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姑娘别哭
时间:2021-06-22 09:53:03

  “几个十几年不见的同学回来了,说要一起聚一聚。”
  “看来那几个同学挺重要。”姜方路放下碗看着林春儿:“你说过,就算天王老子叫你,你也不会提前回来。那几个人比天王老子咖位大。”
  林春儿笑出声。
  “你们公司那几位合伙人呢?”姜方路朝外看看,不见从前与林春儿一起创业的人。
  “退休了。”林春儿说道:“张老师爱人想定居新西兰,他心念一动,随她去了;孙可去大理开民宿了;王瑶爱上了潜水,在马来西亚开了家潜店。”
  “把这一大摊子都丢给你了?”
  “就我相对年轻。”
  “你也说了是相对。”姜方路心疼林春儿拼命,认识她那年她还在上一家公司,他作为法学高材生去那家公司普法,这样一算竟也有六年了。“若是哪天你猝死,记得让我帮忙处理你的遗产。”
  林春儿瞪他一眼:“我发现你特别不盼我好。”
  姜方路不再讲话,起身将二人的碗拿出去刷了,而后在林春儿的办公室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打开电脑处理工作。
  林春儿关了电脑,将腿支在窗台上,身子靠在椅背上,耳朵塞上耳机,看着窗外秋色将晚,一片叶子随风飘荡,最终落在窗沿。
  秋天令我们饱满。
 
 
第8章 做一个圆满的梦
  林春儿在深秋的夜里骑回家。街上空无一人,草枯叶黄,路灯昏暗。她骑的很慢,这样的清净自在是一天中难得的时光。
  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中,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存在。无论你如何努力,在这里都会归于平凡。大家都学会了苦中作乐。
  林春儿在一个视频脚本中写过:我在飞机降落前看到这座城市夜晚的灯火,亮成一片银河,还有那么多人在深夜守着一盏灯,守着一个梦;我在校园中拾起一片深秋的叶子,金黄金黄,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在说明年我还会来;我在夏天中淋过一场雨,什刹海在细雨中荡着清波。真实的活着,热烈的活着。
  路过地铁旁那对炒饭夫妻,停下车买了两份炒饭,要老板多盛了些酸豆角。进门之时,宵妹正在看书,见她进门仰头笑着:“房东回来啦?”宵妹的室友突然决定回老家,她一时无处可去,今天便将东西都搬到了春儿家中。
  “买了两份夫妻炒饭。”
  “地铁口那家?”宵妹放下书跑来看,她今天梳着两条细辫子,黑框眼镜架在眼睛上,书呆子一样。
  “饿死了。感觉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春儿放下背包去洗手,而后与宵妹坐下来吃饭。一大勺炒饭塞进口中,满足的点头。
  “你今天又没好好吃饭吧?”宵妹见她饿成这样便问她。
  “吃了…傍晚时候跟姜方路吃了煮泡面。”春儿看了眼宵妹:“看了一天书吗?”
  “嗯…在补课,再过两天就要出发了。”宵妹博士读了的考古专业,这次导师让她帮忙带几个外国学者去大同,走一趟考古之旅。
  “线路计划好了?”
  “计划好了。第一天大同博物馆、华严寺、九龙壁,第二天去应县木塔和悬空寺,第三天云冈石窟。必须好好做功课,深度展示我国的文化瑰宝…”
  “这条线简直太人文,我喜欢。”朝宵妹竖了竖拇指:“我们宵妹是民族文化之光。”
  “那我们春儿是顶级主编。”二人开启互相吹捧模式,嬉闹许久春儿才正色道:“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我是真的想做考古方面的内容,那些文物值得被更多人看到和了解。”
  “好好好,我知道啦。这不是最近在研究如下下手吗?”
  “回头拉上小喜他们,脑暴一下。”
  “妥嘞!”
  二人吃了炒饭后在沙发上挺尸,都不愿收拾,只能老规矩,石头剪子布,宵妹输了。她起身哀叹道:“谁让咱寄人篱下呢!”
  “谁让你每次都出石头呢!”
  手机一直在响,林春儿打开“恰同学少年”,看到消失了两天的袁如发了一段话:这两天在片场,并不知晓休息室的偶遇发酵升级。我的工作室已发了声明,也在群里对同学们解释一下,给宋秋寒带来的困扰深表歉意。
  而后丢出一个红包,林春儿手快抢了,好家伙,够买一个星期咖啡了。连忙拿起宵妹的手机顺道帮她也抢了,这一套动作相当娴熟,而后哈哈笑出声。
  她的小快手被陈宽年看到,陈宽年跳出来:“林春儿,说话没有你,抢红包最积极!”而后电话打给她:“你怎么还不睡?”
  “刚跟宵妹吃过饭。”
  “出来喝酒吗?”
  “不喝。您是不是除了喝酒没别的正事儿了…”
  “看你说的。宵妹干嘛呢?”
  林春儿将头探出去,看到宵妹正在收拾垃圾袋:“打扫房间呢。”
  “你是不是欺负她?这么晚了要她打扫什么房间?”
  “关你屁事。”
  陈宽年被她噎够呛:“你给老子等着。”挂了电话单独对宵妹说道:“打扫房间如何收费?”
  宵妹将垃圾袋送到门口,回到沙发上看到陈宽年的微信,眉头一皱,口中嘟囔:“这什么意思?”
  林春儿凑过去看了一眼,将刚刚发生的事与她说了。宵妹脸一红:“你就没正形。”
  “报价啊!”林春儿朝她挤挤眼:“看看那厮要干嘛?”
  宵妹想了半晌,才回道:“按小时收费。”
  “成。”陈宽年丢出一个地址:“明天到这里来,300块钱一个小时。”
  ……
  宵妹慌了,将手机送到林春儿面前:“什么意思?”
  “想睡你。”林春儿逗她。
  “谁睡谁还不一定。”宵妹推了推眼镜,脸上镀了一层凤仙粉色,似那春花一朵。不知想起什么,又眉头微皱:“你说他有性伴侣吗?”
  林春儿凑到宵妹跟前,手指在她脸颊上一试,烫的可以:“从心。这个年纪的单身男人,多少会有故事。但看他的体魄…”春儿轻咳一声:“不会差吧?”
  宵妹这会儿脑子乱成浆糊,她有一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头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盖着书。犹豫很久才说道:“其实…我看过陈宽年的身体…不止陈宽年的,还有宋秋寒的…”
  林春儿本已头脑昏沉欲会周公,这会儿又被打了一管子鸡血,腾的坐起身,拿下宵妹脸上的书,眼睛睁的老大:“何时?何地?如何?”致命三连。
  宵妹手捂着脸,眼前是当年的情形。
  风将她的试卷吹到树上,瘦弱的少女爬上了树,去拿试卷,回过头的瞬间,见到两个少年在解手。少女心扑通扑通跳,却好奇的定在那顽皮少年的神秘之物上,一时之间心惊胆战。生理课本上可不曾画的这样清楚。
  林春儿摇着她肩膀:“这么多年都没说过!”
  “怕你笑我。”
  现在也要笑你,林春儿大笑出声,而后笑声问她:“什么样儿?”
  宵妹翻着眼睛想了想,而后拇指食指张到最大:“大概是这样。”
  霍。
  林春儿竖起拇指,霍。
  拉开宵妹衣领朝内窥探:“去他家里之时,请将你那件木槿色超薄蕾丝文胸换上好吗?显白。”
  女孩们就是这样,明明心中胆怯的要死,私底下却要很豪放。宵妹瞪她一眼,而后问她:“不想知道宋秋寒的什么样?”
  林春儿轻咳一声:“什么样儿?”而后斜过眼去,脖子伸长。
  “长度……相当,形状似乎不同。没看的特别仔细…”
  霍。
  林春儿又霍一声,顿觉口干舌燥,仰头喝了一整杯水:“不行不行,睡了。”
  边向浴室走边脱衣裳,宵妹在她身后扔了一个抱枕:“林春儿!你注意点儿!”
  林春儿散开头发,波浪大卷披在肩上,身上无一块赘肉,健康又不失柔美,手搭在门框上,将头发甩到另一侧,朝宵妹抛个媚眼:“给女博士发一个深夜福利。”
  而后大笑着关上门。
  热水冲到脸上身上,闭着眼睛想起少年宋秋寒。
  坐在电车上靠窗的位置,电车摇摇晃晃,阳光斑斑波波,他看着窗外,别人看着他。回头看到林春儿站在过道,摘下耳机叫她:“班长,过来,坐这。”
  林春儿不愿去,去了他肯定又要说:“腿那么短,紧倒腾还是找不到座位。”但夏季炎热,挤在那当真不舒服,那会儿所有志气都消失不见,挤到他身边:“谢谢。”宋秋寒站在她身边,双手撑着前后的椅背,为林春儿开辟一片清净之处,看她拿出耳机带在耳上,看向窗外。
  “不客气。明天上午我有事,你不要告状。”有交换条件的。
  林春儿点头:“放心,我不告状。”但点名时却公事公办,令宋秋寒不知被罚多少站。
  宋秋寒时常对旁人说:“林春儿这样忘恩负义之人,活该站着回家。”
  他说的狠,但有他在之时,林春儿从未站着回过家。
  那时林春儿对宋秋寒是有绮念的。少女人生中做的第一场不可告人的梦,主角便是宋秋寒。梦中白雪漫天漫地,呼出的气变成白烟蜿蜒向上,直飘过眉间,宋秋寒将她围巾系紧,顺手将她带进怀中。少年的吻落在她唇角,嘴唇冰冷,令她慌不择路。只那细细一吻,便叫人动情。
  第二天在电车上碰到宋秋寒,狠狠瞪他一眼,站到远远的地方。好像是宋秋寒生闯了她的梦一般,将醒后的失落一股脑丢到他身上。一整天不给他好脸色。
  成年林春儿笑出声。
  当一个女孩爱上一个男孩,会在梦里与他过完一生,哪怕少一天,都不算完整。
  在当时林春儿的梦中,她与宋秋寒生了三个小孩,两个人都很老了,还会在日光温柔的午后做爱,而后手牵手去菜市场买菜。
  才那么小的人,就会做这样圆满的梦了。
 
 
第9章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宵妹并没去陈宽年的家。
  深夜与林春儿说的豪言壮语在天亮后都不作数,吃过早饭后又变成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
  那趟大同之旅搞的她筋疲力尽,外国学者问的问题角度刁钻,幸好她做了功课。回来后便赖在床上,让林春儿为她洗手作羹汤,并特别嘱咐:不许煮面。在山西吃了整四天面,这会儿听见面字就觉得饱了。
  林春儿拿她没办法,翻出各种存货,在厨房倒腾起来。
  这会儿天气转凉,最适合煲一锅温和的秋日靓汤。猪脚洗净切块儿,入锅文火煮开水烫熟,另一锅中烧油炒料底加汤,下猪脚,大火烧开,文火煮烂;再炒一份酸辣鸡杂下米饭,一份荷塘小炒,一份自己腌制的酸辣瓜条。
  同学群里在晒午饭,宵妹不甘示弱,将春儿的手艺发了出去。彼时宋秋寒正在与尚姨一起午饭,点开图片来看,那道酸辣瓜条十分眼熟,林春儿午饭带过,他那时常抢来吃。尚姨见他聚精会神,忍不住问他:“看什么这样入神?”
  宋秋寒将照片拿给她看,她点头:“看照片手艺真不错。谁做的?”
  “林春儿。”
  尚姨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是你读高中时的那个班长吗?看起来很有福气的那个。”在尚姨心中,女孩子微胖等于有福气,她不喜欢瘦的伶仃的女孩。在她眼中,方嘉莉那样的女孩便是伶仃,一身媚骨,惹男人喜欢。
  “是。”宋秋寒喝了一口水。
  “你们联系上啦?记得你说过好像断了联系?”
  “嗯。陈宽年回国后多方打听联系上的。”
  “怎么样啦她?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女人天生喜八卦,尚姨这个年岁的人尤甚。
  “没结婚,有男朋友。过的怎么样不大清楚。聊的不多。”那天在火锅店,讲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工作和收入自然不能涉猎,万一她过的不好,徒增尴尬。
  “有照片吗?让尚姨看看这姑娘而今出落成什么样了?好看不好看?”
  宋秋寒摇摇头,他也看不出林春儿如今好看不好看,见她两次,那张脸又黑又红惨不忍睹,若是一直顶着那张脸,怕是好看不了了。身材倒是好,用尚姨的话说,不伶仃。
  “尚姨当年真是喜欢她,那会儿替你父亲去开家长会,见她站在台上发言,落落大方。一双眼笑眯眯的,很有礼貌。嘴也甜,阿姨您好,阿姨您坐这,阿姨您喝水吗?”尚姨模仿起当年的林春儿,奇怪,过了那么多年竟有模有样。
  宋秋寒笑出声:“刺儿头似的,哪儿都有她。”
  “邀你的同学到家里来吃饭吧?尚姨做一桌,你那些同学尚姨也见过一些的,不会拘谨。”尚姨一个人在家中无聊,宋先生买的这处房子又偏远,尚姨才回来不久,人生地不熟,很孤单。恨不能有一群人速速把屋子填满。
  “好。”宋秋寒拿起电话,打给陈宽年,开门见山:“尚姨想要高中同学来我家吃饭,你来组织吧?”
  “成啊!明天中午?”
  “好。”
  陈宽年向来爱热闹,挂了电话便在群内圈了所有人,成家的未成家的,凑了五六个人。看到林春儿和宵妹没说话,直接打给她们,下了死命令,哪怕天上下刀子也得给老子来。不仅要来,还得早来,陪他和宋秋寒去买菜。
  林春儿看了下一日的日程,除了与小喜约了跑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但她内心并不十分想去,回头看到宵妹耳垂又红了,便爽快的答应了陈宽年。
  第二天一早打车去了宋秋寒的小区。
  他住的位置很偏,没有城中茂密的楼群,一栋一栋小矮楼立在那,空气都好了许多。林春儿想着要去买菜,为了不影响发挥,穿了一件宽大风衣,一条阔腿牛仔裤,一双平底健步鞋;出门前逼着宵妹换上她那身秋装战袍,一件黑色紧身高领薄毛衣,一条乳白色裤子,外加一件出挑的外套,整个人透着知性柔软。春儿有私心,宵妹每每红着耳垂,分明对陈宽年尚存情感,春儿就是想让宵妹好看些再好看些,要陈宽年拔不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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