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锦山侯恍然大悟。
  等在国子监里转上一圈儿。
  锦山侯直摇头:“没甚么意思了,没意思了……”这下从上到下,见了钟念月都规矩极了。便连国子监祭酒,都要恭恭敬敬唤上一声“钟姑娘”。
  谁曾想到过呢?这小祖宗,一跃就跨过了天堑,登上了顶位。
  钟念月也觉得没意思。
  倒不是别的,只是秦诵等人也少来此地了,多在家中备考。三皇子也转了性子,不出来同他们呛声了。
  钟念月轻叹一声:“走罢。”
  只暗暗里有人叹了口气,道:“这钟家姑娘在国子监中读书,打过皇子,捉过虫子,却唯独不曾认认真真读过几本书。我怕只怕她连字都认不全,如此怎么堪当国母?”
  “要入宫了,却还与锦山侯等人混作一处,成何体统?已经及笄,又非是孩童……”
  “嘘,不要命了?”
  此时有人插声笑道:“胡说的什么呢?耳听未必为实。且先等着瞧吧……”
  “瞧什么?”
  “她师承名师,并非草包。”
  旁人一笑:“哈,你如何知晓?”
  “若是如此,只怕早早传出风声了。”
  他们看着眼前年轻的国子监新来的老师,忍不住暗暗摇头,并不认可他说的话。
  却说这厢钟念月的马车上了街。
  没行出多远,便听得一阵嘈杂议论之声,随即伴着惊呼声。
  锦山侯连忙去凑热闹,问:“怎么了?”
  旁人见他锦衣华服,不敢不答,道:“有人从边关千里迢迢而来,为告御状。在那府衙前,将头都磕破了呢。”
  “告的什么状?”锦山侯问。
  那人却一下闭嘴了。
  锦山侯心头疑惑,回头道:“你们等着,我去问问清楚。”
  说罢,他便拼命地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出了好长一段路,才终于挤到了前头。恰巧此时瞧见个挑着担子卖烧饼的,锦山侯心念一动,忙又掏钱先买了两个饼。
  旁人瞧见他的动作,直忍不住翻白眼。
  眼前这般惨烈悲苦情景。
  他怎么倒还乐呵呵地买起了烧饼?
  锦山侯怕那烧饼凉了,拿到手,便捂在了胸口。
  而后他才隐约听清了前头,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悲鸣的人口中喊的是什么……
  不多时,有人上来驱散了百姓,也将他们带走了。
  锦山侯在那里站了会儿,瞧了瞧地上的血迹,这才转身往回走。
  等到了马车边上,他先抬手敲敲门:“念念,念念,念念。”
  钟念月赶紧掀起了帘子,怕被他念得耳朵起茧子。
  “念念,烧饼。”锦山侯从怀里掏出来给她。
  钟念月一笑,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却是净了手,给旁人也分了些,一人吃上一小块,比一人吃两个饼要来得有意思多了。
  “那厢出了什么事?”高长乐问。
  “是状告,状告抢功。”
  “谁人敢行如此猖狂之事?不知告的哪家?”
  “是姓万吧。”锦山侯咂咂嘴道。
  一时。
  众人都是一顿。
  锦山侯此时也才缓缓回过了神,他愣愣地望着钟念月道:“念念,你娘姓万是不是?”
 
 
第106章 掌控(一更)
  高长乐一行人哑然半晌, 方才道:“念念,是不是有人故意要趁大典前……”
  钟念月皱了下眉。
  原来原着中,太子之所以能扳倒钟府, 用的便是这个法子吗?
  书中对这一段情节的描写只堪堪带过。
  更多写的是钟家落败后, 钟家人过着如何惨淡的日子,“钟念月”如何如何地活不下去。
  大抵是为了体现太子神鬼莫测的手段, 弄倒钟家这样一桩事, 在太子口中, 不过是随手施为的一桩小事罢了。
  钟念月道:“你们自个儿玩吧, 我且先回去了。”
  她须得与父母通个气先,弄明白个中的关窍, 而不能稀里糊涂怒气上头便做了主。
  “去吧去吧, 此事事大,决不可拖延。”其余人忙道。
  钟念月的马车当即便掉头朝钟府疾驰回去了。
  锦山侯在后头愣声道:“咱们……咱们怎么办?我回去找我爹?”
  “那也不好使啊。”
  “那去把那些人抓起来。”
  “那念念先要敲烂你的脑袋。”
  锦山侯讪讪闭了嘴。
  却怎么也想不到该有个什么法子……
  高长乐低声道:“到底还有个陛下呢。”
  此话一出。
  众人都安静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方才听得有人低声道:“陛下是明君。素来这样的帝王,最是不愿有损圣名的, 背后之人便是盯死了此道……”
  却听得锦山侯大声道:“那是你们不了解皇叔父!”
  他顿了顿,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 才又道:“皇叔父……并非、并非是个温和的人。”
  他心道。
  是个可怕的人。
  钟念月前脚回到钟府,京中便下起了大雨。
  “姑娘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洛娘惊讶道。
  她先是瞧了瞧香桃的脸色。
  香桃一贯沉不住气。
  洛娘忙问:“出什么事了?”
  钟念月先问:“我父亲和哥哥回来了么?”
  洛娘道:“这个时辰正当值呢吧。”不等钟念月问,她又道:“夫人今个儿回娘家去了,说是有信写回来。”
  万府常年没有男丁在,几位夫人,也是和离的和离,要么便跟随夫君一同入了军营。平日里实在没甚么人。
  而上回那位为着高家相托求到钟念月这里来的表舅母, 如今还不敢见钟念月呢。
  万氏也就没有带钟念月去。
  钟念月点点头:“那不急,我等着就是了。”
  她没有再遣人送信去给晋朔帝。
  晋朔帝的人是时时刻刻都盯着她, 又何须她再多此一举呢。
  香桃见状,急得不行。
  她左右转了几圈儿,道:“姑娘怎么就不慌呢?那些人定是奔着姑娘来的,就是不想要姑娘做皇后,也怕姑娘做了皇后。这才编些谎话来……他们还聪明得很,知晓不直接从钟家下手,而是从夫人的娘家下手!”
  钱嬷嬷都听糊涂了:“你慢些,慢些说……到底怎么回事?”
  钟念月在窗前落座,眼见着雨水从屋檐上滑落连成线。
  从前遇着这样的事,她该要想,爱死死了。
  你弄不死我我是你大爷。
  如今么。
  那便更是出奇的镇静了。
  为什么呢?
  钟念月歪了歪头。
  因为她越发地相信晋朔帝了。
  从前哪怕晋朔帝待她好,她心中想的也依旧是,太子是他儿子,孰轻孰重?晋朔帝的好,只怕是不能作倚靠的。
  果真是关系一变了,想法便也就变了。
  “左右还要再等一会儿,去给我端盘果子来。香桃,你洗了手给我剥皮去,在这里打什么转?”钟念月懒洋洋道。
  太子从雨中,缓缓走向了面前的宫殿。
  他收伞,拾级而上。
  便见惠妃立在屋檐下,正在看雨。
  见他来了,惠妃已没了那日的气急败坏、面容扭曲,她反而还露出了点笑容:“那盆花正说要枯死了,这就下了雨了。过几日想必能见着它重新开花的模样。”
  “明日太后会再请表妹入宫。”太子突然道。
  惠妃骤然转头:“你这是何意?”
  太子淡淡道:“你心下想的是什么事,便是这个意思。”
  惠妃面色变了变,当下也不说什么花不花的哑谜了。
  她转身往里走,道:“请太子进来说话。”
  太子缓缓跟着她跨进了门。
  还不等落座,惠妃便咬着牙道:“是不是你去与太后说的?太后当真是老糊涂了。还一心真要留我那外甥女做皇后吗?”
  太子没有应声。
  等惠妃发泄完了,她方才又重拾了几分方才悠哉的姿态。
  她舒了口气,柔声道:“太子,你怎能拖你母亲的后腿呢?这也是在拖你自己的后腿。你自幼便不是那等儿女情长的人,如今却要为了你的好表妹,抹杀了你外祖父翻案的机会吗?”
  太子掀了掀眼皮。
  惠妃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太子这是何意?太子难道不肯相信,你那外祖父,当年确实被万家抢了功吗?”
  惠妃越说越是激动,全然维持不住平日里的冷静。
  她回想过往。
  在万氏跟前总觉自卑,见了钟念月,也日日心中憋着愤懑嫉妒。
  惠妃冷嗤道:“我当时年少,只觉得做了万家的干女儿,实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一桩美事。如今想想,怕是为了防有今日事情败露,这才收留了我。你外祖家中,只我一人活了下来!只我!你那些个舅舅,都死透了。她钟念月却好,舅舅还健在不说,自己要做皇后了,父亲要做国丈,母亲将来还要封诰命……你说,这万家狠不狠毒?你难道想眼瞧着,你母亲失宠,你也失去了太子之位,……你方才甘心吗?”
  惠妃握住了太子的手,颤声道:“祁瀚,你我不能失败。你要听母亲的话。钟念月生得再美又如何?她将来也是要做他人妇的。若你能继得大位,这世上何愁美人……”
  太子神色平静地挣开了她的手:“你算得这样清楚,却为何不曾算过,父皇有何等手眼通天的本领。”
  惠妃一愣,随即整了整神色道:“不错。你父皇很厉害,只是他仁德之名在外,难不成还要从此事将万家包庇到底吗?我告诉你,此事断无转圜的可能!我迟迟没有拿出来,本想的是等到万、钟二府利用殆尽后,再借此契机叫你摆脱了钟念月,另娶正妃。毕竟逝者已逝,到底要将其中的用处最大化……你晓得我为了你的地位,为了谋划你的将来,都忍受了多少的痛苦与委屈吗?”
  太子并不接她的话,只又反问了一句:“你又怎知,立后圣旨一下。非是你忍无可忍的反击,而是父皇在等着你我犯错呢?”
  惠妃乍然听见这句话,背后飞快地窜起了一股寒意。
  但这寒意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惠妃勉强露出点笑容道:“你父皇再厉害,但毕竟不是神佛。我知你怕他,我也一样怕他。可不必这样神化了他……”
  太子不再多言。
  他垂眸转身往外走。
  惠妃面色变了变,没想到太子如今连多听她几句话竟然都觉得不耐了。
  “太子!方才我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有?你万不能将这些事说与长公主,她会悉数告诉太后的!”
  太子的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说的话却并非是她要听的。
  他道:“我不好钟念月的颜色。”
  惠妃皱眉。
  心道那又如何?
  少年人不爱慕她生得好颜色,还能是什么?钟念月有半分锦绣内里吗?
  太子抬头,望着眼前的雨帘。
  “我好的是……”昔年,在他跟前挡下了嚣张跋扈三皇子的表妹。
  唯一一个,不会同他道,太子要退让蛰伏的人。
  太子将剩下的话都吞进了喉中。
  如今年岁渐长,他越发不会将心绪说给外人来听了。
  太子道:“再说信与不信外祖父的事。”他轻声道:“母妃,且看看你,再瞧一瞧我。”
  说罢,他撑开伞,大步而去。
  且看看你?
  再瞧一瞧我?
  何意?
  惠妃攥紧了手指。
  半晌过去。
  惠妃方才明白过来,登时气得捂着胸口仰倒了下去。
  且看看你的阴毒算计。
  再瞧一瞧我的表里不一。
  我那外祖父,又能是什么好模样?
  太子是此意!
  惠妃又病了一场。
  大悲大喜又大怒之下,邪风入体,头疼欲裂,只能卧床歇息了。
  兰姑姑还安慰她道:“正是这般才好,若是陛下见了娘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只怕还要迁怒呢。”
  惠妃没应声。她眉间拢着点点阴翳,抬头问:“为何宫内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兰姑姑怔了怔,一时也答不上来。
  她们身在深宫,到底还是有许多消息不够灵通。再忆及往昔,倒好像是陛下那里松一松指缝,她们这里方才能听到更多的东西。
  兰姑姑无端有点惶然,但又牢牢地将这等心绪压了下去。
  如今钟念月气焰越发盛。
  只此一回,从此再无可能拔了她的羽翼。
  因而,这回事必成!
  她们却是不知。
  先有宣平侯世子撞死一事,再有周家被抄,后头又光明正大无一人阻拦地下了立后圣旨……
  多数大臣们正暗暗掂量着晋朔帝心下的底线,又哪里敢胡来呢?
  于是当街告状的事一报上去,对上头的人来说,哪里像是什么要建功立业的大好事呢?
  那叫烫手山芋!
  哪怕有些人心里头再不愿意钟念月做皇后,那也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陛下正是拿人当心尖尖的时候。
  你从前见过这般阵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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