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古代女子非是独立的。
  她们都与家族相捆绑,家族的荣辱大于个人的荣辱。
  莫说高淑儿本就想要嫁给太子了,就算她不想,她家里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走罢。”钟念月道。
  高淑儿当下欣喜若狂地跟上了她。
  他们坐上钟府的马车。
  高淑儿连礼物都备好了,一上马车便从丫鬟手中接过,放在了膝上。
  等到了宫门口,高淑儿抬头望着眼前的巍峨宫墙,心下生出了几分惶惶。
  那是对皇权本能的畏惧。
  宫门口的禁军见了钟念月,倒是分外熟稔地道了一声:“钟姑娘来了。”
  随即便有人扭头,一路小跑着禀报去了。
  再不久。
  一顶软轿到了跟前。
  高淑儿眼瞧着钟念月坐了进去,一时实在羡慕得厉害。
  钟念月撩起帘子,指着高淑儿与一旁的小太监道:“这是高家姑娘,她要去惠妃宫中,你且领她去。”
  小太监应了声,没有发出半点疑问。
  高淑儿见状,更是心下震撼。
  这还未真正大婚,还未入宫做皇后呢,这宫里头的人就这样听她的话了,俨然将她当做宫里的正经主子看待了……
  “去吧。”钟念月道。
  高淑儿这才回神,跟着那小太监走了。
  她从前,就是打死她也没想过,有一日会沾钟念月的光……
  钟念月到勤政殿时,便只余下晋朔帝一人,正在翻看手边的奏折。
  他头也不抬地道:“念念可知事情的全貌了?”
  钟念月道:“我从母亲那里知晓的,未必与他们查到的相同,便烦请陛下为我说一说……”
  晋朔帝道:“过来。”
  要听故事,自然要拿出听故事的架势。
  钟念月走上前去,乖觉地挨着晋朔帝落了座。
  “兴安二十九年,有十余名南郊国人死在边塞虞城之中,正交涉时,南郊突然兴兵攻打虞城。彼时虞城已有三年未曾有战乱。当时的守城将领是武平,此人你可能不曾听闻过。那年南郊来犯,他还在府中与姬妾欢好。战后,先帝大怒,当先将他车裂分尸。
  “惠妃的生父梁虎便是他的副手。此二人都属你外祖父的部下……
  “南郊奇袭那日,已经连着下了数日的大雨。虞城又湿又寒。士兵关节疼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与之銮战三日,后城破。东边城墙都塌了半面。南郊士兵入城抢掠,杀边塞百姓三十余人,其中有老弱妇孺。此时虞城已几乎为南郊所占,没有一匹向朝廷传讯的马活着走出来。“梁虎见城中哀状,先作假降,而后拼死逃出虞城,遭南郊士兵追赶了二十里地,最终一身是伤地寻到了你外祖父,将虞城的境况报了上去。
  “而后你外祖父奔袭千里,赶至虞城。
  “你外祖父抵达虞城后,令众士兵去铠甲,轻装与之交战。当日雪化作水,淹了一些到虞城。随即一场恶战。你外祖父旧疾复发,梁虎将他扶至角落歇下。独自斩下南郊大王子座下第一猛将札克的头颅。其后又为你外祖父挡箭而死……”
  晋朔帝顿了顿,道:“这便是底下报上来的内容。其中分别有虞城一酒馆的老板,梁虎昔日一同僚,及武平的旧部作证。”
 
 
第109章 吐血(我却也在等成亲呀...)
  孟公公已经听过一回这些话了, 而今从陛下的口中更凝练地说出来,便更叫人一颗心都吊住了。
  可怕可怕!
  那背后的人使出的这一招实在可怕!
  孟公公心道。
  陛下这样说给姑娘听,也不知姑娘会不会担心……
  孟公公目光一挪, 便见钟念月抬了抬脸, 懒洋洋地倚着靠枕,问:“陛下信这些话么?”
  晋朔帝垂首:“念念信吗?”
  钟念月摇摇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且先说, 一则, 这位梁将军先是銮战三日, 而后被俘, 再又逃出虞城,被南郊士兵追了足足二十里地, 一身是伤地寻到了我外公。而后我外公不作停顿, 奔袭千里赶赴虞城。这位梁将军便又跟随我外公上了战场,扶着我外公到角落歇息, 随后斩得一人头,这人头还不是什么普通士兵的。而是那南郊国大王子座下的第一猛将。再又奔赴回我外公的身边, 为他挡箭而亡……”
  钟念月哼笑一声道:“他是生来四条胳膊八条腿儿,铁铸的身躯, 神佛的心么?”
  晋朔帝也禁不住笑了下。
  “不错。这些事,若是分开来瞧,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都凑到了一处,便叫人觉得怪异了。”
  他说罢,伸手托了下钟念月的腰,道:“念念,莫要滑下去摔着了。”
  钟念月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借力,将身子坐得更直了些。
  随后她收回手, 摩挲了下指尖。
  还忍不住心道,晋朔帝的手臂瞧着清瘦,却原来绷紧了,便能清晰地摸到隆起的肌肉的线条了……
  钟念月敛住思绪,道:“自然,这世上兴许是有这样的神人的,倒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了去。只是其中漏洞并不止这一处……”
  她摇摇头道:“罢,只等南郊国的人入京再说吧。”
  孟公公闻声笑了,道:“姑娘倒是悠闲得紧。”
  钟念月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可见做坏人一点意思也没有。这做了一桩坏事吧,便要日日想着,对方中招了没有?慌了没有?一口气害得死她么?若是害不死,得怎么着?这一日日地,不见结果,就得往下捱,越捱得久,就越是折磨人。我这做被害的人,自然悠闲了。”
  孟公公哭笑不得。
  他还从未听过这般新奇的言论。
  这换了个角度,倒成了这样一回事了!
  晋朔帝也抿唇浅淡地笑了下。
  念念愈是这般悠然自得,便愈是说明了念念对他的信任有如何的深。
  钟念月这厢顿了顿,又道:“只是,倒也并未是全然悠闲的。”
  孟公公一下伸长了脖子:“嗯?这话又从何说起?”
  钟念月低声道:“这坏人在等着盖棺定论那日,我却也在等成亲呀。”
  孟公公一下愣住了。
  晋朔帝也眉心一跳,心下震荡。
  他扶在钟念月腰间的手,一下改扶为抱,就这样将钟念月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沉声道:“朕也在等。”
  孟公公见状,心下悄然长叹一口气。
  这惠妃若是瞧见了,还不知会气得如何要死要活呢。
  姑娘当真是个宝藏啊!
  瞧瞧,听听。
  不仅心思坦荡大方,还总是能将每一句话都正正戳在陛下的心窝子上。这莫说是陛下听了,便是他这个阉人听了,也都觉得甜得很。
  是啊。
  等啊。
  孟公公心道,老奴也在等您二位大婚那日了,几乎都要等不及了。
  却说这厢惠妃,便是没见着钟念月的姿态,这会儿也已经气得够呛了。
  她知晓今日有大臣进宫,递了无数的证据到晋朔帝的案头,因而难得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去想叛逆的太子了。
  可谁晓得兰姑姑扶着她一到外间,便见着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皱眉扭头问:“这是谁?”
  宫人战战兢兢地答道:“高家姑娘。”
  听到这里,惠妃一口气已经快顺不上来了。
  只是她这些年惯会做表面功夫,到底没有当面就拉下脸来。只是扶着桌子,身形晃了晃。而后缓缓一落座,咬着牙问宫人:“为何没有向本宫通报?”
  这话明里暗里便是在责怪他们,怎么就这样把一个人给放进来了,都是饭桶吗?
  宫人们哪里敢担这个罪责呢?
  私底下惠妃可是吓人得紧。
  于是宫人们跪了一地,连声道:“娘娘,是安公公亲自送过来的。说、说是今个儿高姑娘与钟姑娘一块儿进的宫。奴婢们自然是通报也顾不上,就先请高家姑娘进来了。”
  高淑儿这时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是没有钟念月这道金字令牌,她就算进了皇宫,也未必能踏入惠妃的宫殿。
  她本来就是个绷不住的性子。
  一下脸上表情就难看了。
  惠妃这下一口气更顺不上来了。
  钟念月还未做皇后呢!还未成那真正的六宫之主呢!
  底下人这就冲着她摇尾巴了?
  等再看那高家姑娘……
  好哇!
  竟然还敢给她摆脸色!
  这就是太子要迎娶的太子妃!倒还不如钟念月呢!
  惠妃这下是真受不住了,胸口一阵闷痛,倒了下去。
  兰姑姑连忙扶住了她,一下子宫里便乱作了一团。
  高淑儿咬了咬唇,也有些委屈。
  只是惠妃到底是妃子,又是她将来的婆母,她自然不能甩脸子掉头就走。于是她生生忍住了,想着至少要等太医来。又或者,她便忍一忍放低些姿态,一会儿在惠妃跟前侍疾,侍上那么半个时辰。
  惠妃总会看见她的贤惠吧?
  高淑儿想的倒是好。
  然而于惠妃来说,如今是越瞧她越来气。
  眼见着这边去宣太医了,高淑儿还杵在那里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近来惠妃本就压力极大,又与儿子起了争执。这下越看高淑儿越觉得生气,憋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竟是吐了一口血。
  兰姑姑被吓傻了。
  “血、血怎么是黑色的?”
  高淑儿脸一白,生怕落个坏名声,赶紧凑上去,道:“娘娘,娘娘……”
  惠妃胸口欲裂。
  哇哇又连着吐了两口血。
  惠妃宫里请太医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勤政殿来。
  钟念月闻声笑了下:“我就知道。”
  晋朔帝:“嗯?念念知道什么?”
  钟念月道:“高淑儿一定要同我进宫,我来见陛下,她去见惠妃。只是惠妃本就不喜她,恐怕见了要堵心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会叫她这样堵心。”
  晋朔帝淡淡道:“贪多必失。”
  钟念月从他怀里下来,道:“若是我也要贪多怎么办?”
  晋朔帝抬眸笑道:“念念何须贪多?世间万物已是念念的了。”他顿了顿,道:“包括朕在内。”
  孟公公听得都禁不住耳红。
  “高淑儿将惠妃气得够呛,到底也是为我出了口气,我倒不能就这样将她留在惠妃那龙潭虎穴里。”钟念月说罢,一提裙摆,款款往阶下走。
  “陛下,我且先去接她了。”她道。
  晋朔帝应了声。
  一个从前不对付的高家姑娘,今日倒也能分得念念半分温柔。
  心下虽微有些醋意,不过晋朔帝再思及方才钟念月的那句“我却也在等成亲呀”,置于舌尖反复来回咀嚼品味,便甜得什么酸意都烟消云散了。
  钟念月到了惠妃宫外时,太医也才刚刚到。
  里头实在乱得厉害,外头守着的宫人乍见她,竟是吓得脸色都变了,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声:“表姑娘……”
  钟念月抬脚便要往里走。
  宫人又吓得连忙去拦她,喉中道:“姑娘,奴婢、奴婢还没有通报。”
  钟念月不由问:“如今惠妃可还醒着?”
  宫人怔怔摇头。
  钟念月道:“瞧,这不就听不了通报了么。”
  宫人讪讪收手,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这“恶霸”踏入了殿中。
  高淑儿这会儿还卖力地倚在床边,哭号:“惠妃娘娘您怎么了?惠妃娘娘我伺候你吃药,吃了这个便能好了……”
  惠妃双眼紧闭,面色发灰,身形微微颤抖。
  大约是在想,怎么都昏过去了,高淑儿的声音都还如影随形吧?
  钟念月咂咂嘴心道。
  她缓缓走得更近了些,低声道:“高淑儿。”
  这下不止高淑儿听见了,一旁的兰姑姑等人也听见了。
  兰姑姑转头一瞧钟念月,登时昔日的回忆笼上心头,脸也白了白,甚至还往后躲了躲。
  她清楚明白地知道眼前的钟念月,正是晋朔帝的心头肉。
  早先钟念月便能欺着她玩儿了,何况今日呢?
  其余人这下也吓得不轻。
  一个个见了钟念月,便如见了混世魔王似的。
  这时高淑儿讪讪起身,怕钟念月讥讽她不听先前的劝告。
  她垂下头去,却只听得钟念月问:“我要出宫回府了,你要与我一同走吗?”
  高淑儿愣愣抬起头,连忙道:“要,要。”
  惠妃宫里的人实在没规矩。
  惠妃不喜她,于是这些宫人也就当做看不见她一样……罢了,她也不想侍奉惠妃了,赶紧着与钟念月一同走吧。
  钟念月点了下头,与那太医道:“便劳烦你仔仔细细为惠妃娘娘瞧一瞧了。”
  太医连忙躬身应是。
  这一下弄得惠妃宫中的人愈加忐忑害怕了。
  他们都已经知晓,万家与惠妃的生父梁虎之间的纠葛了。昔日的姨母、外甥女的干系,今日是不复存在了。
  可这明明状告的是万家,这万老将军的亲外孙女,钟家的姑娘,怎么还能这样面色自如地进惠妃娘娘的宫殿呢?
  她这番是来施压的罢?
  谁叫她马上要做皇后了呢。
  这太医听了她的话,会暗害娘娘也说不准……
  一时间,惠妃宫中的宫人们个个如丧考妣。
  他们目送着钟念月与高淑儿离去,连留都不敢留。那些个胆子小的,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声念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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