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羡枳
时间:2021-07-06 09:51:58

  果然自己还是打扰他了。
  池木在学习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刚刚家教的学生发来一道题让她帮忙看下。
  又是那种感觉。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甚至就是自己熟知的题目,但拼凑在一起却意外地无法理解。
  以前只不过是偶然出现一两次。
  但这些日子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第21章 那些年(18)
  池木在家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躲在房间里的。
  只有等到于昊天出门的时候才会出去和池馨悦聊聊天。
  除此之外……
  有天晚上她去客厅倒水喝, 路过于昊天的房间时他突然从里面将门打开。
  池木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作出自我防卫的姿态。
  于昊天皱了下眉。
  两人第一次在池木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正面碰撞。
  他冷笑,满是嘲讽,“怕我?”
  池木没有回答, 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平心而论,于昊天的外形条件也是相当不错的,特别是身上那种痞坏的气质,有点儿像年轻时的陈冠希, 很多女生是很吃他这款类型的。
  唯有池木一直对他无动于衷。
  当年于姜再婚时, 于昊天是最反对的那个。
  他是家中的独苗, 万千宠爱于一身, 何况于家在阳川还小有名气, 又因外形出色,于昊天一直都是被倒追的, 恃宠而骄惯了, 女朋友络绎不绝。
  一切的改变源于他第一次见到池木。
  那时他刚放学回家, 于姜把池馨悦带了回来,和他介绍说:“这是你池阿姨, 还有她的女儿池木。”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
  她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礼貌地朝他一笑。
  那一笑直接把于昊天的魂勾走了。
  之后于昊天再也没有反对于姜的恋情,甚至还在期待他再婚后能把池木也带回家。
  很快他就如愿以偿。
  他没有追女生的经验, 也不知道怎么去和池木接近,池木虽性情温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骨子里的淡漠疏离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
  这愈发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但池木对他一直不冷不热, 到最后他迫不得已连借笔记的招都使出来,她依旧无动于衷。
  于昊天少有的挫败。
  有次路过阳台时发现上面悬挂着池木的贴身衣物,一种奇怪的心理冲动产生,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鬼鬼祟祟地把她的东西偷回了房间内。
  有一就有二。
  起初他还在不断地挣扎,最后还是臣服于这种隐秘的快感。
  直到被池木发现。
  彻底破坏了他们之间原本还算和谐的关系。
  到后来她甚至连家都不敢回。
  于昊天是想和她好好聊一次的,但池木对他已经有了一种反抗心理,几乎是避着他走。
  好不容易盼到她大学放假回来,她竟有了男朋友。
  池木提起那个男生时不可抑制的甜蜜,让于昊天有几分崩溃。
  认识池木后,他再没有谈过恋爱,眼里只容得下她。
  而这场单恋却以无疾而终为结尾。
  池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
  他动了动嘴唇,“你真的有男朋友了?”
  这个问题让池木莫名其妙的,她点点头,“对。”
  “呵。”于昊天又冷笑了一声,用力地把门踹上。
  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池木总算松了口气,到客厅倒水喝。
  之后的几天她再也没有见过于昊天。
  难得回阳川一趟,池木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陈安诺。
  池木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冷淡,从小到大也就陈安诺这一个深交的朋友。
  陈安诺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又瘦了?”
  虽然池馨悦准备的三餐丰盛可口,但这段时间她一直食欲不振,大概是摄入量不足所导致的。
  陈安诺这个大小姐一出街就是各种买买买,池木背着手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在战斗,顺便帮她提提包。
  路过一家轻奢品牌的钟表店时,池木终于停下了脚步。
  快到夏则言的生日了。
  这些天奖学金发放,做家教的存款有余,池木想起夏则言前些日子的手表坏了,一直没有送去维修。
  他什么都不缺,给他准备礼物也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她让陈安诺帮她挑一块男士手表,四位数,对于池木来说已算是价格不菲。
  陈安诺还有点儿震惊,“你送谁这么贵的表?”
  池木脸一红,“男朋友。”
  “你谈恋爱了?”居然都不告诉她。
  “嗯。”
  陈安诺不免激动,“谁啊谁啊。”
  “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帅哥。”
  “!!!”果然有猫腻,“有照片吗?”
  池木这才想起,她和夏则言好像还没有过合照。
  出去外面玩,基本也都是夏则言在帮她拍。
  事到如今,她依旧会在某些时候感觉这段爱情就像是易碎的泡沫,随时消失,所以也没有和陈安诺分享太多。
  池木不知道能和夏则言在一起多久,他们也从来没有提过和未来有关的话题。
  如果太在意未来,那现在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池木干脆什么都不去想,及时行乐。
  没有什么比和他在一起更快乐的事情了。
  纵使最后他们因为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分开,至少她曾经拥有过他。
  这便足够了。
  陈安诺问了几个问题后也没有继续深究,此时她们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池木对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发呆。
  池木一直都很美,高中时是无数男生的青春。
  但此时陈安诺却总觉得她少了以往的灵气,眼神空洞,虽然爱笑,却更像是逞强。
  她有些担忧,“木木,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池木从游离的状态脱身,“没有呀。”
  “噢,”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总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劲呢。”
  是……吗?
  最近情绪确实持续低落,食欲不振,有时还伴随着严重的失眠。
  她还以为是太久没回家的缘故。
  -
  春节一过,A股开市,连续几天持续暴跌,无疑是一场雪崩,几乎所有的投资者都在大逃亡,而夏则言却认为这是正式抄底万宁的最好机会。
  一周后,他通过旗下的明海人寿保险公司买入万宁集团约6亿的股份,占万宁总股本的5%,首次举牌万宁。(举牌:为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防止机构大户操纵股价的一个规则)
  万宁集团的总裁程时第一时间察觉事情的异常,并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公开表示有野蛮人前来敲门,并向夏则言发出警告。
  随后的几个交易日内,夏则言又前后通过旗下的子公司购入万宁股票,完成第二次举牌,一举成为万宁的第三大股东。
  程时在万宁的业绩会上大度地表示感谢明海对万科的肯定,欢迎所有投资者来购买万宁的股票,但事实上,他已经无法忽视这位不速之客。
  焦头烂额之际,程时经过多方引荐,终于见到了这位万宁的新晋股东。
  他惊讶于夏则言的年龄。
  原本程时对于这位神秘的野蛮人还心存畏惧,而这种心理在双方见面后烟消云散。
  夏则言对于这位房地产龙头还留有十足的敬意,然而程时却认为这不过是津城的哪个富家子弟挥金如土的游戏,他劝告夏则言:“不要太过于年轻气盛,股市并不是给你过家家的。”
  闻言,夏则言眉骨微动,“谢谢程总的忠言。”
  随着进一步的交谈,程时很快发现,这位后起之秀看似温文尔雅,在面对他的刁难时却从容不迫,城府极深,颠覆他最初的刻板印象。
  夏则言势在必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与程时聊完已到了晚上九点,夏则言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连司机都没有带,孤身赴约。
  回去的路上看到人行道上牵手漫步的情侣。
  木木已经回家半个月了。
  因为忙于围猎万宁,两人连电话交流也少了很多。
  木木现在在干什么呢?
  什么时候回津城,江大也差不多快开学了吧。
  不知不觉就开进了澜湖公寓。
  这种潜意识的举动也不是第一次暴露,夏则言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木木回家这么久,这边也没有人居住,也该找个家政公司过来做一次全面清理。
  打开门的瞬间却看到通明的客厅。
  “surprise!”朝思暮想的女孩朝他扑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夏则言忍不住低头与她热吻,“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始终学不会换气,气喘吁吁的,“下午刚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
  “唔,看你最近太忙嘛。”明天是夏则言的生日,池木想亲自陪他过。
  虽然礼物在当天赠送会更好,但池木却迫不及待地把精致包装过的腕表献宝似地捧到他眼前,笑意盈盈,“生日快乐呀。”
  夏则言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拆开包装,“怎么买这么贵的腕表?”
  这点钱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对于池木而言就不一样了。
  “我刚拿到奖学金。”池木在他怀里蹭了蹭。
  “谢谢,我很喜欢。”他当着她的面把腕表戴在手上。
  她笑着说:“那以后不许摘下来哦。”
  “好,”他乐于接受她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我可以再要一份别的礼物吗?”
  又是一晚上的缠绵。
  似乎是分别太久,今晚的夏则言温柔又凶猛。
  他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怎么又瘦了。”
  池木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没……没有啊。”
  之后她被他抱了起来,那双有力的手牢牢地护在她的腰间。
  这个姿势她从未体会过,“你干嘛呀?”
  他温柔似水,亲吻她的耳垂,“乖,这样不伤腰。”
 
 
第22章 那些年(19)
  夏则言似乎越来越忙了。
  开学后的池木又回到忙碌又充实的状态, 除了很难再见到夏则言。
  随着夏则言第二次举牌万宁,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关注到了这一场非同寻常的资本博弈,夏则言与万宁的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上一次和程时的面谈不欢而散, 夏则言没有就此停手,一个月后第三次举牌,持有万宁的股份比例增至15%,一举成为万宁的第一大股东。
  直到现在, 池木才从选修课中得知夏则言近期的活动。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也许只是为了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池木这一学期选修了金融类相关的课程, 却不曾想会在老师授课过程中听到他的名字。
  教授系统地剖析万宁的股权结构, 对夏则言赞不绝口,甚至表示这一次博弈堪称金融教科书级别, 值得载入商业史册。
  池木低着头在课本写写画画, 最近总是难以集中精神, 只有在教授提及他的名字时才堪堪凝聚。
  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最近低落的情绪总是反复无常,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的阈值。
  池木努力地想要从这种低迷的状态中脱身, 却总感觉有一股未知的蛮力在拉扯她进入身下的万丈深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快乐也会变成一种奢求。
  虽已过了初春,少了化雪时刺骨的冷意, 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清淡的凉。
  池木裹紧身上的外套,教授止住有关于夏则言的话题,正式进入课本的教学,池木很难再集中注意力。
  窗外绿荫丛生, 偶尔有清脆的鸟鸣,万物复苏,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课室的玻璃窗外, 逐渐聚集为泫然欲滴的水珠。
  池木却自我感觉一片空白,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实,像是广袤无垠的海面漂浮的枯木,触摸不到现实。
  也不见靠岸的希望。
  她记不清楚这样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晚间的时候她终于接到了夏则言的来电,“在学校吗?”
  原本持续胸闷的窒息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终于获得片刻的喘息,“嗯嗯。”
  他的声音轻轻的,“我在北教楼下。”
  池木正从大阶梯往下走,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一抬头就与他四目相对。
  她一点儿都不想自己的坏情绪被他察觉,扬起笑意跑到他眼前,“你来啦。”
  “嗯,一起吃晚餐。”他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是木木第一次见他时没有主动扑进他怀中。
  也可能只是因为害羞吧,他想。
  夏则言带她去一家海底餐厅,偌大的环厅鱼缸饲养着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透过透明的玻璃窗还能欣赏环礁湖的景观。这里主打海鲜,现杀现做,肉质细嫩中带着韧劲,口味鲜美且少有腥气,还带着刚上岸的淡淡甜香。
  可池木并没有什么食欲。
  她不想扫兴,强迫自己一点点地进食。
  有点儿反胃。
  夏则言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池木了,他抬眸的一瞬瞥见她愈发清晰的锁骨,她本来就瘦小,现在连脸颊少有的婴儿肥都消失殆尽。
  “怎么又瘦了?”他不悦时会蹙着眉。
  “嗯?”池木咬着唇,自寻借口,“灯光问题吧。”
  他帮她把蟹壳剥好,将雪白的蟹肉放入她的碗中,“多吃点。”
  池木拨弄着丝状的蟹肉,毫无食欲,“今天我们老师提到你和万宁的事情了。”
  “是吗?”他神情淡淡的。
  “嗯嗯,”池木沾了点蟹醋,“你最近这么忙是因为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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