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寻喃
时间:2021-06-05 09:05:35

  紧接着对方又看看他身后那伶俐的女人。
  人心想: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子。
  楚怜的手很凉,记忆里就没怎么跟人牵过手,偶尔就是给裴厌递烟,指尖会和他的碰到,或是时不时被裴厌拉到身边,唤一声阿怜。
  裴厌的手很冷。
  他们都是两个冰冷的人,温暖不了对方。
  可是陈墨的不同,他这人看着薄凉,实则拥有炙热的体温。
  他身上的温度,还有掌心的温度,都比他外在看上去要远远的炽热。
  “害怕吗?”黑暗的过道,陈墨拿着钥匙去开门,问。
  楚怜问:“怕什么?”
  “这儿这么黑,还是个陌生的地儿。想着你们女孩子应该都会怕。”
  “还好。”
  “那你挺大胆。”
  “我不止胆很大,还有。”
  “?”
  陈墨看向她,可是看不清。
  这儿设施太老旧了,过道的灯坏了多少年也没修过,就连老房子也是,没什么存在的价值。
  可是,他也知道楚怜在看自己。
  忽而,她把手搭到他的肩上,紧接着她的唇也落了上来。微凉,带着她常有的香味儿。
  一瞬间怔了陈墨。
  几秒,空旷的过道传来一阵撞击响,铁门上像靠上去了什么重物震响了两声,旁边有在炒菜的居民好奇地探出头看了眼。
  昏暗的走廊空无一物,并不知声音是哪儿来的。
  门前,两人亲得忘我。
  体温,交织。
  他紧捏着她下巴,她动情地勾起高跟鞋去蹭他的脚。
  黑暗之下,什么都在肆意生长。
  譬如春天的雨露,冷天的热潮,还有无故氤氲的情意。
  确切来说也不是情意,只是成年男女之间的冲动。
  楚怜要跟他喝酒,说要上陈墨的车,并不是说说而已。
  成年人嘛。
  玩玩,那就玩玩。
  两个人又到沙发上亲了好一阵儿,衣服也脱了两件,楚怜手指触及他最后一颗纽扣时又停了住。
  垂眸,无言。
  陈墨仰眸盯着她,抑制呼吸,也不说话了。
  “怎么?”
  她不说话。
  他也知道,一个人后悔了,那就是这样的表现。
  “你要是不想了,也行,我随便。”
  楚怜说:“不好意思。”
  她从他身上下来,翻身靠到他的旁边,跟着他一块放松着身子仰视天花板。
  思绪渐渐静止。
  空气慢慢又冷静了,带着细微的小分子,触及到皮肤上微冷。
  陈墨完全醒了,也知道刚刚有多冲动,就差那么一点,即使最后被她刹住了车。
  他不后悔。
  可是,当这会儿思绪完全清楚以后他又觉得自己是被人戏耍了。
  她在玩他。
  陈墨坐直了身就开始扣扣子。
  从下往上,一颗颗,一丝不苟地全都扣好。
  “说要玩就让你玩,现在不想玩了又想全身而退,什么好处都让你给占尽了。”
  楚怜问:“你在抱怨?”
  心思被说中,陈墨敛了话语。
  “怎么会,我这是调情呢。”
  楚怜也不在意,她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久都没有跟男人亲密过了,至于是多久我忘了,反正你是头一个。”
  陈墨说:“那我是不是还要感到荣幸。”
  她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性冷淡。”
  “可能你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有个男人,因为会觉得恶心,我并不喜欢男人多的场子,我很讨厌,讨厌自己的生活被支配。”
  “可是,那个人对你来说又很重要的话怎么办呢。”
  楚怜思绪有些放空了,轻声缓缓道:“可能你说得对吧,也许,我确实是喜欢过裴厌吧。”
  陈墨没说话。
  听着她讲述藏匿于心里的事,没有反应,也不意外。
  甚至是在她承认以后,内心都是麻木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有了反应,他动了动有些僵麻的嘴,才发觉不是他的情绪麻了,是他整个人都麻了。
  “可是那天你亲我,我觉得还行,想着也许可以试试。”
  “试什么?”
  “不是说可以商业联姻吗,如果要选,我选你。”
  陈墨笑了声:“你觉得我会蠢到去接裴家那种烂摊子么。”
  楚怜说:“你不蠢,你很聪明。就看你想不想要,我楚怜也不是毫无用处。你信我吗,信的话就娶我,我给你真心。”
  陈墨没有回答。
  楚怜特意等了一会儿。
  见他没有别的反应,她便要起身。
  忽而被他攥住了手。
  楚怜知道,他想要。
  “怎么个娶法?”
  “我们商业联姻,即刻领证,各取所需,两年后离婚。”
  “那我好像吃亏了。”
  “不,有一个好处。”她说:“这两年,我是你的。”
  陈墨说:“好。”
 
 
第22章 真心话   你可怜可怜我
  不出两天,楚怜要和陈墨结婚的消息直接轰动了。
  也不是说这俩人多出名,是个什么小有名气的明星,也就是固定的那个圈子里消息传开。
  楚怜,知名资本家裴厌认的妹妹,千金小姐。
  陈墨,重度抑郁过的疯狗,和裴厌水火不容的人。
  两人就没认识多久,也没见有过什么交集,这会子直接就宣布要结婚。
  这不叫人大跌眼镜么。
  越承都说楚怜,她真有眼光,别人多少人都不敢的,更瞧不上陈墨的,可以说这人除了有点烂钱一无是处,何必呢。
  楚怜也就淡声回他四字,关你屁事。
  直接把人堵得严严实实。
  新年将至,寒潮更深,城市飘起了大雪,道路连续几天冰封。
  就这样了裴厌也愿意和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玩飙车,大手笔直接跑熄火两辆豪车,接着降了寒潮才意兴阑珊地回京,刚回也就得知楚怜要结婚的消息。
  孙鹤说的时候小心翼翼,是瞧着裴厌脸色的。
  裴厌倒是如往常一样的平淡脸色,抱着怀里的猫顺着毛:“阿怜长大了,是要出去的。你看连畜生待久了都知道一个劲地往外窜,何况人呢。”
  他松开手,将猫丢到雪地里,登时冻得直往回缩。
  可裴厌将门关了上,就这样冷眼看着它在院子里。
  温度零下几度,迟早会冻死。
  孙鹤忐忑道:“这猫您不是平常挺喜欢的么。”
  裴厌镜片下的眼没有一丝波澜:“喜不喜欢,和我丢掉它有什么关系吗。”
  他往回走,孙鹤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门外的小猫在寒风中瑟缩,鹅毛大雪渐渐会覆盖这座城。
  裴厌真的是个残忍的人,他想。
  大雪之后楚怜刚在工作室接待完最后一位病人准备回去。
  积雪被铲到了道路两边,路面湿滑,楚怜在道路边缘走着,一辆车悄然行至她身旁。
  转头,后座车窗开着,裴厌点了根烟,胳膊搁在车窗上动作雅致地捻着那根烟,
  他视线直视前方,看也没看她:“你还有一次选择机会,何必一定要陈墨。”
  “财阀世家,还有很多。”
  楚怜说:“就不一一选了吧,不就是嫁个烂人,嫁谁有什么关系。”
  裴厌的眉头头一次微微锁动,似是略微有点焦虑,抬起手抽了口指间的烟。
  烟雾瞬间被窗边的冷风刮到天空之上。
  “行。”这是他最终给出的答案。
  不就是一只猫,丢了就丢了,一个人,走了就走了。
  -
  楚怜和陈墨约好放假前几天去领证,要过节了,到时候全国放假,既是要领证肯定快点领了的比较好,楚怜就瞧着今天挺不错,她没什么事,正好民政局也开着。
  再一个,手里刚好有零钱。
  她在微信上给陈墨发了个消息,本想着他会在什么声色场所或是消费高的地儿,毕竟纨绔子弟么,他们这样的平常也没个正形。
  结果一问,某个不起眼修车所。
  楚怜过去的时候陈墨在修车,一身深灰色工服,黑发凌乱,撸起了袖管拿着螺丝刀在修一辆摩托车,手肘上都沾了点油灰,整个人乍一看真就像个不起眼的汽修工人。
  “阿陈,你要不算了吧,这摩托我也开了几年,是不大行了。”
  “能修好就修,不能修到时候再换,车瞧着也还好,花点时间能弄好。”
  “那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
  楚怜见他忙,就在旁边站着等他,陈墨调弄了会便在那思索,一边转着手里螺丝刀,就是这么一抬眼看到了楚怜。
  楚怜稍微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陈墨没什么多余反应,把头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继续干活。
  很快修好了车,对方要开着走,离开前问陈墨要多少钱,陈墨摆摆手:“这算什么,没给钱的必要,就直接开走吧。”
  对方瞧着也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跟陈墨比较熟络,道了谢就走了。
  然后陈墨转着手里螺丝刀,朝着楚怜走了过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
  楚怜说:“你给我的位置。”
  “给你位置只是告诉你我目前在哪,忙完了去找你,哪还有要你过来的道理。”
  “来也来了,这些就别计较了。”
  陈墨看着楚怜一如往常油盐不进素得不行的一张脸,说了声行。
  连带着他转着螺丝刀那懒散骨子的样,颇像个什么店里的学徒混子。
  旁边还搁着些老旧的小车,有些修车所里的工人们在工作,陈墨饶有所思地转着螺丝刀围着那些车看了看,拍了拍其中一辆保险盖。
  “这儿,我一个挺老的修车行了,店开了十几年,所以环境挺破落,看了别嫌弃。”
  楚怜抬头看了看店里的装修,说:“嫌弃什么?”
  “环境啊。”陈墨说:“这店还是我爷爷那时候开的了,我家做汽车生意的,最早时候就是从一颗螺丝钉开始做的,后来呢,就越做越大了。”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地方么。”
  “你。”
  “我?”
  “是啊,没想到你也会在这样的地方,穿着肮脏的工服,做基层的事情。”
  陈墨笑了,饶有所思地踢了踢地上的石子。
  “是吧,我这人看着好像更符合一个只知道挥霍的公子哥形象。”
  “其实我反而更习惯待在这样的地方,毕竟以前是在臭水沟、死泥潭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楚怜没说话。
  陈墨过去把帽子扣到她头上,道:“发什么呆,走了。”
  陈墨今天开的是一辆机车,唯一的一顶头盔给了楚怜,挡风的。也难得楚怜还跟着陈墨在大冷天的坐机车后头,这两天道路上冰化了才能开,寒风从两人耳边刮过,周围一切仿若未闻。
  楚怜手轻搁在陈墨身上,无声坐在后头。
  偶尔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女人的脸埋在头盔之下看不真切,但能看出她此刻面无表情,和平日一样淡。
  还真是无情无欲的一人。
  结婚流程很迅速,拿了户口本身份证,经过了审查登记,再坐一块挨着拍了个照,剩下该走的程序走完,两张盖着钢戳的红本就到了手里。
  照片上男方面上带着浅笑,女方面无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两百万。
  “脸真臭。”他评价。
  楚怜懒得理他:“流程结束了,我可以走了?”
  “这就走了?咱俩可是结婚,到你这整得跟完成任务似的。”
  “那还有什么。”
  “没什么。”陈墨迈腿跨上机车,之后将头盔戴到头上:“记得回家。”
  -
  柯繁是下午给到楚怜资料的,还有一些照片,依旧是楚怜的车,她不知道去哪,就暂时停在他家楼下等他,柯繁上车后就看到搁在操作台上的一个红本,惊讶地卧槽了声。
  “结婚证?怜姐你这么火速!”接着拿到手里打开,陈墨那张漂亮的脸引入眼帘。
  “这小子可真够显小的,不是都奔三了么,经过现代技术的美颜磨皮,照片看着跟二十多岁似的。”柯繁啧啧做声:“怜姐也是,瞧着挺嫩。”
  楚怜没什么心思听他说,一边抽着烟,一边眸子迷离地看着车窗外。
  她抖了抖烟灰:“别扯淡。”
  “真没,不过怜姐,你上次让我查的,我找到了。”
  楚怜看向他,紧接着柯繁递过来一个平板,随手翻了几页,都是些老旧照片,上面拍着一些古朴建筑,随手翻了两下,接着是一条小巷,灰色背景,墙壁上是各种高中生的涂鸦,一个瘦颀的背影在上边。
  那道身影很瘦,影子拉得很长,是个男人。
  接着是男人转过了头,眸色冷漠地看向镜头。
  那是一双熟悉的眼。
  楚怜不自觉坐直了身,看照片的视线认真了些,许是知道这是谁的过去,在真正看到陈墨在过去那个年代的影像时,莫名觉得好奇。
  这是陈墨二十出头年纪的时候,那时候年少轻狂,什么都很放肆。
  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
  紧接着是一张群体照,上面零零散散有很多人,他的视线偏过在一群人身上,看不清是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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