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文绎
时间:2021-05-30 09:18:51

  跳到他身上的痞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拳打的跌到侧面,还有点腾空一跃的感觉。
  被吵醒的何止林玄礼一个,整个帐篷里都被吵醒了。
  秦五带着起床气顺脚踩住:“干啥玩意!”
  老苗:“又是你。”
  痞子的相貌也看不清楚,满脸写满了他从小到大的‘事迹’,以及被发配的路线图,咧着大嘴:“哎呦!!无缘无故打人了嘿!”
  林玄礼看他们好像都要动手,连忙大叫:“都别动,让我来!别打群架!兄弟们给我做个证,他们一群人要来抢我!”
  老苗和小路都是老兵,学习了多年军规,当即指挥:“守住两边别让人跑出去,也别让人进来。”
  “秦六去请都头和法曹过来,来抓小偷。”
  痞子一行人足有五个,为首的痞子被一记大摆拳撂倒在地,另外四个人又冲上来,踩的别人铺盖上尽是脚印,要不是顾忌到军法,都恨得咬牙切齿。
  四个人合围着上前,林玄礼抢先一步一记撩阴腿。
  对面的矮子防了,用手一格,怎奈力量差了一点,手也窝伤了,也没防住。
  下一个靠近的壮汉手里拿了匕首,下劈斜挑横划,没留一点缝隙的逼近。
  空手夺刀太难,只好往后退。队友们拆了晾衣服的架子递过去一根齐眉棍。
  林玄礼没注意到,俯身抄起一个枕头,就势用枕头去迎刀。
  这是个个松木枕头,足有成年男子双手合围那么粗,挡刀再合适不过了。
  挡住了匕首还有什么可怕,抓起自己枕头下面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啊!”
  痞子大喊:“有没有天理啊,持刀伤人。”
  林玄礼暴怒:“直娘贼。你等着砍头吧。”
  后两个人力气强一些,手里也拎了齐眉棍,倒是和他周旋了一小会。
  秦六扯着嗓子喊:“都让开都让开,都头和法曹来了!”
  林玄礼随手把短剑一藏,改成徒手游斗。
  都头和法曹掀开帘子就进来了:“什么人违反军规私下斗殴?”
  “怎么闹成这样,军容何在!”
  林玄礼大叫:“法曹!都头。他们几个贼,趁着人都在睡觉,进来偷东西。”
  法曹还没睡醒呢,晕晕乎乎的问:“他偷什么了?”
  林玄礼狠狠心决定把人的罪状做实了,伸手进肚兜里,拽断一根丝线,把用小布片缝在肚兜内侧的一枚金钱摸出来:“偷这个。”
  黄澄澄、金灿灿、沉甸甸。
  所有的金银钱都缝在肚兜和腰带里。
  法曹当时就醒了,接过证物下意识的咬了个牙印:“哎呦,这是谁的好东西?肯定不是他们的,是你的么?”
  林玄礼反问道:“请问法曹,这东西如果不是我的,算是他们偷窃么?”
  “当然算,若不是你的,是……是别人借给你玩的,他们听到风声来偷,那罪加一等,罪在不赦。”
  “您怎么忘了,这是您借给我的。”
  法曹往兜里揣:“想起来了,是我借给你玩的。小兄弟不要害怕,这些贼配军都该打二十军棍。你叫什么名字?”
  林都头的神色依然冷漠:“他就是林礼。”
  法曹的神色突然有点僵硬:“哦,原来如此。”
  林玄礼正在沉思要不要互通姓名以便作弊,法曹就满脸刚正不阿的叫营房中的人,押着这五个贼,拿着凶器,前去公审。
  空气中弥漫着白菜炖豆腐的气味,还有加了豆渣的面饼刚烙好的香气。
  林玄礼听说这几个人也是白虎营的,都震惊了:“咱们营里还有这么弱的人?”为什么每个跟我厮扑的人都很强,我能赢,也没赢的这么轻松过。
  林都头:“……那不是二都的人。”
  众人饥肠辘辘的看着法曹的同样没吃饱饭的下属轮着军棍,痛殴这五个人。
  林都头忽然感觉手里一沉,低头一看,也是两枚金钱。板着脸以眼神询问。
  林玄礼眨眨眼,往华丽的军帐那边瞟了一眼,那是都虞侯来军营里居住时的住所。
  林都头迷惑的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表达‘这不行,都虞侯对你的马志在必得,有很多人抢着做这件事,我还以为这几个兵痞是都虞侯派来的呢’这么多意思。有点着急。
  二人正在这里眉来眼去,互相以眼神传递不确定对方是否了解的信息。
  权知军州事·种建中正按惯例,每月随机次数的巡营。
  十里联营,他穿的很朴素,也不带亲兵护卫,只带了一个文吏,一言不发的信马由缰。
  刚走到白虎营,就听见有嬉笑声,唾骂声,军棍噼里啪啦打屁股的声音,策马上前:“因何动刑?”
  满脸人生经历的痞子被打的咔咔作响,还笑呢:“使劲啊,你们没吃饭呐。养上半个月哥哥还是一条好汉,你们都等着的。小兔崽子,爷爷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没长牙呢!”
  林玄礼:[我今晚上就去暗杀你。]
  种建中听了一会汇报:“法曹,为何不斩?”
  法曹赶忙站起来:“启禀知军,正当用人之时,这几个贼配军还能一用。前任知军说他们有唐五代之风,特令重责,但不斩首。”
  种建中问:“你们缺钱?”
  “缺啊,可是这小子可有钱了。”
  种建中神色如常:“为何缺钱?”
  “赌啊!”
  种建中点了点头:“这五个人,一起推出营门问斩。谁知道他犯了哪些禁令?”
  林玄礼看到故人,有一点点激动,故人又干了这么漂亮一件事,给自己出气,更好了:“我知道。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作者有话要说:    【1】宋代真是冗官。好吧我研究官员制度蒙逼了。感谢在2020-11-10  03:01:37~2020-11-11  02:3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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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为何心不在焉
  种建中怀疑的看着法曹:“你收他们贿赂了?”该问死罪的不问死罪,这一看就是收了贿赂,故意轻判。他们拿偷来的钱行贿,你岂不是他们的同党?
  法曹吓得差点把金币掉出来,连忙伏在马前请罪:“卑职不敢!卑职是一念之差,想让他们上阵杀敌,报销国家,大好男儿不能为国捐躯,要死在后方,死在这一点小罪上,着实可惜。”他还有话没说,这几个人也不是特别不识相,被人打一顿之后从来不想着报复,而且只偷新兵。
  把死刑犯送到敢死队并不是特例,当年老种经略相公(种世衡)就这么做过,杀几个敌人可以抵自己一条命。非常有效。
  种建中面色严峻:“军法无小事。”看了看这几个人被二十军棍打的鲜血浸了屁股:“暂饶你这一会,再有下次徇私舞弊,两罪并罚,将你一并问斩。”
  法曹连连朝上叩头。
  种建中看着五个贼已经被捆好了,瘫软在一起,就好像去骨的羔羊一样,一点嚣张气焰都没有了。
  没必要再看,扫视周围那些面露喜色的人:“这几个贼偷了谁?”
  林玄礼:[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了,还寻思十多年没见,我长了两三倍的身高,你一眼就能认出我很牛逼啊。我现在比当年帅了十倍不止,尤其是军营里饭太难吃,又瘦了一些,更是帅的不行不行。]
  [咿,难道他下令把这几个货色斩首不是为我出气?]
  [真是因为违反军令才问斩?]
  心里头闪念想过这些,上前一步:“启禀知军,他们偷的是我的东西。”
  种建中打量这个人,莫名的觉得眼熟。
  有些年少轻狂,相貌英俊,看身上的气派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衙内,站在一群士兵之中就显得他最优异、出众,真是鹤立鸡群,盯着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贵气,偏偏想不出何时见过这样一个少年。“今年新入伍的?”
  “是。”
  林都头上前答话:“知军容禀,这孩子半个月前刚来自愿参军,成为军户,分配到白虎营二都之中。年岁尚小,武艺却很高强,有些不通礼数,请知军别见怪。”在知军面前不能自称‘我’。
  种建中不介意这些,勉励了两句,责令众人都要遵守法度,军中袍泽应该团结,我们是德顺军不是厢军。
  继续缓缓往前巡营,放满马速慢慢检查一切,看到有疏忽纰漏或缺失的地方记在心里,等一会开会时挨个批评,叫他们赶紧改正。
  五个兵痞直接被拖走,关进牢房里,等着午时拉到营门斩首。
  法曹刚准备回去记录,去消这五个人的花名册,又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掏出金币还给他:“小兄弟,刚刚你没在知军面前告我一状,足感盛情。”
  林玄礼当然没要,往回推:“往后我要是犯了什么该打板子的事,还请哥哥高抬贵手。”
  “这……这是一定。”
  林都头揪着他的衣领薅进帐篷里:“你自称有给知军的书信,何不上前相认?莫非是唬我?”
  你唬我不管用啊。我也爱那匹马,可我不想抢。
  林玄礼抿了抿嘴:“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不是,被惊醒还有点懵懵的!]
  [然后我以为他认出我,才斩那几个贼给我泄愤呢,没想到没认出来。]
  “拿出来。”
  [干嘛,我可只做了一封,谁知道你是不是反装忠。]
  [赌你是个好人吧。]伸手在衣服包里,从狼裘的内袋里掏出来,又有一点迟疑戒备,这人看起来不坏,可是成年人应该知道不是看起来是坏人的人才能干坏事:“都头提醒的是,我这就追上去。”
  林都头的本意是要过来,让卢都虞侯鉴赏真伪,如果是真的,都虞侯拆开一看,知道人家有哥哥当靠山,自然偃旗息鼓,如果一鉴赏是假的,呵,伪造官印是死罪:“你去啊。”
  不论如何这事情都能尘埃落定,总有一边得安分下来,让我好好练兵,准备杀敌报效。真烦。
  种建中一边巡视一边回忆,总觉得见过这个少年,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又想不起来,可是这张脸在记忆中非常清晰深刻。只好努力回忆所有的亲戚故交家的子弟,一家人长得大多有点相似,可怎么想都不是。
  正在思考时,听见呼喊声,回头一看,是方才那个眼熟的少年跑过来。
  等二人跑过来行礼,翻身下马,在高处看人的长相看不清楚,非得认清楚这个少年不可:“什么事?”
  林玄礼抱拳拱手,随即双手捧上信笺:“知军。赵十一郎,呃,遂宁郡王曾为我写了一封举荐信,说您与他稍有交情。”
  种建中微微颔首,大概见过一次面吧,郡王记性挺好,幼儿时发生的事还能记住。接过信笺,先看了看盖在外面的官印,印文、字形、尺寸都对,信封也没有拆封过的痕迹,拆开来一看,纸张不是簇新的,写的内容很简短,只说是京中小伙伴要来投军,自己作为朋友,只好托付一下认识的人,希望好好培养他。看完之后放回去:“武臣不能干预政事,更不敢与郡王结交。教头,他怎么样?”
  教头:“回禀知军,林礼的拳脚功夫算是中上,骑射上佳,学过兵法,和同袍之间相处甚欢,偶尔在军营中代写书信。性情有些轻浮好动,不失为可造之材。”
  种建中微微沉思,说是不结交郡王,那是不图郡王给自己说好话、帮忙。但郡王现在跑丢了,官家正在到处搜寻,他这个朋友或许知道一点下落:“很好。文官子弟才应该从军。”
  毕竟他曾祖父是一代大儒,祖父热血沸腾的从军成为一代名将,就觉得你们这些文人一边说武将如何如何需要提防,如何缺乏素质,又不肯学习兵法投身其中,就很可鄙。
  林玄礼看出他不想和自己有一丁点瓜葛:“知军,我本来不想呈上书信,想凭真本事慢慢搏一个加官进爵,将来若能回京献俘,也好和十一郎吹嘘一顿。奈何有人想强行买我的马。”
  种建中凡事都讲究公平公正,对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格外厌恶:“谁要买,叫他来找我买。”
  “多谢知军。”
  知军调转马头继续巡营,现在可以顺便看看各营吃的怎么样,有没有贪污受贿。心里以抓奸细的严肃程度,仔细思考,推敲。
  俩人回去吃早饭。
  ……
  苏轼认认真真的忙着民生问题,心思完全不在逮学生上。他相信一点,一旦受够了苦头,花光了身上带的钱,或者是听说要去送到边关险死还生,那份叶公好龙的心思消退,肯定自己站出来,不用抓,稳坐钓鱼台。
  看看在座的官员们,深有感慨:“穷人命分恶,所向招灾凶。主要是等十一郎花完钱,没饭吃,问题自然解决。你们这样忙忙碌碌的找人,要是被他发现端倪,躲起来不敢花钱,那就延长了时间。”
  与会人员大部分都是进士出身,或是封妻荫子的那个‘荫子’——官宦子弟,膘肥体壮,白面长髯,身穿貂裘,满口标准的官话,也纷纷表示他说的在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今年百姓过冬、保马法、河水的多寡、逃兵、村庄之间的大型械斗。
  “现在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正在赴任的路上。”章楶一心都在军事上,只要不是郡王落入西夏人手里,其他都无所谓,不明着找人正是怕西夏人得到消息,找一个小孩诈称是赵郡王,他们什么诈降诈败玩的很溜。“只愿来年群策群力,狠狠的打击西夏人的气焰,让那梁氏威风扫地。”
  本来可以攻击李元昊得位不正,以致于有恶毒太后秉政的报应,皇帝没有实权,但是不合适,我们这边的太后也没好那儿去——章惇亲自定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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