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时间:2021-06-12 09:43:49

  “斩杀大将更是无稽之谈。梁虎死时,手中握的兵器乃是一把短匕。这是他为逃亡,只轻装带在身边的武器。且问他如何用此物斩下札克头颅?大王子连这也记不清吗?你有证人,我也有证人……”
  姚金荣不敢再听。
  身形一委顿,趴在地上,如一滩烂泥。
  原来万老将军早有准备……
  梁虎为他挡箭是真。
  梁虎当时被抓已成定局,便有了这拼死的冒险行径。
  而正因为挡了这一箭,万老将军保全了他的名声,收留了他的妻儿。
  万老将军到底还是感念了他相救,但又怕自己死后再生事端。
  他是世面见得多的老将,处世经验丰富,于是留下了种种证据,无一疏漏。若后世无碍,便就此埋藏地下,若有梁家后人将万家视作仇人,便拿出证据,说明个中缘由。
  却说当年与梁虎一同逃跑的人,也因着梁虎一死,死无对证,再无人能供出他们的行径。
  他们便也逃过了一劫。
  要知战场逃跑,致使百姓遭戮,乃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过。
  抄家,砍头,妻儿流放,都是极有可能的。
  到今日。
  由钟念月一语问破。
  就这样坦白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哗然。
  越听万老四所言,越觉得若是如此,那这惠妃娘娘可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这姚金荣也当真是个软蛋坏胚啊!
  惠妃万没想到万老将军还有如此后手。
  她咬牙切齿地想,可见从一开始,万家便不曾将我当做他们家中的人……他们处处防备着我……又怎能怪我今日无情呢?
  我父亲因万家而亡!
  我何处错了?
  错该是错在,万家凉薄!
  此时晋朔帝轻轻翻动面前的供词。
  他轻笑一声道:“有几分意思。”
  “一个因贪生怕死而编撰谎言的逃兵,一个连自己座下大将为谁所斩都记不清楚的他国王子,还有一位能叫他国之人为其作伪证的后宫妃嫔……”
  惠妃听到这里,神色一怔。
  突地反应过来,这是指她通敌叛国。
  好大的罪名!
  惠妃当即跪了下来,她哭着道:“臣妾也是为人女者,听闻父亲蒙受冤屈,遭人夺功,心下自然觉得愤怒……”
  她此时也才意识到。
  她被骗了。
  她的生父并非什么大英雄。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那跪在地上的姚金荣,怕被翻出逃兵之事,才想借着惠妃与太子的势,坐实梁虎救城的大功,洗脱自己的罪名,于是编撰出来的谎话。
  可笑惠妃将它视作手中底牌。
  自以为隐忍了一日又一日。
  只等着瞧那万家崩塌,瞧那钟家不宁……
  晋朔帝此时依旧语调淡淡:“你心下愤怒,便也不顾万家养育之恩,势要让万家上下死个干净?为此不惜与南郊国人暗通款曲?”
  “不,不,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想要换个公道……”
  晋朔帝却已不再看她,而是看向那南郊国的大王子。
  “朕的大婚宴上,便不必有这等人了。”
  “来人,扣下南郊国使臣。”
  南郊国大王子一愣。
  全然没想到晋朔帝这样不留情,说要扣人便扣人。
  不等他开口,禁军已经上前将人押住了。
  其余小国的使臣见状,一时战战兢兢,差点都要怀疑这是大晋演给他们瞧的杀鸡儆猴了。
  晋朔帝抚了抚纸面,突地转头问:“太子可知此事?”
  知?
  不知?
  太子顿在了那里。
  晋朔帝的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远超乎他的想象。
  他的阅历不及其十分之一。
  选哪个,都好似会落入晋朔帝的陷阱之中。
  晋朔帝此时似是轻轻地喟叹了一声。
  他道:“传令下去,既今日起,太子府上下人等不得出入。”
  惠妃的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太子!
  晋朔帝今日要拿来开刀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太子!
  惠妃一下跪扑在晋朔帝的腿边:“不,陛下!此事与太子无关!陛下!他一概不知啊……陛下不曾听见吗?方才太子还叫那南郊人闭嘴啊!”
  她很快便被禁卫拖开。
  一旁的嬷嬷还冷冷地堵上了她的嘴。
  晋朔帝垂眸看她。
  一刹那间,惠妃觉得他的目光漠然且平静,便好似在看一样没甚感情的物件。
  她瑟瑟发抖,一身冷汗浸透,
  又惊又怕又怒,又有万种不甘。
  她想。
  这该是一个妃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当着如此之多的人的面……
  她的面子里子都被撕了个干净。
  与之相对的,钟念月却是在今日的宴上大出了风头。
  惠妃一时头疼欲裂,眼前发昏,喉中好似又要呕血。
  她已经疼了好多日了。
  她以为今日便要迎来曙光了……
  “惠妃暂且羁押蒹葭宫。”她听见晋朔帝道。
  蒹葭虽有美名,还曾是先帝宠妃的居所。
  可随着那宠妃跳井而死,那便成了冷宫。
  惠妃脑子里混混沌沌。
  ……她会死吗?
  晋朔帝此时起身,一挥袖道:“都察院理清楚了再呈上来罢,朕要知晓,这大晋国内,可还有那为一己私利,不顾家国安危,与别国私通的人物。”
  他转身一走。
  众臣顿时惶恐,连忙躬身恭送。
  这太后的生辰宴也就这样生生被截断了下文。
  钟念月轻轻地眨了下眼。
  这就要……废太子了吗?
  原着的男主,就这样……要没了吗?
  钟念月跟着万氏一块儿回到了府中。
  而这宴上发生的事,也很快传遍了民间。
  惠妃无情无义。
  其父抛下百姓而逃,也与之如出一辙,实在可恨!
  不知太子……
  没等他们猜测太子如何。
  第二日便有一道圣旨下来,斥责太子专权,不悌不忠不孝。更斥其尚不如皇弟怀有慈悲之心。
  他的皇兄皇弟在青州救灾。
  他却与母亲在里通外敌。
  遂废太子。
  再第二道圣旨。
  斥惠妃纵私欲,通外敌,怀执怨怼,教子无状……
  赐死。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太子方才大婚不久,便有了这般转折。
  有人猜测,兴许此举是为新后铺路。
  可此次的事,乃是由惠妃自己一力主导,实在与新后扯不上干系。
  于是这念头便也打消了去。
  一时间,倒是更多的人好奇,这钟氏女为何与多个世家年轻一辈最优秀的子女相交颇深呢?她在宴上说的那番话,又是何人教导才有的今日的模样呢?
 
 
第116章 临萍(朕领着你去玩一玩...)
  苏倾娥怎么也没想到,  不过是去了一趟太后的盛辰宴,为何再回来时,太子府上下就已经被封了。
  她自然也就这样被困在了府中,  脱离不得。
  这也就罢了。
  第二日,  她更是听闻了噩耗――太子被废了!
  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
  她迫不及待地去找到太子,却被太监拦在了外头。
  过了会儿功夫, 等高淑儿从里头出来了, 她才被放了进去。
  都此时了。
  高淑儿却都能压她一头。
  苏倾娥咬咬唇, 自然心有不快。
  她推门而入,  激动地道:“如何?我不曾说错吧?
  钟念月成了这辈子的变数!
  她极有可能和我一样,是重生的……她如今得晋朔帝的喜爱, 只消吹一吹耳边风,  便能弄死你我了……”
  “太子,你只有……”
  听我的。
  苏倾娥话还没说完。
  坐在椅子上的太子,  不,如今当是祁瀚了。
  祁瀚骤然间一抬眸,  冷冰冰、阴沉沉地盯住了她。
  祁瀚淡淡道:“你既知晓那么多,怎么不知万家与钟家的纠纷内里,  该是个什么模样呢?”苏倾娥张了张嘴。
  半晌才挤出来一点声音:“那时……你不让我知晓。”
  也不应该这样说。
  准确来说,那时苏倾娥只管等着被太子宠爱就是了,又哪里需要她去上心这些事呢?
  一觉醒来。
  钟家倒下了。
  那不就够了吗?
  也就是后来……后来的后来,苏倾娥方才知晓,那是不够的。
  只做个等人来宠爱的金丝雀,迟早会死的。
  苏倾娥陷入了回忆中。
  祁瀚却只轻轻道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苏倾娥道:“原来上辈子,  我也不过是将你当做一个小玩意儿罢了啊。”
  苏倾娥惊愕地抬头看着他。
  她辩解道:“不,当然不是……你……你很爱我……”祁瀚没有再听下去。
  他缓缓起身,  道:“我连这些事都不肯同你说,可见爱也不过两分。”
  说罢,他推门走了出去。
  苏倾娥匆匆跟上他,却很快在门口被拦住了。
  太子府禁止出入。
  唯独门口此时停着一辆马车,它是来接祁瀚的,只接祁瀚一人。
  马车旁的小太监倒还是先恭恭敬敬行了礼,随后才道:“陛下的旨意此时已经送入蒹葭宫了。”祁瀚闻声,目光闪动。
  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默不作声地上了马车。
  等入了皇宫,自然有人送着他往蒹葭宫去。
  便是在蒹葭宫外,他遇上了钟念月和万氏。
  一时间数目相对。
  祁瀚看着并不落寞寥落,他的身形依旧挺拔,身着白色衣衫,头戴玉冠。
  他问:“姨母是来送母妃一程的吗?”
  万氏如今自然不再认这门亲了。
  她冷淡地看着祁瀚,纠正道:“不是来送一程,是来瞧一瞧惠妃,如何自食苦果的。
  祁瀚的表情顿了下。
  但没有愤怒也没有惶恐。
  他平静得出奇,只道了一声:“那便一并进门去罢。”
  说完,目光在钟念月的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便收了回去。
  钟念月却是一眼也没有看祁瀚。
  她是来看惠妃的。
  哪怕原身的灵魂已经不知道去往哪里了,但她总觉得,应该要让原身瞧一瞧的。
  曾经不动声色地规划她的糟糕人生的惠妃,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她自己对惠妃,倒谈不上有多大的好恶。
  还不及万氏的愤怒的十分之一呢。这厢进了门。
  里头正在大吵大嚷。惠妃不想死。
  她明明都熬到儿子成为太子了……为什么一朝全没了?
  只因为她将主意打到了钟家的头上吗?
  只因为她不愿意钟念月入宫成为她的阻碍吗?
  “药呢?”宫人慌忙地问。
  “惠妃怕是有些犯疯病了……”
  “药凉了。”
  有人答。
  “凉了也无妨,拿来拿来!”
  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下按住了她,端着药碗就往她的嘴里灌去。
  那药又凉又苦。
  一灌下去,惠妃便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处,那药汁还打湿了头发……进门时,他们瞧见的便是惠妃这般狼狈的模样。
  祁瀚眉心一动,到底还是走上前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
  惠妃顿时如同有了主心骨,一下牢牢攥住了祁瀚的手腕:“太子!你来了……是不是陛下有宽恕了?”
  但话音一落,她便瞧见了一旁的万氏与钟念月。
  惠妃脸色登时大变。
  她瘫坐在地上,已经无法顾及此刻狼狈的形容。
  她干脆狠狠心,流着泪示弱道:“阿如,我悔不该听信他人谗言……阿如,你救救我……”万氏听她唤起自己的闺名,一时也想起了往日的记忆。
  只是越想,她便越觉得惠妃不可原谅。
  万氏摇摇头:“无人能救你。”
  惠妃一愣,没想到万氏如此绝情。
  她当时就变了脸,咬牙切齿道:“我很早很早就在想,为何我不是万府的女儿呢?
  为何偏偏你才是!
  我改了姓氏,却也还只是梁家女!
  只是个普通兵士的女儿!
  后头我知晓,你父亲抢了我父亲的功劳,我以为我该要成为忠烈之后了!
  我以为我该坐上尊贵之位了!
  可没有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骤然爬起身,死死盯住了钟念月:“说到底,不过是因你生了个好女儿罢了!”
  “哈!早知今日!我就该早些让她嫁给我儿!嫁给三皇子也好!嫁给谁都好!断不会留给你们今日的机会……”
  惠妃双眼通红,眼瞧着要往钟念月身上扑。
  下一刻,便又被宫人们死死地扣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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