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重生)——风储黛
时间:2021-07-01 10:18:27

  她哼了一声,一指头勾起他的下巴,倾身靠近,樱花粉的唇贴住他的嘴唇,带来沁亮的温度。可这远远不够扑灭他五脏六腑间勃勃升腾而起的火焰。
  娘子、娘子在对我作甚么?我……我居然这么无耻,又一次梦到和娘子做……可是这次却无耻得过分,居然是娘子对我主动……
  他这个梦,做得香艳至极,过分到令他自己都想要中断。可是每当他想要出声中止这种不该有的亲昵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力气。于是只能任由娘子亲吻,从他的嘴唇,到他的鼻梁,到他的耳朵,她的两条臂膀,如记忆里一般带着如春日杨柳般的轻软,勾住他后颈,稳住他身形,随后,她彻底地坐到了他的身上。
  肌肤相贴,唇瓣厮缠。
  她环住自己的颈,吐气微微:“洲郎,你可想要我?”
  这真的是个梦。
  大约是他做过的最美的梦,霍西洲心想。
  既然是梦,如何还能因为羞耻而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
  于是大胆地道:“想。”
  做梦都这样想。
  女子微微笑起来,模糊的面容却像一朵盛开的白瓣黄蕊的牡丹,有着别具一格的清艳与妖娆。
  青丝如墨,随着她的垂目,亲吻,而纷纷地披落于他的脸上、肩上、胸口,发丝所携带的香味独特馥郁,每闻一下都让人愈加燥热。他不知是怎么,饮鸩止渴地贪婪吸吮起那种味道。
  亏得他霍西洲,一向自诩自制力强大,平生唯一一次不该逾矩,就是在上巳日娘子春游归来时,没有忍住,摸了她的脚。
  那件事对他来说,像是打开了囚禁恶鬼的大门,而现在,他所干的这种事,比打开那道大门更邪恶百倍。
  “原来你是这样的洲郎。”她盈盈微笑说道。
  虽然是做梦,但这句话却还是让他红了脸,羞愧不已。但,他不会吝惜于语言去承认自己对娘子的非分之想,于是他坚持地道:“在梦里,我一直这样做的。”
  说完,在她眉梢一挑,露出少许的困惑,似乎正要笑话调侃他之际,却忽而被他反桎梏住。
  柴堆发出噼啪的不堪重负的响声,美艳妖娆的娘子被他压在了身下,因他的反客为主,失去了全部的主导权利,而她却还在嘻嘻嗤笑,浑然不觉危险的来临。
  原来……梦里的娘子,他所肖想中的娘子,是这样。
  霍西洲脸红咽干,口中却有些凶恶,问:“怕不怕?”
  她困惑道:“怕?”
  说完温温柔柔地嗤了一声:“你在说笑吗?”
  霍西洲暗了眼眸,粗糙的大手按住她的香肩,不再温柔,俯身,嘴唇凑近她的雪颈,锋利的牙叼住她仅存的衣衫袖带,朝旁一拉而开。
  她还在笑他,咯咯直笑,花枝乱颤。
  直至完全契合。
  一道呜咽声,刹那间从他的肩膀下细细地传来。
  “好疼……”
 
 
第55章 去如朝露无痕迹
  疏星坠窗, 来自城郊旷野的风尽情地拍打着窗。
  霍西洲怜惜无比,低头,吻去身下女孩儿额头上沁出的晶莹的汗珠。
  惹来她极低极低的娇哼声, 他并不敢动, 只是如以往的每一个梦一样,耐心询问她疼不疼。
  她也如那些美梦里的娇滴滴的娘子一样, 柔软的小手紧紧抓着他身上最后一件裳服不肯撒手,反而, 越抓越紧, 缓了缓, 将嘴唇凑到他的耳朵边, 可怜兮兮地道:“我可以。”
  真的可以吗?
  他将信将疑并不敢动。
  直到,她一口咬住了霍西洲的耳垂, 悄声地告诉他:“我喜欢的。”
  一只张牙舞爪的兽,终于因她这句鼓励,脱笼而出, 张开了血盆大口,直将她颠来倒去拆吞入腹。
  他爱的娘子, 他的宁宁, 他彻彻底底地占有了她。
  严丝合缝相缠, 如榫卯接嵌, 合而为一。
  她在他身下, 如牡丹绽放, 纤薄妩媚, 声如莺语,楚楚可怜。
  从这一刻起,几近天明, 抵死缠绵。她在求他,推他,欲拒还迎。
  霍西洲的美梦终于结束了,结束之后,他搂住将要破碎的女孩儿,在不知道什么时辰的黑夜里,终于倦极,疲乏地睡了过去。
  星斗阑干,破晓时分,从马场外传来渺远的一声鸡鸣。
  想来勤勉不辍的霍西洲,第一次误了时辰,他蹭地一下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于马房的一片柴堆之中。
  如来时一样,马房中一切如旧,没有芳踪,没有柔情蜜意,没有她声声的祈求,只唯独自己身下……一片狼藉。
  霍西洲无比自恼,做了这种梦,还留了一大摊证据下来……
  他爱娘子,既然爱,自当尊重她,实在不该这样,幸而是荒诞一梦,否则,他真该谢罪自裁于宁宁面前。
  如果昨夜里有人经过这里,看到他的状态……
  霍西洲不敢回忆,更难去细想,羞窘脸红。可还是忍不住有见不得光的邪恶念头悄无声息地爬出来:激烈至此,若是真的,只怕弄伤了她,他应当自诫,不可再做此等恶事。
  但,今日是个容不得他耽搁的大日子,霍西洲连忙将自己收拾好,用扫帚清理了痕迹,再以泥灰飞快地掩埋地上残余的湿痕,转头匆匆忙忙地出了马房,寄希望于不会立刻有人来检查这里,他箭步冲去马厩里牵走了自己的马,借着晨曦微白的光,策马疾驰,向军营而去。
  南蛮之患,由来已有不下百年,玄蛇教操控毒舌蛊惑人心,驯养百姓为药人,为祸世间,为每一个周人切齿拊心之恨。
  天子下令,征讨七十二郡。
  林侯统兵,携军若云,自南门而出。
  浩浩荡荡的军队行过长安南门,百姓争相而出,观者如堵。南衙军列队开道阻抗,将朱雀长街清扫而出,由着军队经过。
  燕攸宁与绯衣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她们登上垝垣,在墙垛边上,偷偷地看着如江潮般奔涌而去势如不回远去的长龙,目光焦灼地在人群中打转,可怎么也没看见想要见的那道身影。
  洲郎,真的走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念,也默默地安抚自己。
  可是,他人还没彻底走出长安的地界,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思念。
  还要过不知道多漫长的时光,才能与他再见,但她笃定,那一天终会到来。
  风吹迷了燕攸宁的眼睛,绯衣发现了娘子泛红的眼眶,急忙把手里搭着的斗篷抖开,为娘子悉心地披上。
  “娘子,他们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吧。”
  燕攸宁缓慢地点头,任由绯衣搀扶着,慢吞吞地走下城门,登车回去。
  今日,亦是东淄王府来夏国公府上下聘的日子。
  听说东淄太妃亲口应允了婚事,并置办了诸多珍宝作为聘礼,算是给足了燕夜紫脸面。
  人都说,怕是娶正妻也不过如此了。
  为了这一天,昨日卢氏已经让人忙前忙后地张罗了一整日了,所以燕攸宁出去送霍西洲,也几乎没有人发现。她特地趁着东淄王府的人走了,才从侧门溜回斗春院,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燕昇与卢氏正拉着燕夜紫在前厅叙话,这片角落无人注意到。
  她在斗春院沐浴净身,歇了片刻脚,李瑞家的过来传话说,夫人请她到明锦堂,燕攸宁回复她先去自己随后便到,回屋,为自己重新上了妆,衣冠风流整洁地前往正厅。
  夏国公府的所有人此刻都几乎围着燕夜紫,仿佛她重新变回了那个闪耀发光的嫡娘子。
  就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堆外,是东淄王派人送来的无数名贵的奇珍异宝,这些都是用来聘燕夜紫为侧妃的聘礼。
  不得不承认,好一些珍宝,连燕攸宁这个做过皇后的人,都没曾见过,很是新鲜。
  不过她了解,李苌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会把一切面子功夫都下到精深处,让人挑不出一点破绽。
  前世,燕夜紫对李苌爱而不得,又为了在周骠身边固宠大量使用息肌丸,不知晓这辈子又是如何光景。
  燕攸宁选择不干预他们的婚事,只是想避免当下可能的麻烦,令自己脱身。
  但愿他们恩恩爱爱,永远别再想让他人横插一脚。
  因此,燕攸宁祝福的脸色显得比她自己演出来的还要真挚许多。
  “爹,娘,阿胭说过,妹妹是有大福气的人,没说错吧。”她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燕昇与卢氏回眸看了眼姗姗而来的燕攸宁,又接着对视了一眼,均点头。之前他们一直担忧,阿墨是被充作嫡女教养长大的,自幼便得到了各方宠爱,渐渐的性子总有些高傲,身份各归原位以后,他们便时常担忧阿墨将来因为婚姻对象的一落千丈而失望郁抑。
  而今她虽为庶女,却有东淄王殿下一见钟情,也算是一种造化。毕竟阿墨从小乖顺,没有坏心眼,这也是她该得到的。
  在一众婢妇婆子之间,燕夜紫重新享受着众人簇拥,因为喜事而红光满面,甚至略有羞涩,轻垂粉面。
  燕攸宁问道:“对了,不知道东淄王府与爹爹商议之下,以为该何时送嫁?”
  燕昇抚须道:“已商议妥当,下个月十六。”
  下月十六正是一个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之前已经悄悄问过了双方八字,倒是不必再合,只是正妻成了侧妃,礼仪规格稍有下降而已。不过看样,东淄王府出手豪阔,对燕夜紫兼有补偿之意,此事定会风光大办的。
  也难怪现在燕夜紫如此得意了。
  燕攸宁再一次面带笑容地说道:“恭喜妹妹。”
  人人都说李苌将来必将被立为储君,前途不可限量,但只有燕攸宁知道,这个大周恐怕已是气数将尽,而李苌又是绝顶昏庸之人,跟了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就连夏国公府,也是因为公开战队李苌,支持东淄王,燕昇为李苌外父而在党派之争中,遭人谗害,一蹶不振。加上昔年几个旧仇敌痛打落水狗,终至彻底垮台。
  燕攸宁这句“恭喜”,纯粹是出自真心,不过话中之意只能反着去听。
  燕夜紫果然很不领情,粉红的俏丽脸蛋慢慢地歪到了一旁,掌中所掐罗帕又加深了几道褶痕。
  稍后,卢氏单独与燕攸宁到偏厅叙话,问道:“那霍西洲,已走了?”
  燕攸宁点点头,“他现在是林侯帐下先锋都尉。”
  卢氏不是要谈论霍西洲在军中供何职,她是想让燕攸宁知道,现在东淄王已经下聘求娶阿墨,而她身为嫡女,将来的归宿绝不能低过东淄王侧妃去,否则,这不是明晃晃地掌掴东淄王脸面么?
  关于这一点,燕攸宁倒还真考虑不周,不过转念一想,用不了几年,霍西洲会立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尖峰,又何须顾虑区区李苌?
  想想李苌婚后那德行,与其操心他将来对己不利,倒不如将心思放在防备周骠身上。
  这倒是个狠角色。
  燕攸宁口中含含混混地应付着卢明岚,不论卢氏说什么,她都附和称是,卢氏也感觉到她心不在焉,默默哀叹,伸手抚了抚她的鬓。
  “阿胭,你难道非霍西洲不嫁?”
  燕攸宁这回终于不敷衍了,她定定地望着卢氏,将头坚定地一点:“是的。娘,请您相信女儿的眼光。”
  卢氏叹气:“阿胭,你既这般肯定,娘也不泼你冷水,此道征讨南蛮,事情凶险,成则封候拜将,你我都且看着便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战报传回。”
  先时燕昇有过允诺,卢氏不会让丈夫难做,事态如何发展,便看天意吧。
  毕竟当初,是她与燕昇联手,将他们可怜的女儿阿胭发落到了荒僻的马场,若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结识霍西洲,又自甘堕落地与之来往。
  夏国公府,陷入了为庶女出嫁紧锣密鼓安排的喜庆之中。
  与燕攸宁相谈不欢而散,卢氏独自一人在舍下纳凉,燕昇拨竹帘而入,快步走到了她跟前,见面后,在卢氏目光诧异之际,伸手握住了卢氏的皓腕。
  卢氏将与燕攸宁谈话的内容事无巨细地说了。
  “夫人,”燕昇沉默地听完,沉凝半晌,握住卢明岚手腕的双掌微微收紧,“阿胭被那姓霍的小子迷得晕头转向,实是无药可救。我虽立誓在先,但为了阿胭的幸福,不得不出此下策。”
  燕昇比划了一记手刀。
  卢氏的心跳立即漏了一拍,与丈夫同床共枕多年默契十足的卢氏立刻猜到了燕昇意图:“夫君!你要杀了霍西洲?”
 
 
第56章 而我,只想向程公,向你……
  卫采苹被判流放朔方服役, 程家的商队恰也启程前往朔方,沿途对卫氏有所照应。
  如此直至七月,程家前往朔方的商队回来了, 同时也带回了一名女子。
  贺退思没能挽回与程家的亲事, 留侯对此发了怒,绝情得几乎将要把贺退思赶出侯府。
  面对老父对此事的坚决, 贺退思感到极是无奈。虽然私心之中,他对表妹仍无法忘怀, 但父亲的担忧他亦不能不顾。
  是时候, 该从那段两小无猜、天真不知愁的回忆里走出来了。
  程公有女, 名芳菱, 貌端庄,性舒懿, 与他八字相性如天作之合,算家世亦是门当户对,如果要娶妻, 宜芳县主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夜他所对她说过的话,句句发乎真心, 若她当时点头应允, 他这一世, 必当只有她一个妻子, 恪守夫德, 对她人绝不再牵肠挂肚。
  她拒绝了他。
  固然他在她心中已算不得什么良配, 但那晚贺退思仍感到有些自怨, 与懊恼。
  被拒绝了,贺退思也不知再拿何种脸去请求她的谅解。
  盘桓多日,亦无头绪。
  直至这一天, 程家的商队从朔方归来,带回了一个消息,贺退思听到之时,近乎骨骼都在战栗,他快步随人而出。只见府门口停了一驾马车,一道美丽而纤细的身影,周身用绸衣裹着,脸严严实实地压在绸帽之下。
  贺退思呼吸困难,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从车中下来的女子,她步履如弱柳扶风,缓缓走到他面前。
  抬起面,双眸蘸水,宛如桃花初胎。贺退思的心如同瞬间被击中,柳丝菀在看清了面前朝思暮想的表哥之后,瞳孔震动,热泪汹涌滚出,她“呜呜”一声嚎啕地哭出声,扑到了贺退思的怀中,饮泣战栗不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