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寻喃
时间:2021-06-05 09:05:35

  她问:“我一直想知道,你口中所恨着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说:“你恨着的到底是她还是我,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替身,你是为了她才接近我?”
  她的语气又慢慢缓了下来:“而这两年,你还有没有恨我。”
  这两年她表面过得很好,其实心中一直为这几个问题所困,她克制孤单,独自忍受,却也不过是在等待两年后的这一天,因为她知道,这一刻她会再见到陈墨,会再和他有所交涉。
  她必须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陈墨说:“恨不恨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一样。”
  “我说过,有些事过了也就过了,我也不是什么洒脱放不下的人。”
  他只有这一句,楚怜却都懂了。
  事都过了,要是以前她在意这些,或许还有用。
  可现在都过了她来问这些,有什么用?
  倒显得她在意了。
  她说:“也是。”
  楚怜转过了身,靠到玻璃窗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温度,也慢慢冷静了她慢慢燥起来的整颗心。
  “你带烟出来了没?”她问。
  陈墨嗯了声,摸了烟盒出来,抽了根递给她。
  楚怜想去点烟,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打火机,陈墨把打火机递到她眼前,说:“我带了。”
  她顿了下,紧接着笑。
  “你觉不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怎么?”
  楚怜放松身子站着,瞧手里捏着的烟,说:“很久以前有个过道就是这样的,我们一块靠着,聊天,抽烟,我就找你借火。那时候,我和你还不熟……”
  或者也不能说是不熟,那时候的陈墨正蓄意接近她,博取好感,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可不一样。
  “陈墨,那时候的你是真有心机。”她感叹。
  陈墨扯着唇:“怎么有心机?”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问我有没有和人上过床,陈墨,你是真敢问。”
  她眼神恍惚地眯了眯眼,所有一切记忆都仿佛模糊:“那时候,你装成一个浪荡子弟,而我,装成一个久经沙场的烟火女人,那时候你也真有趣,最起码,我是觉得我看不透你的。”
  手里的烟被她轻折,就像某些记忆,在两年后的今天被提起来,也只有对于过去感叹的份。
  他们不停互相试探、伪装、一次次在表面和平里共处,最后分崩离析。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坦白点,直接以最真实的一面和我说,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陈墨慢慢复述她说的一个词:“坦白?可是这些都是基于现在事情已经发生的局面,所以你说我可以坦白,可真回到那个时候呢,楚怜,你信任我吗。”
  “你觉得我不会信任你,可如果,我会呢。”
  陈墨看向她,两人对视。
  他说:“你说你会,你拿什么来保证?”
  楚怜无言以对,可她心里在思考,脑中在飞速运转,她想给他一个答案。
  那一刻,他们之间仿佛有什么在无形滋长,仿佛只差那么一条线,只差那么一个契机,什么都能说开了。
  可,他们的话题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包间门开了,有人探出头看过来,喊:“陈墨,怜姐,你们在那说啥呢,我们等了你俩半天了。”
  所有气氛被打破。
  对话也停在那一刻。
  楚怜转过了头,回:“知道,一会儿就进去,你们先玩。”
  陈墨收起视线,慢慢看向别处。
  对方又进去了,楚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时机不对,怎么说也不对了。
  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心事的,那么一个契机没说开,以后也就没机会。
  那根烟还在楚怜手里,已经完全被她捏断。
  可是楚怜的心里却像搁着什么东西,挥不开,推不散,生生横在那儿。
  她想,算了。
  “去买东西吗?”楚怜打破寂静:“我们下去买点饮料上来吧。”
  陈墨嗯了声。
  他们是在上边开的房,十七楼,两人上了电梯。
  一左一右,安静至极。
  楚怜不知道可以说些啥,就和他维持着目前若即若离一样的距离。
  可是,他们离得又那样近。
  楚怜的思绪开始飞远,飞到她的住处,她在想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要整理的,她的沙发是整洁的,还放着个新买的抱枕,而她的车里,后座上好像也没有放什么杂乱的东西。
  可能什么都刚刚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蹦出这种想法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再度见到陈墨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不太冷静,容易生燥,她的一切行为都变得不再沉稳。
  楚怜的心思开始变得反复横跳,她忽然记起,陈墨早就变了,他对她一点情感也没有,他也不恨她,他直接不在意过去的事,事实上这两年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记着那些事。
  她抬眼,看着电梯上方数字显示慢慢往下掉。
  就当楚怜思绪回复时。
  眼前突然一片黑,电梯骤停。
  所有一切都陷入绝对黑暗中,电梯震了两下后失灵,就停在了那儿,什么声音瞬间寂静。
  “电梯故障了?”她下意识扶着旁边的扶手,问。
  “大概率是。”陈墨说。
  楚怜在黑暗里等了会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那怎么办。”
  “你先把上面按钮都按一遍,然后,打紧急电话。”
  楚怜的思维慢慢从那一瞬的慌乱里冷静下来,她把电梯按钮全都按了一遍,包括上面的自动求助按钮,之后静静等待。
  旁边许久没有声音,她没忍住叫他名字:“陈墨。”
  等了会,黑暗里他慢慢嗯了声:“我在。”
  楚怜松了口气,说:“估计电梯失灵了,我操作了下,咱们可能要在这待一会儿。”
  “看情况是。”
  “你不怕吧。”
  “我怕什么?”
  楚怜不说话了,她差点忘了,刚刚她比他还要害怕。
  她那么要强冷静的一个人,却也有害怕的时候,其实刚刚那一刻她下意识是想抓住身边人衣角的,比起墙壁,她总是条件反射将后背靠向身边人。
  她慢慢把后背完全贴向冰凉的墙壁,黑暗里,拿出手机想给认识的人打电话,然而密闭的电梯空间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楚怜把手机又关了,手垂下去。
  密闭空间内,又陷入一片黑暗。
  或者说,也不完全是黑暗,还有按钮上的红光隐隐照亮,起码让她能隐约看清对方的脸。
  根本无法言说那种氛围,那种稍微呼吸声重一点对方都能察觉的,他们呼吸交织,仿佛空气都跟着潮湿了几分,明明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可此刻楚怜就是会有这种想法,她感觉这是老天在给他们机会。
  毕竟这么小的地方,两人之间仿若勾线,什么都有可能。
  她不知道陈墨会不会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他什么都不说,让楚怜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独角戏。
  可她总觉得对方也是在意的。
  楚怜仰了仰头,看向电梯的顶,说:“陈墨,我们说说话吧。”
  “聊什么?”
  “聊什么都行,聊聊你这两年,或者遇到的一些事。”
  “那可能没什么聊的,我这两年过得挺匮乏的,你呢。”
  “我?我也是。”楚怜说:“就偶尔去朋友家坐坐,时不时去工作室,大多数时间都在家宅着,想事情。”
  “什么事情?”
  “都想。”
  楚怜直起身,问:“其实我一直想问个问题。”
  “?”
  “之前车祸那事,我打电话之前你知道是我吗。”
  “本来不知道。”陈墨说:“是在你说话以后意识了过来。”
  “这么说,你还认得出我。”
  “到底记了那么久的人,也不是说忘就能全部消除干净的,况且,你在我说话以后不也是立马认出我了么。”
  楚怜说:“是,确实没那么容易忘记。”
  以至于她一个本来对他都没什么感情的人都对他记忆如此印象深刻,又何谈他呢。
  “那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电梯里困一辈子,比如说几天都出不去,然后,死在这儿。”
  “大概率不会,最晚,半小时后也会有人来。”
  陈墨说着,自己又顿了下,他朝着楚怜看了过来:“当然,如果说死在这儿,也不是不行。”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就算他堕落了,他也要拉着她一起堕落,他们注定要绑在一起,谁也别想逃。
  那时候的陈墨,又是多么偏执,多么的疯狂。
  楚怜笑了声:“你还记不记得刚刚你问我的问题,你不是问我可以拿什么来保证吗,我想,我现在也许可以给一个答案你。”
  “我想说,我拿我自己来保证,可以吗。”
  “什么意思。”
  “我说。”
  楚怜往前走了一步,手慢慢抓住他的衣服,把他也往前带了步。
  陈墨也不动作,就依着她的来,只是直直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手顺着往上,搭到他的肩上。
  她仰着头,近乎只有那么一公分的距离。
  黑暗环境,她的声音很低,只在他耳边:“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和别人上过床吗?那次我骗你了,我没有,我没爱过一个人,也没把自己交给过谁。”
  “你能懂吗?”
  陈墨说:“懂什么?”
  他像不懂她的意思,又像顺着她的话继续往前牵引。
  可是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懂呢。
  楚怜说:“我好像有点想你,然后,我也想要一个男人。”
  陈墨笑了声。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只是想要男人,还是单纯只是想要我?楚怜,这话你都没有说清楚。”
 
 
第55章 事后烟   最后一次没玩过他
  “想要你。”
  “是吗。”
  楚怜说:“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不太能适应孤独,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
  可是能够让她这样一个人说出想谁的话,也确实很大的改变。
  陈墨声线颇冷:“所以,曾经你不想要的时候随手就能给人扎一刀,现在后悔了,想要了,就又想挽回?”
  “也不能这么说。”楚怜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我也知道可能曾经的事也是你对她的感情,我误会了一些事,我必须承认,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证明我们之间也是有一定吸引力的不是吗,你爱她的同时又爱我,是不是也变相说明我也是特殊的。”
  “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
  “你把我当做替代品的时候,也没见你扭捏过。”
  “我从没把你当过替代品,相反,你楚怜一直把我当做备胎,咱们谁也别说谁。”
  楚怜沉默。
  她问:“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她能把话说到这儿,已经是突破了极限,可没人能一直低头。
  她也不是什么强求的人,不行,那就算了。
  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他的回应。
  楚怜懂了,慢慢松了手,说:“不行的话就算了,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言,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刚刚的话当没说……”
  话音刚落,她正要后退,却被他掐着下巴带了过去。
  吻如期而落。
  楚怜直接被推到墙壁边上,凶狠,炽热,恨不得咬破她的唇一样。
  “你知道的,这是我一直想对你做的事。”他说话的声线克制。
  楚怜主动抬手抱住他,接了他的话:“我知道,没关系,就算你报复我也没关系。”
  绝对黑暗,湿漉空气。
  所有氛围烘托仿佛天成。
  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人能知道,甚至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来宣泄掩藏最深最浓烈的情感。
  这样的寒冬里,楚怜却觉得浑身炙热,如置火炉。
  那是种极致温差。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对陈墨真的一点也不抗拒,甚至觉得有些沉迷其中,或许她本就是个这样的人,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她以此为乐。
  不知道多久电梯内有了光,也正常运转到了一楼,两人安全。
  在外面的人来查看电梯询问二人情况时,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临阵脱逃了,留了酒店内混乱的人群。
  手机上来自柯繁和朋友的微信电话几十条,他们却置若罔闻。
  寒风凛冽,她任他牵着像逃离一样往外走,将风声抛之耳后。
  忽然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刻,盛夏夜晚,露水沿楼梯往下滴,老旧昏暗的居民楼梯,她将所有信任都交予他,和他牵着手上楼。
  汗水浸湿了两人温热掌心,却没有谁松手,那是楚怜第一次牵手。
  也是他们第一次亲密,即使那一次被她叫停,戛然而止。
  而现在,和那时又是不是一样?
  楚怜的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二人此刻都有点躁动,连向来冷淡的她都是,心里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把这归结于成年人的荷尔蒙发作。
  “我车上怎么样?”下了楼,楚怜抱着他去亲他下巴。
  “车上?”陈墨掐着她的腰,说:“第一次就玩这么野?”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