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她只想咸鱼——七杯酒
时间:2021-06-10 10:04:54

  ………….
  朱右已经派人去四个城门把守,徐冲和沈鹿溪他们相出城自然是不能再走官道,幸好姬雍早有准备,徐冲道:“殿下研究了长汉的水道,发现有一条水路通着城外,殿下早在那里准备好了船只,咱们坐船出城,城外自然有人接应。”
  沈鹿溪没想到姬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考虑的这么周全,一时心尖发热,点头道:“多谢殿下了。”
  徐冲笑了笑:“等此间事了,你亲自向殿下奉上谢礼吧。”
  沈鹿溪难得欧气爆棚,也有可能是朱右的主力全都集中在城里的缘故,他们没碰上大批人马,却遇到了小股在城中四处作乱的人马——其中竟还有不少趁火打劫的北戎人。
  传闻朱右请了北戎调兵帮他,看来这消息不假,不过这些北戎蛮子帮他对付姬雍和朝廷是假,想趁着战乱捞一波才是真的。
  沈鹿溪路上就看到不少北戎人烧杀抢掠,有个北戎人强行冲进一户民居里,拖出那户人家的妻女要强行奸.污。
  她气的眼睛都红了,和徐冲合力,冲上前把那几个作乱的北戎蛮子砍翻了——反正现在城里这么乱,四处都是兵马,谁也分不清谁是谁,他们倒也不怕泄露行踪。
  徐冲擦了擦刀尖上的血,面露嫌恶:“朱右虽说和北戎人有勾连,但他亲娘祖宗可都是实打实的汉人,如今为了逃脱,居然开城门放北戎人入城祸害百姓,真该千刀万剐!”
  沈鹿溪亦是咬牙切齿,又疑惑:“不过北戎也是奇了,调兵遣将对哪个势力都不算小事了吧,为何会这般倾力支持朱右?甚至不惜调兵保他?”
  徐冲沉吟道:“朱右和北戎王最宠爱的一位小王子搭上了线,所以才能从北戎借到人手。”
  沈鹿溪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那位北戎小王子见朱右有难,这次有没有来长风,要是能逮到他,功劳可比带着朱右大多了。”
  ………….
  城中战火一直燃到半夜,直到下半夜,华将军才一脸兴奋地报道:“殿下,朱右差不多已经拿住了,只是还有小部分人在负隅顽抗。”
  姬雍面上并不见如何兴奋:“让你拷问的,你问了吗?”
  华将军更是面有喜色:“您真是料事如神,朱右身边近卫已经交代,北戎那位小王子乌丸为了助阵,更为了浑水摸鱼,再从蜀边讨点便宜出来,他居然真的带兵来了这长风城。”
  他说到这里,又拧了拧眉:“只是那人不知道是不是见势不好,直接跑了,现在还未发现踪迹。”他又迟疑:“长风城各处我都又派人留意,也不知乌丸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朱右此人姬雍从头到尾都没放在眼里,他想要的,只有那位乌丸王子的项上人头。
  他撂下手里的公文,沉声道:“旁的事可以暂缓,此人一定要拿下。”
  ………….
  长风是大城,人多路多,沈鹿溪他们路上这般一耽搁,用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河畔,幸好一路上有惊无险,那里果然停靠着一艘快船,约莫够二十几个人渡河。
  徐冲自己先带着两个手下上了船,粗略检查了一遍,才接了沈鹿溪上来,最后往城里望了眼,见城中火光已经黯淡许多,杀喊声也弱了几分,他神色略微和缓:“看来殿下应当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就算眼下没有生擒朱右,局面应当也和缓许多。”
  沈鹿溪才发现自己短短两个时辰不见姬雍,居然止不住地开始惦念起他来,踮脚向着城里张望。
  冬天走船并不容易,坐船出城至少得一夜的功夫,幸好快船里有四五隔间,大家勉强挤挤还能对付一宿,有个和沈鹿溪相熟的侍卫想和她挤在一起,被徐冲硬是拉走了,给沈鹿溪单独分了一间。
  她给这特殊优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先没进那单间,自己走到甲板上,眼睛直直地瞅着城里。
  这条船的船工本来在甲板上忙活,见沈鹿溪走过来,他不着痕迹地挪远了点。
  沈鹿溪一开始没留心他,直到快船绕了个小弯,她在这个位置已经看不清长风城里了,她忍不住又换了个能继续观望城中的位置。
  ——奇怪的是,那船工见她挪动,也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仿佛不想跟她挨得太近。
  他动作做得虽隐秘,但沈鹿溪还是瞧出点不对劲来,稍稍侧头,用余光看了那船工一眼。
  谁知这么一眼,她心脏都快跳了几分!
  这船工虽然做了简单仓促的易容,但沈鹿溪还是发现——这人就是之前朱右身边的近卫,那人之前被姬雍激怒,差点提刀杀人,他面貌有些北戎人的特征,所以沈鹿溪很轻易就记住了。
  他怎么会混在这条船上?
  他想干什么?
  这条船可不止他一个船工,船工船夫加起来,人数得有十数个,难道其他人也都是跟他一路的?
  他难道是见势不好,逃出城之后,误闯上这条船的?
  甲板上除了船工之外,就沈鹿溪一个,只要这人愿意,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搞死她再抛尸河里,她心跳骤急。
  不过这些日子她也练出来几分,面上分毫不显,又静静往城里看了会儿,然后才随手点了三个船工:“船舱里有一处地方漏水,你们进去帮忙修一下。”
  朱右那个近卫见沈鹿溪点到自己,一下紧张起来,差点直接动手,见她一口气点了好几个,他心下这才稍松了几分,他心头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当即动手的打算,想着沈鹿溪应当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弯腰和她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之后,他发现里面干燥整洁得紧,哪有半分漏水的迹象?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一手摸出了怀里藏着的短剑,当即就要杀了沈鹿溪。
  沈鹿溪早有防备,以一个很不雅观的姿势就地一滚,险险避开这一击,冲着桌边坐着的徐冲大声道:“有刺客!!”
  徐冲反应极快,当即拔刀冲出来,带着手下和那朱右近卫战成一团。
  这船上船工有十五六个,竟然有十个都是刺客,随着两边开战,其余刺客很快也冲进船舱,两边当即混战起来。
  这些人极为悍勇,功夫也厉害,幸好徐冲带来的人数多,姬雍拨给他的都是顶尖好手,双方都痛下杀手的情况下,徐冲他们很快就稳占上风,从容斩杀起这些船上的刺客来。
  沈鹿溪跟人比试不大行,不过自保还是可以的,她一边抽刀撩开一个刺客,一边冲徐冲喊道:“徐大哥,抓活口!”
  徐冲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这些人不光悍勇,凶性更甚,见即将被擒拿拷问,居然跳河的跳河,自刎的自刎。
  徐冲硬是没拦住最后一个,狠狠地一擂桌案:“混账!”
  不过尸首也不能放过,他一边命人去检查尸首,一边命人审问剩下的几个真正船工,很快他就查出了结果——说来也是他们倒霉,原来这些人都是北戎人,见朱右被姬雍按在地上摩擦,已经大势如山倒,这些异族人也懒得陪他作耗,打算开溜。
  巧合的是,这些人倒是和姬雍想到一块去了,他们也打算走水道逃出长风,更巧的是,他们也来到这条河畔,看到这条快船之后,他们当即起了歹念想要夺船,本想逼着船工们调转方向直接跑路,结果恰在此时,徐冲带着人赶到。
  他们掂量了一下人数,觉得硬拼不过,便杀掉了大半的船夫船工,自己假扮成这些人,等他们安定下来了再逐个击杀。
  徐冲心有余悸:“这也太倒霉了,若非小沈你认出了这人,咱们今儿晚上少不了损失几个弟兄。”
  沈鹿溪宽慰道:“这也是好事,你想想,幸好他们这是赶巧了,若真是咱们行踪泄露,他们万一埋伏几十上百号人在此,那才叫麻烦。”
  徐冲一想也是这个理,又有些疑惑:“那些北戎人有些古怪,我瞧他们倒不是自己一味想逃命,倒仿佛在护着什么……人?好像是在护着哪个人逃离长风。”
  沈鹿溪摇头道:“方才那些北戎人已经死干净了,就算是他们中间有个想护着的首领,如今怕也死的透透的了,想查也查不出来。”
  徐冲一想也是,便颔首应下了,心里到底不放心,亲自带人把整条船重新搜了一遍,总算确定船里没有旁人了,之前那波船工他们也不敢用了,只得遣些熟悉水性的兄弟,动作不怎么熟练地划着船。
  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就连沈鹿溪嘴角都青了一块,再加上船没走几里,夜色倒是越发浓重,大家俱都是身心疲乏。
  北戎人四处作乱不是小事,徐冲干脆先命人给姬雍去信,交代了一下这里的情况,顺便请他再派几个船工过来,然后才道:“这么硬熬着也不是事,你们先去歇着,大家轮班值守。”
  沈鹿溪抽签抽到了第一批去睡觉的,拖着疲乏的身子,连蜡烛都没点,手里的刀也不敢松开,抱着刀‘吱呀’一声把自己扔在了床板上。
  她眯着眼躺了会儿,鼻间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水腥味。
  要是旁人未必会把这味道放在心上,毕竟河上行船,她住的这间屋的窗子正对着河面,哪能没点水腥味?
  不过她今天实在惊吓过度,在床上慢慢撑起身子,也没敢点灯,等自己双眼能适应了黑暗,她忽然发现——拖在地板上的床幔上隐隐约约沾着一块水迹,还有些不明显的整理痕迹,就算是其他人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但沈鹿溪很快觉察出不对来,这屋之前没有人进来过,水迹又像是才沾上去不久的——就像是有人掀开她的床幔,钻进了她的床底下。
  她想到这处,呼吸都不由放轻了几分,距离太近了,若床下真的有人,定然能在徐冲他们冲进来之前对她出手。
  徐冲已经把整艘船彻底搜查过,按理来说,这船上不会再有刺客了,她慢慢咽了口吐沫,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副画面来。
  ——一个黑衣人,在徐冲搜船的时候藏进了水里,等徐冲带着人搜查完毕,他借着夜色的遮掩,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船上,慢慢地,慢慢地……趴在了她的床下!
  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就趴在床底,沈鹿溪心头别别乱跳,想起方才徐冲说的话‘那些北戎刺客仿佛在护着什么重要人物。’
  方才那一船的刺客已经都嗝屁了,如果她床底下真的又藏了一个,那只能说明这人从方才起就没有和他们交手,而是一直找了个地方躲着,哪怕他的北戎同伴都死完了他也纹丝不动,硬是撑着躲过了徐冲的搜查。
  ——床底下的那个,应当就是方才那些刺客一路护送的重要人物了。
 
 
第67章 假淡定
  幸好她刚进屋里就发现不对了,若是她入睡之后那人悄悄潜出,要她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转瞬间,沈鹿溪心里闪过很多念头,甭管床下是不是真的有人,还是她被害妄想症发作,她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下床,逃出这个房间。
  谁料她双腿刚挪动了下,床板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她立刻屏息不敢动了,就听床下传来一声极轻极轻地‘噌’,仿佛刀刃轻轻划过地面。
  床下果真有人!
  沈鹿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轻举妄动,故意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假作睡梦中翻身的样子,只是一手悄没声握住了刀柄。
  床下的人似乎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出手,毕竟他就算杀了沈鹿溪,外头还有二十几个高手在等着他,他必死无疑,从某些角度说,他比沈鹿溪更惜命,顾虑也更多。
  隔着一张床板,沈鹿溪隐约把握到他的心思,心头生出几分胆气来,动作极慢极慢地举起佩刀,另一只手极轻极轻隔着薄薄的床褥摸索床板。
  这床板是一块一块整木拼接而成的,不知是不是常被河水湿气浸润的缘故,每块拼接的整木之间都有缝隙,沈鹿溪耐着性子摸索,终于找到一处最大的缝隙,她竭力稳住呼吸,高举起手中的佩刀,顺着缝隙狠狠地把刀锋刺了进去。
  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她刺到了哪里,就听床下传来一声又惊又怒的痛哼。
  沈鹿溪立刻高喊:“有刺客!”
  谁知就在此时,整条船重重晃荡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岔子,沈鹿溪差点没滚下床。
  床下那人就势滚了出来,这人身形高大,面目是典型的北戎人,浑身潮湿,左肩还有一处刀伤,他此时一脸狠意的盯着沈鹿溪,直接堵住了房门,不给她出逃的机机会,脸上的表情仿佛想把她大卸八块。
  他被那队北戎人护着上船之后,从一开始就没敢露面,就连手下人都死绝了他都硬是忍住了没吭一声,徐冲搜船的时候特意藏到了传下水里,等徐冲搜查完毕才敢翻身上船。
  他既然敢重新上来,自然是早有布置,只要这船再往前走个二十几里,就会在河道上碰见负责接应他的百余北戎将士,届时徐冲一行轻易就能被他一网打尽。
  万万没想到,他万分小心着,就连窗台和地板的痕迹都被他收拾干净了,只是一时不察,在床幔布料上留下那么星点水迹,居然就被沈鹿溪瞧出不对来了,他百般谨慎小心付诸流水,心下怎么能不恨?
  这时候船身摇晃的厉害,沈鹿溪连站也站不稳,她心知徐冲他们应当是遇到了麻烦,八成没那么快进来,她一边高喊有刺客,一边勉强举起手里佩刀,和这个北戎人周旋。
  两人才过了几招,沈鹿溪就知道自己不是个儿了,就算不提功夫上的差距,这人身高直逼一米九,体格更是沈鹿溪的两倍有余,沈鹿溪都怀疑自己能被他一屁股坐死!
  她也不敢硬撑,更不能强闯大门,就地一滚退到窗边,一边勉强过招,一边喊道:“这位好汉,我看你也是勇武之辈,何必为了区区朱右赔上性命?朝廷和北戎早也议和,咱们无冤无仇,不如这样,咱们互放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眼前的要是个普通北戎将士,没准还真得被她说动了——可惜此人正是姬雍一直找的北戎小王子乌丸,他心知落在晋人手里也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冷笑一声,长刀直接劈了下来。
  沈鹿溪不敢再犹豫,直接撞破了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船上的徐冲等人行船的时候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负责接应乌丸的那百余人小队见乌丸迟迟未来,立刻派了十来人前来查看情况,正巧和徐冲他们这艘船撞上,两边人动起手来,两边的船都被弄沉了。
  徐冲不得不匆匆靠岸,众人下饺子似的入了河里,听到沈鹿溪的呼救,立即往她的方向赶去,但那些北戎人立时冲上来纠缠,他们一时难以脱身,场面混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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