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美人与权臣——九月轻歌
时间:2021-06-19 09:45:30

   《蛇蝎美人与权臣》作者:九月轻歌
  唐攸宁守寡之际,蛇蝎美人、笑面虎的名声已是街知巷闻。
  首辅萧拓赶在这时候提亲,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首辅大人可是活脱脱的男狐狸精,是无数女子的意中人,而立之年未娶,只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萧拓有言在先:只是要断了试图与他结亲的人的心思,亦需要个行事果决的宗妇。
  唐攸宁应下婚事,只为他许下的长远益处。
  她这一生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出幺蛾子,还是一出就惊掉人下巴那种。成婚后,也不曾有所改变。
  萧拓能怎么办呢?是他先栽到了冷情的媳妇儿手里,只能纵着宠着。
  【架空不考据】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攸宁,萧拓 ┃ 配角: ┃ 其它:下篇文《意承欢》
  一句话简介:荣华为聘,以爱为局
  立意:携手度风雨,贪图的不过是你变得更好
 
 
第1章 突如其来的求娶   (1)
  春寒料峭的时节,刚下过一场雨,零落了点点花瓣。
  清云寺建在京城三十里外的半山腰,今日是正月最后一天,天色尚早,加上这天气,来往的香客屈指可数。
  山路上,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往山下走,两名丫鬟跟在身后。
  小女孩粉雕玉琢,神色恬静。
  路旁供人歇脚观景的凉亭中,萧拓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小女孩。
  那是至交的堂妹阿悦。昨日,是阿悦父母双双辞世的忌日,她的堂兄远在千里之外,处境艰辛。
  这孩子本该由他带在身边照看,却被顾家少夫人唐攸宁抢了先。
  他起先低估了唐攸宁,着亲信代为斡旋,结果却是屡次碰壁。想亲自出面的时候,孩子已经适应了新环境,被唐攸宁照顾得很好,不宜再出波折。
  可他无法心安,因为唐攸宁是名动京城的毒妇、笑面虎,确然是聪明绝顶手段非凡,却也不乏任性之至破罐破摔的时候。
  她但凡出岔子,就会引发天大的乱子,殃及无辜。
  就像他。
  杨锦瑟步履如风地穿过崎岖山路,来到凉亭,躬身行礼,“禀阁老,西南捷报天明时送达京师。”
  捷报而已,从速知会百官即可,何须她这锦衣卫指挥佥事特地来知会。萧拓问:“还有何事?”
  杨锦瑟回道:“今日百官休沐,皇上设了宫宴,担心您忘了,差遣属下来请您。”
  萧拓淡漠地道:“头疼,不去。”
  “上回休沐您也说头疼。”杨锦瑟一向心直口快,明打明地指责他撒谎也不换个由头。
  “有宴请我就头疼。”萧拓淡淡地看她一眼。
  杨锦瑟杵在原地,“皇上也是好心,您已是而立之年,又位居首辅,有个贤内助服侍在侧,对谁都好。”
  真的,首辅大人成婚,也能免去皇帝好些麻烦,省得各路人马出尽法宝地在御前耍花腔,目的只为着塞女人到萧拓身边。他成婚之后,这些让人烦躁的琐事就是首辅夫人的事儿了。
  能怪谁呢?他是罕见的文武双全的首辅,头衔越来越多,权势越来越重,不想与之结亲的官员凤毛麟角,不惜用美人计的官员却是越来越多。
  “婚事我已有决定。”萧拓望着已无行人的山路,“我要娶唐攸宁,需得与她当面议婚,你这就安排下去,顺便转告皇上。”
  一向神色冰冷的杨锦瑟一秒破功,对着那张无瑕亦无双的俊颜瞠目结舌,“她、她是顾家媳,刚守寡。况且,这次因她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已是天下皆知的蛇蝎美人。”
  萧拓只说要点:“正因为她守寡了,我才要当面求娶。”没把握掌控的人,安排到身边才是上策。而且,他不烦唐攸宁,且有几分欣赏。
  “……”杨锦瑟看着他的眼神,全然是在看一个疯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决定意味着多少是非,要引起怎样的风浪?
  萧拓睨着她,视线寒凉,“怎么?”
  杨锦瑟心头一寒,回过神来,记起他先前的交待,“属下遵命。”之后没好气地腹诽着:
  他发疯就由着他疯吧,横竖只是他一厢情愿。想嫁首辅的女子比比皆是,唐攸宁却不在其列。以他这个霸道的德行,不碰钉子才怪。
  萧拓步出凉亭,往山下走去。
  杨锦瑟跟随在侧,记起过来的另一个目的,“刑讯宋锦两日了,她口供没变过,说是自己觊觎首辅,一时鬼迷心窍,用了腌臜手段,与别人无关。您看,是流放,还是放到皇庄为奴?”
  宋锦是她手下一名千户,平时勤勉机灵,前两日却惹了大祸:在萧拓参加的宴请中,借着敬酒的机会,往他杯里下了点儿东西。后来,莫名其妙的,喝下那杯酒的却是她自己,当众出丑不说,还被萧拓扔进了诏狱。
  萧拓神色淡然,“没攀咬别人,算个可取之处,可留全尸。”
  杨锦瑟冷声问:“爱慕你萧阁老就得死么?”
  萧拓斜睨着她,“心思下作就得死。跟着你这帝王心腹当差许久,又是出错罢职,还想流放、为奴?你是不是嫌脖子上的摆设太沉,想拧下来?”
  杨锦瑟愣在原地,望着那道挺拔的玄色背影渐行渐远。
  .
  工部右侍郎顾泽的府邸。
  此刻,少夫人唐攸宁卧在架子床上,语声慵懒:“说我见财起意,谋杀亲夫?”
  晚玉回道:“是。夫人这次闹的阵仗实在不小,散播消息的人言之凿凿,不少官员及家眷都已获悉。奴婢估摸着,她张罗着让账房查大少爷私产账目的时候,就是为这一招做铺垫。”
  唐攸宁漫不经心的,“我这婆婆,倒是长出息了。”
  “但也太沉不住气了,大少爷十日前才入土为安。”晚玉有些啼笑皆非,“少夫人作何打算?”
  已是天光大亮,唐攸宁起身下地,“夫人又有精气神儿唱戏了,不妨多看几折。”
  “奴婢明白了。”晚玉服侍唐攸宁梳洗。
  新丧期间,唐攸宁的穿戴只有纯白一色。打扮整齐,手边无事,信步去了寝室。
  室内充盈着经年沉淀的药味,偌大的千工床上空空如也,铺就冰冷白色。
  这张床,她只在拜堂当日坐到喜宴结束,安枕之处一直是碧纱橱或西梢间。
  这间屋子她倒是常来,每次都会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与顾文季叙谈一阵。
  顾文季之于唐攸宁,是从陌生到熟悉,从怨憎到漠视生死的人。
  这是因他当初行事太离谱。
  顾文季的意中人是唐盈——唐攸宁的庶姐,正要张罗亲事的时候,他身患奇症。
  因他病情总不见好,顾家想到了冲喜。
  顾文季与唐盈合计一番,让唐攸宁成了冲喜的冤大头。
  彼时他想的很简单:冲喜的法子若有效,好转后寻错处休了唐攸宁,娶唐盈;若无效,也不至于害得唐盈一生虚耗在顾家。
  唐攸宁是顺安伯府嫡女,顾文季的父亲是工部右侍郎,门第身份没什么好说的,但要她为他冲喜,不合常理。
  换个正常的门第,这亲事成不了,偏生她父亲贪财好色且猪脑子,私下里又收了顾文季两万两银子,亲事便因父母之命落定。
  屋漏偏逢连夜雨,血脉相连的亲人无一助她,真心相待的故人亦自身难保。
  无助、狼狈的滋味,在那时,唐攸宁以为已经尝尽。
  实则不然。
  两眼一抹黑地嫁过来,才知顾夫人是继室,顾文季是顾侍郎原配所生,名义上的母子两个,数年面和心不合。
  起初一段日子,顾夫人及其女儿顾芳菲每日给她立规矩。言行举止挑不出错,那就磨墨、抄经、服侍茶点饭食,挑出错来便责罚。她处境还不如寻常下人,因万念俱灰,也就受着。
  那时才明白,顾文季要她冲喜,而不与唐盈成为眷属的缘故:他怕唐盈嫁过来受委屈。
  随后,那对母女变本加厉。
  明明谁也不曾恨谁入骨,给她的折辱却似蓄意的报复。
  底限被碰触,倒让她幡然醒悟,振作起来,换了处事之道。
  从那起,顾家后院儿就没消停过。
  顾夫人成了有名的恶婆婆,唐攸宁成了出名的毒妇。
  看热闹的人们说,这可真是人以群分。
  前年,顾夫人因一场风波中风,样子实在有些惨。人们总会莫名地同情弱者,提及唐攸宁,大多用“那个毒妇”、“那只笑面虎”代指。
  唐攸宁不在乎。
  顾文季自知时日无多时,问她能否原谅。
  她想问,我原谅你,谁又原谅我?
  可她只是说,让唐盈给你冲喜做妾,我便原谅。
  他笑了,说你不会,但我成全。
  她说我不原谅,你死后也不记恨。
  他说应该的,我会给你些补偿,还望笑纳。
  没几日,唐盈被一顶小轿抬进顾家,过了三天,顾文季撒手人寰。
  唐盈的事,唐攸宁得来父亲更深的厌弃憎恶。
  把她卖了的混帐东西,居然有脸厌憎她。没地儿说理,随他去。
  遐思间,晚玉来禀:“夫人房里的孙妈妈来了。”
  唐攸宁颔首,转到东次间落座。
  孙妈妈照着规矩行礼,神色间却透着不该有的倨傲,站定后道:“奴婢是奉夫人之命来传话的。”
  “说。”唐攸宁道。
  孙妈妈的下巴抬得更高,气势更足,一脸的幸灾乐祸,“少夫人忤逆犯上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夫人说……”
  唐攸宁睇着她,唇畔逸出绝美的温柔笑靥,抬手对晚玉打个手势。
  孙妈妈不知道那手势是什么意思,纳罕间,被晚玉与一名婆子麻利地制住,带到廊间。
  然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通耳刮子。
 
 
第2章 突如其来的求娶   (2)
  孙妈妈回到唐攸宁面前的时候,脸颊肿胀,口鼻沁出的血擦掉又淌出。
  唐攸宁和颜悦色,“说。”好像方才什么事也不曾发生。
  孙妈妈惊惧愤懑之余,晓得自己仍旧狐假虎威,惩戒只有更重。明摆着,这少夫人就算前途未卜,也不会忍受下人轻慢。
  她识相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奴婢方才被猪油蒙了心,少夫人大人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唐攸宁笑盈盈的,“有事说事。”
  孙妈妈称是,迅速理清思路,恭声道:“夫人说,大少爷私产的账目出了亏空,几项相加,多达六万余两。账目先后出问题的日子,正是大少爷辞世前不久。夫人断定是您私吞了这笔财物。”
  顾文季生母嫁妆不菲,全部留给了他,他又是把赚钱的好手,名下私产颇丰。唐攸宁等下文。
  “此外,夫人说了,老爷绝不会轻饶了您。”孙妈妈仓促地擦了擦嘴角沁出的血,“是这么回事:昨日,老爷在衙门被同僚揶揄、提醒了。
  “那位大人说,顾家长媳这回出的风头太大了,谋杀亲夫的事传到了官场,早间几位阁老都议论了几句。怎么着?什么时候见官?
  “老爷一听,便想到是夫人派人散播流言之故,夜间回来,对夫人发了一通脾气,责问夫人怎么就没想到会连累他。
  “夫人只问老爷作何打算。
  “老爷到早间才做了决定,他要您补上大少爷私产亏空的银两,揪出谋害大少爷的元凶。在此之前,您在顾家一切如常,但要称病,不可出府门半步。他给您十天的期限。”
  唐攸宁听完,示意孙妈妈退下。
  孙妈妈又磕了个头,匆匆忙忙爬起来,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去交差。
  顾夫人见孙妈妈被打成那样,动了气,“竟还敢嚣张?唤她来见我!”
  有丫鬟应声而去,旋踵折回,神色忐忑,“府里来了几名锦衣卫,请夫人、少夫人走一趟,去见他们的上峰。管家说,老爷知情,您和少夫人只管去,少带随从,不要声张。”
  顾夫人愣住。
  锦衣卫隶属禁军,寻常官员避之不及。
  如果是因放出去的消息而起,怎么还要捎上她?难不成要她与唐攸宁当面对质?
  顾夫人吩咐道:“唤管家进来,我有话问他。”
  唐攸宁也是一头雾水,却没做无谓的耽搁,带上晚玉出门。
  到了垂花门外,见到两辆黑漆平头马车在等。
  一名锦衣卫拱手一礼,侧身相请,“少夫人与夫人不同路,您不需等她。”
  马车随着引路的锦衣卫,在街道中穿行许久,进到一所闹中取静的宅院。
  唐攸宁下了马车,那名锦衣卫走来,恭声道:“少夫人请随我来。姑娘且去花厅喝杯茶。”后一句是对晚玉说的。
  唐攸宁对晚玉颔首示意,随那人去往后园。
  清风徐徐。
  桃花飞绿水,芍药含春泪。
  唐攸宁视线掠过柔美春景,碧水湖畔的男子侧影映入眼帘,一袭玄色深衣,高大挺拔。
  凝眸细看他侧脸,她心头微微一震,收回视线。
  竟是萧拓。
  女帝当权,萧拓是当朝首辅、当世奇才之一,身兼几个要职。
  其人俊美无双,性情却染足了烟火气,高兴时让人如沐春风,暴躁时予人的便是雷霆手段。
  一次年节进宫请安,唐攸宁曾远远望见过他。
  彼时周围几名命妇悄声议论:首辅大人始终孑然一身,不近女色,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想的是,脾气阴晴不定的男子,成亲不也是祸害人么?
  可似乎只有她这么想,这一两年,削尖了脑袋往他身边送女子的门第越来越多,扬言非他不嫁的女子也越来越多。近几个月,有些人闹得实在不像话,因妄念赔上了性命。
  今日他见她,是何缘故?虽说他兼任禁军统领,锦衣卫听命于他,却不需要纡尊降贵,亲自讯问谁。
  行至萧拓三步之外,那名锦衣卫悄然按原路退离,唐攸宁行礼道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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