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谁呀——青柠小薯
时间:2021-07-10 09:35:41

  詹星鹭“哦”了一声,刚想转身,又顿了顿,“时砚也在棋室吗?”
  佟茉的眼睛盯着电视机,漫不经心的点头“嗯”了一声。
  她爸和时砚都在棋室,就算没在下棋也必定是在探讨棋路之类的,詹星鹭便没过去,坐到了沙发上玩手机。
  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古装大女主剧,佟茉看得聚精会神,看着看着还发表评论,“这个女主角真讨喜,长得漂亮还有勇有谋,宝宝你看,小女孩就该像她这样爱说爱笑的人缘才好。”
  “……”优雅冰山少女的头上又爬满了黑线,“妈,不要喊我‘宝宝’,我都多大了。”
  “什么多大了。”佟茉嫌弃的揪了下她的脸,“再怎么装大人也是个小孩。”
  詹星鹭抿唇深呼吸,安静了三秒,双臂抱胸靠在沙发上,语调散散漫漫,“这个女主角,确实是漂亮,但要说有勇有谋也太牵强了,前面她和弟弟聊天时也说了自己琴弹得很差,说明她对自己的水平有着清楚的认知,到了后面,被女配拿话一激,为了自己的面子立马就说要比琴,如果是她自己输了也就输了,但是这个比试关乎到她姐姐的清白名声,这是有勇有谋吗?这是又莽又自私。”
  “还有,偷听被发现,为了转移敌人注意力,把男二送给她的腰牌扔了出去,那个腰牌刻着男二府邸的图徽,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她是为了逃走活命那男二就该死吗?”
  “这么自私又愚蠢的角色,哪里讨人喜欢?你想让我变成这样?”
  “……”佟茉偏头看了眼自己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
  她顿了几秒,双腿交叠挺直腰背,摆出了优雅又高贵的母亲大人的架子,偏头睨着詹星鹭,语调缓慢的说:“再不闭嘴,我扣你这个月零花钱。”
  詹星鹭:“……”
  扣一个月又没有关系……
  詹星鹭捏了颗车厘子塞进嘴里,小声逼逼:“我有奖学金……”
  佟茉伸手把果盘移到另一边,“你现在还没成年呢奖学金给我上交,不许藏私房钱!”
  詹星鹭:“……”
  她妈妈一直都是这样,有时候比她还像小孩呢……
  詹星鹭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拿车厘子,佟茉女士直接把果盘端走了,“不许吃了,把奖学金上交了才准吃。”
  不是……
  詹星鹭扶了扶额,“妈,我那点奖学金还没你给的生活费多呢。”
  佟茉女士往沙发上一靠,“不管多少,必须得上交。”
  詹星鹭轻扯了下嘴角,试图转移话题唤醒佟茉女士的母爱,“妈,前两天你让时砚去给我送的那个天麻乳鸽汤很好喝,明天再让周姨煲一锅……”
  “什么天麻乳鸽汤?”佟茉偏头睨着她,“别试图拿时砚转移话题,今天说什么也得把私房钱给我上交咯。”
  ?
  不是她妈妈让时砚送的汤吗?
  詹星鹭怔了一下。
  詹良畴和时砚正好从棋室出来,看到母女俩分别坐在长沙发的两头,詹良畴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怎么了?”
  佟茉女士立马就告状:“小家伙小小年纪的竟然偷藏私房钱,让她上交她还不愿意。”
  詹星鹭看了眼自己亲爸,“那是我的奖学金。”
  詹良畴说:“既然是囡囡的奖学金,那就让她自己留着好了。”
  “什么?”佟茉抬眼,嘴角弯成一个没有情绪的弧度,与詹良畴对视。
  “……”
  詹良畴笑了两声,看向自己女儿,严肃道:“囡囡啊,你还小,奖学金还是让妈妈保管吧。”
  詹星鹭:“……?”
  眼看着自己亲爸倒戈,詹星鹭又抬眼看向时砚,时砚顿了顿,笑着看向佟茉,“师母……”
  “嗯?”佟茉微笑着转头看了时砚一眼。
  在詹星鹭看来,佟茉这一眼的威慑力根本没那么足,但却把时砚震慑住了,他抿唇笑了下,看似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师母……和老师,说得对。”
  佟茉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咱们家是个民主的家庭,既然三票对一票,宝宝,拿来吧。”
  詹星鹭:“……”
  詹星鹭面无表情的起身上了楼,片刻后,又走了下来,把一张卡放到了茶几上。
  把卡拿到手,佟茉眉开眼笑,揉了揉詹星鹭的脸蛋说:“这样才乖嘛,把握住了经济命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詹星鹭皱眉,满怀哀怨的看向亲爸,詹良畴冲她略扬了扬下巴,给了她一个“没事没事”的眼神。
  詹星鹭叹了口气,把茶几上那盘车厘子端了起来,“我上楼了。”
  临走之前,还瞪了时砚一眼。
  她炸毛的样子实在太可爱,时砚没忍住,嘴角往上牵了一下。
  -
  詹星鹭原本是打算用奖学金和一部分零花钱给亲爸亲妈买结婚纪念日的礼物的,奖学金被收走,她就只能省着点花零用钱了。
  她虽然觉得可惜,但这个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上楼关上房门就没再想这件事,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顺便把专业书拿了出来。
  电脑刚打开,手机响了一下,詹星鹭打开一看——
  来自爸爸的转账。
  她弯唇笑了下,给詹良畴回了一条,【谢谢爸爸。】
  刚放下手机,房门又被敲响了。
  时砚端着一杯牛奶站在门外。
  詹星鹭看着他,忽然想起来上交奖学金事件中的一个小插曲,她从她亲妈的反应中得知,她妈妈并没有让时砚给她送汤。
  詹星鹭顿了顿,说了句,“进来吧。”便转身回到了书桌前。
  时砚把牛奶杯放到书桌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要不要下一盘?”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摸她头了,詹星鹭蹙了蹙眉心,仰头看了他一眼,“不要。”
  顿了一下,又说:“你是不是又看上我的什么了?”
  他靠在书桌边,低着头看她,吸顶灯照在他头顶,在他身前落下一片阴影,衬得他眉眼更加深邃沉静。
  他没说话,弯了弯唇,忽然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第三次了!
  詹星鹭皱起眉头,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弯腰。时砚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顺着她弯下腰。
  詹星鹭忽然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带了点忿忿的小语气说:“忍你很久了!”
  时砚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一步,直起身稳住身形,忽然笑了一声,眉眼弯起的弧度好看到让人晃神。
  詹星鹭怔了一瞬,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我要看书了。”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时砚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问什么?”詹星鹭顿了顿,“天麻乳鸽汤不是我妈让你送的,是你自己的主意?”
  时砚稍顿,他不是说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她会问师母送汤的事,这些事情都很平常,日常并不会提起,他只是想去见她,又怕她会拒绝,才用了师母的名义……
  他弯唇笑了下,声线清润又散漫,“我又不会在汤里下毒,你怕什么?”
  没等詹星鹭接话,他又紧接着转移话题:“我不是说这件事,饭桌上,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饭桌上?
  哦。
  她只是惊讶于他有朋友并且是女性朋友而已。
  詹星鹭轻挑了一下眉,“只是没想到你去见的朋友是‘围棋女神’许姣。”
  原来她是想要问这个……
  时砚眸光动了动,“我和她不熟,只是以前在比赛时打过照面。”
  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柔和,眸光温和又清朗,看起来好像有点开心的样子。
  只提到个人名他神情就变得这么温柔了,还说不熟,呵!
  詹星鹭的神色不自觉变得冷淡,“我不感兴趣。”
  时砚弯唇,眼底的笑意更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很淡,“是吗。”
  詹星鹭:“……?”
  又摸她的头,第四次了!
  这人的头是不想要了吗!
 
 
第十章 
  这已经是今晚他第四次摸她的头了,詹星鹭一脸冷漠的抬眼睨他,“拿开你的爪子。”
  时砚扯了扯唇,把手拿开。
  “你打扰到我学习了。”詹星鹭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他,一副看他很不顺眼的表情,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时砚轻轻点头,“那我先走了,早点睡。”
  走到房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转身说了句,“今天许姣找我是想让我做她的搭档参加混双赛,没聊别的,只是和她见面的地点有点远,才来不及准时去接你。”
  干嘛要和她解释这些,难道是觉得她会吃醋吗?可笑!
  他可真是会自作多情!
  她看他不顺眼想把他赶出房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算她心里有一点点的不舒服那也是因为他总摸她的头。
  詹星鹭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穿着黑色的宽松圆领毛衣,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明亮的吸顶灯光线照进他澄净眼底,深棕色的眼瞳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眼底也含着明亮的笑意,整个人温和又沉静。
  詹星鹭忽然觉得,他好像是比刚才顺眼多了。
  肯定是因为他的双脚即将退出她的房间,她才会觉得他比刚才顺眼多了。
  嗯,一定是这样!
  詹星鹭唇角轻抿,不自觉的很浅的往上牵了一下,声音清淡的提醒他,“关门。”
  她待人礼貌时的弯唇和心情愉快时的弯唇不一样,她开心的时候,很浅的笑意也会直达眼底,眉眼间的清冷会被冲淡,小鹿般干净的眸子里泛着光,灵动而清澈。
  就像是冰镇的甜果酒,又冷又甜。
  时砚眼底的笑意更深,轻点了一下头,关上了房门。
  詹星鹭的视线落回已经暗了的电脑屏幕,屏幕上倒映着她嘴角清浅的笑意,詹星鹭怔了一下,瞬间回神,敛了神色翻开书,若无其事的开始学习。
  片刻后,又端起桌上那杯牛奶,一口一口的喝光了。
  -
  周末詹良畴正好有空,詹星鹭便让爸爸给自己训练,无外乎是下棋、打谱、讨论、做题,但詹良畴很了解她的棋路,训练起来也很有针对性,一整天下来,她的收获确实很多。
  詹星鹭毫不吝啬的称赞自己爸爸厉害,詹良畴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好了,有这拍马屁的功夫还不如多下下棋呢。”
  “这盘棋你先自己复盘。”
  詹星鹭笑了一下,“知道了,爸爸。”
  詹良畴出去陪佟茉,只留詹星鹭和时砚在棋室。
  其实,时砚有自己的训练计划,不需要詹良畴再像以前似的教导,但他还是习惯待在棋室练棋,方便和詹良畴讨论。
  詹星鹭复盘到中盘阶段时,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她感觉她爸爸这几步棋的攻守设计好像故意留了一个漏洞给她,可要说这个漏洞具体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捏着棋子正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时砚清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白棋唯一的机会在左下角。”
  詹星鹭稍顿,视线移到棋盘左下角区域,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把指间的白棋落在了十六之四。
  “没错,就是这里。”时砚弯唇,修长的手指轻轻比划左下角的区域,“把这个关口打开,白棋就能顺势冲杀出去,逆转局势,反败为胜。”
  詹星鹭缓缓点头,弯唇笑了下,语气中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不加掩盖的小雀跃:“原来是这样。”
  时砚嘴角的弧度加深,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去休息一会儿吧。”
  ?
  又摸她的头!是她最近对他太纵容了吗?
  詹星鹭敛了嘴角的笑意,抬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还没开口,时砚轻挑一下眉毛,低声说:“冰箱里有抹茶千层和抹茶毛巾卷。”
  ……哦,好吧。
  看在抹茶小甜点的面子上,这次她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詹星鹭的嘴角往外扯出一个很浅的没有感情的弧度,起身出了棋室,直奔厨房冰箱。
  -
  有詹良畴的特训加持,周末的时光过得相当充实,一眨眼就到了周日下午。
  棋室只有詹星鹭和时砚,詹星鹭打谱快结束时,时砚忽然说了句,“我晚上要回镜湖,顺路送你回学校。”
  詹星鹭拿棋的手指稍顿,抬眼看他,“你回镜湖公馆,我回学校,不顺路吧。”
  时砚微怔,又笑了下,嘴角弯起的弧度清浅,“没关系,拐个弯就到了。”
  ?
  从哪里拐个弯能到?
  詹星鹭虽然觉得这个说法离谱,但他不嫌麻烦,她也不想和他再推辞个几个来回做无用功,一句“随你。”还没说出口,棋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佟茉站在门口,“星鹭,你爸等会儿要去道场,就让你爸顺路送你去学校吧,我给你多带了三桶木瓜红枣汤,回去分给你室友,你室友家都在外地,平时也喝不了妈妈煲的汤,你要多关心她们。”
  “……嗯。”詹星鹭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妈,再多带一桶。”
  佟茉想也没想就应下了,转身关门去了厨房。
  时砚:“……”
  佟茉说的话时砚也听到了,詹星鹭就没再重复,只看了眼时砚,便垂眸继续打谱。
  时砚的视线却没有落回棋盘,一直看着詹星鹭,他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心,出口的声音清淡,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多带的汤要送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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