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娇妾——金珠玉豆
时间:2021-06-20 09:18:25

  齐易南看着她舌下一片黑青,心中闷堵,说不出话来。
 
 
第61章 也该她尝了   “怎么了?”沈京兰觉得奇……
  “怎么了?”沈京兰觉得奇怪, 看着他今日这种古怪的行为,真的满心不解,心里突然有些虚浮不安。
  齐易南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沉默了片刻道, “你身子近段总提不起劲来,应是……中毒了。”
  那一刻沈京兰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眨了眨眼后摇摇头,脑海中顿时思绪混乱, 话都说不顺了:“不是……什么, 中毒?我不明白, 你这话是……”
  齐易南无力叹口气, 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细细说着:“我在你院里放了一个丫头, 一早那丫头说,日常吃你剩下燕窝粥品的一只小猫死了。她觉得蹊跷就将死猫带了过去,我叫谢铭带出去查了, 那猫死因,是中了大乌草之毒。”
  “大乌草毒性缓慢, 症状不显, 会叫人浑身无力精神懒怠, 亦有舌下发黑。这些, 你都占了。”
  “燕窝……”沈京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件事, 想到自己这一段日子, 懒得动弹总觉无力, 连孩子都不怎么动了,瞬间手颤抖着抚上肚子,眼眶就红着, 扶着桌子到了镜子前,张口一看舌下,果然不是健康的红色,而是一片黑青!
  中毒了自己,真的中毒了……她的孩子,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沈京兰一下就扶着桌子哭了起来,满眼是泪的看着齐易南走近的身影,紧紧攥着他手臂:“怎么办……我中毒了那孩子怎么办……”
  齐易南扶着慌张的她坐下,看着她手足无措的那个样子,“等大夫来了,先诊脉……”至于孩子,看她舌下那黑青颜色,也说孩子不怎么动了,孩子怕是……
  “是谁害我,是谁给我下毒……”沈京兰此刻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整理不清楚思绪,浑身无力的靠在软榻上,紧紧拉着齐易南的袖子,满脸都是泪:“世子爷你说,是谁给我下的毒啊,你查出来了吗,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齐易南看着她,“是柳柳。”
  柳柳……那一瞬间,沈京兰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是谁?柳柳……怎么可能,她可是我的陪嫁丫鬟啊……”
  齐易南垂下眸子,头疼的抬手捏着眉心:“每日里给你熬燕窝的玲玲是我的人,这个差事也是柳柳交给她的,她每日给你熬燕窝时从不离开炉子半步,直至燕窝放入你房里她都能确保没有第二个人动过。而每日你用燕窝的时候,都是柳柳伺候,所以,只会是她下的毒。”
  沈京兰无法相信的摇着头,柳柳怎么可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她究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对她一向重用,还将她推到世子爷的面前,让她伺候,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京兰泪眼模糊的急喘呼吸着,就要折起身子:“我要去见她,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易南却抬手按住她的肩膀,“你放心,她跑不掉,现在重要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你好好躺着,大夫很快就来。”
  沈京兰满心糟乱的躺倒在榻上,双手紧紧揪着身下的褥子,可不知是不是哭的太伤心的缘故,肚子更突然狠狠的揪着疼了一下,疼的她痛叫一声,捂着那痛处蜷缩起了身子。
  “世子爷,我肚子疼,好疼……”
  齐易南坐在她身边,目光着急的看向外面,“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缨穗站在不远处也早已手足无措,闻言转身就跑出去,叫小丫头去看。
  内室,沈京兰疼过了一阵,腹中疼痛缓缓减退,她的头上却起了一层细汗,眼见着嘴唇也苍白了。
  谢铭骑马来回,大夫来的还算是快,待大夫进了屋中,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一下,就急忙的坐在矮凳上开始诊脉。
  诊脉时屋中寂静,沈京兰双眼含泪的紧迫看着大夫,一瞧见大夫放下手,她立即便撑起身子问:“大夫,我腹中孩子如何?”
  大夫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一把花白的胡子,闻言眸光闪烁着,摇头道:“恕老夫无能,已断不出胎脉了……”
  那一刻,沈京兰双目骤然一怔,心口猛然抽痛起,啊一声大叫,绝望的大哭了起来。缨穗更是一下哭着跌倒在了地上。
  齐易南亦心酸的闭上眼,掩住了眸底的酸楚。
  院中,梅姑得了知会,带着三个婆子到了柳柳所居的屋内,几个人将柳柳围起,一个婆子的手里更是拿着绳子。
  柳柳而自一早得知今日沈京兰准备请大夫的时候,她就在等这一刻了。她早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很镇定,一点也不慌张。
  此刻她看着那婆子手中的绳子,好看的眼睛讽刺一笑,道:“绳子就不必准备了,我不打算跑的。”
  梅姑看着她这幅奇怪的样子,微微拧着眉,问:“知道就凭你做下的这件事,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知道啊,下场就是死呗。”
  柳柳好像一点也不怕,也不在乎死这个字,一直稳稳的侧躺在床头,一手支着脑袋,长发柔软的散着,脸上更是笑容明媚:“不过梅姑,你要知道,这世上,是真有不怕死的人的,我柳柳,便是其中一个。”
  “你为何要给世子妃下毒,你可是世子妃的陪嫁丫鬟啊。”梅姑万般不解,明明她都是世子爷的通房了,再过几年世子妃嫡子长成,定会给她扶为妾室,她没道理这么做啊,还竟连死都不怕,难道她跟世子妃有仇不成吗?
  柳柳闻言昂头咯咯笑起来,长发随着她的笑容一丝丝的晃动着,她笑个不停,却什么也不再说。
  梅姑见她真没寻死的打算,就也不打算绑着她了,只叫这三个婆子紧盯着她一步也不离开。
  内室,沈京兰绝望的哭声渐渐虚弱无力。
  坐在一旁的齐易南,此刻世子妃的绝望他感同身受,也一样的为这个得而复失的孩子痛心,但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要一看见她此刻的眼神,他就会想到他不久前刚回来,见到江宁的那一眼。
  绝望,心碎,到了极点的眼神。
  想到那一夜的江宁,他至如今心底还会抽痛,而世子妃……此时,他不想去怨她,她肚子里亦是他的孩子。
  断不到胎脉,就证明已胎死腹中,就需要引产。
  老大夫不敢随意开方,齐易南便叫谢铭入宫,请沈医官前来。
  窗外的院中,不知何时落下了几只鸟儿在花坛里,低头啄着什么,沈京兰听着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一旁,背对着她的齐易南,嗓音已经哭的有些沙哑:“世子爷,这个孩子,若能顺利出生,你一定也是很喜欢的对吗?”
  齐易南点点头,背影透着悲伤,声音亦是:“这个孩子,我同你一样,盼了几年的。”
  沈京兰眼泪根本止不住,身子抽泣颤抖着,手却从未离开肚子,心里还期盼着能够再感觉到孩子动一动,哪怕动一下,也能证明孩子还在,她好救她可怜的孩子……
  “我盼了整整四年,才有了这个孩子啊……我为了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药,受过冷嘲热讽,可那些我都熬过来了,如今……如今只差四月他就能出生了啊,柳柳她为什么要害我啊……”
  不久后得知消息的官年和来了,一进内室看到儿子和儿媳这般样子,便知完了。
  她心疼着好不容易有的嫡孙,看着儿媳那样伤心,她也难忍心中伤怀,但看着泰兰苑一时乱糟糟的,她得主理,叫丫头们各司其职,叫人速度去通知沈家。
  儿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后续还不知如何,会不会有危险,必须要亲家主母来商量一切事宜。
  沈医官是午时进府的,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她的徒弟,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两人都穿着宫里的医官服,一进内室来看着国公夫人和世子都在,想要行礼都被官年和阻止了,拉着她就到了床边,请她赶紧查看沈京兰状况。
  沈医官要细查,齐易南便出去了,那双向来冷峻平和的深眸,此刻满是重重烦乱的靠在廊下柱子上。
  内室,沈京兰裙衫退去,五月份的肚子也不小了,鼓鼓囊囊的,她无力的躺在床上,感觉着沈医官手轻柔的按在肚子上,还时不时的趴在她肚子上仔细的听诊,唇颤着闭上眼,祈祷神佛保佑她的孩子能有一线生机。
  许久后,沈医官手按在她下腹一处,沈京兰眉头瞬间狠狠皱起,口中更是溢出一声痛呼,瞬间头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沈医官放了手,她身边的徒弟就将被子盖上,沈京兰看着沈医官那神情,感觉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含着哭腔问:“沈医官,孩子……还有救吗?”
  沈医官无奈的摇摇头,“世子妃,您腹中胎儿,已不行了……”
  官年和站在一边,闻言难过的走到床边,看着沈京兰眼眶通红,死死咬着唇伤心欲绝的模样,轻声劝着:“京兰,事已至此,你也要想开……”
  沈京兰紧紧的闭上眼,双手捂在肚子上,绝望的哭声响彻在屋子里,官年和擦擦眼角,抬眸看着沈医官,问:“沈医官,那接下来……”
  沈医官点点头:“胎儿不能留在母体内太久,留的越久,母体就会越虚弱,引产时会更艰难。再加上世子妃中了大乌草之毒,那毒本就是致人四肢无力的,若再过多耽搁下去,万一引产时世子妃再体力不支,引不下来就……”
  官年和一听,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攥着沈京兰的手,“京兰,你听见了吗,耽搁越久,你越受罪啊。”
  可是,唤了几声都不见动静,沈医官上前一看,“夫人,世子妃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半个时辰后,深京兰悠悠转醒,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见官年和和齐易南,还有满面愁容的母亲,他们都在床前的桌边坐着,而桌上的托盘里,摆着一碗药。
  那便是……她心头颤颤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咬着手转过了身子,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齐易南知她醒了,走到了床边坐下,手放在她肩上,轻拍了拍:“沈医官说了,耽搁久了不好。”言罢,叫缨穗端了药过来。
  缨穗红着眼跪在床边,手中的托盘里,那碗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苦味,一丝丝的窜进了深京兰的鼻尖,她眼泪流的越发汹涌,无论如何都不愿起身。
  沈夫人亦是满目痛心:“京兰,听话,事已至此,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京兰呜咽着:“母亲,我舍不得……”
  齐易南缓缓转过身,垂头掩面,心中无力的不知该怎么劝说她。
  片刻后他叹口气起身,抬起脚步,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官年和看着他劝不动,只能和沈夫人上前,再一起去劝。
  ——
  柳柳屋里,她已经起来,换好了衣裳坐在镜子前,正拿着梳子准备梳头,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时不时的翻翻自己的首饰匣子,拿出珠钗放在头上试着,似乎在思考梳什么发式。
  齐易南来的时候,她发髻梳了一半,侧眼看向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男人时,她亦是勾唇一笑:“今日的世子爷,瞧起来,真是十分伤心呢。”
  齐易南踏进房内,看着柳柳这个嚣张如此的样子,话语冷如寒冰:“除了给世子妃下毒,那夜江宁受伤,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柳柳闻言咯咯笑着,笑的花枝乱颤:“是啊,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呢!”
  那一刻,齐易南冷眸紧缩:“说出为何,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柳柳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过身子来面对着他,脸上的笑意落了下去,眼中却不曾因为他这句话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世子爷,别费力气了,我只等着世子妃来问。”
  等世子妃来问?
  齐易南看着她不会轻易开口的样子,眼神冷然,也不再多费口舌,转身走了。
  回到内室,沈京兰已经卸了妆发,长发挽成了一个发髻,不至于看起来乱糟糟的。身上的华服也已经脱了,只穿着一身单衣靠在床头,屋子里官年和已经叫缨穗和张姑姑开始准备引产时需要的东西了,比如屋子里的熏香,床上的褥子,要换的棉布和一些不力气的食物。
  虽然那一碗药还在桌上放着估计都已经凉透了,可东西提早预备下是没错的。
  沈夫人一直在床边陪着。
  沈京兰面色萎靡不振的靠在那床头,眼睛半睁着,双手一直都放在肚子上,屋子里一切忙乱的声音她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齐易南走到床边,沈夫人便到了一旁,他看着沈京兰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问:“药已经凉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喝?”
  沈京兰闻言,抬眸双眼红肿的看着他,“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真的舍不得他……”
  齐易南眼中有酸楚,却很理智:“舍不得你也不能一直这样,拖的越久,对你身子越无益处,再者,已然这样了,早些让他入土为安吧。”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沈京兰如何不知这孩子在她肚子里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好,可是……她辛苦怀胎五月啊,日日夜夜谨慎仔细保护着的孩子,才五个月大的孩子……她哭到喘息,昂着头闭着眼,许久后哽咽着:“我喝……”
  缨穗一听,一擦眼泪将药端走去热,官年和同沈夫人也松了口气。
  沈夫人更是想着,早些把孩子引下来,早日保养好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片刻后缨穗端了药过来,跪在床边举起,沈京兰含泪端在手里,汤药微微浮动着,她手在颤抖,许久后一咬牙,昂头一饮而尽。
  药碗掉落在地上,并未碎,缨穗捡起躬身退下。
  口中的苦味,令沈京兰心中越发痛苦,过度的紧张使她的肚子再次痛起来,她难受的蜷缩起身子,喉中发出难忍的痛苦。
  沈医官急忙上前,轻轻的为她揉着肚子试图减轻她的痛苦,齐易南垂头走出了内室,坐在厅中,垂着眸子满身都是低迷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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