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夫后的滋润日子——骨生迷
时间:2021-07-04 09:54:49

  白子熙压住笑意,帮着袁师傅和白大老爷求了求情。
  白大老爷不耐烦道:“你可别帮别人说话了,你跑几趟食为天了?上次还让我们楼里的熟客给遇见了。咋的,含香楼让我们大房管了,你就不是楼里的少东家了?”
  白家的气氛还算是和睦,只是前头因为老太爷身子突然差了,两房人争抢管家权,才剑拔弩张的。后头尘埃落定,大房管理含香楼,二房负责算账分钱,关系就又缓和起来了。
  白子熙性格纯良,即便是前头争权的时候,白大老爷这个大伯也没和孩子不对付。
  所以白子熙被他大伯父训完也不敢犟嘴,只小声解释道:“那我之前不是在那里存了十两,是那边的贵宾嘛?存都存了,自然是要吃完的。”
  之前是不好意思让食为天知道自己身份,自打县衙那次身份揭开了,顾茵也没对她改变态度,还是把他当成普通客人那么敬着。
  白子熙也不尴尬了,他早就想尝尝食为天那的冬季新品了。最近他就迷上了酸菜鱼,无酸不欢。
  要是他亲爹在,听了这话肯定得敲他一个爆栗子。白大老爷虽气,也只是瞪他一眼,让他和袁师傅一起在柜台边站着反思。
  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白子熙找话道:“大伯别气,黑心肠的望月楼倒了,咱家的生意不是恢复往日了吗?往常咱们两家大酒楼对打,如今咱们一家为尊,食为天虽厉害,做的也是普通客人的生意……”
  这话算是顺耳,白大老爷气顺了一些,又听他道:“而且人家食为天做事也光明磊落,他家也做了一份新调料,听说是不对外出售的,送了侄子一份。”
  说着他拿出纸包打开,白大老爷也放了算盘,心里想着难道就是这调料让自家的佛跳墙输了?
  这上头袁师傅是行家,自然先让他尝,尝完后袁师傅没吱声。
  然后就是白大老爷和白子熙尝。
  白大老爷尝后哼声道:“也不咋样,还没咱家的贵宾调料好!”
  白子熙附和道:“确实,难怪一份只要十几文钱。”
  白大老爷:……
  只有他家一半鲜美的调料,赢走了他家的减税名额不算,价格只有他买来的千分之一!
  搁谁谁也受不住这个刺激!
  白大老爷捂着心口晕了过去,白子熙和袁师傅吓坏了,赶紧把人抬到医馆。
  好在白大老爷平素身子骨强健,只是这天生气生多了,一口气喘不上来,静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他倒下了,白家大房的两个儿子顶上,但到底年轻经不住事儿,又恰逢年关,正是楼里生意最好的时候,两兄弟最后只能把白二老爷又请回来,暂为管理后厨。
  白二老爷因为争输了含香楼的管理权,这段日子都在家闷着,连查账都让白子熙去。
  如今再次出山,他看儿子越看越喜欢,若是白子熙再小上几岁,恨不能抱着他亲上几口。
  稀里糊涂的,含香楼又重回了白老太爷还在世时的格局。
  ………………
  食为天这边,年关将近,镇上又没了望月楼,加上顾茵和周掌柜又赢下了官家食肆的名头,生意更上一层楼,店内座无虚席不算,连顾野为首的外卖队都重新组建了起来,帮着送耐得住放的点心那些。
  一直忙到除夕那日,这天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团圆了,大家才算忙完。
  顾茵和周掌柜花了一下午盘完了账,今年整个店一共赚了纯利三百两。
  可惜今年没有减税,现在朝廷的税收高的吓人,三百两里得去一百五十两给朝廷,自家就是剩下一百五十两。
  顾茵另外给了每个正式员工一两银子过年,其中包括年头上一直帮忙的顾野和武安,这就是又去了十三两。剩下一百三十七两,一半得留作来年的流动资金。
  最后的六十八两就是可以动的银钱了。
  二十两给周掌柜,那是顾茵早在之前就说好分他的花红。
  周掌柜推拒起来,道:“我每个月都拿足了工钱的,吃住又都在店里,一年已经攒下不少银钱。前头东家给的那一两过年费尽够花了。”
  “一码归一码,这是您该得的。”顾茵坚持。
  周掌柜在望月楼的时候只有招待贵客才需要亲自动手,到了食为天每天一大锅一大锅地炒菜,虽他说不累,但工作量比从前肯定是大许多的。更别说为了给自家争取减税,他反复练习那酿豆莛,不知道费了多少心里力。
  一年十三个月的薪水,算是顾茵现在能给得起的最高待遇了。
  剩下的四十八两,一半自然分给同样是股东的王氏,另一半则顾茵自己留着。
  此时顾茵手里有二十四两花红,和前头攒下的工钱——除了四月她没给自己算工钱,后头每个月她也和周掌柜一样,每个月领二十两工钱,八个月就是一百六十两,大部分时间她也没地方使钱,就是修葺王家老宅花了五十多两,当时王氏也说她也出一份钱,但那宅子既然在顾茵名下了,她肯定是自己出钱。
  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三十两银子。
  搁一两年前,谁能想到他们这对逃难来的婆媳,能赚这样多的银钱?
  赚到钱了可不是得提高一下生活质量?
  除夕下午,顾茵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她则要和王氏、宋石榴,带着两个小家伙搬家了。
 
 
第57章 
  缁衣巷的屋子年前已经打扫过, 正好干干净净还给屋主许氏。
  家里的衣服细软和用惯的家伙什也都收拾好了,齐齐放上驴车,王氏赶着车, 两刻钟后一家子就到了王氏旧宅。
  王家老宅经过两次官差的搜刮, 不仅没有值钱的东西,屋门墙壁也有损毁, 好在已经经过了修缮,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顾茵先下了车, 看完发现不对劲了, 门口的牌匾换了——从王宅变成了顾宅。
  那牌匾自然没有之前食为天开业的时候, 文老太爷送的好, 但料子也是看着油光水滑,而且那字还格外眼熟, 似乎也是出自老太爷之手。
  王氏见她盯着牌匾,就笑道:“咋了,自己家不敢认了?”
  她这么一说, 顾茵就猜到是她弄的。
  “之前家里修缮,你也不让我出银钱, 说本就是你的宅子, 自然该你花银钱, 现下可不是正好?我偷偷拜托冯木匠做的, 也是请文老太爷的字, 好看吧?”
  两人关系日渐亲密, 顾茵也不和她道谢, 笑着拉住王氏的手捏了捏。
  “到新家喽!”顾野跟着跳下来,“我先去选屋子!”
  原先宅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官差搜刮走了,只剩下一些不方便挪动、或者不值钱的家具, 但对于他们这不怎么挑剔的一家子来说是尽够了,所以顾茵也没有再另外添置什么,只说给每人换一张新床。
  当时顾野听完第一个不高兴,嘟囔着嘴说:“我觉得炕,很好啊。”
  条炕宽敞,之前他们两个小家伙一直是顾茵带着睡的。
  嘟囔完,他自己也脸红了。因为根据范劲松和小胖他们说,他们会说话的时候就不和爹娘睡了。他都没好意思和他们说自己还在和娘睡。所以他也没有再歪缠。
  既知道要自己睡了,顾野就想着一定要选一间离他娘最近的屋子。
  这话一说,武安也急忙跟着跳下驴车,“等等我,我也要选!”
  顾野故意逗他,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道:“先到先得嘿!”
  两个小家伙跑到前头,王氏让顾茵跟着去照看,她自己则和宋石榴在后头拿行礼。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的老头,正是早先他们见过一次的,服侍过王老爷子的忠叔。
  忠叔不再疯疯癫癫了,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妥帖,见到后头的王氏,他快步迎上去,哭道:“小姐回来了,老奴……老奴对不住你啊。”
  “忠叔这是好了?”王氏先是喜,听到他说话又觉得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茵就让他们先进去再说话。
  到了王家正屋,众人先把行礼搁了,忠叔颤颤巍巍地给王氏跪下了,“早先老太爷和老太太意外去世,大老爷和二老爷急着分家产,老奴就觉得不对劲。本想仔细查查,却偶然听到二老爷和二太太说话,说我可能知道些什么,不若送我和老太爷、老太太一起上路。老奴害怕之下,也不敢再查,装疯装了这些年……”
  忠叔脸上愧色凝重,“前头案情水落石出,老奴才知道大老爷和二老爷霸占了属于小姐的产业。要不是我贪生怕死,小姐也不用在外头受那些磨难!老奴这样的将死之人,本是再没有脸面见小姐的,只是知道小姐重新拿回了这旧宅,老奴想亲自给小姐致歉,等他日下去了,老奴才有脸再给老爷和老太太当牛做马。”
  这其中牵涉太多王家秘辛旧事了,顾茵就带着俩孩子和宋石榴去选屋子了。
  正屋肯定是她或者王氏住,另外院子里还有两间厢房,一间后罩房都可以供大家选择。
  “好大啊。”顾野和武安异口同声地赞叹道。
  宅子不仅外头看着大,屋子同样宽敞,像他们进的厢房,一间就比的上缁衣巷两间屋子了。
  整个分成三块,最中间是待客吃茶的地方。左手边是书房,右手边是卧床。然而大部分东西都没了,只留下了一张拔步床、一个空空的博古架,一套八仙桌椅和一张大书桌。其余的东西自然都是让官差给搜走了。
  “咱俩睡一间吧。”屋子太空旷了,武安觉得有些害怕。
  顾野点头说也行,又看向他娘。
  顾茵自然答应,说好让他们先睡一张床,等过完年她定做的床做好了,再送过来。反正屋子这样空旷,她定做的床又是后世的样式,并不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常用的那种繁复的拔步床,屋子里很够放了。
  然后就是宋石榴了,她忙摇手道:“奴婢睡下人房就行了。”
  这丫头坚持要当丫鬟,在她的认知里,伙计做不好活计那是会被辞退、丢饭碗的。当丫鬟就不同了,做错事至多挨骂挨打……当然了,太太是最为和善的,老太太虽然嗓门大但是人也和善,两个少爷还带她一起玩,从来没人打骂她。所以宋石榴越发坚定地想着要保住这铁饭碗。
  顾茵不止劝过她一次了,眼下也懒得再说,只笑道:“下人房肯定是有的,但自然不是在这个院子里,咱家拢共五口人,要是找你,岂不是还得专门去寻你?或者你想我再买别的丫鬟,让别的丫鬟再寻你?”
  那不行,宋石榴从前只想当顾野的丫鬟,后头志向远大了,想当家里第一丫鬟呢!
  “那我去睡后罩房,主子们要找我也方便。”
  她连忙揣着自己的小包袱去后罩房安置了。
  “一会儿‘奴婢’,一会儿‘我’的,她好……”顾野叹了口气,看到他娘不赞同的眼光,又改了口,干巴巴地道:“她好混乱哦。”
  顾茵帮着两个孩子归置细软,没多会儿王氏眼眶红红地回来了。
  “娘还好吗?”顾茵拿着自己的帕子递给她。
  王氏用手背揩了揩眼睛,说:“没事儿,也不怪他。他当了一辈子的下人,卖身契捏在王家人手里,别说他找不到所谓的证据,就算真有证据告到官府,奴告主是问斩的大罪。我那两个‘好’哥哥的为人,我们都知道,为了银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忠叔怕了他们也很正常。”
  说到这王氏又叹息一声,“前头他虽装疯,但那次咱们第一来这儿,他在柴房里听到我在墙外的大嗓门,拼了命地逃了出来,就为了给我开门,也算是帮过咱们。”
  “那往后?”
  “他无儿无女的也没个去处。我就做主让他充当咱家的门房。”
  顾茵搂上王氏,“我刚还想说家里人少,住这么大宅子冷清呢。多个人帮着看顾门庭,再好不过。”
  说着王氏又拿出一把钥匙,说是忠叔给她的、宅子里一个隐蔽的地窖的钥匙。
  婆媳俩一起去地窖看了,里头堆着好些麻袋,麻袋里装着的都是大米。
  要在当年,这些存粮还是能换不少银钱的。可惜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地窖虽然尚算干燥,但大米都散发出一股浓重的霉味。
  到底是二老留下的东西,两人就也没动,原样保存。
  后头王氏和顾茵也分配好了住处,顾茵住在主屋,王氏住在另一间厢房。忠叔则住在前院耳房。
  一通忙完到了下午了,一家子到门口放了一串挂鞭,给新家增添了一丝过年氛围。
  年夜饭大家是一起到食为天吃的,王家老宅……不,如今已经是顾宅了,顾宅位置好,离食为天就不到一刻钟的脚程,大家腿儿着就去了。
  周掌柜和徐厨子下午出去买了些东西,此时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
  “这是我和菜刀、砧板一起孝敬师父的。”徐厨子客客气气地送上了一个木盒子。
  顾茵打开一瞧,里头是一套小巧精致的陶瓷调味罐,不管是放在灶台上,还是随身携带,都既方便又好看。
  徐厨子搓着手道:“重礼咱们送不起,师父也不会收,就是一点心意。”
  “这就很好了。”顾茵满意地拿起调料罐摩挲了一下。
  后头徐厨子也给周掌柜送礼,送的是一斤一两银子的茶叶。还有王氏和顾野、武安也都收到了礼物,虽不贵重,但都是一份心意。
  尤其是宋石榴,徐厨子送了她一个和他自己一样的海碗。那碗宽而深,说是碗,其实更像个小盆。两人都成了只吃一碗的人。
  周掌柜给大家准备的,则是一顿丰盛到让人咋舌的年夜饭,不是店里平常吃到的那些,全是他今天下午现买现做的拿手好菜。
  浓油赤酱的四喜丸子,一个就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勾上浓浓的汤汁,一口咬下去肉汁四溢,满口肉香;脆皮炙鸭,色泽红润,外脆里嫩,吃着肥而不腻,一丝鸭腥都无;福寿肘子,红润油亮,肉酥骨烂,也是一样的肥而不腻……
  随便一样菜,那是放到时下的宫廷里都不会跌份儿的,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连顾茵都吃撑了,其他人更别说了,徐厨子和宋石榴一人吃了两大碗米饭,武安和顾野两个吃完直接仰靠在他们娘亲身上,动弹不得的。忠叔吃的眼泪都出来了,对着王氏和顾茵又是一通致歉和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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