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大人今天崩溃了吗——山中君
时间:2021-06-17 09:38:51

  花仔想想姜安城美玉般的面孔,青松般的身姿,以及温雅风姿下一身劲瘦结实的身材,把最后一粒花生抛起来吃了,微微笑:“他那样俊的,确实是讨姑娘们喜欢。”
  韩松瞧她这语气,忍不住问道:“花师弟,你去过乐坊吗?”
  “唔。”
  三人大惊,这么小,就已经是上过乐坊的人了!声音都忍不住恭敬了许多:“几次?”
  “几次?”花仔被问住了,“这谁数得清?”
  数都数不清!!!!!
  三个人的表情已经转为崇拜:“花哥,以后你带我们混吧!”
  花仔一笑:“我这不已经带你们混了么?”
  话音刚落地,她朝那边来路一点下巴,“是那辆吗?”
  马车上悬着的灯笼上,明显显写着个“周”字。
  “就是他!”风长健和姜钦远立即操家伙——从武器库里摸出来的刀,慌得韩松急忙提醒:“蒙面!蒙面!”
  两人这才手忙脚乱系蒙面巾。
  刚刚系好,花仔就风一样从他们身边掠过,冲了出去。
  本朝没有宵禁,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但周士明为了尽早赶去见美人,天天都命家人抄这条小道。
  小道夹在两道院墙之间,没有一处商户,十分僻静幽暗,好在不算长,两头都看得见街头的灯光。
  因此周士明像往常一样摇摇晃晃地坐在马车里,手里摩娑着准备好的礼物,一面想着今儿再下一次本钱,下回玉娘子应该就会答应他,帮他安排和少家主的私下会面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儿长嘶一声,马车猛然一顿,搁在膝上的礼物险些打翻,周士明大怒,掀起车帘,喝骂:“怎么赶车的?脑袋不想要——”
  车夫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愣愣地看着前方。
  周士明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跟车夫一样愣住,底下的话全压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一个瘦小的人影站在马车前,手抵住两匹马的额头,两匹马长嘶不已,却不得寸进,马蹄在地上扬起阵阵灰尘。
  马前的人慢慢抬起头,蒙面巾覆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睛,眸子里光彩亮得像世上最锋利的刀光。
  周士民身居高位,见过的能力异士不少,但能生生凭一己之力就让奔跑中的骏马停下来的,还前所未见。
  “快、快快保护本官!”
  周士明颤声,随从们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拔刀上前。
  风长健、姜钦远和韩松三个人也被花仔的神力惊呆了,知道她力气大,不知道大到这个份上!
  是时候轮到他们上场了!三个人挥刀冲上去。
  “都闪开!”
  花仔大喝一声,一笑拔刀,向着一涌而上的随从们迎上。
  她用的虽然不是自己的陌刀,但这么一衡量,就知道姜家的府兵着实算得上精锐。
  因为这些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随从一招都没抗住,纷纷惨叫着倒下。
  “捆起来,堵上他们的嘴,一个也别跑了。”花仔吩咐完,探身进了马车。
  马车里,周士明缩在车角,一头冷汗:“你、你想干什么?本、本官乃是朝廷大员,你、你好大的胆子……”
  雪亮的刀光直接向他捅过来,他的声音变成一道尖叫:“壮士饶命!壮士想要什么直管说,只要留下我的性命!”
  刀停留在他的胸前,刀锋划破他的衣襟。
  周士明心胆欲裂,车厢内多了一股腥骚的气味。
  刀尖从他衣襟里戳出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翡翠玉镯,在灯笼的光芒下通体碧绿如春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花仔把两只镯子放在一起,敲了敲,摇摇头:“可惜了,我更喜欢黄金。”
  “黄金有,有。”周士明汗流如注,“壮士要多少?”
  花仔把刀锋贴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好整以暇地问他:“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黄金?”
  周士明魂都吓没了:“在下、在下愿意尽家孝敬,凑足一百两……”
  话没说完,贴在脸上的刀立即从刀面变成了刀锋,“……嗯?”
  “五百两!五百两!”周士明急忙叫道。
  “五百两?打发要饭的呢?”
  谈价钱可是身为沙匪最重要的一项技能,但是很可惜,她完全不擅长。
  所以天虎山上最擅长谈价钱的阿郎教给她一个简单粗暴的法子——不管对方开多少,一律加十倍。
  “五千两黄金,少一两,我就从你身上割一两肉,知道么?”
  “五五五千两!”周士明惊呼,“这这这我实在拿不出来——啊!”
  他再一次发出惨叫,这一次是货真价实的,腿上剧痛传来,刀锋入肉,“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啊啊啊!”
  真是完美的肥羊,又贪,又胆小,又怕疼,只划破一点油皮,就嗷嗷叫得好像大腿被剁了似的。
  花仔满意地出了马车,手上多了一封周士明所写的血书,外加周士明的镶玉腰带。
  她拍了拍车夫的肩,“把这些带回去报个信,两个时辰内,让人把五千两黄金送到平江码头,到时你们大人就能回家了。”
  车夫哆哆嗦嗦地拿着东西准备走,花仔一挥刀,斩断马背上的车辕架,“骑马去,快点儿,别耽误你们大人的命。”
  车夫没命地跑了。
  花仔跃下车,把一个个把随从拍晕,拖到墙角。
  拖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心里面忽然掠过一丝极为异样的感受,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自己。
  她望向某个方向,喝问,“什么人?!”
  一只野猫从墙头跃下,“喵”了一声。
  虚惊一场。
  花仔松了口气,然后安排行动。
  韩松和姜钦远去码头准备好船只,黄金到手马上运走,风长健带着周士明找个地方藏起来,到时候以烟花为号,看见收黄金的信号,风长健就把周士明扔大街上。
  风长健等三个人全程目瞪口呆。
  按他们的理解,所谓“教训一下”,大概是砍断马腿啊,造成一点交通事故啊,害周士明从马车里跌下来出个丑什么的。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套流程。
  韩松结结巴巴道:“花、花哥,我们这算不算……打劫?”
  “开什么玩笑?”打劫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能跟这比吗?“这叫绑架勒索。”
  姜钦远的声音也变了:“真、真的要拿他换五千两黄金?”即使他出身姜家,也被这个数目惊住了。
  “都是他贪来的钱,不用白不用。这叫什么来着,什么于民什么于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风长健一脸兴奋,外加崇拜,“花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
  姜钦远和韩松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震动,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韩松道:“我和六公子收钱,小世子放人,那花哥你干什么?”
  花仔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深深地叹了口气,沉痛道:“马上要到亥时,姜安城快回来了,我得回去好好学习。”
 
 
第12章 未归   强盗是我本行啊
  花仔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别院,铺开一桌子书,营造出一种挑灯夜战努力奋斗的假象。
  但这些都白忙活了,她一直把自己看睡着,姜安城都没让人来唤她。
  再睁眼的时候天边已经微微亮,姜安城这时候差不多吃好早饭要去上朝了。
  花仔一跃而起,随便抹了把脸就去厅上。
  厅上空空,淡淡的朝晖照在无人的席案上,木料泛出柔和的光泽。
  姜安城一天到晚的行程规整得像是拿尺子量出来的,每天睁眼的时辰都没有一丝差错,什么时候在哪里干什么事情,一找就一个准。
  这么多天,花仔一踏进厅门就可以看到姜安城坐在案后,垂眼用餐,沉静雍容。
  花仔觉得十分不对劲,正好桑伯领着下人在洒扫,花仔问:“你们主子呢?难道还没起?”
  这一问不知为何让桑伯十分欢喜,答道:“花公子这是记挂主子呢?多谢花公子关心,主子若是在,从来没有晚起的,现在花公子见不着主子,只是因为主子昨夜未归。”
  “未归?”花仔讶异,“去哪儿了?”
  桑伯道:“其实主府那边离皇宫更近,上朝更方便,所以自主子不再在麟堂和太学执教,别院就很少来了。这次一连住了这么些天,已是相当难得。昨晚想必是忙得太晚,又或是今早有什么要事,就直接宿在主府了吧。”
  花仔肚子里有一万句脏话。
  你不回来倒是先说一声啊!!!!!
  我为了赶回来,可是扔下了五千两黄金!!!!
  桑伯把她脸上的戾气和怒气看得真真的,连忙道:“花公子请先入座,早饭这就送来——”
  “入个屁!”
  花仔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扫地的下人悄悄道:“这花公子脾气挺大。”
  桑伯喝住他:“你知道什么?世间女子,任是哪一个,看见自家男人夜不归宿,总归都是要生气的。”
  大伙儿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
  花仔的气也就生到离开别院为止。
  一踏出别院,她就感觉到黄金在向她招手了。
  五千两!
  足足五千两!
  哈哈哈有五千两黄金在等着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她直奔麟堂,先去找住在学舍的韩松。
  结果扑了空,韩松居然不在,她抓住和韩松同舍的生徒,一问才知道韩松一晚上不在,到现在也没回来。
  花仔心里咯噔一下。
  等到上课的钟声响起,风长健和姜钦远也没有出现,已经可以肯定,出事了。
  她明明已经安排得妥妥帖帖,还能出什么事?
  猛地,她想到了昨晚那种奇异的、仿佛被人窥视的感觉。
  当时是一只野猫走了出来,所以她当那只是一种错觉。
  可如果,那不是错觉呢?
  花仔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门在这时候打开,姜安城从外面走进来,上下打量她一下:“要出去?”
  “有点事。”花仔脚下不停,“兵论等我回来补——”
  话没说完,手臂被姜安城位住。
  他的五指修长如文士,力气却不小,花仔冲得快,被拉得几乎踉跄一下,正要用点力气甩开,他偏过头看着她:“是去找韩松他们?”
  “……”花仔先是一惊,然后狐疑地打量他,“你知道什么?”
  “你觉得我该知道什么?”
  姜安城的声音听上去波澜不惊,脸上也看不出喜怒,让花仔拿不太准,她挠了挠下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什么?”
  姜安城的眸子冷下来:“二当家,你可知欺瞒师长,该当何罪?”
  姜安城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都有几分温和,但眸子一冷,顿时便有一股肃杀之气。
  花仔忽然想起姜安城昨晚一夜未归,脑袋顿时有点疼。
  完了,肯定是周士明的家人报了官,说不定正好报到姜安城手上,他不是那个都指挥使么?搞不好整座京城的大事小事都归他管。
  “所以……”花仔头疼地开口,“我的人都在你手里?”
  姜安城看上去也有点头疼:“二当家,你昨晚到底干了什么,还不肯如实交代么?”
  “也没什么,我们就是看那个周士明欺负祭酒大人,所以就想给祭酒大人出口气。”花仔道,“既然夫子你都知道了,那黄金就还给周家,赶快让韩松他们回来吧,主意都是我出的,事也是我干的,跟他们关系不大。”
  “什么出口气?”姜安城皱眉,“你这是绑架勒索,强盗行径!”
  花仔奇怪地看他一眼:“强盗是我本行啊。”
  姜安城一口气堵住:“……”
  事情都挑明了,花仔往桌面上一坐,道,“虽然我心疼那五千两,但好在是犯在你手里,韩松他们应该不用坐牢吧?”
  姜安城冷冷道:“你带着同窗绑架朝廷命官,还知道担心他们坐不坐牢?”
  “那当然了。”花仔道,“去劫狱怪麻烦的。”
  “………………”姜安城下意识捂了捂胸口,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夫子你脸色不大好啊,哪里不舒服么?”花仔关切地问,“还是说你不好徇私放他们出来?那也没关系,麻烦就麻烦好了,我去把他们劫出来。”
  花仔说着就走,神态与语气皆轻松得像是要去把他们找来吃个饭。
  “站住!”姜安城大喝一声。
  花仔回头,只见姜安城眉头紧锁,满面怒容,不由意外,这么生气干嘛?
  “今天你不用上课了,给我负重绕校场跑一百圈!”
  一百圈虽然有点多,但体力上的惩罚对花仔来说其实都不算什么惩罚,她道:“行,那你先把他们放出来……”
  一语未了,就看见韩松、风长健、姜钦远三个人从廊下向这边走过来。
  一面走,还一面挥手,远远地就露出了笑容。
  并还异口同声,热烈招呼:
  “花哥!”
  花仔看看他们,再看看屋内眉头拧得死紧的姜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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