候,后背其实是疼的。
  五十大板,那些奴才们再放水,也是伤了身的。
  圣上从上往下看,见他唇色都比平日里白上些许,这才不开口了。帝王收回眼神,低头去看书案上的折子:“说吧,今日巴巴的过来,是为了什么。”
  “昨日……”昨日他闹的的确是有些大了,再继续留在宫中,去抢玉笙的话,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陈珩不得不先回去,可今日过来,却是又想将人带走。左右这东宫之中,危机重重,做太子的玉庶人有什么好。
  一群女子斗来斗去,竟是些腌臜的手段。
  既然这样的话,为何不能做他的王妃?他能保证,日后只有她一人,绝对不会让她去跟别人争,更不会让旁人骑到她头上来。
  她若是成了自己的王妃。
  陈珩深吸了一口气,只消一想,他就控制不住,整个人只剩下欢喜。
  “儿……儿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陈珩又深吸了口气,上前了一步。
  “陛下!”
  还未开口,刘进忠却是闯了进来,小碎步边跑边道:“陛下,不好了。”
  “玉姑娘那儿传来消息,说是身子不适,晕倒了。”
  陈珩一肚子的话立即咽了回去,他转身,立马就大步往外走去。龙案旁边,圣上的眉心微微拧了拧,立马朝着西偏殿走去。
  恒亲王大步朝前走,可人还未到西偏殿,庄牧却是闯了过来。
  “殿下,奴才有事禀告。”
  陈珩几乎是踩着风火轮往外走,闻言眉心一皱:“有什么事待会再说。”玉笙身子不适,他恨不得自己现在立马就飞过去,哪里还有这个心情听他这儿扯?
  “就是关于玉主子的。”
  庄牧低下头,着急忙慌的又开口。
  一句话说的,陈珩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父皇依旧越过他朝前走了过去。单手捏紧,陈珩一下子转过头:“快说!”
  “殿下不是让奴才去查,圣上与洛太妃之前的恩怨吗?”
  庄牧低下头,喉咙里的声音只有两人听得见,他小声儿道:“圣上还是王爷之时,与当时的洛太妃也曾暗生情愫,相交相好过。”
  看着陛下的眼神,庄牧喘着气音,颤抖着:“探……探子还查到过一则传闻,说……说洛太妃与陛下之间,曾有过一个孩子。”
 
 
第197章 洛太妃 洛太妃的事
  洛太妃当年,用艳冠京城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哪怕时隔二三十年,如今再次提起洛太妃也是能够想象到当年的盛况。就连陈珩对于这位洛太妃也是有印象的。
  虽然,他从未见过这位洛太妃,哪怕是一眼。
  洛太妃死了起码有三十年了,陈珩十七岁去西北,一过七年才归。如今二十五岁,正当年少。洛太妃走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如何见过洛太妃?
  但关乎这位洛太妃的传闻,他却是听过不少的。
  毕竟,当年的洛家在京都可是无人不知。哪怕是死后几年,关乎这位洛太妃的传闻,也是人人口谈的。
  洛家祖祖辈辈都是能人,上几辈子算是武官出家。可上天太过于不公,洛家子弟生得聪慧,连着文官也是不少。
  能文能武,洛家子弟一时之间占据朝中,风光无限。
  到了洛太妃这一辈,更是辉煌。洛家接连出了几个儿郎,且个个有本事。
  唯一遗憾的是,始终都没有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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