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恶毒嫂嫂——谁家柳下
时间:2021-06-23 09:21:23

  君秀秀问道:“阿嫂每日都要去集市吗?”
  “那是当然的。”张嫂指了指驴车,有些自豪,“这方圆几百里,哪个有我们长青村的蔬果鲜美,基本每天早上都能卖一大车。”
  这是实话,虽然厨房里的蔬果放置了有一段时间,已经不新鲜了,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君秀秀收回视线笑道:“先谢谢阿嫂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需要什么……”
  话说到一半,君秀秀突然想到谢奚奴身上褴褛的布衣,又接道:“但阿嫂如果不介意的话,明早把我也捎上可以吗,我想去集市给阿奴置办点新衣服。”
  张嫂一愣:“这有啥,当然不介意,我明早走的时候喊你……”
  她摆了摆手,看向竹椅的另一边。
  刚刚被君秀秀半遮半挡的,她也没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人,现在听君秀秀提起,她才看到被光晕包围的谢奚奴。
  他身上的伤应该被处理过了,虽然小脸还是苍白,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张嫂长了一双细小的绿豆眼,直勾勾盯人的时候显得格外犀利,君秀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阳光下呆得太久,谢奚奴的额头渗出了一丝薄汗。
  他微微扬着头,却没有看张嫂,他的指尖轻轻敲着竹藤边沿,漆黑的眸子里映出的是如洗的碧空。
  君秀秀眼皮一跳。
  原文中的谢奚奴是个笑面虎,他笑着的时候可能会随时捅你一刀,比如刚刚无声无息地扣她好感,但如果他面无表情地敲着指尖的时候基本就代表着不耐烦,随时都可能要发生血案了。
  所以他现在是在不耐烦?
  因为张嫂吗?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君秀秀还是很有眼力见地挪了几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谢奚奴的跟前。
  她今日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襦裙,因为还在守丧,发上的白色发带长长地拖在身后,风一起,向后扫去,沾了一抹皂荚的香味。
  谢奚奴抬起头,她的发带正好扫到鼻尖,有些痒,他微微错开身子。
  阳光与阴影交错,他眨了眨眼,日晕恍眼,有片刻的失焦。
  君秀秀挡住张嫂的视线,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阿嫂?”
  被君秀秀一喊,张嫂这才如梦初醒地抬头:“啊,没事。”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秀秀啊……”
  她换了一个比较亲密的称呼。
  “你,还记得水神祭吧?”
  君秀秀愣了一下,困惑地点了点头。
  这是张嫂第二次提到水神祭,之前那位大夫也提过一次,看起来这个水神祭对长青村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书里完全没有提到过这一茬,她怕张嫂有所怀疑,又补了一句:“记得,下个月是吗?”
  “对,对,下个月。”听到她的回答,张嫂恍然大悟地笑了:“啊……原来是这样……那是该买些新衣服,以免……”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君秀秀皱了皱眉刚想问个究竟,张嫂却突然止住话题,目光炯炯地看向君秀秀:“那就约好了,秀妹子,我明早的这个时间段来接你。”
  说罢,她捋起袖子便往外走。
  君秀秀原本还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水神祭,见她急着走,只好将张嫂送到了院外,寒暄道:“那就谢谢阿嫂了。”
  “你这孩子,这谢啥!”张嫂踩上驴车,“别送了,回去坐着吧。”
  驴车走了两步,她牵住缰绳,噙着一抹晦涩的笑意,错过长篱笆,远远又看了院落一眼。
  只匆匆的一眼。
  驴车踩着青苔与石板,就着“汲汲”积水声,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
  长青村的主干道由青石板堆砌而成,一路延伸至村口,两边错落着泥坯房与高矮不一的松柏,阳光穿过枝叶,破碎成斑斓。
  远远地望去,像一座座荒芜的坟堆。
  不知为何,明明风和日暄的日子,君秀秀忽然感到骨头缝里渗出一丝丝凉意。
  君秀秀觉得自己的脑洞有些晦气。
  过了很久,她才在日晖中吐出一口气。
 
 
第6章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长了嘴巴……
  傍晚的时候起风了。
  落日余晖,将村庄染红了一大片。风一起,昏鸦粗着嗓子穿过枯藤老树,整个世界蓦然阒静。
  君秀秀洗完碗,准备关院门的时候发现谢奚奴蹲在院落外的大树下,他的身影小小地蜷缩着,与错乱的土堆矮枝融在一起,几乎快埋进这片黄昏中。
  他今日穿的是谢铁生小时候的旧衣服,又单薄又肥大,风灌进衣襟,将身形鼓起了厚重的一圈。
  君秀秀挡住风口,凑近了看才发现他拿着树枝不知在地上胡乱地画着什么。
  看起来像字又像画,春蚓秋蛇,毫无章法,小孩子的涂鸦总是没有逻辑的。
  陪着他静默了一会儿,君秀秀开口问道:“明天我要去集市,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
  本来君秀秀是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但一想到他这“弱柳扶风”的样子,恐怕还不到集市又折腾了半条命。
  谢奚奴没有抬头,胡乱将地上的涂鸦划去几横后,他折了木枝,回道:“没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君秀秀也不气馁,学着他蹲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地上的石沙断枝有点多,君秀秀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和老君同志玩过的井字棋。
  她捡起一根短木枝在地上画了个九宫格,歪着头问:“阿奴,要不要下井字棋呀?”
  地上的棋格画得歪歪扭扭,略显寒酸,谢奚奴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小时候没人教他识文断字,更不会有人陪他观棋烂柯,这些都是在后来他才慢慢自学而会的。
  他下的第一盘棋是和长留山上的一位道长,棋局残缺,到底也没有分出胜负,他被断了两根手指,鲜血蔓延在棋盘上,将如玉的白子染成刺目的猩红。
  “为什么要害死万塘三十二口人命!”
  “我没有。”
  谢奚奴闭了闭眼,耳边一时是刀光剑影的嘈杂,一时是静谧的风声,最后是君秀秀略显温吞的声线。
  “很简单的,你看,绿叶是我,石子呢是你。”君秀秀一边摆着简陋的棋盘一边解释游戏规则,“九宫格内,谁先连成三颗直线谁就赢。”
  说完她微微侧过脸,弯着眉眼:“怎么样,玩吗?”
  她未绾云髻,发带耷拉在肩上,缠了几缕碎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碎髦扫过细眉,翘起了几根,她不在意地揪了一下。
  谢奚奴捏了捏被塞入手中的石块,半晌,抬起眼皮:“谁先下?”
  .
  暮霭与残阳交融在一起,醉成了酡红。
  半刻钟后
  “哈哈哈,傻了吧,小孩!”岑寂的树林边回荡着某人穿透力极强的笑声。
  君秀秀抬手拨开了谢奚奴踌躇在半空中的石子,得意忘形地笑开了花:“别纠结了,败局已定,要懂得愿赌服输。”
  谢奚奴摩挲着石块。
  简陋的棋盘上,绿叶静静躺在斜对角的网格里,连成了一条直线。
  这是他第一次走井字棋,看起来很简单,但后手的他却连输了三把。
  耳边是君秀秀肆意的嘲笑声:
  “不过你也不要太难过,这井字棋你看着简单,但也不是你九岁的人生能够掌控的,以后嫂子慢慢教你哈哈哈。”
  君秀秀这人有个大问题,就是得意起来,会忘了自身处境。比如此时此刻,她本意是想靠下棋来博点好感度,结果好胜心起来,厚脸皮地每把抢先手不说,嘴巴一张,还自带嘲讽技能。
  这就验证了那句:多好的姑娘啊,可惜长了嘴巴。
  长了嘴巴的君秀秀笑了没多久,对上谢奚奴没什么情绪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林间忽然起了一阵怪风,以她为圆心快速地转旋了一圈,糊得她满嘴的风沙,沙泥攀附进喉舌,呛得她差点没给断了气。
  呸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君秀秀张了张发麻的嘴巴,抹了一把生理泪水,目光忡忡地盯着谢奚奴。
  要不是知道此时的反派只是一个还未解开封印的小朋友,君秀秀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这人输不起,使用了什么妖术故意打击报复了。
  谢奚奴已经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棋盘。
  绿叶被吹得无影无踪,地上只余下几颗小石块顽固地定在网格的对角。
  谢奚奴捻着石子轻轻推进网格内,并未连成一串,反而各安东西,像是在演算什么。
  很快,他抬起头,盯着还在吐沙的君秀秀:“再来一把。”
  再来了不止一把。
  地上的棋盘已经被风沙隐去了轮廓,只有绿叶与石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平分秋色。
  先手的君秀秀只要没有刻意放水几乎没有输的可能,后手的谢奚奴找到了井字棋的诀窍,她走中间,他堵四方,反之亦然。原本就简易的棋盘,平局了几把后,两人都提不起什么乐趣。
  君秀秀看着山头最后一抹暮光,准备结束没完没了的棋局:“天黑了,要不……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话,天边忽然暗了暗,又刮起了一阵寒风。
  谢奚奴点了点头,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尘沙。可能是蹲得太久了,亦或是风寒没好,他单薄的身子走得晃晃悠悠。
  君秀秀亦步亦趋地跟了几步后,干脆蹲下身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也不管他是不是吃惊,有没有挣扎,大步流星地就往屋子里走。
  但她其实不大会抱孩子,走起路来又快又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怀里的人甩出去。
  谢奚奴被颠簸地头晕,盯着她颈侧的脉络,犹豫了一会儿,慢慢伸手攀住了她的肩膀。
  院落外竖了一根歪歪扭扭的矮竹竿,用布条系着几盏昏黄的小灯笼,灯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谢奚奴错过灯笼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离灯光越近,远处的黑暗越浓。但是那抹浓郁的黑暗中忽然炸开一朵亮花,像是平地炸了一瞬哑雷,无声无息,却惊起了一丛虫鸟。
  大树下,杂乱的棋盘边是如字如画扭曲不安的符咒,煞点处凹下一块泥沙,边上是火光炸开后的灼痕。
 
 
第7章 因为一个糖人而屠了别人满门,……
  敞了一日的门窗,清风将瓦房里里外外的霉气都“搜刮”干净,就连后房小屋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屋子里原本堆积的杂物,已经被腾空了一部分,剩余的一些也被规矩整齐地安置在墙角。床柜上点了一盏油灯,用泛黄的纸罩挡住了四方,灯火如豆,劈啪作响。
  谢奚奴捏着被角,躺在被窝里。
  指尖与棉麻布料的摩挲处微微有些发烫,暴晒了一天的被子似乎还残留着阳光的温度与香味。
  有些好闻。
  灯火跳动了一下,斑驳的墙面忽然被大片的阴影遮挡。
  那阴影在灯光下放大了数倍。
  谢奚奴坐起身,看向阴影处,不受控制地扯了一下嘴角。
  后房与主卧只隔了半堵薄墙,相连的木门年久失修,破败无比,门缝大得可以钻过一个小孩,而那个门缝中央,此时正探出一个脑袋,脑袋微微转动了一下,在昏黄的光线中,扯着瘆人的微笑,目光森森地盯着他。
  ……
  这个场面过于惊悚。
  【系统提示:反派好感度-5】
  ??????
  这个木门破损度太高,已经属于半耷拉的状态,推拉都会发出刺耳的嘶鸣,难听不说,还不方便,为了省力君秀秀干脆就扒拉着门缝,准备和反派说点体己话,拯救一下岌岌可危的好感度。
  结果还没来得及拯救,就又倒扣不少。
  对自己的贞子表演一无所知的君秀秀只觉得反派团子喜怒无常,太难伺候。
  但扣都扣了,君秀秀不死心地扶着门缝喊了一声:“阿奴。”
  谢奚奴看着她,半晌,攒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怎么了,嫂子?”
  “你睡后房还习惯吗?”虽说现在后房已经被打扫的很干净,但是连扇窗也没有,君秀秀总觉得过于压抑了,原本她是想与谢奚奴交换,但毕竟主卧是婚房,不是很合适,而且本来她的举动就已经大大偏离周秀秀了,再主动把房间让出来也太明显了。
  “挺好的,我原本就是睡这里的,嫂子。”并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对谢奚奴来说,与她一起睡在主卧才更不习惯。
  “习惯就好。”君秀秀挠了挠头,又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吗?玩的吃的用的,你有什么喜欢的吗?能买到的,嫂子明天一定给你买来。”
  谢奚奴的笑容更深了:“多谢嫂子好意,但真的没有。”
  君秀秀道:“那你总喜欢下棋吧。”
  没等回复,她又接着说:“今天我们下的井字棋虽说有那么点失败,下次我教你玩飞行棋或者跳棋呀。”
  净是一些他没有听过的,谢奚奴也不在意,下次?有没有下次还不一定呢。
  他笑着点头:“好啊。”
  “那……晚安。”
  “晚安。”
  君秀秀缩回脑袋,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系统播报的声音,不由发起愁来,拍马屁失败,也没打探出个有用信息。
  在床上辗转了几次,君秀秀决定进行场外求助:
  “系统,反派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能触动他内心柔软一面的东西啊?”
  系统卡了一瞬,似乎也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它回答【反派没有喜欢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君秀秀不死心。
  【没有】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一般都有啊,比如能在关键时刻触动他的关键道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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