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
并购结束,阮夏直接飞回家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被宋踌的电话叫去了凰晟。
莫谨下了烁城的机场才知道自己扑了空,好在这边也没那么远了,又定了回鲸市的飞机。
风程仆仆赶到凰晟,下了电梯,一瞬间看见,阮夏坐在办公桌,宋踌坐在她旁边,两人一起对着电脑屏幕似乎是在讨论什么,脸贴的很近。
从外面玻璃处看来,脸几乎是贴着的。
莫谨脸瞬间变色,攸的转过身往回走,出了凰晟。
他不知道的是,玻璃窗里面的两人其实只是角度的问题,宋踌只是脸微微朝前侧倾了一些,挡住了阮夏的小半张侧脸。
两人之间是有距离的,人的注意力也有限,阮夏沉浸在事物的逻辑思考里,眼睛都在电脑显示屏上,哪里能注意到这个问题。
莫谨回到莫家别墅,进了书房,叫来跟着阮夏去烁城的保安。
“太太和宋总在烁城关系怎么样?”
保安一时间脑门都是汗。
莫谨冷冷补了一句,“把你见到的,听到的,全说出来,不要有一个字的隐瞒。”
保安吞了吞口水道:“我们这边通常只是路上跟着夫人,两人举止如常,只是旁人有些传言。”
“什么传言?”
鲸市的冬天来的早,屋子里的地暖已经烧了起来。
温暖如春的书房,一瞬间像是进入了冰窖。
“传言夫人和宋总关系,”保安顿了顿,对上莫谨凌厉的视线,忐忑道:“不一般,两人举止亲密,吉迎的事,实际上都是宋总在做主。”
“管好你的嘴,查一下这谣言的源头。”
“是,莫总。”
*
阮夏回到家,看见书房的灯亮着,推门看见莫谨对着电脑,高兴的扑过来抱住莫谨。
“哥哥。”她脸贴上莫谨的脸,“哥哥不是在巴布亚新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的。” 莫谨道,“吃过晚饭了吗?”
阮夏还沉浸在突然见到莫谨的意外里,没注意道他声音比平时清冷两分,笑道:“吃过了,城南那边一家馆子,那个香橙姜汁还挺好吃的。”
莫谨摁在键盘的手指一凝,“宋踌带你去的?”
“嗯,是啊,”阮夏搂着莫谨的脖子捣乱,“他总知道一些特别地道的馆子。”
“哥哥你在做什么?”阮夏把注意力放到莫谨面前的电脑上。
莫谨手指又继续敲动键盘,“我在办凰晟,吉迎的交接表,你现在整理一下,这些业务交给我,我重新给你一家公司打理。”
阮夏一瞬间没听懂莫谨在说什么。
她歪下头,眼睛对上莫谨的眼睛问,“哥哥说什么?”
莫谨移开视线,不和她对视,“我说你把凰晟,吉迎的业务交给我,我选了莫家旗下更适合你管理的公司,服装品牌管理这一块。”
阮夏脑子蒙了。
盯着莫谨的侧脸问,“为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就是觉得你更合适做这个。”
阮夏手从莫谨的背上拿下来,眼睛垂在桌子上。
莫谨不对着电脑了,眼睛看过来,见她眼神愣愣的,原本微微恼怒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你别多想,吉迎现在业务越做越大,我就是希望你多有点时间陪我。”
阮夏抬起眼皮对上莫谨的眼,“哥哥真是这样想的吗?”
被她纯澈的眼眸盯着,莫谨竟然有一丝心虚。
阮夏继续追问,“哥哥在怀疑什么?我和宋踌?”
莫谨珉了珉唇,他就知道,骗不过她。
“是有一些风言风语,我也不喜欢你和宋踌过多接触。”
他从看到他们第一次接触的照片,宋踌手放在她后背,他就不喜欢他们接触。
阮夏慌乱的从包里拿出烟点上,袅袅白烟从嘴里散出来,“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能变一次心就能变两次心?”
“其实你打心底里就不信我是吗?也许潜意识里还觉得我水性杨花?”
她圆圆的杏眼看过来,干净的下眼帘微微鼓起来,要哭出来的样子。
原本理直气壮的莫谨忽的就慌了,握住她手在掌心,否认道:“我没有这样想。”
一瞬间,他手背青筋暴起,眼睛狠狠盯着她,“你用这样的词说你自己,伤到的不是你,是我。”
“你是在拿刀割我的心!”
阮夏睁开他手,踉跄往后退一步,“我明天会把凰晟,吉迎的业务都转交给霍恺,服装品牌管理,你留着吧,我什么都不做了。”
她肃然转身,眼皮合上,小巧的下巴在空中转出半个弧度。
莫谨一颗心揪扯成一团。
起身,长臂一伸,从后背死死抱住她,“你信我,我没有这样想你,我就是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常和他接触。”
“我嫉妒。”
“我心里不舒服。”
“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我只想你从身到心只有我一个,我不想你分给他一点点,芝麻大一点也不行。”
两行眼泪从阮夏眼尾流下来,“哥哥,我记得郁苃那件事,我当时问你怎么不问郁苃。”
“你回我,‘我为什么要听别人说?我只听你一个人说就够了。’”
“为什么现在到我这里,你问都不问我就判我死罪了?”
莫谨说不出话。
他舍不得质问她。
他想,他要是说我在办公室外看见你们脸贴在一起,就好像是在肯定她变心一样。
阮夏:“你派人跟踪过我吧?”
莫谨眼皮猛的掀起来,刚要解释,阮夏打断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所以,别人说你其实是派人看着我,我一点都不信。”
“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我才是我们婚姻幸不幸福的最佳评判人。”
阮夏仰头对上莫谨的脸,“哥哥,你以前说过我不需要完美,这句话还算数吗?”
莫谨点头,“一辈子都算数。”
“哥哥,这个世界对事业型女人很不公平,一点点的举动就容易被扣上私生活混乱,靠男人上位。”
“我管不住这天下的嘴,也许某个举动,某个话,被有心人解读就成了关系匪浅,我现在想和你说。” 阮夏手重新环上他的脖子,漆黑的眼睛莹莹对上莫谨的眸子。
“我要你即便是你亲眼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床上,你的第一反应也是,我着了别人的道。”
她竖起一根手指压上他的唇,“我要我们的爱不被任何流言冲垮。”
“不被时光消磨。”
“不被平淡湮没。”
“我要你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全心全意的信我。”
“这样的爱,你可以给我吗?”
莫谨点头,“我答应你,以后,我只听你一个人说。”
“我不问了,吉迎,凰晟,还是你自己管吧。”
阮夏莹白的手指细细抚摸他脸每一寸肌肤,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他。
漾着满满的爱:
“哥哥,我会让你知道,你给我的爱有多值!”
很快,莫谨知道,阮夏回报给他的爱多么回肠荡气。
刻骨铭心。
她粗暴的把他摁到墙上,踮起脚尖吻上他。
“哥哥,我要你”
……
*
翌日清晨。
“怎么是去巴罗?”阮夏皱眉,“旁边的阿勒客最近在闹内乱吧?还有雇佣兵入住,会不会不太安全?”
莫谨摇头,“应该不会,隔着一个国家呢。”
阮夏噘嘴,“你还是把所有保镖都带上吧,我不放心。”
“好。”
阮夏坚持道:“我今天要送你,送你不是为了分别,是为了在原地等你。哥哥,今天我送你去机场。”
莫谨无奈,“好吧。”
出了莫家别墅,莫谨震惊了。
一路上,所有繁华路口的整栋流动广告牌,包括机场的大屏幕上,都闪动着莫谨和阮夏的照片。
照片里,他垂下眼凝视她,她仰头和他凝视。
旁边配大大的告白字母,“阮夏生生世世爱莫谨。”
这一天,满城都是阮夏的告白宣言。
莫谨不可置信的看向阮夏,“你?”
阮夏娇小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莹莹美眸仰头看她:“我不想让你再听见我和别的男人的流言。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哥哥。”
机场大厅中央,阮夏踮起脚尖,手臂环山莫谨的胳膊,一遍遍吻上他的唇,像在和世界宣告,“哥哥,我爱你。”
莫谨手揽在她腰肢,闭眼,垂下头和她忘情接吻,“我也爱你。”
机场来回穿梭的人群顿住脚,看见人群中心,一对璧人交颈亲吻。
圣洁的如雅鲁藏布江上,一对交颈亲吻的天鹅。
拼出了一颗心。
*
夜。
巴罗机场,不远处一栋废弃建筑上,一支着装整齐的雇佣兵,整排的枪支抵在水泥台上,闭上一只眼,光学瞄准镜对着目标人。
正在红心。
一到凉薄的声音从耳廓上冰冷的蓝牙耳机传来,“做干净点。”
一排子弹穿破暗夜空气,爆破在耳膜,没进血肉。
华国内。
宋踌仰天,削薄的唇开合,“你安心去吧,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
手一扬,漫天白色纸钱纷纷扬扬从天空垂下,落尽九曲长河。
*
莫家别墅,一阵枪声哄的穿梭在脑海,阮夏心脏骤然一缩。
“哥哥。”
她眼皮猛的睁开,攸的坐起来,额头有细细的薄汗。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浸在无尽的恐惧。
第61章
电话贴在耳边, 悠扬的旋律不停的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
一遍。
两遍。
三遍。
没道理啊!
这个点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阮夏焦急的在房间走来走去。
手机屏白色的光映出她苍白的侧脸。
干脆又拨通戚严电话。
还是不通。
那个梦的恐惧还没从骨髓里散去,这反常更添慌乱。
一颗心像是坠在悬崖边。
“喵,喵, 喵……”
节子柔软的尾巴轻轻扫了扫阮夏的小腿,前爪一伸, 精灵一般跃到阮夏怀里。
它似是有灵性一般,仰起毛茸茸的脑袋,天蓝色的眸子萌萌哒的看着阮夏。
三瓣小猫嘴开合, 声音软萌可人。
阮夏垂眼看过来,摸上小猫的头, “节子,哥哥会没事的,对吧?”
“喵。”节子眼皮掀了一下, 一双润着清泉的海蓝色眸子像会说一样。
阮夏找到了安慰。
划开手机定了一张去巴罗的票。
登机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
她起身去收拾了一下行礼。
偌大的房子里,她穿梭其中,显的愈发娇小。
收拾完行李, 她窝在沙发,手保持握手机的姿势直到天明。
*
“你说什么?”
霍恺握着手机的骨指发白, 瞳孔猛的震了一下。
电话里,巴罗员工的电话哆嗦传过来, “今夜清晨五点, 巴罗西部机场遭遇袭击, 正是莫总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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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恺咬牙, “三个小时之前的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得到消息?”
他手指拨着网上最新国际新闻,里面赫然有一条。
巴罗遭遇恐怖袭击,华国首富富商莫谨可能遇难!
国际新闻, 怎么堵!
对方哽咽的声音传来,“巴罗警方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双方持枪恶斗,现场被封锁了,我们赶不过来。”
霍恺沉声吼,“别废话,直接说结果。”
“现场发生过爆炸,战况惨烈,莫总和保镖无意幸存。”
电话猛的掐断,霍恺直接往外冲,一边拨通阮明哲电话。
刚刚晨起的阮明哲,正在餐桌喝粥,握着电话的手一松,手机“嘭”的砸进粥碗。
浓稠的白色米粥溅了一桌。
“出什么事了?”
盛听南脸攸的变色,沉声问。
阮明哲看过来,“阿,阿谨出事了。”
两人立刻朝莫家别墅冲。
豪车的发动机声轰鸣,两旁绿植急速倒退,车轮快速滚动。
穿过两条街,进了莫家别墅,阮明哲飞一般冲进别墅。
“爸,”阮夏又看见飞奔进来的盛听南,“妈?”
“我没时间陪你们了,”阮夏道:“哥哥手机可能丢了,或者被小偷偷了,我要赶着去巴罗。”
她话音落下,看见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
是宋踌。
脸上一片肃穆。
慢慢朝她走来。
阮夏朝他们挥手,“你们随意坐,我让管家招待你们,我真的要走了。”
她手揉了揉头发,转身上楼,一边呢喃,“我要去房间拿行李箱,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