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迷恋——岑姜
时间:2021-06-11 10:04:39

  这人只有一个要求:爱慕关家长女关佳意许久,只想在希尔顿一睹芳容。
  这么离谱的要求是个人都能看得出猫腻,然而,关佳意父母却同意了,甚至骗关佳意回家。
  她发现不对劲后赶紧跑了出来,可是没带身份证身边也没有可靠的朋友,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
  “我想来想去,只能找你了,我在你身边,关峰和周雪茹总不会过来绑我回去。”她说。
  明栖早就被这极品爹妈气死,恨不得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多少H2O。
  “你给我发个位置,我先让我保镖大叔过去找你,我在白马园,马上回去。”
  明栖怒气冲冲地出门,就撞上了回来的闻骆。
  闻骆扶正她的肩膀,耐心问道:“怎么了?”
  明栖挂了电话长话短说解释了一遍。
  闻骆捋了下她额前被水打湿的头发,盯着她还穿着拖鞋的脚,笑着问道:“那你就打算这么去救人?”
  刚刚太过激动,明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风吹的通红,脚趾不自觉缩了缩,嘟囔了声:“我这不是着急么。”
  闻骆干脆环住她的腰身,拔萝卜似的将她整个抱起放在房间内的沙发上,身体最贴近的时候,问她:“七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明栖眼睛眨了眨,疑惑地反问:“公主?”
  闻骆:“……”
  明栖使劲儿摇了下他的胳膊:“你清醒点,我虽然有城堡,但我家真的没有皇位啊!!!”
  闻骆:“???”
  他不得不佩服她神奇的脑回路。
  在明栖诧异的目光里,闻骆指了指自己,示意她注意一下他的身份。
  明栖圆圆的眼珠转了转:“不是……你也没有王位啊!”
  闻骆:“……”
  果然是被家里宠大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小孩儿,把自己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日子当成世界均值了。
  闻骆看着她尚有水汽蒸腾出粉嫩的脸蛋,缓缓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我这位丈夫?”
  明栖反应了下:“你能解决?”
  闻骆轻嗤一声:“不好解决?”
  先去查一下关佳意弟弟打的是哪个厅长的儿子,再看看她的父母都联系过哪些人,不过就是接她儿子出来的事情而已。
  明栖刚刚慌到忘了身边还有闻骆有明泽,还可以去找自己老爸。
  现在被闻骆这一提醒,突然不那么着急了,缓缓长舒一口气,眼里有有了点笑意,扬着头戳了戳他的衣袖,小声道:“谢谢你哦。”
  眼前是一张莹润可爱的小脸,闻骆没忍住,在她脸上戳了下,学着她的语气,含笑道:“不客气哦。”
  他笑起来,桃花眼愈发深邃迷人,深沉得像是酝酿了太多情绪。
  明栖脸有点烧起来,又突然冷静,拍了下闻骆的胳膊,愤愤道:“我的闺蜜正在反抗罪恶深重的原生家庭里奋不顾身,我怎么可以在白马园里和你花前月下!”
  小成语还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闻骆准确抓住最后一个词,喉结狠狠滑动,然后捏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近,眼底笑意更深:“怎么花前月下,嗯?”
  这样吊儿郎当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有几分风流恣意。
  明栖咽了下口水,在他贴过来一瞬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顺带着挡住了脸上的红晕。
  “我萌抖吧,我尊的担心瓜瓜意。”
  ——我们走吧,我真的担心关佳意。
  *
  明栖先跟明泽说了关佳意的事情,然后才和闻骆回去。
  天黑下来,山路难走,车速不快,明栖也很听话地窝在副驾驶,手机都不看一下,盯着外面的路况看。
  这专心致志的比高考还要认真。
  闻骆空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看了,歇会儿吧。”
  山里黑黢黢的,只有车灯照出来前方的一小块地方,一路上根本没遇到几个车子。
  这种路况很容易出事故,明栖抻了个懒腰,懒懒道:“年轻人有九点钟就歇的么?”
  闻骆:“那你就放松点。”
  明栖:“白马园怎么选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政策扶持?合法避税?”
  闻骆:“当时只是当闻家私人马场而已。”
  明栖开始疑问三连:“那后来怎么开始对外营业了?是闻家经济情况不好么?它建的这么远真的能赚到钱么?”
  闻骆:“……”
  “你真的不累么?不需要歇歇么?如果你不需要歇歇能让你的嘴歇歇么?”
  “不瞒你说,”明栖捏了捏安全带:“我有点着急。”
  害怕回去晚了关佳意已经被家里人逮到,被带回希尔顿叫人一睹芳泽。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家长呢?也就是家庭体条件一般,再好些岂不会闹出私生子招摇过市吸关佳意的血?”
  她说的慷慨激昂,可话音刚落就发现了不对劲,赶紧噤了声。
  家境很好,私生子招摇过市,这并不是存在于小说里的现实文学,这就是现实,并且她身边还坐着一位被荒唐闹剧打扰到人生的人。
  车厢里很黑,外面车灯的光线反照进来,明栖悄悄侧脸,只能看到闻骆平静的眉眼。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闻骆平淡开口:“没事。”
  他这样说,叫明栖更加难过。
  然而,下一秒,山路急转,对面突然照过来强烈刺眼的光线,一辆没有按照交通线路行驶的车子猛冲过来。
  闻骆反应迅速地朝反方向打方向盘,车子几乎有一瞬间失灵,在地面漂移了一圈,好在跟对面车子完美地擦过。
  明栖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可车速却没有缓下来,闻骆脸色不霁地骂了声,眼神一凛,方向盘一转,将车子往靠近自己一侧的山体刮去。
  一瞬间,刺耳的摩擦声不断响起,车子和山体碰撞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别怕。”闻骆不忘嘱咐明栖一句。
  也很有作用的,明栖的惊慌感少了大半。
  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界末日般,车子终于在闻骆预测的状况内停下,但半边车身却已变形。
  “什么情况?”明栖捂住胸口,惊魂甫定。
  闻骆松开方向盘,疲惫地靠向座椅,像是思考着什么,半晌,低沉道:“刹车断了。”
  他们两个,回不去了。
 
 
第16章 就真的不理哥哥了?
  “断了”明栖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从江城到白马园的路况不好, 大家都有准备,因此闻骆特意将常开的劳斯莱斯幻影换成了适合走山路迈凯轮,而且, 只是一个急刹车而已, 按照迈凯轮的安全性不会出现这种问题,除非……
  明栖一瞬间感觉后颈汗毛竖起, 不可置信道:“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
  闻骆胸膛的起伏微微明显,下颌线紧绷着, 目光盯着夜色中的虚无:“说不准, 不过先别想太多。”
  明栖严肃了些:“有人想害你, 你还说我想太多?”
  这人怎么好赖不分, 在关心他都不知道?
  闻骆听得出她语气愠怒下的关心,抬起手臂横着搭在她的座椅靠背上, 偏过头来,打趣道:“那你是想和我在荒郊野岭待一晚上?”
  明栖立马反驳:“谁要啊!”
  “所以,”闻骆笑了声:“我们先想想该怎么回去。”
  明栖咬了下嘴唇:“联系明泽吧, 让他来接。”
  闻骆点了点头,然后按开前后车灯, 再小心翼翼地推开驾驶位的车门, 下车。
  刚才车子这边和山体摩擦, 车窗玻璃已经冰花似的炸开, 此时一点力道就能让它四分五裂。
  明栖见他离开, 立马问道:“你干嘛去?”
  声音很着急的样子。
  黑暗里, 闻骆朝她挑了挑眉:“害怕?”
  说着, 缓缓合上车门,一步步倒退。
  荒郊野岭的,外面黑黢黢一片, 指不定还有什么未知生物,明栖是真的有点害怕,可表面上佯装镇定,抬着下巴回应他:“你要走也可以,就是……别、别走太远。”
  语气里充满了虚张声势。
  被她这娇憨的样子一逗,今晚的慌乱一瞬间消失了大半。
  “我不走,”闻骆拿出了哄人的语气,往后面指了指:“我就是去放个三脚牌。”
  “真的?”明栖反问了一声:“你可不准骗人。”
  闻骆叶问:“我骗过你?”
  这倒也是句实话,明栖想了想,又哼了一声:“那你去吧。”
  刺目惨白的车灯在浮沉的黑夜里仿佛掏出一个窟窿,明栖虽然嘴硬,可目光却诚实地跟着闻骆动。
  见他从后备箱里掏出黄色的三脚牌,然后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将它放稳。
  他身材高挑,肩背宽厚,被衣料遮住的地方肌肉线条流畅,但不显厚重。
  风姿迢迢,又充满安全感。
  等到闻骆回来,明栖淡淡挪开视线,嘟囔一句:“还挺有社会责任感。”
  闻骆无视掉这些小嘲讽,直接去通讯录里翻明泽,视线往屏幕上面一瞄,瞬间沉了下来。
  眉毛飞快蹙起,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七七,我们可能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
  明栖:“???”
  他把手机伸过去:“没有信号。”
  明栖:“……”
  这条路闻骆走的不算少,线路早就记在了心里,白天经过时,他们两个都没有在用通讯设备,根本想不到二十一世纪居然真的会发生这种情况。
  明栖愣了片刻,不死心地分别给明泽还有关佳意打了电话发了信息,结果都打不出去。
  “怎么办?”
  “等,”闻骆淡淡说了一个字,然后打开车内暖风,又走过去将她那侧车门打开:“去后排坐。”
  这个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回去也不可能,只能等明泽或者关佳意发现两人已经联系不上过来找人。
  人生第一次陷入孤立无援的情况,明栖胡乱抓了抓头发,然后下车,和闻骆一起坐到后排。
  超跑的后排,空间也不是很大。
  明栖顺着前排座椅的缝隙探过身子,然后打开电台,随便放了一首歌,重金属音乐顺着音响在狭小的车厢响起,有些震耳欲聋的末日狂欢感。
  闻骆“啧”了一声:“还挺有乐观精神。”
  明栖皱了皱眉:“不乐观怎么办,和你抱头痛哭?”
  “行啊。”闻骆大方地朝她张开双臂,微微偏头,黑暗里,没有了任何束缚似的,他嘴角的笑意微微张扬而认真:“随时欢迎。”
  明栖被他没型没款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干脆贴着另一侧车门坐下来,朝他翻了个白眼:“谁要理你啊,没有正形。”
  车厢里,暖气开着,微微有些热。
  明栖白净的小脸上被热气蒸腾上了一点红,如果外面的深夜是一片地狱,她就是悬崖上的一朵花。
  闻骆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微微垮下,弧度不偏不倚,像是有几分自嘲:“就真的不理哥哥了?”
  明栖偏过目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七七可真是狠心。”他的话里有几分装饰好的笑意,却将目光偏向车外。
  一瞬间,明栖感觉到,这并不是一句打趣,更像是对他们之间的那几年,从她十七岁到二十三岁,漫长的六年的一句总结。
  ——七七真是狠心,说不理哥哥就真的不理哥哥了。
  可是,明明是他先错了的。
  是他先和盛时烟走得近,是他先放弃这段关系的。
  明栖心里暗诽,可却不会说出口一个字。
  公主就是公主,要呼风唤雨要人众星捧月,要永远高高在上俾睨众生,而那些令人难过的部分,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没了身份加持,大家都是红尘男女、爱憎不由身。
  她才不会承认这些呢。
  所以,她决定单方面冷场,也将看向窗外。
  可她这侧的窗外,只有粗糙而坚硬的石头,对着黑夜支起嶙峋的轮廓。
  空气很安静,只有电台还在播放音乐,音乐的节拍缝隙里,夹杂着外面的风声。
  好一会儿,闻骆问她:“冷么?”
  明栖今天中规中矩地穿了大衣,可下半身只有打底裤和高筒靴,露出一节腿。
  被他这么一问,才发觉点凉意,把腿收了收,坚定道:“不冷。”
  “真的?”闻骆反问她。
  明栖认真点了点头。
  可闻骆就跟没看到似的,直接把外套脱下,罩在她的腿上。
  重量来袭,腿上又温暖了很多,明栖的睫毛狠狠颤动了下,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穿越黑夜。
  闻骆的目光更加深邃,似乎已经胶着在她的身上,描绘出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
  外面的风声愈发重了,卷在黑色的石头上,像是翻起了足够将人湮灭的巨大海浪,闻骆突然抓起明栖垂在一侧的手。
  明栖浑身一颤,猛然回头,就对上了他情绪翻涌的双眸。
  车载音响里,张信哲还在饱含深情的歌唱。
  那首歌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几乎让人觉得唱出了太多人间常态。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
  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
  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你回来这么久,我还没问你,”闻骆顿了顿,眼角似乎染上了一层颜色,勾的桃花眼更加深邃含情:“这几年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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