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陷——寻喃
时间:2021-06-05 09:05:35

  “我不介意。”
  “不行。”陈墨低声说:“去我住的地方吧,那儿什么都齐全,晚上你还能好好睡一觉休息。”
  “你还想让我休息?”
  “我是正常人,不是打桩机。”
  楚怜被他这话逗笑了。
  两人上了车,陈墨踩着油门驶出去。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他的住处,楚怜在副驾上困了本来想闭目养神一会儿,最后差点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陈墨打开副驾的门叫她。
  她坐起来一看,不是地下停车场,是小区外的路边。
  她问:“怎么了?”
  陈墨把刚买回来的东西丢给她,说:“刚去了趟便利店,准备喊你起来的,上去了。”
  楚怜拉开袋子看到里头的东西,瞬间懂了。
  她看了陈墨一眼。
  也亏得他有个心眼,还知道买套。
  她拎着下了车,跟着他进去。
  但也不知道是离最冲动的那个临界点过了太久还是说缓过了劲,在电梯里有多不理智,这会儿坐了会儿,再被风一吹,思绪多少都会清楚。
  楚怜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冲动的行为,而且她不知道陈墨最真实的想法。
  他从头到尾都没多说过什么。
  楚怜跟着他上了电梯,到达楼层,出去后陈墨开门,临了问她:“会后悔吗?”
  楚怜问:“为什么问这个。”
  他说:“你要是会后悔,那今天也算了。”
  楚怜弯了弯唇:“怎么。你现在风一吹也清醒了,不想了?”
  “不。”陈墨扭着钥匙开了门,慢慢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咱俩这样算不算一夜情?那么,明天一早又会是什么状态。”
  楚怜没有和他继续说,她直接吻了上去,陈墨也是下意识回应她,把人抱到怀里,两人边亲边靠开门进了屋。
  她被他推到墙边,情到浓时都顾不了其他,陈墨去解她衣服,楚怜眼角余光看到门,说了声:“门……”
  他伸手把门给带上了。
  两人去了客厅的沙发。
  灯没开,什么都是靠外头的天光,说是天光,其实也是小区内对面楼的灯光,能透过落地窗照到地板上。
  整个客厅是月光晕染一样的氛围。
  总之,是很暗的夜色。
  楚怜就靠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双手被他一只手捏住。
  “怕吗?”他亲吻她的指尖。
  楚怜也不知道,说实话,还真有点。
  她嗯了声:“可能吧。”
  “可是今天你就算后悔了我也不会让你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细绳把她的手腕绑了住。
  陈墨单膝跪在地上,像自愿臣服的骑士,却又那么居高临下。
  他说:“别有心理负担,就当你是掌控的那个。”
  楚怜闭上眼,嗯了声。
  可是她掌控?
  她怎么可能掌控。
  在与陈墨的这段关系里,看似她占主导,实则她是被牵引的那一个,甚至此刻在他身下时,楚怜会有一刹那冒出一个念头。
  这一次会不会又是陈墨的坑,他把控她的情绪,知道她心里会乱,所以说的话,做的事依旧是在诱导她。
  可是再一想又不太可能。
  她是自愿的,不管这一次怎么样,她心甘情愿。
  过去十年里,楚怜过得很寡淡,性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无物,那十年也都这么过来了,她感觉这种事有没有都一样。
  直到她真正破戒尝了这个滋味。
  她才知道,过去的三十年是多么没有色彩。
  翌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楚怜意识回笼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她一个。
  楚怜伸手探了探,又撑起身子往外看了眼,门开着,却不见陈墨人影。
  她又躺了回去。
  抬手,看到手腕上细细的勒痕,天知道昨晚有多激烈,她手都快被勒断了他也不停,甚至要把她绑着的手背到身后去,明明说了她是掌控的那个,到头来,他比谁都狠。
  她又去看手机,除去昨晚被困在电梯里那几十个电话和消息,这一晚上,直接又多了一倍。
  几乎都是柯繁他们,询问她的情况,好在后面柯繁好像也回味过来他俩,到了某个点之后识趣地一直没有消息了。
  楚怜把手机放了回去。
  之后坐起来,简单套了件针织衫拉过靠枕就靠到了床头,拿了根烟出来点燃,一边抽烟一边出神,颇有种事后烟的感觉。
  事实上,她确实在考虑一件事。
  昨天办事之前陈墨也问了,那这之后他们会是什么状态,可能半夜是冲动,第二天完了就会后悔,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可能他们也是。
  也确实,昨天有很大部分冲动,有些事和情绪积压了太久,太多话没说,事情没说开,导致有些状态不太对。
  可,难道昨天真的只是一夜情?
  楚怜发现她不太想。她有一种想以后都和陈墨好好过下去的冲动,或者也不是冲动,而是累积很久的想法了。
  也许,她真的对他产生了感情。
  楚怜出去的时候陈墨在客厅阳台边上,那么冷的天,他也不怕,撑着胳膊在栏杆边。
  外头没有在下雪了,反而是暖阳天。
  雪化了。
  陈墨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醒了?”
  “嗯。”楚怜走了过去,问:“怎么不多睡会,大早上在这吹风。”
  “在想事情。”他说。
  “什么事?”
  陈墨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猜。”
  楚怜说:“事实上,我也在考虑一件事。”
  “怎么。”
  “以后,我们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陈墨嗯了声,回过头,没说话。
  他的这个反应让楚怜忽然有种他们昨夜所有的暧昧都不过是看似朦胧实则清醒的伪装,只是他们维持的。
  事实上,根本没解决。
  她问:“你难道没有考虑这个吗?”
  陈墨直了直身,低头,拿出烟盒,想抽一根烟出来,却被她伸手拦住。
  他抬眼去看她,就见楚怜眼神认真。
  “说正事呢,抽什么烟?”
  “正事,你身上也有烟味,难道不是醒来后抽了根么。”
  “是。”
  陈墨合上烟盒,放了回去,之后说:“那我也和你说件事吧,过段时间,我马上就会走了。”
  “什么意思?”
  “就是彻底离开这儿,离开这座城市,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
  “说不准,事实上我过去两年也是这么来的,有的时候就去外地走走,到处体验新的生活,看看不同的人,对于治愈自我挺好的。”
  “这些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之前?我回来后,我们遇到的也不超过五次。”
  楚怜无话了,甚至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该如何说,又以什么身份说。
  她才记起,现在她在他那儿什么身份也没有。
  甚至于听到他说这些,手指尖都有一点发凉,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度原因。
  她以为,以为昨晚是……
  “那我呢。”楚怜问。
  “你?”陈墨还真想了想,然后说:“其实,我真的不算是个洒脱的人,过去的那些年,为了一件事一个人执着太久,无时无刻不在想。可是,也许两年前那次我是真的明白了,有些是就算做了、说了,又有什么作用呢?不过是从一个原点走到另一个原点,我才发现,我也会累。”
  不管楚怜记不记得他,又是怎样的态度,都不重要了,过去的那些年是真实存在,就算他费尽心力让她回来又如何?
  不是终究不是,她早就变了。
  “所以我也想过了,我不想这样下去,不管你是爱我,还是不爱我。”
  楚怜手指下意识紧了紧,仿佛有什么东西过电一样。
  “所以,你确定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关系?”
  “楚怜,我不是非要巴着一个人的。”
  “那你昨天晚上吻我是什么意思?”
  陈墨侧过身,淡道:“你不是说过很多次的吗,成年男女,好像也正常。”
  楚怜静静听着这些话,视线落到他脸上。
  她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隐隐感觉,却不知道真实是不是和她感觉的那样。
  她感觉陈墨这个态度和她预想的根本不一样,他好像真的变了,又好像没变,可如果是以前的他,是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
  他变心了,又像没有变心。
  可是他不知道,她刚刚想说的是,以后他们两个人要不好好过,可看现在这样,这样的话要她还怎么说?
  楚怜仍然不想死心,说:“你一直说恨我,是吗,可是,到头来你还是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说:“知不知道的,也没关系了。”
  这句话,让楚怜回味过来了什么。
  她转过头,说:“陈墨,你在报复我?”
  为什么本来应该那么恨她的,在见到她后毫无反应,甚至还帮她,又为什么能那么简单地解开心结,和她畅所欲言。
  明明他是个那么执念偏执的人,连自己陷落都要拽着她一起的人,怎么可能一下不计前嫌。
  这是唯一的解释。
  “你可以这么说。”陈墨说:“而且,还成功了,不是吗。”
  楚怜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
  曾经她不是伤了他的心,打了他的脸吗,那么现在他也要拿她的心,诱导、牵引,让她亲手奉上,可他早已不会巴巴地凑上来,甚至,他也要让她尝尝那种感觉。
  慢慢反应过来这些,楚怜浑身慢慢变凉,连最后一点神情都无法维持。
 
 
第56章 是真相   过去的致命打击
  那么,昨晚。
  昨晚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她知道,陈墨在玩她,而她真的又一次走进他设下的陷阱,这一次是她败得彻底。
  楚怜渐渐面无表情:“是,你说得对,成年男女,确实不一定上床了就要负责的。”
  她说着这话,可指尖传来的冷意真实,浸润着她整个人。
  她说:“反正,我们本来也要离了,早该找个时间。”
  他应了声:“是。”
  除了这个字眼,他再没有别的,楚怜喉咙有些涩意,导致最后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等了一会儿,想等陈墨还有没有别的话说,或许,他还有最后一点不舍,或者其他情绪,就算是报复她,那他内心深处一定也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说绝情就真那么绝情。
  楚怜垂下眼,说:“好,那就明天去领吧,我们约个时间,在这之前我先办完自己的事。”
  楚怜简单洗漱穿好衣服就走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外面寒天动地,那一点暖阳照在人身上也没什么作用。
  楚怜觉得很难受。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和陈墨说那些话起就开始了。
  回去后楚怜睡了一天,浑浑噩噩地把那天晚上给过完,之后去了柯繁的小便利店,就在他那张躺椅上窝着看书。
  直到她看到一段话,当你开始无时无刻会因为一件物品想到一个人时,无法否认你就是动情了。
  楚怜又想到了陈墨,难以言说的寂寥情绪慢慢在心里滋长。
  可是动情,她怎么会,又为什么会。
  她是什么时候对陈墨动情的?
  于是她问柯繁:“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当时柯繁在旁边烤着火炉,他早看出楚怜回来后状态不对,也没敢多问,在楚怜问出这问题时就猜出了,她跟陈墨绝对有事儿。
  “说不准,但我感觉就会想着一个人,所有情绪、心思随随便便就被对方给牵住,就像我跟我女朋友,我这是一天不见到她,不看到她好好的,我浑身就不舒服。”柯繁还笑:“当然,见到对方时会觉得很心安,挺甜的。”
  “是吗。”楚怜侧着身,出神:“我好像有那么几个符合。”
  “啥?”柯繁差点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
  她又复述了一遍:“感情,知道吗。”
  柯繁抬手挠了挠头,好像意会过来那么些。
  他想开导她:“真没事,怜姐。”
  楚怜嗯了声,翻过身去。
  她想,确实没事,反正人这一生,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楚怜知道陈墨要走,她起了个大早没事做,就说去他原来住的地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拿,也没赶着跟陈墨去民政局。
  也不知是不是他也有最后一丝留念,也没急着提这件事。
  陈墨住的位置很多,光楚怜知道的就有好几处,这两年她下意识避免和陈墨的交涉,很久没来了。
  可是这一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来了以前那个老旧的居民楼。
  那个他们第一次亲密的地方,敞开心扉,也是他住过很久的位置。
  寒冬,有些地面结了冰,楚怜小心翼翼地上楼,循着记忆找到陈墨住的那一户。
  天光大亮,屋子里、走廊内都被照得很清楚,楚怜就站在客厅看着屋内简单的装束,有些老旧的墙壁,铺垫简单但很柔软的沙发,还有很多。
  楚怜又到了那一块墙壁,微蹲下身,看上面被刻了无数个的怜字。
  她在想,也许那个女孩名字里也有个怜字,刚巧又和她长得像,所以陈墨才会把那种情感都转移到她身上。
  想到陈墨曾经有多爱那个女孩,楚怜心里有种异样感觉。
  看着墙壁上的字,她的心情慢慢不那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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