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青析
时间:2021-06-16 08:31:13

  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休息过后,第二日再去处理那些麻烦事,也不会觉得劳累。
  他已然习惯了事情一办完就来找她,好像不受她几回冷眼,就觉浑身不舒坦似的。
  若宁容知道他怎么想的,定要骂他一句,“贱皮子!”
  男人就是这种东西,把你放在心里、依着顺着、细心呵护,他对你弃如敝履。
  等你开始不上心,只拿他当个工具人对待了,他又开始处处展现自己的温柔体贴。
  胤礽坐在宁容身边,眼神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他也发现宁容比平时更怠懒了,眉眼含笑道,“旁人都春困,怎的到你这里就成了夏困?”
  宁容除了贪睡,还有个最明显的改变,就是贪吃。
  这会儿她眼巴巴地等着丫头们给他上菜呢,跟太子说话也爱答不理。
  “原本这时候该陪着太后娘娘躲出去避暑了,这不是今年有事,耽搁到如今还不得走么。”
  胤礽摸摸鼻子,他心里明白这个“有事”是指什么。
  无非是今年恰逢大选之年,不到月底恐怕就会有秀女进宫了。
  太子妃这会儿同他耍小性子,约莫又是担忧又吃醋吧?
  生怕毓庆宫进了新人,他就忘了她?
  太子有点高兴,等樱桃把菜都摆齐了,率先盛了碗汤给她喝。
  胤礽长得好皮相,就连手都比旁人好看些,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圆润的指尖拿勺,一举一动优雅清贵。
  宁容瞥他一眼,又默默移开目光。
  确实要大选了,这头猪端得好相貌,不知道要便宜哪块白菜去。
  等汤碗放置她跟前,宁容就根本顾及不了这个问题了。
  樱桃这小丫头,最是贴心,明着没法说,几日前从吃食上就开始替她养身子了。
  今儿有一道酸笋鸡皮汤,是樱桃拿最嫩的鸡皮和秘制酸笋制成的,鸡皮使汤不过于太素,酸笋又使鸡皮不过于油腻。
  两两搭配,酸辣爽口,很是适合宁容现在吃。
  宁容吃汤的动作不算慢,却很优雅,一口接一口,很是赏心悦目。
  “太子妃这般,旁人不知道的还当孤饿着你了。”
  胤礽见她眼神盯着碗,嘴里打趣她,手上动作却不慢,不停给她夹菜,添汤。
  太子夹的好几样,都是宁容想吃的,她对他感激一笑。
  杏眼弯成一弯月芽,亮晶晶的,像有星星在闪烁。
  胤礽脸色更加和缓了几分,面上也不自觉带上笑意,“就这样好吃?连话也不和孤说了。”
  宁容垫了肚子,倒也不那么饿了,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
  她随意找了个理由打发他,“殿下这却是冤枉妾身了,还不是殿下在这里,妾身才会胃口格外好。且这些都是殿下夹的,妾身定要吃完才行。”
  胤礽何时听过这么直白的话?
  往日那些女人大多都是媚眼如丝,不动声色的勾引。
  哪有人像太子妃这样直白的?
  他面色不动,耳朵尖却红透了。
  长辫子编于脑后,半点遮挡也没有。
  他心如擂鼓,生怕叫太子妃瞧了去,夹菜夹的越发勤快,直把她的碗堆得都冒出了尖尖才作罢。
  垂眸盯着太子妃乌黑的发顶,突然觉得有人就连脑袋的形状也长得和他心意。
  宁容无暇顾及他,一筷一勺,把自己喂的肚子溜圆。
  她有些忧心,樱桃这么个喂法,会不会不到生产的时候,就把她喂得小猪似的。
  虽然她没想着在胤礽这里得宠,但是穿衣裳也不好看呀。
  等阿哥们都娶媳妇了,一个个往老祖宗跟前一站,旁人都细细瘦瘦的,就她壮壮实实,可不就把她显出来了?
  宁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暂时没顾上太子。
  胤礽见她没察觉自己的异样,既侥幸,又觉得失落。
  他沉默着用完了饭,有些负气道,“孤还有正事要处理,夜间就歇在书房了。”
  他等着她挽留他。
  以往那些女人,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要么各种叮嘱挽留,要么送汤送粥表示不舍。
  太子妃应当也会这样吧?
  胤礽穿着明黄色常服,站在廊下,宫灯把他的脸照的俊美如神祗。
  都说等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换了男子也是一样的。
  宁容的目光,很是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段,直把他盯的浑身冒火,耳朵尖都快滴出血来,才挪开视线。
  片刻后她摆摆手,“殿下去吧,晚上多盖着些。妾身昨夜没睡好,正好想早早睡呢!”
  胤礽从里面听出了不想他过来的意思。
  他顿时气结,薄唇抿起,“那好,孤就不打扰你了,明日孤去秋氏那看看,也不过来了。”
  他有些负气,说这话的时候,余光落在她脸上,生怕错过她的表情。
  他想着,只要她露出一点不愿意他离开的想法,他今夜就不走了,明天......明天也不走好了。
  哪晓得小女人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应该的,她待小格格极好,殿下多去看看也好。一日不够,多歇两日都可以。”
  胤礽狭长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他确定她是认真在说这话,也确定她对他没有丝毫不舍,或吃醋的情绪。
  他沉下脸,风雨欲来,咬牙切齿道,“那好,孤走了,不牢太子妃费心!”
  他说罢,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黑暗里。
  前后伺候的太监们,愈发躬着身子,小心翼翼。
  宁容再迟钝也知道太子生气了,她问樱桃,“可是我说了什么话,不妥当?”
  您句句都不妥当。
  这就不是一个眷恋丈夫的妻子该说的话。
  樱桃目光在宁容小腹上停留一瞬,硬着头皮,“没有丝毫不妥当,娘娘说的对!”
  “我也觉得不错,许是前头的事情太过紧急了,太子这才脾气不好。”
  宁容煞有其事的点头,“咱们也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今儿就一直没睡饱。”
  樱桃跟在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都默默咽了回去。
  罢了,娘娘身子重,像如今这般吃好睡好才是最好的状态。
  身子重的宁容,身轻如燕地回了寝殿,开开心心地沐浴睡觉,不到片刻,便把太子生气这回事,抛之脑后。
  *
  太子在书房里,点着灯,手边放着一摞奏章。
  都是皇阿玛批阅过给他拿过来的,是存了让他学习的心思。
  半个时辰过去了,太子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德住。”他沉声喊。
  “殿下,奴才在呢,您可是要歇息了?”
  德住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回话。
  太子从太子妃那处回来就有些心气不顺,他们这些次伺候的人,比平时更加小心谨慎。
  太子没说话,眼睛瞥向门口。
  德住把头埋得低低的,并没有发现太子的动作。
  太子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着牙,问,“太子妃可有递什么话来?”
  他气呼呼地去了书房,她就没什么表示?
  不该学着旁的人,送点热汤热水什么的?
  或是派人过来,明里暗里地暗示他,要早点回去就寝?
  女人巴上来的时候,他嫌烦。
  宁容这么不闻不问,他就更烦了。
  太子猛地把奏折合上,气鼓鼓地坐在塌边。
  “罢了,伺候孤就寝吧。”
  “是,殿下。”
  胤礽躺在床上,月光柔柔地洒进来,床帐里没有熟悉的馨香,半边都空荡荡的,他觉得不习惯。
  他竟然就这样瞪着眼睛到天亮,一夜未眠。
  等早上德住进去伺候,发现太子周遭的气息,比昨夜更森冷几分。
  他浑身一凛,赶紧对身后几个不长眼的摆摆手,生怕他们触了太子的眉头。
  *
  静宜第一天晚上,去找小曹佳氏,吃了一个闭门羹。
  她带着丫头,无奈回了偏院。
  等第二日,天不过蒙蒙亮,就去正院等着了。
  她想好了,若是小曹佳氏不见她,她就在院门口站一整天,非要等她愿意见她不可!
  “嬷嬷,嫡额娘可起了?”
  静宜站在廊下,问替小曹佳氏守着门的陪嫁嬷嬷。
  “哟,是大格格呀,您今儿怎的来了?”庄嬷嬷似笑非笑扫了静宜一眼,抬头看看天色,讽刺道,“还来的这样早?”
  “昨日爷歇在正院,福晋且没有这么早起呢!”
  “大格格要不先回去吧,待福晋空了,老奴再去传唤您?”
  庄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静宜,眼底没有丝毫尊重。
  本来还碍着大格格许是会得一桩好亲事,而善待几分呢,如今夫人出手,这一位恐怕再难有翻身的日子。
  庄嬷嬷说起话来,越发没有顾忌。
  静宜端庄的笑脸一僵,她这会儿回去了,小曹佳氏会见她才怪,她巴不得自己老老实实在院子里等着呢,最好一辈子老死在偏院里。
  她脸上扭曲一瞬,很快平复下来。
  “阿玛在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想和阿玛商量。”
  “老奴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成了年的女儿,巴巴守在父母门口的。”庄嬷嬷瞥她一眼,“如此可不体面呢!”
  “你!”珍珠气极了,伸手指着庄嬷嬷。
  静宜咬牙一把拦住她,扯出一丝笑脸,“嬷嬷自去忙吧,我在旁边的暖阁等着就是,待嫡额娘醒了,麻烦嬷嬷通报一声。”
  她一个眼色过去,珍珠不情不愿地掏了个荷包,放在庄嬷嬷手里。
  庄嬷嬷拿着轻颠了两下,脸上这才带了两分笑,“大格格这边请。”
  暖阁里什么都没有,不过瓜果点心了,就是茶水都没一盏。
  连珍珠都有些后悔过来了,静宜却耐着性子一直等。
  直到天光大亮,小曹佳氏才肯见她,但石文炳已经不在了。
  想来听说她过来了,这才早早躲开吧?
  静宜本还对父亲有所希冀,见此,最后一点希望也不敢抱了。
  跟着丫头入了内室,抬头就见小曹佳氏坐在上首,她穿的鲜亮,一身玫瑰红的衣裳穿在身上,娇媚可人,混不似三十来岁的人,说是新婚的妇人,也无人怀疑。
  静宜收回目光,端端正正地行礼问安,她也不过略点一下头。
  “哪阵风把咱们大格格吹来了?来之前竟也不提前禀报?瞧瞧,咱们大格格的规矩可真是一等一的好。”
  小曹佳氏慢悠悠地喝茶,话怎么扎心怎么说。
  见静宜主仆两个一脸菜色,比夏日里喝了酸梅汤还要凉爽。
  不是爱住偏院么,那就住啊!
  这种把戏除了为难她自己,还以为能威胁到谁?
  静宜沉住气,不咸不淡地,“嫡额娘说得没错,可不是好规矩么,如今这府里上行下效。”
  “放肆!”小曹佳氏狠狠拍一把桌子,差点怒极了,把茶盏摔地上,“你就是这么跟嫡母说话的?真该叫老爷回来瞧瞧,你们平日里是怎么待我的,省得倒叫他以为,是我苛待了你!”
  “女儿不敢,不过女儿还是想问问嫡额娘,您说的‘你们’都指的谁呀?不知道太子妃算不算在这里面。”
  静宜讽刺地勾起嘴角,丝毫不让。
  上辈子她或许还会被小曹佳氏骗过去,再来一次,还当她这么好打发?
  满府里,除了她和宁容,其余这些个,哪个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要么外头都说,石大人的继妻,笼络夫君是一把好手呢!
  “你!无法无天!太子妃岂是你可以编排的?”
  小曹佳氏手指伸得极长,恨不得戳到静宜脸上去。
  静宜扯扯嘴角,“女儿不敢。”
  嘴上说得仿佛和宁容很亲近似的,实则她们关系到底怎么样,没人比静宜更清楚。
  上辈子她或许还会疑惑,为什么明明小曹佳氏和宁容的母亲出自一门,进了府待宁容却与她一般无二?
  名义上是姨母,待她却连普通人家关系疏离的继母都不如。
  “哼,算你还有几分自知知明。”小曹佳氏目光看向自己新染的丹蔻,语气漫不经心,“说吧,你来找我可是想通了?大格格,我那娘家侄儿有多出色都不用我说,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不说是一门好亲事?”
  “这事就是捅到伯爷那里去,也挑不出半丝不对。”
  “确实是‘好’亲事,可惜嫡额娘您那侄儿酒色俱全,谁若嫁进去,和跳入火坑也没什么分别。”
  静宜身子绷得笔直,整个人呈一种蓄势待发的姿态。
  若不是她把规矩礼仪刻在了骨子了,很想上去揪着小曹佳氏的头发,问问她说这话亏不亏心?
  她那侄儿若真有这样好,为什么不干脆说给淑慧。
  他们表兄妹,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大格格既然不是想通了,还来我这里做什么?庄嬷嬷,替我喊了老爷来,他这个女儿,我是半句都说不得了!”
  小曹佳氏猛地站起来,娇俏的脸上满是怒气,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显然被气得不轻。
  她娘家人好不好,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置喙。
  她说着就要哭,雾蒙蒙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迫不及待要在石文炳跟前表演一番。
  庄嬷嬷点头应下,就要转身而去。
  “慢!”静宜往前走两步,眼神落在小曹佳氏脸上,意味不明,“嫡额娘,女儿有几句话,想单独对您说,不知可否?”
  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只穿着家常衣服,她慢慢靠近,小曹佳氏无端感觉到一股压迫力。
  她抬起头,正和静宜无悲无喜的目光对上。
  心底冷笑一声,这丫头约莫又想弄鬼,她且看看她要唱什么戏。
  小曹佳氏收了泪,再抬头,脸上哪有半丝痕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