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恋——岑姜
时间:2021-06-11 10:04:39

  不为别的,就您这偶尔诗歌朗诵似的念出一句彩虹屁就要人命了。
  闻骆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求我做事就这态度?”
  明栖把小被被裹好,又把小jiojio收回被子里,小心翼翼开口:“那还得贿赂一下你么?”
  闻骆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明栖强颜欢笑:“没有,我很开心。”
  “是么?”闻骆再次靠近:“表面很开心,内心是不是还在骂我。”
  他一字一顿:“闻、狗。”
  !!
  !!!
  这人本科是修读窥测人心的吗这都知道!!!!
  明栖维持了二十几年名门闺秀谈吐优雅的形象仿佛一瞬间摇摇欲坠!
  “怎么可能!”明栖狠狠摇头,拒不承认。
  闻骆斜眼看了下她,顺手捞起掉在床上的手机,对着她的脸扫了下,立马解锁。
  刚好微信上还有消息在闪,他不慌不忙地点进去,根本没有往下滑,就看到了被置顶的他本人,备注:狗。
  简单,粗暴。
  明栖石化了一瞬间,开始胡搅蛮缠:“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手机呢!”
  闻骆淡淡地点开头像,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纠正一下,光明正大看的。”
  说完,就把手机扔回她的怀里。
  明栖看了一眼,备注已经换成了另外两个字——老公。
  明栖很不满意地努了努嘴巴,淡定地把手机揣进口袋,然后下床,站稳的一瞬间,回身朝闻骆大吼了一声:“你真不要脸!!!”
  说完就一溜烟的往门口跑。
  那模样就像是一只逃离了大灰狼的小白兔。
  闻骆失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嘱咐道:“注意脚踝,别再崴到。”
  明栖一瞬间刹车,仰着下巴说:“哦,知道了!”
  闻骆索性变本加厉地又叫了她一声:“帮忙倒杯水。”
  明栖愣了一下:“哈?”
  潜台词:凭什么?
  闻骆惫懒道:“醉了。”
  明栖:“……”
  “喝醉了还能抱人上楼?喝醉了还有时间打趣别人?”
  她学着闻骆的语调,嘴角讥诮一勾,缓缓道:“啧,醉的还挺弹性。”
  闻骆:“……”这还挺记仇。
  他揉了揉额角:“一个稀有皮铂金。”
  明栖扬眉:“两个。”
  没有什么女人是包哄不好的,如果有,就两个。
  闻骆点头:“可以。”
  没有必要跟包包过不去,明栖决定看在两只包包的面子上放闻骆一马,乖乖出门。
  刚走出门口,又探回了头:“真的就喝热水吗?”
  闻骆:“还有别的选项?”
  明栖眼睛转了转:“要么我给你煮一杯红糖水?”
  “反正你今天也挺不正常的,可能是对症下药?”
  闻骆:“……”
  *
  明栖当然不会费力给闻骆煮红糖水,毕竟两个铂金而已,还不至于叫小公主纡尊绛贵,十指沾染阳春水。
  过了十几分钟,明栖端着一杯热水递给闻骆。
  仰着下巴,表情傲娇。
  仿佛在说:这就是本公主烧的七七牌开水,快来夸我夸我!
  闻骆也趁着这个功夫洗了澡,松松垮垮地裹着浴袍,露出一点胸膛,眼神微微朦胧,似乎真的醉了。
  明栖把水杯推到他的眼前,十分嫌弃地说:“喝!喝完就睡吧。”
  闻骆被她逗得直笑,扬了扬眉毛:“你就这么讨厌哥哥?”
  明栖眉毛一皱:“你还知道啊。”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门口,又折回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还穿着闻骆的外套,现在江城天冷,还没开始供暖,在室内穿多些也没有感觉热。
  她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面上,然后把闻骆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靠背上,冷冷道:“还你。”
  脱下外套,明栖只剩一条小裙子,很端庄,露出笔直的腿。
  闻骆喝了两口温水,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
  明栖逆着光线,似乎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皮肤颗粒,以及一点绒毛,如此蠕动,像是蛰伏的火山般充满着随时蛊惑并淹没人的力量。
  作为一个资深颜控,明栖多看了两眼。
  空气岑寂。
  突然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相同牌子的手机,相同的微信提示音,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然而,这手机是明栖的。
  屏幕上,有人和她说话。
  【七七,我在热搜上看到你了】
  【跟在伦敦见你时一样漂亮】
  两条消息,没间隔很久,在两人眼前跳动着。
  看语气,应该是熟人。
  闻骆稀松平常地看过消息,却无意间扫过好友备注——
  宋骁。
  闻骆那位在人生过了二十多年才出现的并且留在华尚和他分庭抗礼的私生子哥哥。
  他们明明水火不容、剑拔弩张,可作为从小长大的伙伴、作为相守一生的爱人,在两人渐行渐远时,明栖居然和宋骁依旧保持联系。
  一瞬间,明栖看到闻骆的眉头缓缓蹙成一座小山,眼底那点黑色也愈发深沉,逐渐成了她看不懂复杂。
  就像当年在闻家主宅一般,甚至更甚。
  今晚所有的旖旎的情绪,一瞬间都在两人心中消失殆尽。
  半晌,闻骆缓缓地、刻意地将目光从屏幕上离开。
  不知道怎么,明栖就跟做坏事被家长逮到般,突然满脸通红,一把捞过手机:“我……”
  闻骆什么也没问,朝她淡淡地勾起嘴角,眼里一点温和的笑意:“不早了,早点休息。”
 
 
第13章 是他先背叛的
  明栖当然没有办法早点休息,也没有心情回复宋骁。
  当年闻家主宅,明栖也只是匆匆和宋骁打了个照面,并没有什么深入联系。
  后来明栖在伦敦读书,去马尔切西内游玩的途中被小偷偷走了钱包。
  金钱她可以不要,可包里有她的护照,人在国外丢了护照寸步难行,明栖无奈只好满大街地追小偷。
  小巷里七绕八绕,就在快把小偷跟丢的时候,宋骁出现了,一脚将人踢翻。
  异国他乡,宋骁又是“救命恩人”似的角色,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之后也仅仅是在晚会之类的公共场合遇见过几次。两人八百年不聊天一次。
  谁能想到今天宋骁破天荒地和她发了一次消息,却刚巧让闻骆碰上了。
  理智上说,就算是已经是夫妻关系,闻骆也没有管理她社交的权利。
  可感情上,明栖又明白,就算是闻骆做令她讨厌的事情,可她也不能幼稚地讨厌回去。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翻个身,脑子乱糟糟如浆糊,索性干脆去叨扰关佳意。
  【呜呜呜宝贝宋骁跟我讲话了】
  关佳意:【?】
  【他是不是有那大病,你和闻骆结婚了,伦理上讲他是你大伯哥,大半夜的大伯哥找弟妹聊天多少沾点脑瘫】
  关佳意是在落魄且内斗很严重的家族长大的,家里又重男轻女,见惯了家族里的尔虞我诈,对于天降的闻氏血脉宋骁天然没好感,甚至很闺蜜眼地认为他不仅要跟闻骆争夺华尚,甚至还对明栖有意思。
  明栖刚开始也很防备,不过多年认识下来发现他还挺中规中矩的,也就没啥顾忌。
  不过今天的问题不在于两人的关系。
  明栖先发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表示同意关佳意的观点,然后又说:【并且让闻骆看到了】
  这下,屏幕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过来一段语音。
  “我操!!!”
  “这是豪门狗血伦理剧照进现实?闻总是不是把你按在墙上眼角猩红求一个解释?”
  明栖:【……】
  【那也不至于,他就是,看了我一眼】
  关佳意:【怎么看的】
  明栖:【就,挺复杂的】
  【搞得我有点难受,就像是我背叛了他似的】
  关佳意沉默了好久,才发来一段消息:【没关系,反正他也背叛过你,你俩一报还一报,平了】
  明栖把这段文字看了又看,直到手机屏幕都暗下来,她才颓然地想起回复消息。
  【虽然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
  *
  明栖之所以用“背叛”这个词形容两个人的关系,是因为她坚信两个人是互相忠于对方的,忠贞到就算天崩地裂、宇宙洪荒都不会放弃对方的那种。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比朋友更深厚的感情。
  可事实上,闻骆是早于她叛变的那个。
  高中时,盛时烟跟明栖不对付,明栖总是在闻骆身边吐槽盛时烟的种种迷惑行为,在她的世界观里,闻骆理所应该地和她一样讨厌盛时烟,可他们一起在广播台工作,总是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关系。
  明栖也总能在班里从盛时烟口中听到闻骆的名字,什么闻骆数学又是满分,什么周一闻骆升旗……公共事件而已,明栖没办法阻止别人传播的权利。
  可在她人生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坚信闻骆是她的专属,如今一朝成为了别人的骄傲,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珍视的糖果被别人抢走,满腔不悦、委屈甚至难过。
  当时的明栖比现在骄纵更甚,还带着很有棱角的锋利,因为讨厌盛时烟,也就疏远在盛时烟口中频频出现的闻骆。她期待着闻骆发现她的疏远而来哄哄她,可他没有。
  再后来,闻骆和明泽一起去了美国常青藤高校读书,隔山隔水,两人联系就更少了。
  可盛时烟却总能收到闻骆从美国寄回来的礼物,水杯、CD、笔记本等等。
  有一次做卫生,明栖扫地,不小心将盛时烟的水杯碰倒摔在了地上,水杯四分五裂,碎了。
  盛时烟嘴上说着没关系,可转头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任谁劝都没有用,明栖作为“罪魁祸首”,不停地给她道歉。
  盛时烟趴在桌子上只顾着哭,对她的道歉声置若罔闻,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渐渐地很多同学围观过来对着明栖指指点点。
  “这是闻骆学长专门从美国寄回来的,明栖真居然把它摔碎了。”
  “明栖是不是嫉妒闻骆学长跟时烟关系好啊,怎么能这么讨人厌。”
  “我看是嫉妒吧,闻骆学长也喜欢温柔懂事的女孩子啊。”
  明栖听着大家对她的声讨,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一个水杯能衍生出这么多文章,但是相处一年多,她早就习惯了围绕在她身边并不公平的声音。
  全程在机械且疲惫地和盛时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叫闻骆再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对不起,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爸秘书去纽约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她这样说,身边的同学立马就换了一套说辞:“有钱了不起啊。”
  也有些人看不下去替明栖讲话,也会立刻被人回怼。
  直到生物老师来上课,班里这场闹剧还没平复。
  盛时烟是生物课代表,生物老师一向是偏袒她,听了原因,立马叫明栖出门买个差不多的水杯回来。
  那天外面阴天,明栖拿着请假单出校门,还不是放学时间,家里的司机还没来接,她心情不好就打车去了公园。
  偏偏,五月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明栖还没待一会儿天空就下了雨,她无处可躲,淋了一场雨,感了一次冒,在鬼门关走过一遭。
  明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可婴儿时期的那场大病已经过去太久远了,久远到她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对自己身体的认知都是在每年江城冷起来就去琼原岛过冬、家里人总是小心翼翼照顾她的饮食和穿衣,生怕她感冒。
  淋了这场雨,她在ICU里住了两个月,日复一日的发烧、呕吐,昏迷不醒,时而清醒,也只能清醒地感受身体的一点点失去活力。
  她这才知道人的身体居然可以这般差,也许一场雨就能带走一条生命。
  可她想好好活着,想活得热闹、随性,有没有闻骆都无所谓了。
  这两个月里,教育局给轻易给她开假条的生物老师革职,市一中因为她改了科任老师可以批假条的规定,盛时烟的妈妈在明栖妈妈面前多次几欲下跪祈求原谅。
  明栖好不容易醒过来时,闻骆正在她的病床前坐着,床头摆着开得娇艳的玫瑰,还有一本翻过页都《小王子》。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有短暂的交汇,明栖就别开目光,对着空气说了几个字:“我不想见你。”
  这件事里,闻骆好像没有什么错。
  可是明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寄水杯笔记本CD给盛时烟,而她什么都没有。
  明明她那么讨厌盛时烟,闻骆还要和他作朋友。
  年少的她想不明白,索性盖棺定论——他背叛了她。
  明栖说不想见到闻骆,江城圈子也就那么大,五年的时间里,也只见过两次。
  闻家祖宅一次,结婚前一次。
  明栖和闻骆领证之前,她是计划过逃婚的,结果在机场上被闻骆给逮了回去。
  当时她已经上了飞机,闻骆不惜截停一架飞机,甚至耽误整条航线上的飞行时间,然后亲自上飞机,给她抱出了机场。
  当天,明栖被父母锁在家里,很□□番来做她的思想工作。
  都是一堆翻来覆去的话,明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深夜时,闻骆来过。
  他大概是刚刚工作结束,浑身都透着冷硬和疲惫,坐在明栖的对面,谈判似的开口。
  “七七,你总是要结婚的,”他用很平淡的声音叙述了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事实:“就算是抛去家族利益来讲,你也应该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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