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连绑个衣带,都好像亲密极了。
  等穿完,钟念月已经有些累了,便就这样倚坐在了晋朔帝身下的龙椅上。
  她歪歪倒倒地倚着道:“下回还是叫宫人来罢,我是不成了……”
  晋朔帝勾了勾她耳边的发丝:“嗯。”
  钟念月转了转眼眸,陡然间肃色道:“陛下,若我为后,其余妃嫔又当如何自处呢?”
  晋朔帝动了动唇。
  只是不等他开口,钟念月便又很快出声道:“我懒得同人计较,可真到了我手边的东西,我便素来霸道,旁人谁也不能碰了。”
  晋朔帝掀了掀眼皮,没有问她念念怎敢将朕当做“东西”。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她往下说。
  “我也知,时代背景所限,女子的婚事与来去自由,都并非是自个儿能做主的。那今日陛下何不给她们一回,能自由抉择的权利?”
  “念念说的是。”晋朔帝应了声。
  他没有同她说。
  就算有自由抉择的权利,她们也不会选的。
  无论她们出身高或低,皆是家族教养了她们,品性已定。
  单从立太子后,众人也不见消停便可看出来,她们谁也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放弃一争帝位的机会。
  就算她们愿意。
  她们背后的人也不会肯。
  这便是现实。
  但无妨。
  这些事自有他来处理,从来就不是该由念念去头疼的。
  钟念月指着那鸟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道:“我走了,陛下定要好好养它。”
  晋朔帝应了声。
  钟念月转身要走。
  他今日却怪异地没有起身相送。
  也不知方才穿个衣裳,到底是折磨了谁。
  钟念月倒也没将异状放在心上,她自个儿走到了门口,高声道:“孟公公,这门沉得很,你们快从外面推推。”
  孟公公高声应了,连忙给她打开了门。
  钟念月一提裙摆,便走远了。
  晋朔帝盯着她的身影多瞧了一会儿,直到彻底瞧不见了,方才敛住了目光。
  孟公公此时小心翼翼地一抬头,愣了愣,嗯?怎么、怎么好似是陛下的衣衫凌乱了些?
  姑娘方才走时,倒是规规矩矩的。
  “孟胜。”晋朔帝动了动腿。
  “奴婢在。”孟公公忙回了神。
  “你去走一趟罢。”晋朔帝将钟念月的意思说了。
  虽说他觉得她们不会选,但他素来会将钟念月的意思一一做到,而非敷衍了事。
  所以这问是一定要先问的。
  孟公公应了声,带了小太监去了。
  他最先去的便是惠妃宫中。
  “娘娘,娘娘!孟公公来了!”兰姑姑一路欢欣地跑进了门。
  惠妃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孟公公主动登门,一时也是惊诧不已。
  宫人们登时忙作一团,只想着一会儿不会是陛下要来罢?他们脑中思绪纷纷,一时又想钟家姑娘做皇后其实也是好的,这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没等他们想个明白呢。
  那厢孟公公进门,且先屏退了宫人们。
  到时候,惠妃已经有些不大好的预感了。
  而等孟公公将话交代清楚后,惠妃已经面色难堪到恨不能砸碎一切手边能砸的东西。
  “我是钟念月的姨母!皇上这般待我,不怕天下人如何看待钟念月吗?”惠妃脱口而出。
  “这是自个儿选的事。若要离宫,另择良婿,陛下会另封诰命,再赐嫁妆金银与房契地契。”
  “我不会选。我是太子的母妃,皇帝的人,岂能再嫁?”
  “娘娘也可以不嫁,只偏居一隅,过此生富足的生活。”
  惠妃冷声道:“何不去问问庄妃敬妃呢?不过是欺我是她姨母罢了。”
  孟公公暗暗摇头。
  做娘娘真有那么好吗?夺皇位真有那么好吗?
  罢,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孟公公转头便去了庄妃,敬妃那里。
  庄妃自是不应。
  若是赖也要赖死在宫中,哪有皇后还未入主中宫,便要将她们杀绝的道理。
  敬妃听后不语。
  半晌道了一声:“臣妾想一想,烦请公公去回话。”
  不多时惠妃听闻了各宫态度,冷笑一声道:“敬妃自然心动。她娘家不行,儿子又粗莽冲动,没有争位之力,她自然退缩了。不过是有些自知之明罢了。”
  兰姑姑此时方才知晓发生什么事了,她恍惚道:“陛下待表姑娘竟是好到了这般地步,陛下那样的人,原也有真心么……”
  惠妃听不下去,心如针扎,怒喝一声:“闭嘴!”
  她死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相反,她要钟念月离开这里。
  她昔年入府,明明年长晋朔帝几岁,却禁不住红了脸。
  那时爱慕是确有的。
  只是晋朔帝谁也不爱,只爱他的国家朝政与臣民。
  后头她只有淡了心思。
  直到今个儿她才知道,晋朔帝不是谁都不爱。
  只是他爱的那个人,而今方才出现罢了。
  惠妃越想越觉得恨。
  倒是忘了这些年里,后宫中少有争宠之事,于后妃来说,本已是轻松之极。她们无需每日揣测帝心,忐忑求宠。她们无需提防谁人下毒推人,害谁流产。晋朔帝也素来不屑于靠打压抬举后宫妃子,来控制朝政局势。
  只她自己心思重罢了。若是在先帝后宫中,怕还活不到今日。
  她既要荣华富贵,还要帝王荣宠,要人人都心甘情愿做她的踏脚石,还要儿子一步登天。
  孟公公回到晋朔帝身旁,一一禀报。
  晋朔帝道:“庄妃娘家的事还未处置干净吧。”
  “是。”
  他顿了下,又道:“惠妃……且让她瞧一眼太子大婚罢。”
  孟公公心间一颤,道:“是。”
  敬妃他却没有提。
  等时辰再晚些,月上梢头了。
  钟念月睡得迷迷糊糊间,却是叫人从被窝里生生捞了出来。
  这样一番折腾,便是猪也总该要醒了。
  钟念月一睁眼,才感觉顶上帐子一片明黄。
  好似……好似是在晋朔帝偏殿的床榻上。
  这情景她倒是素来熟悉的,因着以前便睡过。
  那时候她病得还比较厉害,晋朔帝便陪在一旁的软榻上。
  不对……
  钟念月一激灵,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偏殿。
  是晋朔帝歇息的主殿。
  这不是还未成婚么?怎么就……
  此时烛火摇曳了下。
  晋朔帝缓缓走进来,他勾住腰间的衣带道:“不是念念说的这是你的吗?只能念念碰。朕无法,只好将念念请进宫来了。”
  那叫请吗?
  那叫掳。
  钟念月抬手拽了两下自己打的死结。
  再也不嘴上叭叭胡说了。
  什么你的我的。
  你英明神武晋朔帝怎么连我胡话也听呢!可恶!
  困得睡眼朦胧,两眼水汪汪的钟念月,艰难地抬手拽住了他的衣带。
  我隐约仿佛似乎觉得你又在套路我。
 
 
第105章 人生(不长久,且陪他醉一场...)
  香桃第二日一早才发觉到自家姑娘丢了, 她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钱嬷嬷。
  钱嬷嬷在屋子里一翻找,最后从桌案上找到了寥寥几句留信。
  “去高姑娘家了,莫要咋咋呼呼的。”钱嬷嬷道。
  香桃疑惑张了张嘴:“可是, 可是好好的怎么夜里就……”
  钱嬷嬷斜睨她一眼道:“且收拾姑娘的衣裳去, 问那么多做什么?”
  香桃这才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钱嬷嬷转身才禁不住叹了口气。
  能去哪里呢?
  想必是去宫里了。
  过去姑娘就没少进宫,只是今个儿身份变了, 大家一时间反倒想不到陛下头上去了。
  钱嬷嬷愣愣心想道, 这又算不算陛下监守自盗呢?
  这厢钟念月懒洋洋地从被子底下探出手来, 先伸了个懒腰, 而后才坐起了身。
  宫人闻声,连忙弯腰低头:“姑娘醒了?”
  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而后她方才想起来自己歇在了哪里。
  她倒是好。
  毫无戒心地便在此地睡着了, 只隐约记得睡过去前, 最后好似是叫孟公公拿了把剪刀来,两眼朦胧地“喀嚓”一声接一声, 在孟公公惊恐的目光中,将晋朔帝打了死结的衣带给剪了。
  孟公公当时望着她的目光, 便好似瞧着那娇弱的小猫,伸出利爪, 趾高气昂地踩到了人的头上。甚至还要反过来日人一样。
  满眼都是震惊。
  不过她那时困极了,拉着晋朔帝的衣带一扒,将人家的衣裳也扯得七零八落,然后便一头栽倒回被子里,睡着了。
  钟念月:“……”
  她按了按额角。
  可见人是不能胡乱行事的,否则后头便要丢脸。
  “姑娘要起身吗?”宫人低声问。
  钟念月按住思绪,又重新瞧了瞧身下的床榻。没有错, 她这一回睡的真真切切确是龙床。
  是晋朔帝平日歇息的地方。
  而非偏殿。
  那晋朔帝呢?
  钟念月一边由宫人伺候着起身,一边问:“昨夜陛下宿在哪里?”
  宫人道:“偏殿, 原先姑娘睡的地方。”
  钟念月心下都禁不住有些惊讶。
  晋朔帝着实大方。
  他的床榻,可并非单单是歇息睡觉的地方,同时也是权力的象征。那张床,除了他以外,谁人都是没有资格躺上去的。哪怕是皇后,更不提宫妃了。
  而今却是叫她独自睡过。
  他倒去睡偏殿去了。
  好似这六宫当真只她一人来做主一般,便连皇帝也都由她做主了。
  钟念月坐在梳妆镜前,一时按不住心下噗噗止不住往外冒的小泡泡。
  晋朔帝总是能将事事都做得极好。
  她与他本来又足够亲近。
  这样一来,便禁不住一日比一日地觉得他更好了。
  连想起他的行事种种,都会觉得舌尖好像落下了点甜意。
  那甜,是昔日晋朔帝待她好时,浑然不同的滋味儿。
  因在原本的世界里的,她的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对她也都足够好。
  也正是感受过了足够的好,她反而更能分辨出来,谁人是真情谁人是假意。
  晋朔帝便是真情。
  这个世界里难得的,分外包容的真情。
  钟念月正出神间,孟公公进来了。
  他将昨个儿的成果都与钟念月说了,惭愧道:“老奴办事不利……”
  钟念月摇摇头道:“并非是一定要逼着她们走的。只是我想着,若是我自己,选不选是一回事。可旁人给不给我选的路,那是另一回事。因而才想着,且要先去问一问她们个人的意愿。而后,要走也好,留下也好,顺着我也好,与我不合也好,都是各自选定好的路了,谁也不会后悔。”
  孟公公怔了怔。
  原来姑娘是这样想的么?
  他还生怕此事办砸了,万一让姑娘转了念头,不想嫁了怎么办呢?
  倒不是孟公公想的夸张,而是在他心中,大抵就没有钟念月不敢干的事。
  “我要约束的只是陛下。只不过,一旦约束住了陛下,自然便也影响了她们。这才提前知会一声,且看她们愿不愿意走另外的路。”钟念月说罢,便不提这事了,只道:“上早膳吧。”
  孟公公应声,忙转身吩咐去了。
  要换过去,钟念月都未曾想过她会进宫。
  能收拾太子是一回事,再心动,也免不了宫中有其他后妃这回事。
  真正叫她松缓了姿态的,是晋朔帝说他从前从不求长生。
  再思及晋朔帝要她读策论,带着她一并去青州……钟念月心下隐隐有了猜测,当是晋朔帝忧他年长,若先行一步了,便还要为她铺好将来的路。
  这般情深意重,便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人生短暂,不长久。
  她本也只是外来客。
  何不且陪晋朔帝先醉一场……
  这番对话,不多时便由孟公公传到了晋朔帝的耳中。
  晋朔帝道:“朕知她意了。”
  念念若有约束他的心,倒是一桩好事。能说明,念念心下确有他了,而非是稀里糊涂地由他推着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念念是清醒地投入他的网中的。
  晋朔帝突然间转过头,问:“礼部准备得如何了?”
  孟公公愣了愣道:“方才、方才开始。”
  晋朔帝浅浅一皱眉:“该要更快些。”
  孟公公难得在晋朔帝跟前生出了哭笑不得的心情来。
  陛下怎么急了?
  不论急不急。
  那大婚典礼到底是在筹备之中了,连同太子的一并。只不过太子大婚的日子选得更早一些。
  中途锦山侯还邀钟念月回国子监去瞧一瞧。
  按例,已及笄的女子便不能再回去读书了,该要去嫁人了。
  只是钟念月的车驾一停在国子监的大门外,方才将帘子掀起来呢,里头的人便赶紧将她迎进去了。
  锦山侯还忍不住嘀咕呢:“念念,今个儿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往日里待我还没什么好脸色呢,今日倒是个个冲我笑了。”
  高长乐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冲念念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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