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直女与男仆——鹿十七
时间:2021-06-20 09:13:41

  他能感受到了苏桉楠在他身上摸索,却没力气回应她,等他睁眼,苏桉楠已经不见了。
  他头晕眼花,伸手撑起酥软的身体,走了两步就撑不住,倒了下去。
  黑眸被戾气席卷,体内翻涌着一股灼烧感,片刻后,唇边渗出血迹。
  双手攥成拳,用力砸向山壁,倏尔自嘲一笑。
  脑海里已经在思考出去后该如何教训苏桉楠,定要让她长点记性,以后不敢对他阳奉阴违。
  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惩罚,他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渐渐又昏睡过去。
  夜深了。
  他被嬷嬷藏在内室的床底下,没多久就听到父皇的声音传进来,“齐姝彤,你们齐家未免欺人太甚!朕给你们的已经够多了,你们为何还要害死李嫔和她的孩子?”
  他的声音里藏着滔天怒火,恨不得将齐家人千刀万剐!
  老嬷嬷:“皇上息怒,娘娘身体才好,禁不得……”
  “老东西,给朕滚出去。”
  老嬷嬷胸口被踹了一脚,吐了血,就晕死过去了。
  皇后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泛着冷:“皇上不如问问自己的良心,当年是你去齐家求娶我,请求我祖父助你一臂之力。“
  “是我们齐家举家之力将你送上了这个位置,可如今,你已经容不下齐家了。“
  “你不仅想要废了我这个皇后,还要废了阿时的太子之位,凭什么?”
  皇帝冷笑一声,房门被他用力关上,他一步步逼近,齐姝彤往后退了两步,声音藏着恐惧:“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除了阿时,谁也别想得到储君的位置!”
  “朕要你替李嫔母子偿命!”
  他袖口里抽出一条软鞭,狠狠的抽向齐姝彤,嘴里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朕还是当初那个处处受制于你们齐家的傀儡?”
  “朕会看着你们齐家一步一步走到家破人亡,就从你,大楚最尊贵的皇后开始……”
  听着外面的声音,楚时瑜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眼泪砸在地上,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皇帝将齐姝彤扔在床上,掐住她的脖颈:“朕掐死你。”
  上面是他母后痛苦的呻/吟声,他想要爬出去,求父皇别打了,他可以不当太子的。
  刚动了动手腕,就看到他母后被扔在了地上,她脸上布满了水痕,嘴角渗着血,看向他的眼神里还带着安抚的笑意,闭了闭眼,示意他不要动。
  鞭子落在她身上,痛到面部扭曲,她转身蜷缩,不愿让楚时瑜看见她狰狞痛苦的样子。
  这场虐待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直到齐姝彤发不出声音了,皇帝才离开。
  一句话也没留。
  他快速爬出来,头撞到了床板也顾不上,抱着齐姝彤软塌的身体哭喊:“母后,母后,你别丢下我……”
  屋外突然泛起亮眼的火光,楚时瑜惶恐地拍了拍门,门被落了锁。
  火势迅猛,眼看着就要蔓延过来,他还不过是一个孩子,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齐姝彤的身体,害怕到发抖,“母后,母后……”
  楚时瑜睁开眼睛,眼角还残留着泪意,山洞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雾,烟气中的人白净的脸蛋糊了黑灰,湿发粘在额头打绺,毫无美感可言,可就是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酸胀不已。
  十五年前,也有人在烟雾弥漫之中,救了他。
  系统:“好感度+2。”
  “殿下醒啦?”苏桉楠转头冲他展颜一笑,“我担心入夜后太冷,你身体受不住,就出去捡了些干柴生火。”
  她本来想自己先下山回宫,通知庆春给他寻个大夫过来。半道上听到了狼嚎叫的声音,她被吓得腿软。
  灰溜溜回来了,顺路捡了些木柴生火,好掩盖自己逃跑的心思。
  “要喝水么?放在火边上很久了,应该是温的。”苏桉楠将水袋递给楚时瑜,又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已经差不多退热。
  楚时瑜难得温顺,接过水袋抿了两口,苏桉楠又给他递了一个温热的烧饼,他闷头吃了下去。
  脑海里不合时宜想着,若是还有下次,该让人准备精细些,不能委屈了她。
  他白日里睡了很久,这会儿十分精神,手里捏着一根木棍,无聊的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火堆。
  头一回做梦后没有产生嗜杀的欲望,低头看向蜷缩在他手边睡着的苏桉楠,内心无比平静。
  “好感度+10。”
  苏桉楠被吵到了,眉头微皱,换了个姿势,没醒。
  第二日,苏桉楠一直没醒,楚时瑜伸手探她的额头,有些低热,原本是想等皇帝的人寻过来,这会儿也顾不上露馅不露馅了,将苏桉楠打横抱起,离开了山洞。
  下山途中碰到了魏均安。
  他大概也是在这里寻了一夜,眼底的青黑十分明显,发现楚时瑜后第一时间上前,压着声音问:“茶茶怎么了?”
  楚时瑜语气怪异:“茶茶?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太子你受伤了,我来照顾她吧。”魏均安看到楚时瑜肩头大片血迹,心狠狠一颤,昨日的事情果真与他有关。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么?”楚时瑜十分不悦,绕开魏均安准备下山,“离她远点,孤不希望再看见你接近她。”
  魏均安站在楚时瑜身后,不甘地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往山上走,他必须先将苏桉楠平安的消息告诉苏炀。
  楚时瑜在山脚下和前来寻人的禁卫军撞上了,庆春正带着人候在一旁。
  楚时瑜避开了其他人的手,将苏桉楠放进马车,又唤了随行太医进去,给她诊脉。
  庆春:“殿下,让太医先看看您的伤势吧。”
  “孤没事。”他守在太医边上,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苏桉楠,“她怎么样了?”
  “只是有些发热,没什么大碍,回宫后喝两副药就行。”太医有些无奈,他还以为这位伤得多重,让太子如此紧张,结果就是一点风寒,说不定出身汗就能痊愈了。
  楚时瑜这才松了口气,让太医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衣裳上原本干涸的血迹又有了湿润的倾向,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又崩裂了,往外渗着血。
  伤口处理不及时,此时已经有些化脓了,瞧着可怖极了。
  一行人回宫时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
  苏桉楠出了一身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泡了个澡准备用膳,就收到皇帝召见她的口谕。
  她只能饿着肚子去了。
  小心翼翼踏入御书房,楚时瑜也在,先是松了一口气,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先前还要白上几分,又担心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开口行礼:“桉楠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皇帝眉目慈善地看向苏桉楠,温和开口:“起来罢。”
  “你身体应当没什么大碍吧?听时瑜说,若不是有你在,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皇帝眉慈目善,脸上也带着笑意,可苏桉楠却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皇帝又开口了:“如今你二人失踪一夜的消息已经传开,于你的名声有碍,朕以为你同时瑜定亲才是最好的,你觉得如何?”
 
 
第36章 病得不轻   我与殿下两情相悦
  苏桉楠不知所措, 抬眸向楚时瑜发出求救信号,他却像个局外人一般,垂着头看不清喜怒。
  没办法, 她只好硬着头皮回话:“多谢皇上美意, 桉楠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 不敢心生妄念。”
  皇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神态像极了被拒绝的推销员, 还在不遗余力劝说, 试图让她改变心意。
  皇帝:“姑娘家的名声为重,时瑜是个有担当的孩子, 定不会委屈了你。”
  “若是你愿意,朕马上修书一封,问问燕国国主的意思。”
  苏桉楠的眼神时不时瞟向楚时瑜, 期待他开口制止皇帝这可怕的想法。
  好在这回楚时瑜开口:“全凭父皇做主,儿臣没有异议。”
  皇帝十分高兴:“甚好甚好, 等朕百年之后,见到姝彤, 也能有个交代了。”
  皇帝这句话出来之后, 楚时瑜明显变了气场,平静如一汪死湖的眼底像是被人扔下一块石子, 瞬间升起漩涡,将戾气卷进去, 吞噬, 一霎那间又恢复平静。
  “既如此, 等朕同燕国国主商量之后,便下旨为你们二人赐婚。”
  “谢皇上。”
  “谢父皇。”
  尽管不乐意,也只能是咬牙认了, 苏桉楠跟在楚时瑜身后退了出去,待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苏桉楠堪堪拽住他的袖口,悄声道:“殿下方才为何不拒绝?”
  楚时瑜反问:“孤为何要拒绝?”
  苏桉楠急了,转头朝四周看了看,倾身靠近,语气急躁:“殿下是不是傻了?明明娶齐明珠才是最有利的。”
  楚时瑜笑容淡去,伸手扣住苏桉楠的手腕,将人拉近,直视着她的眼睛:“孤不需要靠女人上位。”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孤很满意。”
  话落,也不管苏桉楠会如何脑补,他先行离开了。
  ***
  皇帝想给楚时瑜和苏桉楠赐婚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个时辰,这宫里人人都听到了消息。
  反应最激烈的要数苏炀和魏均安了,前者去了紫宸宫,后者来了静安宫。
  先说苏炀这边,他将拦住他的小太监踹翻在地,满脸怒容进了紫宸宫:“楚时瑜……”
  楚时瑜正在擦拭匕首,全神贯注,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出去。
  苏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道:“你为什么要将茶茶牵扯进来?”
  “当初已经白纸黑字写好了,我同你合作,配合你的一切行动,若是事情败露,你替我照顾好茶茶。”
  “现在你却将她牵扯进来了,为什么?你想单方面毁约?”
  楚时瑜扔开手上的东西,冷笑着走到苏炀面前,冷漠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孤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指责?”
  “你以为你有多重要么?孤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苏桉楠,你?”他嗤笑一声,“只不过是她的附带品罢了。”
  “孤娶了她,难道不是在好好照顾她?”
  苏炀脸色变来变去,羞恼不甘,还带着悔恨,后悔自己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与虎谋皮。
  楚时瑜神色冷淡:“孤当初说的护她周全的话一直都算数,她在孤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苏炀真想啐他一口,不过他忍住了,压着火气问:“你要如何才肯悔婚?”
  楚时瑜:“呵,孤该夸你天真么?”
  苏炀不死心地追问:“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茶茶我必须带走。”
  “她已经是孤的所有物了,谁也带不走。”
  楚时瑜眼底隐隐泛着怒意,苏炀居然敢觊觎他的东西。
  这一刻产生了强烈的杀意,却不得不忍住,冷斥:“孤不希望她知道你来过这里,明白么?”
  苏炀直到被庆春送出紫宸宫,还有些晕沉。
  他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或许从第一次发现苏桉楠和楚时瑜来往的时候,就应该阻止的。
  又或许是那天从紫宸宫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不应该被楚时瑜蛊惑。
  什么报仇血恨,应该都是楚时瑜给他下的套。
  宋夫人的在天之灵肯定恨透他了,他亲手将茶茶推入了另一个火坑。
  如今两人入了局了,再要脱身根本就不可能了。
  苏炀的眼神暗了暗,他绝对不能让茶茶再出事了。
  静安宫。
  苏桉楠正在调配新解锁的产品──清洁面膜,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解锁了。
  魏均安就是这时候闯进来的。
  他第一想法竟然是不相信,从来没有进入他视线的楚时瑜,成了最后赢家。
  他如何能甘心,一路跑来,就想听到苏桉楠亲口否定,哪怕发现她不情愿也好。
  他的声音喘息不定,带着迟疑:“你和大楚太子要定亲了,此事当真?”
  苏桉楠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她迟疑了一瞬还是点头承认了。
  “是他们逼你么?”魏均安死死的盯着苏桉楠的表情,不愿意错过任何细节。
  苏桉楠觉得魏均安的态度有些怪异,却还是摇头否定他的话。
  不管是不是她自愿,反正不能承认是皇帝强迫的。
  魏均安心脏像是开了一个豁口,冷风直往里面灌,眼底染上难过,白着一张脸,艰难开口:“为什么?”
  他想要一个原因。
  他一直以为只要等回到魏国,恢复了他的储君身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和燕国国主提亲,风风光光地迎娶苏桉楠。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空,他守了五年的小姑娘,如今就要嫁作他人妇了。
  明明他才是先遇见她的人啊。
  苏桉楠若是还不懂他的意思,她也就白活了。
  她使劲回忆原主的记忆,终于扒拉到了一点儿头绪。
  那大概是原主九岁的时候,她被梁昊焱关在了学堂里。
  傍晚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学堂里暗沉沉的,苏桉楠缩在角落里等天亮,却冷不丁听见啜泣声,那声音在黑夜里十分突出。
  借着闪电的光亮,她找到了哭声来源。
  魏均安不知道为何也被关在了学堂里,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眼睛紧闭,似乎是做了噩梦。
  那时候她只想让他安静下来,于是悄悄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哄着:“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就这么在学堂里紧挨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苏桉楠就发了高热,差点丢了命。
  她好几日没去上学,自然也就不知道魏均安被关在学堂的原因。
  苏桉楠仔细回忆,好像也就是从那之后,魏均安才和苏炀走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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