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频文变成甜文——越元冬
时间:2021-07-03 09:49:41

  “是我。”
  “是我。”
  姜糖和闻镜异口同声。
  朝对方看了一眼,姜糖摆着脸,问:“明明是我踹的,你认什么?
  他走近了些,贴近她的脸,热气扑在耳垂上:“倘若他们知道真相,你会受罚,不如由我来承担。”
  睫毛低垂,看上去温顺且无害。
  这确实也是他的真心话。
  那柔软贴心的心思,令姜糖的好感度又往上涨了点。
  她松了松唇角,连忙摇头,小声道:“不行,我做的就由我来经受。”
  最初,整段剧情由郭锦云伤害闻镜引起,导致闻星剑发现他是不死之躯,对他进行丧心病狂的迫害。
  此刻闻镜还未经历那些可怖的事,还未变成大魔王。
  如果能掐断转变的引燃线,他依然还是无害纯然的人!
  那么好的一个人,便不会黑化,堕落陷进深渊里。
  很多人不会死!
  她坚决地想,既然穿越到了过去,不能再让事情往原来的方向发展。
  她必须要护着他一些。
  保护他的心,不被任何人污染。
  “你别怕,我不会让人随意污蔑你。”姜糖一字一句,以郑重的语气说出来。
  见她百般为他着想,他低眸,划过一丝满足。
  从来都是他保护她,如今,位置颠倒过来,他深受触动,唇齿间仿佛品尝到了一分甜意。
  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想要更多,多得一颗心都装不满。
  闻镜安静地笑,眸子盛着点潋滟的光,如湖光映雪。
  姜糖瞅了一眼,愈发觉得眼前的人太过美好,不能由着其他人破坏。
  她挺直了脊背,像要竖起高高的城墙,阻挡任何人的侵入。
  “乖女儿,你说的可否真实?”
  谷川隐见两人这般亲密,还在一边说悄悄话,突然朝她问了一句,打断了两人的气氛。
  姜糖回神,打量这个便宜爹。
  他穿着鸦青色长袍,披至腰间的长发被金凤冠高高挽起,气质冷傲。
  半晌后,她回道:“自然是的,我说的并非假话。”
  以为会等到责骂或是惩罚,却听谷川隐叹了一口气,面朝众人,轻描淡写道:“只是小孩间的打闹而已,不必闹到议事殿。”
  等到这么个处理,郭锦云不可置信地大喊:“师尊,您怎么能罔顾道义,为自己女儿强行脱身!”
  谷川隐甚至连前因后果,问都不问一句,就替她辩解。
  气得郭锦云头顶冒烟。
  谷川隐摸了摸姜糖的头顶,眉宇间盛着过多的溺爱,轻飘飘道:“闻正初既然躺在病床上无事可做,不如先思考下做错了什么,才让我的女儿这么生气。”
  她性子虽嚣张,却从来不会欺凌弱小。
  反倒闻正初,常听说欺负闻镜。
  谷川隐对姜糖十分信任,护人护得理直气壮。
  姜糖微微一愣,睫毛微颤,被他抚脑袋时,很不好意思地低头。
  她都二十几的人,虽变作了小孩,却依旧是成年人,被长辈摸头,还挺难为情的。
  片刻后,姜糖躲掉了谷川隐的大手。
  他失落地想,女儿终归是大了,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粘人。
  姜糖解释道:“我并非平白踹人,是闻正初污蔑我和闻镜,有那种……关系。”
  她话说得委婉,且小声,只让他听到。
  谷川隐目光一冷,脸色极其难看,嘴巴情不自禁地喊了句:“踹得好!”
  看热闹的众人:“……”
  知道师尊疼女儿,没想到已经溺爱到这种程度。
  这姑娘以后岂不是要被宠成个魔女,到处祸害人,还有师尊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祸害到自己身上。
  众人脑补了一番,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姜糖觉得殿外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和当初看闻镜,有的一拼。
  她纳闷地想,她有这么可怕吗?
  谷川隐竟然说出这种话。
  郭锦云惊呆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气冲冲道:“您是受人敬爱的师尊,说出这番话,还对得起您的身份吗?”
  “放肆!”
  一道疾风携着话而来,闻星剑从殿门外踏进来,身形一闪,还不等人反应,一个巴掌甩到郭锦云的脸上。
  啪地一声。
  众人都未回神,她的脸上蓦地多出了个鲜红的掌印。
  郭锦云呆了许久,眼角落泪,好不可怜。
  这一声,使得姜糖浑身一震。
  朝闻星剑瞥去一眼,此人剑眉星目,和闻镜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薄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给面容添了几分薄情寡义感。
  他的行为,和他的脸十分相衬。
  只是眼中无欲无求甚是清明,有一种难以接近的高冷感。
  和后来做的那些事,观感差别极大。
  让姜糖想到一个词。
  人面兽心。
  那个巴掌打得是真的用力,郭锦云脑子似乎都被打晕了。
  钉在原地,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嘴唇颤了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糖对两人都没有好感,厌恶地皱起眉。
  正在看戏的闻镜,瞧见了她这幅表情,贴心地拉起她的手,状似安抚。
  姜糖生出了是她被打的错觉。
  两个小孩,手拉着手,亲密无间又两小无猜。
  谷川隐瞥见,心咯噔一声,仿佛看到未来自家女儿被人拱了。
  他踏出一步,把女儿拽了回来,一片鸦青色的衣角掠过,径直头也不回地拽走了。
  姜糖:“???”
  她被扛在肩头上,离闻镜愈来愈远,也就没看到,他的脸色微变,蓦地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阴暗物,与方才的温顺天差地别。
  他喊住了系统:“滚回来。”
  系统颤抖,跟在姜糖身后的动作一顿,战战栗栗飞回来,磕磕巴巴道:“宿、宿主,您要我回来了?”
  他眯了下眼,朝谷川隐的背影望了一眼:“为何给她安排成谷川隐的女儿?”
  虽然谷川隐现在是她的爹,可他依旧觉得碍眼至极。
  系统答得谨慎入微:“不阻碍剧情又身份尊贵,谷惜糖最适合。”
  过去那段往事里,闻镜被掳走后不久,谷川隐便飞升了。
  而谷惜糖,从此游历世间,从修真界,人界,魔界等等逛了个遍,再也未回极寒门,活得潇洒又自在。
  系统想来想去,敲定了谷惜糖这个身份。
  闻镜生性敏锐,发觉谷川隐隐隐的排斥,心头浮上了一种肆虐的情绪。
  一个和她本没什么关系的人。
  也敢来和他抢,还敢把她从身边带走。
  咔嚓一声。
  闻镜的手搭在议事殿的柱子上,一用力,震裂了。
  他不大感兴趣地投去一眼。
  目光渐移,闻星剑仍在叱责郭锦云的无礼。
  他嗤笑一声,仗着身体小,面无表情地从旁边离开,谁也没发现。
  “回她的身边,若有人接触她,每隔三天来向我禀告。”
  ……
  月黑风高。
  头顶一轮圆月,散发清冷的光。
  闻镜坐在屋顶上,懒散地把手搭在后脑勺,听系统禀告近来姜糖的动向。
  “前日她和谷川隐学习修炼了一整天,昨日她只修炼了一早上,下午被原身的好友拉去聚会,晚上没睡,修炼了一夜。”系统如实讲述,像是一个机器人的语音播报。
  闻镜蹙眉:“她为何突然起早贪黑地修炼?”
  以前姜糖性子懒散,能坐着绝不躺着,从来没向他提过修炼的事。
  而且,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他嘱咐过她的事,比如要求她在画纸上临摹一副两人的画像,她连连说好,明日就画。
  一日又一日过去,她说得明日没有尽头。
  临到新秘境,还没把画像画出来。
  闻镜不解地蹙眉:“她要做什么?”
  系统:“她说最迟见到容景,可能会是一百年之后,她得勤奋修炼,免得一不小心挂了。”
  一百年。
  他怔了怔,倏然间想起了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容景曾现身,把他从霜潭救出。
  她做好了准备,一百年后再遇容景。
  闻镜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泛起了丝丝的甜意,他从未吃过糖,却也能感受到这股让人欢喜的味道。
  又夹杂着一些不忍,当场产生一种冲动,跳下屋檐,推开门,叫醒她,然后认真跟她说——
  我就是容景。
  压制住冲动,他平静道:“我明白了。”
  系统:“宿主,没事我就走了。”
  “等会。”闻镜叫住它,眼神闪烁了下,半晌后,勾唇道,“你去和她说,我生了重病,陷入昏迷醒不过来了。”
  “……”系统不懂他这些小心思,应声道,“好。”
  翌日一早。
  姜糖听到系统慌乱不安的话:“不好了,闻镜快死了,只剩下一口气,说要见你最后一面!”
  姜糖震惊:“!!!”
 
 
第六十章 小青梅
  姜糖一阵风似的跑出去, 肩膀磕到半阖着的木门,咔哒一声。
  门板孱弱地晃了晃, 倒在地上。
  她回头望了一眼,来不及感叹一下木门的质量,又转身往闻镜的屋子里跑。
  系统紧跟其后。
  到了稍许古旧的屋门口,她轻轻推开门,朝里面望了一眼。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和一副桌椅,除此以外,什么都没。
  数十条裂缝爬上墙壁,因地理位置不佳, 终年不见阳光, 屋里昏暗如薄暮时分。
  天鹤殿的奢华,与此处的破败简陋, 对比太过鲜明。
  她脚步一顿,打量了几秒, 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是闻星剑的儿子, 却不得关注重视, 所有人都没把他当回事。
  住的屋子,连杂役都不如。
  姜糖叹息了一声。
  后来闻镜的暴戾凶残,由所有人齐心协力促成。
  一双双手把他推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会变成以后那副样子,简直是情理之中。
  收了收心绪, 姜糖看向床榻。
  一个小小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塌上,昏暗的光线下,一动不动, 如一具尸体。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姜糖转身,往他的方向悄悄走。
  寒冷的风从门缝中钻进来, 屋子里像是冰窖。
  她似乎看到了他冷得战栗。
  走近后,塌上的人渐渐清晰,他的唇抿得死紧,长睫颤动,如振翅的蝴蝶。
  本来就白皙的脸,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两颊染上的红,与雪白的肌肤相衬,撞进她的眼里。
  姜糖很是愧疚。
  剧情发生变化,原本的轨迹脱离了应有的轨道,她以为能逃掉郭锦云的摧残,他便能远离危险,但因她的介入,事情或许会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未知,才更让人不安。
  静止了片刻,在她的注视下,闻镜似有所觉,缓缓睁开眼,凝视了她几秒后,撑着一只手,艰难地想坐起来。
  她连忙扶起他。
  依靠着墙壁,他低眉,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几声轻咳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呛出。
  她心里紧了紧,看他病弱得不行,真以为他要挂了,唇抿了抿,沉甸甸道:“你、你可有什么遗……呸,心愿未完成?”
  “……”
  闻镜装成重病,是想借机接近她,等着关心的问候,不曾想,却等来一句奇奇怪怪的话。
  像是以为他快死了,问他遗言。
  默了默,闻镜像是想到什么,一双黑峻峻的眸子落到了系统上。
  系统进了屋后,躲在角落里旁观,发觉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它抖了抖,往桌子底下钻去。
  看它心虚的模样,闻镜猜到它的传话,传得有多离谱,大抵刻意把生病的程度说得更为严重,才会让她误解他快要死了。
  闻镜想了想,最后没解释,顺着她的话,低落道:“我想要的,你实现不了。”
  “你尽管说,”姜糖挺直了背,信心十足,“我爹是师尊,他可厉害了。你想要什么,我去求求他,就能得到。”
  与谷川隐相处了几日,她早发觉他对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疼爱得很,怕是天上的星星,都愿意给她摘下来。
  姜糖笑了笑,等他的回应。
  他咬了咬牙,手紧抓着被褥,力气大到手指攥白,“你俩感情真好。”
  “他是我爹呀。”姜糖随口道。
  闻镜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个才认识了几日的假爹。
  “你到底要什么?”
  闻镜敛下眸子,将眼底的暗色遮得严密,装作病弱,轻轻道:“我想去飞灯夜市,”
  他曾答应过带她去飞灯夜市,许下心愿。
  这份承诺,牢牢地记在心里,不曾遗忘。
  即使跨越了现实和幻境,他也想为她实现。
  姜糖蹙眉:“可你身体欠佳,还撑得到那时候吗……”
  她总觉得走到一半,他就得昏死过去。
  闻镜:“没事,我恢复的速度比较快。”
  姜糖一愣,这句话牵扯出一段记忆,使她终于回想起,闻镜的不死之身。
  闻镜死不了。
  系统却说,他快要挂了。
  趁他不注意,她回头瞪了系统一眼。
  什么最后一面,瞎说话,差点让她出糗。
  还好她说得委婉,没直接说遗言这种不吉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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