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同人]在名著里拿稳种田剧本——安静的九乔
时间:2021-07-10 09:51:12

  阿尔贝顿时气往上冲,他脑海里立即浮现了宪兵们冲进酒窖,打开橡木桶,喝得烂醉的景象。
  在巴黎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地听说,税务官在法国乡村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那对于阿尔贝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他是个高级军官的儿子,受着最好的教育,刚刚成年就得到了爵位。他从来不会替一个农民操心税金的事儿。
  乡村里传出的号哭声或许很惨烈,但对阿尔贝来说太遥远了。
  但现在他自己从云端摔落,落到这坚实的土地上,成为一名普通的农人。他终于有机会亲身体会到这一切,体会到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感受。
  阿尔贝血气方刚,攥着拳头就要迈步。
  却被他身后的人猛地拉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知道了……我们会通知东家,请她尽快筹措资金,把税金缴齐……”
  “请您千万不要动用宪兵……不要宪兵。”
  面容姣好的少女一面温婉地回答,一面低头掩饰着她惊人的美貌。
  税务官顿时笑起来:“美人儿不想见到宪兵——我懂、我都懂……”
  “这就对了,只要看到钱,一切都好说……”
  税务官一旦离开,阿尔贝就用力甩开了海蒂的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
  海蒂冷笑一声:“您最擅长对抗宪兵,以一敌多。这税务官带着宪兵来的时候,就请您一个人守在酒庄门前,可好?”
  阿尔贝想象了一下这副场面——
  欧仁妮的酒庄和葡萄园一定会毁在他的手里,绝不能这么玩儿。
  “不行!”阿尔贝像利纳村最朴实的老农一样摇了摇头。
  这时他发觉很多葡萄园和种植园的工人向这里慢慢聚拢,他们之中有利纳村的村民,邻近村落来帮佣的工人,还有近年来罗兰收留的不少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说实话,我们受够了。”
  “是的。”
  “我就不明白了,前些年‘大动荡’的时候,人们总说这个国家是属于每个人的,我们是主人——可是现在……税务官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我们搓扁揉圆。”
  “我们算什么东西?蝼蚁吗?他们一伸脚就踩死我们?”
  “踩着我们,他们却还照样吃我们种出来的庄稼,穿我们织的布匹……花我们缴上去税金?”
  “这不公平!”
  “这就是东家说过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利。”
  当人群中响起“公平”和“权利”这两声口号,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投掷了两块石头,波纹迅速地向四周扩散。
  “阿尔贝,你和东家比较熟,拜托你打声招呼,告诉东家……”
  “这种日子,我们不打算过了!”
  顿时一呼百应,声势浩大,群情激动。
  阿尔贝涨红了脸,向空中挥动拳头。他猛然体会到了十年前人们走上巴黎的街头,冲向国王那考究别致的宫殿,争取权利时的心情。
  “我的朋友们——光靠你们,宪兵来的时候你们怎么办?”
  海蒂突然大声问所有人,她的少女声音尖锐,人人听得清楚。
  一个瘸腿老农在人群后面大声喊:
  “抄起家伙就是干——”
  “对,就是这样!”
  “眼看着没活路了,难道还要忍着不成?”
  海蒂又问:“宪兵人多怎么办?他们还有兵器——”
  “这……”
  人群集体愣了愣——一腔热血,解决不了任何实际的问题。
  海蒂顿时找了一张桌子,一跃而上,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只听海蒂大声说:“我的朋友们,你们都来自这蒙莱里平原的附近。你们听说过你们的邻居、亲戚、朋友……也经历过这种遭遇吗?”
  “当然——”
  “朋友们,税务官刚刚留给我们一点时间去‘准备’,你们现在知道该是去‘准备’什么了吗?”
  “去找人——”
  “对,去找和你们有相同遭遇的人,男人和女人,只要是能发声,提得动武器的成年人,告诉他们这里将掀起一场抵抗运动,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驱逐这倒霉的税务官,改革税收制度,我们要的,是属于我们的权利——”
  “至于用来抵抗那些宪兵的武器……你们不用担心,面包会有的,用来斗争的武器,也会有的。”
  “是的——”
  “出发——”
  群情继续激昂,但是现在人们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这种情绪立即转化为动力。似乎每个人迈出的步子都充满了力量。
  阿尔贝太惊讶了。
  他眼前的海蒂,哪里是一直端坐在歌剧院包厢里的希腊公主——这明明就是一位斗士!尽管是女子,却也能够毫不犹豫地为自己争取权利。
  “我……我怎么觉得,你和欧仁妮有些像?”
  海蒂从桌子上跳下来的时候,阿尔贝挠着后脑说。
  “那是当然的,”海蒂笑了,“我和她是同时代的人!”
  阿尔贝:“同时代?难道我就不是吗?”
  他继续挠着后脑,想不明白。
  圣贝尔纳院——巴黎监狱的一个分部,这里关押最凶狠最危险的囚犯。
  近来圣贝尔纳院却出奇地平静——这里收押了一位年轻、英俊的犯人,而且受了点轻伤,但是将他送来的人特地嘱咐:此人非常、非常危险。
  “当着宪兵的面杀人,能不危险吗?”
  然而这个年轻的犯人被收监之后,正贝尔纳院飞快地发生了变化。
  他刚进入圣贝尔纳院,就被囚犯们认出了是自己人——甚至还有人认识他。
  “贝内德托,我在土伦的时候就追随你,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年轻的囚犯仰脸望着安德烈亚,眼里闪着崇拜的光。
  安德烈亚伸手摸摸对方的脑袋,“当然记得,小佩德隆。没想到你被押到巴黎来了。”
  从此,安德烈亚的饮食起居就有人精心照顾,方便他慢慢养伤。
  圣贝尔纳院里到处传颂着关于安德烈亚的传说——
  “听说了吗,土伦的苦役犯暴动,就是他领导的。”
  “那他能领导咱们也暴动,从这儿逃出去吗?”
  “啪”的一声脆响,问话的人被甩了一巴掌,“傻不傻呀?”
  “土伦那里的黑牢能跟圣贝尔纳院的守卫相提并论?”
  “那你们为什么还这么看重他?他又不能带着咱们逃出去。”
  “这你就不懂了——重要的是思想,思想!懂不懂?”
  挨了巴掌的囚犯傻不愣登地呆在原地,目送这些原本穷凶极恶的囚犯像对待一个圣人一般地对待安德烈亚。
  但这道理也很容易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敢于为囚犯的基本权利出头的,应该自始至终就只有安德烈亚一个人吧?
  再说了,万一呢?万一跟着安德烈亚,也能像他上次一样逃出生天呢?
  “安德烈亚,有人来见你。”
  安德烈亚捂住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伤口,慢慢起身,依旧做出伤势沉重的样子,随着看守挪出集体囚室。
  “一定是外面有正义之士正在营救贝内德托。”
  目送安德烈亚离开的囚犯们都小声感慨。
  在单独会见室里等候的,却不是什么赶来营救的正义之士。
  “管家先生?”
  安德烈亚表示惊讶。
  他几乎花了点功夫才认出来对面的人,是基督山伯爵的管家贝尔图乔。
  “伯爵提醒了我,你可能已经不太清楚我的身份了。”
  贝尔图乔坐在安德烈亚对面,百感交集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
  “我是你的养父。”
  “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你的生父是谁的。”
  ……
  安德烈亚睁圆了眼睛,然后一连眨了很多下。
  “原来是他——”
  “那位道貌岸然的先生啊!”
  “有趣有趣!”
  安德烈亚坦率的表情着实吓坏了来自科西嘉的管家。
  “那……请问我的母亲呢?”
  贝尔图乔原本不想说的,被安德烈亚一吓,将心中的秘密脱口而出:“唐格拉尔夫人!”
  安德烈亚呆在原地,半天才开口,说:“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可惜可惜!”
  这个洒脱的年轻人随即摇摇头,他那一头漂亮的金色短发随之在空中潇洒甩动。
  他马上将这些惆怅都抛在脑后,望着贝尔图乔开口:“那么,亲爱的养父,您来告诉我这一切,目的是……”
  贝尔图乔叹了一口气,说:“大人邀请您参加他的计划。”
 
 
第86章 基督山位面42
  离开家前往法院之前,德·维勒福先生的脸色十分阴沉。
  他的视线落在德·维勒福夫人身上。这名年轻的主妇此刻正在与家里的仆人争论着什么。
  “这不可能。”
  德·维勒福夫人摇着头对女仆说。
  检察官随口问:“夫人,什么不可能?”
  德·维勒福夫人手中扬着一封信说:“是皇家歌剧院——歌剧院今晚公演一出新戏,竟然没有公开售票,而是全凭邀请函入场。”
  “据说,接到邀请的全都是女人。”
  检察官对于任何娱乐都不感兴趣。
  他听见这些,直接都当做耳边风给忽略了。检察官用他那一贯平直、不带感情的嗓音说:“夫人,请您随我来一下。”
  德·维勒福夫人点头答应,将那封信丢给女仆:“告诉厨娘,她要是真觉得自己能走得进那座剧院,就去好了。我当然可以放她半天的假。”
  她的口气里完全是讥讽,似乎觉得剧院的主人邀请了德·维勒福家身份低微的厨娘,却没有邀请她这个女主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德·维勒福夫人随口说着,跟随丈夫走进他的书房——
  检察官仔仔细细地将书房的两重门都锁上,坐在自己的书桌跟前,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用力压住桌面上的一封信。
  那封信是他一天之前在法院收到的。
  上面写着很简单:“先生,我知道您家中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罪恶。我知道您试图掩盖一切。而您竟然是个检察官。”
  对方没有说明会怎么做,但这足以刺激检察官脆弱的神经。
  他是个检察官,在巴黎他象征着司法,挥舞着正义之剑,要将它砍向任何存在罪恶的地方。
  如果有人知道在他身边这近在咫尺的地方发生了这种罪行,他的政敌会以此为借口颠覆他现在的位置。
  除此之外,医生和努瓦蒂埃老先生都是知情人。
  在瓦朗蒂娜过世的那一天,他曾经在这两位面前立誓,他会追查下去,找到凶手,尽一个法官的本分。
  此刻面对凶手,德·维勒福先生想不通,为什么她竟然还有兴趣考虑歌剧院的事。难道她就没有任何悔过和恐惧,她从不相信司法与正义是真实存在的吗?
  于是,德·维勒福先生带着属于法官的庄严开口问他的妻子:
  “夫人,您把平时使用的毒药放在哪里?”
  凶手终于感到了恐惧,雌伏在检察官所代表的“法律”跟前。
  ……
  一个小时之后,检察官从法院匆匆赶回来。
  他耳边隆隆地回荡着被告席上安德烈亚清脆的声音:
  “我出生在奥特伊,父亲是一位检察官。”
  他像是一枚橙子,被当众把他那层高尚的外皮活生生地剥下来,露出而朽坏的内心。
  他的情史、他的私生子……他密密遮掩的往事在一瞬间全被扒了出来,让整个巴黎的人围观。
  这时他终于想起,或许应该尝试原谅自己的妻子。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比妻子更高尚——他同样是一个有罪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审判她。
  冲进空荡荡的德·维勒福公馆,检察官终于找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七岁的爱德华。
  他们都毫无生气地躺着——很显然,他的妻子,德·维勒福夫人,在伏罪自杀之际,顺便将她视若珍宝的儿子从这个人世给带走了。
  一声呜咽从检察官的喉咙深处溢出。
  他身后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神甫……您是,布佐尼神甫?”
  检察官望着出现在他身后的死亡使者,突然想起来这位神甫最一开始的现身,正是在德·圣梅朗侯爵夫人过世之后。
  此后这栋凶宅里每当有人过世,这位神甫必将出现。
  “神甫,您看见了吗?”
  德·维勒福先生认为自己找到了给他写匿名信的那个人。
  他冲着神甫大声叫喊:“看见了吗?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上帝给我的惩罚现在够了吗?”
  神甫望着躺在地面上,已经失去生命的孩童和妇人,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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