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行修情了——无忧盟主
时间:2021-06-22 09:48:04

  在此排队的都是筑基修士,理应辟谷,但何多多吃着包子的时候,也没人上前说教。最多有人窃窃私语:“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八师姐吗?”
  她大概努力压低声音,但何多多还是听到了,扭头冲她一笑:“是啊,我是。”
  对方一个哆嗦,讪笑:“师姐好。”
  何多多回了句:“你好。”便又低头将热奶饮尽。只觉得通身舒畅。
  排在前面的少男怼她一下:“小师妹到底能不能赶上啊。”
  “我哪儿知道。她都进去三个月了,现在还没动静呢。”何多多把垃圾塞给少男:“她要是赶不上,只能再等五年了。”
  “喂!垃圾干嘛塞给我!”少男嫌弃地推回去。
  “凭你打不过我。”何多多一抬下巴,眼神轻蔑:“年纪比我大,却筑基比我晚的,师,兄。”
  “可恶!”闻言明最听不得这话:“那是因为我是男孩子,发育晚,十三岁才练气!要不然怎么会让你……”
  何多多的指尖,一圈晕红的灵力荡开。赤、裸裸的威胁。
  闻言明掐掉一半话,不甘心道:“筑基比你晚,不代表结丹比你晚,走着瞧。”说完,回过头去再不搭理何多多。
  何多多却掏出手帕,擦了擦胖乎乎的小手,又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闻言明的肩膀。
  闻言明瞪着眼转回来:“你又要做什——”
  何多多把脏手帕塞给他,笑容甜美:“还有这个,帮忙扔掉,多谢。”
  闻言明拽过手帕,正要说什么,忽然,感受到空中灵气的波动。
  所有筑基修士们都察觉到,水系灵气如龙尾卷水般,向不远处汇聚而去。
  “水系?莫不是那位水灵根的九师姐?”不知谁低语。
  人群立刻喧哗,纷纷开始讨论这正在筑基的人物,又同时锁定到一个人。
  水灵根的修士并不稀奇,但单水灵根却非常罕见,即便是合欢宗这样的大宗门,也许久不曾遇到。可见,五年前,一个水灵根修士的横空出世,在合欢宗引起了多大震动,而这个修士最后成为第九位嫡传弟子,也是顺理成章。
  但是这人却低调得很,很少走动,弟子们大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最近又听说,她才十五岁年纪,便闭关冲击筑基,震惊之余,也觉得她更加神秘。
  私底下甚至有人推测,这次通识课报名,她到底能不能赶上。若是能,或许就能趁机见上一面。谁知到今天,那边还没有动静,不少人已经歇了这念头。没想到正在这时,她筑基了!
  惊喜归惊喜,队伍依然在行进,何多多几次向后换位置,还是不可避免地接近登记处,向后一望,这队伍只剩几个人,她便扯着闻言明往队尾去。
  “哎你去哪儿?就快到了!”
  “你在这儿等着,登记结束了,你帮我拖着先生。我怕小九把这事儿忘了,得去捞她一下。”
  闻言明还没接话,何多多已经跑出去了。
  苏斐然的洞府离这儿不远,何多多赶到时,筑基刚结束,苏斐然正从洞府中走出,沐浴三个月后的第一缕阳光。
  “快走,要赶不上报名了!”何多多拉着她的手就跑。
  饶是如此,来到时,报名处只剩下闻言明,他正死乞白赖地请先生等一等,见到两人,眼睛发光,又立刻从无赖状态回归到彬彬有礼,端着师兄的架子问候苏斐然:“恭喜师妹筑基。”
  苏斐然礼貌回复:“多谢七师兄。”
  她走到先生面前,按程序完成报名。
  何多多松了口气:“你可真走运,赶上五年一次的通识课,不然还要等下一次。”
  苏斐然也松口气。
  合欢宗弟子们的日常课程要求并不高,即便考试不通过,也只是扣发每月灵石,直到通过。况且课程每年都开,重修很方便。但通识课却特殊,不仅必学,而且次次考勤,考试不通过的后果很严重。
  苏斐然至今只学过一门通识课,便是入学课。因为她入门方式特殊,当时并没有上课,直到去年收徒大会后,才和新弟子们补上这一课。上课时,所有新弟子按性别分到两个教室,她初时奇怪,什么课程需要男女分上,直到开课才恍然,那竟是一节为弟子建立性别认知的课!
  修真界所有宗门弟子的第一课:认识自己的性别。
  考试不合格,不能进行所有修炼课程。三次考试不合格,直接遣出宗门。
  眼下,苏斐然迎来了内门筑基修士的必修课,不通过则重修,且不能离开宗门。换句话说,想出门,先上课!
  内门弟子们在山上呆了不知道多少年,终于修到筑基,早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宗门,就盼着上完这门课。所以,每到五年一次的开课时间,筑基们都兴奋起来。
  当然,另外一个原因是,这门课程的教授内容也足够让众人兴奋。以至于从报名到上课中间这段时间,筑基们都心情浮躁。何多多也是其中一位。
  何多多便是当年迎接苏斐然入宗的白饭团女孩,如今已经长成少女,依然胖乎乎的,在众多体无赘余的修士中,别具一格。
  现在这位胖乎乎的少女正和苏斐然聊天,咬了口桃花糕,忽然叹息道:“我想放弃了。”
  苏斐然:“哦。”
  何多多忧伤地问:“你不劝劝我吗?”
  苏斐然:“……别放弃?”
  “啊!”她大叫一声,脑袋向桌上一磕:“怎么才能睡到卫师叔啊!”
  突然,她抬头,目光炯炯:“你是他的徒弟,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苏斐然沉默片刻。
  她也是有经验的人,但是过去太久,记忆有些空洞,细节忘得干净。半晌,才揪出一点印象,慢吞吞道:“你可以打败他,然后……”
  “不行,那是强、暴!”何多多打断她,一脸正义。
  “……让他欣赏你。”苏斐然补全后半段。
  何多多一愣:“啊,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斐然问:“你刚才说强什么?”
  何多多打哈哈:“我说,师叔太强了,我打不过。”
  苏斐然:“哦。”
  何多多左思右想,啃了一口桃花糕,又叹气:“我师母也说,想得到他的身,就要先打败他。但是卫师叔是元婴,我才筑基,等我到了元婴,卫师叔该不会变成老头子吧。”
  苏斐然觉得她想太多。话到嘴边打个转,却说:“那你可以换个人。”
  “可我只有这一个正经师叔,其他都是师姨。”何多多抓了抓脸蛋:“和我同辈的男修基本都是筑基,打败他们太容易了。我师母说,目标定得太低容易懒惰。我师母还说,轻易到手的男人我不会珍惜。”
  苏斐然有点摸不清,她到底是为了睡男人而打败他,还是为了打败他所以才睡他。但要说不高不低的目标,还真有。她便提醒:“那大师兄?”
  何多多目光一亮,又暗,愤愤吃掉最后一点桃花糕:“大师兄天天闭关,天天闭关!我师母说了,像他这种只知道闭关不知道游历的修炼狂,绝对走不了多远!”
  感叹句之后,是门外平稳的一声低唤:“九师妹。”
  顿了顿,又唤:“八师妹。”
  何多多脸都绿了。大!师!兄!
  她看向苏斐然,满眼都是:他来了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刚刚喊得那么大声!完了完了我完了!
  苏斐然不背这锅,毕竟她没见过大师兄。
  她来的时候,他在冲击金丹,她闭关的时候,他还在冲击金丹。直到出关,她才得知前段时间,大师兄终于结丹成功。
  因此两人见面第一句便是:
  “恭喜师妹筑基。”
  “恭喜师兄结丹。”
  接着沉默。
  姜昭节主动开口,递来一物:“初次见面,这是礼物。”
  苏斐然接过,还没看呢,姜昭节又问:“师妹打算下山吗?”
  “是。”
  姜昭节又递来一物:“能否前往剑门,为我取一物?”
  嘴上问能否,手上信物已经送到面前。
  苏斐然不想接,却听姜昭节道:“我的剑在剑门修补,近日完成,需要取来。”
  苏斐然立刻接了信物,随口一问:“师兄何不亲自去取。”
  姜昭节答:“我要闭关,没空。”说着,又递来一物:“多谢师妹,这是谢礼。”
  苏斐然的手刚碰到谢礼,姜昭节已经收手转身:“告辞。”
  洞中的何多多松了口气。
  突然,姜昭节停步,又回身道:“我师母说,像三师姨那般四处游历,不事修炼,终将一事无成。请九师妹谨慎。”
  大师兄走了,何多多终于从洞里出来,冲他背影做了个鬼脸,道:“这家伙,请人办事都这么硬气。”
  “他很确定我能通过考试。”苏斐然陈述。
  “反正也不难。”何多多不以为意。
  苏斐然拆礼物的动作一顿:“当真?”
  何多多百爪挠心,就等着看礼物呢,闻言便敷衍道:“房中术嘛,还不就那些东西。”
 
 
第9章 下山   活死人醒了
  苏斐然前世在合欢宗的时候,接触过不少理论,又在那位剑修身上付诸实践,颇有些经验。但自从发现这些经验带来的认知都是错的,苏斐然便十分慎重。
  课上的其他弟子们都如苏斐然这般慎重,个个听得聚精会神,到精彩处,便发出些微妙的笑声。但何多多除外。她有位理论实践经验丰富的师母,耳濡目染之下,对此事早有了解,听得马马虎虎,甚至团了张纸条去扔苏斐然。
  苏斐然扭头看她,何多多便做手势让她看纸条,苏斐然低头看了眼,在何多多期待的目光中,又抬头继续上课。
  但便是这样的何多多,到提问环节时,首先举手。
  她问:“按先生所言,阴阳二气在女子体内和合,既而入玄牝,结婴儿,这过程难道不是与修士修炼的过程很像?”
  先生点头:“自然。”
  何多多又问:“修士结婴时,实力大增,那么女修能否通过怀孕增强实力?倘若可以增强实力,那么怀孕的痛苦并不算什么。可为何自万年前开始,女修渐渐排斥怀孕,最终导致修真世家各个覆灭?”
  此话一出,众人注目。
  先生一笑:“女修怀孕时,实力的确有增强,据我的研究,此时的女修往往能够越级挑战,但婴儿娩出后,实力会恢复正常。另外,攻击力的增强,伴随着防御力的降低,倘若女修是为了婴儿而怀孕,那么孕期自然不会轻易动武。倘若女修为提升实力而怀孕,那么动武时又极有可能导致婴儿消失,最终失去实力。”顿了顿:“至于为何女修排斥怀孕,修真世家又为何覆灭,与本课无关,留待以后再论。”
  课程只有一节,从外构造讲到内构造,从行为方式到阴阳运转,从注意事项到考核说明。结果确实如何多多所言,考试不难,日常课程的平均通过率只有六成,到这节课却达到十成,所有人都揣了满腹学识而去。
  唯独何多多气鼓鼓地咬着玫瑰饼:“怎么就和这节课没关系了?修真世家就算了,可怀孕的问题哪里无关了!”
  苏菲然道:“你不曾问过三师姨?”
  “问过!”何多多撇嘴:“可是我师母只说问题比较复杂,说我年纪小还不懂——我都已经筑基了!”
  苏斐然却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何多多睁圆了眼睛:“我是师姐!你摸我的头?”
  苏斐然对她说:“你应该出去走走。”
  “不去。”何多多立刻反驳:“我只是为了上课,又不是为了下山。”
  但苏斐然是为了下山。
  通过考试后,她拿到了下山的通行令牌,很快便打包行李,准备离开,走之前来和卫临棹辞行。
  卫临棹的洞府前遍地乱花杂草,他正在浇花,见苏斐然来到,不由道:“这么急。”
  他放下水盆进了洞府,说声“进来吧”,便坐到那里,自藤萝架上取下一件衣服,细细地找出针来。
  “你稍等,我收一下尾。”
  苏斐然……不想等。
  “我有衣服。”
  “多一件不要紧。”针引着线来回穿梭,结成死扣。卫临棹咬断线头,抖了抖衣服递给她:“你先试试。”
  苏斐然只能接过来,卫临棹已经去屋外浇花,她便麻利地换上这身,把师父唤回来。
  卫临棹端详两眼,将她领口的白色折角理了理,点头:“正好。”
  手抬,镜来。他说:“我知道你心急,但不急于这一时。”
  苏斐然:我不心急,我只是不想试衣服。
  拜师五年,卫临棹对她基本放养,偶尔想起来,关注一下她的修炼进度和困惑,但大部分时间,他更关注她有没有衣服可穿。
  但苏斐然对穿着毫无要求,只瞥了眼镜子,便敷衍道:“好看。”
  卫临棹将针线归好,让她先坐,这才开口:“你可知,为何情有无数,情修却多以男女之情悟道?”
  这正是苏斐然困惑之处。
  “因为相比亲情、友情,爱情最为捉摸不定。亲情的延续往往终其一生,友情也常常细水长流,唯独爱情,或三五月,三五载,三五十载,于修真者而言,殊为短暂。多少人一生能得一至亲一良友,便是幸甚,但爱情,多少人一生挚爱无数,最终皆如这花,”他看向藤萝架上一朵低调开放的紫花,低叹:“寂寂凋零。”
  苏斐然已悟。
  目的已经达成,便要离去。卫临棹却叫住她:“知道你要下山,你四师姨前来寻我,说有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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