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天天想孝敬我——何仙咕
时间:2021-07-14 08:43:06

  这一吻喝醉了般,楚南楠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少年喉头微咽,欲再一次时,她扯下布巾,露出眼睛。眸光因睡眠充足而水润,脸蛋白里透着红,长睫蝶翼般扇动。
  只要看见她,他就一点火气都没了。她舒服了不认账的气,把自己赶出门的气,全都散了。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下雨时的她特别好说话。谢风遥吃准了她,有点委屈地在她身边坐下,小声埋怨:“我昨晚都没睡好。”
  楚南楠眨眨眼,奇怪,“为什么,你什么也没做啊?”许是累了,她倒是睡得很好。
  “因为你都不管我。”他低头,想起那些画面,脸颊慢慢腾起红晕,指尖发麻。
  “哦——”楚南楠揉了揉额角,靠在床头上,“对不起,昨晚是我唐突了。”
  “不是!”谢风遥急急否认,“我不觉得唐突,我很喜欢!”他抬眸怯怯望过来,直白的表露心意,“我愿意帮师尊那样,师尊高兴,我便高兴,我便欢喜。”
  “行。”楚南楠点头,“下次还找你。”
  下次还找到你。
  这句话安抚了心思细腻敏感的少年,他眼睛弯成月牙,腮畔梨涡醉人,笑得甜蜜可爱,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楚南楠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瓜顶,故意把他头发弄乱。
  乌月听见门响声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楚南楠已经在用早饭了。
  乌月也是木修,当然能感受到那玉碟玉瓶里盛着的东西,灵气有多浓郁。那是天将破晓时花瓣上凝聚的晨露,需得用特制的器皿才能采集保存,食之于修为大有裨益。
  有条件的木灵法修,几乎人人都会食用花露和花饼,就像水灵法修收集无根之水沐浴,火灵喜欢炎热酷暑……
  可乌月没有这样的条件,采集花露固然简单,但她没有那样的宝物,就算有心去采,采到的也不过是寻常露水。
  她低头看着托盘里已经凉透的白粥,自卑油然而生。
  尤其是那个黑衣少年,站在师尊身后看她的样子,明显是故意给她难堪。他明明知道师尊吃什么,却不告诉她,等到师尊开始用饭了才将门打开,故意让她看到这些。
  乌月垂着脑袋,手指扣紧了托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些少男少女的小心思,楚南楠无从察觉,看见乌月,她便招手让她进来,“乌月,你为我煮了粥吗。”
  乌月涨红了脸,“我……粥凉了,我再去重新煮。”
  “没关系。”楚南楠叫住她:“天气热,凉了倒好,你快进来。”
  天呐!女主煮的粥欸!不吃还是人吗?
  乌月挪着步子,护着自己的托盘进来,生怕谢风遥一个飞踢给她打翻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这事儿他肯定干得出来。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想多了。
  她们吃东西的时候,谢风遥就跳到窗台上坐着,摸出一根通体透明的棍子,握着锉刀埋头雕刻。
  楚南楠吃得不多,一是已经被提前喂饱,二是被谢风遥养叼了嘴。
  她委婉表达了意思,告诉乌月,只需要跟着她好好修炼便是,其余杂事不用管。
  乌月抬头看向窗边的少年,大概懂了,这些事本就有人做的。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规则,自然有人不满。
  木灵法修,修习到一定境界,自身散发的灵气,本可润泽周边草木。授课期间,楚南楠象征性将灵气外放,教她自己独创的吐纳方式,乌月便眼睁睁看着,桌上那两只荷花在她吐息间舒展花瓣,吐露芳蕊。
  楚南楠倒是没注意这些细节,见她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是讲得太快了吗,那我在说一遍……”
  乌月傻傻地看着她,楠楠师尊好厉害好温柔啊,可是她却无法为她做些什么。她摇摇头,表示没事,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
  一上午,谢风遥默默听着,楚南楠授课期间,乌月一共叫了二十五次师尊。这让他非常不爽。
  好不容易挨到晌午,楚南楠要休息了,乌月终于起身离去。
  少年收起锉刀,打理干净自己,洗了手来服侍楚南楠歇息。他垮着脸,为她宽衣,“她叫了你二十五次师尊!”
  楚南楠歪在榻上,打了个哈欠,“别这么小气嘛,昨晚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只是暂时的,也没有正式拜师,你还是唯一的。”
  谢风遥嘟嘟囔囔:“可我就是不高兴,你都没有这样细心的教过我!”
  楚南楠:“那怎么办呀?”
  他趁机向她索取,“我要补偿。”
  “好。”楚南楠答应:“你想要什么,等雨停了带你去买。”她躺下,示意他把帷帐放下来,摆好姿势要睡觉。
  他却不走了,把自己也关进帐子里,就坐在榻边定定瞧她。
  楚南楠刚闭上眼,又睁开,“你怎么还不走?”
  他脸慢慢红透,在光线晦暗的帷帐里,两根手指在被褥上爬呀爬,勾勾她的小手指,害羞说:“师尊,痛么?我看书上说,初次,女子,都是……会很痛的……”
  说这个可就不困了哈。
  楚南楠翻了个身面对他,抓住他的食指,“昨天,是这个吗?”
  谢风遥抿着唇,把食指抽回来,中指塞进她手心,“是这个,因为这个最长。”
  楚南楠捂着嘴笑,抓着他手举起来。少年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腹和指跟处有薄茧,手心干燥温暖,有一种完全陌生的粗粝感。
  当这粗粝的手掌在嫩滑的皮肤上游移时,总会带来一种陌生新奇的刺激,你无法预料它下一刻将要去哪里,带来怎么样的颤粟和快.感。
  楚南楠拽着他手往前,勾住他的脖颈,少年身上特有的清新柏木味道袭来,她在他耳边小声:“摸摸我好不好?”他眼睛瞪得大大,不可置信,她立即嗔怪:“不想就算了。”
  “不!”少年抢着:“想的。只是,只是,我可以亲亲你吗?”
  她闭上眼睛,长颈后仰,拉着他手探进被褥,用行动来回答。谢风遥想咬一咬她的脖子,她不允许,“不可以留下痕迹。”他无暇去想这其中的深意,乖乖嗯一声,只用唇瓣浅浅地口允。
  外面雨又开始下大了,淅零淅留,敲打着树叶和屋瓦。楼下是客栈的后院,院子里不时传来人们的小声交谈。大概是因为有了旁的声音掩盖,楚南楠敢在他怀里小声哼出来。
  细密如雨的吻落在她腮畔唇角,少年声音像掺了一把滚烫的沙,“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她闭着眼睛,睫毛颤了两下,揪着他的衣襟,“唔,我不记得了。”
  谢风遥少有的在瞬间领悟了这拒绝里隐藏的信息,这是邀请吗?他的手试探着,果然没有在途中遭遇阻碍,开心地笑了。
  他记得柳飘飘说过,女人是这世上最别扭的生物。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不要就是要,不喜欢就是喜欢,不记得就是记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个女人,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这里面学问可大了——这是柳飘飘的原话。
  柳飘飘还说,他已经选好了他要研究的人,早就选好了,还问他选好了没有。
  他当时没说话,其实也在心里偷偷选了,只是还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便自作主张地选了。
  这一点小小的领悟让谢风遥欣喜不已,因而也比之昨夜加倍地认真努力。他只是看着她坨红的脸、潋滟的眸,微启的唇,便是浑身过电,通体舒畅。趁着这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她,好快乐。
  事毕,楚南楠累极,真的要睡了。强打着精神任他擦洗,撑起半个身子,“你要走了吗?”
  谢风遥站在盆架前搓布巾,点头,“沈老板说还要在这里躲一阵子,正好等刀炼好了送来,趁着这段时间,我先找个地方好好练练刀。”
  她始终还是害怕他被乌月抢走,试图说服他:“我记得,师兄传过你两部武修的心法,今天下雨了,下雨就练练心法吧,淋雨会不舒服的。”
  谢风遥偷偷笑,‘淋雨’其实很舒服,他现在很需要发泄,但如果……
  他快速转头:“师尊是不是不想我离开!”
  隔着一层纱帐,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帐子里楚南楠却看得一清二楚。他万分欢喜,生怕她反悔,大跨步朝着她走来,一屁股就坐到床边的脚踏上,“那我就在这里陪着师尊。”
  一只素白的手,从帷帐里伸出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指背在他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声音充满疲倦,却柔得滴水,“那我睡了,你不要走。”
  他大着胆子,偏头吻过她的指尖,“嗯。”
 
 
第32章 我可以不要名分
  房中只留了半扇窗户,光线晦暗,床榻上的人呼吸平稳,手腕搁在枕畔,正甜甜酣睡。
  檐下雨声滴答,谢风遥无心修炼,隔着纱帐看了一会儿,终是不满足,帐子掀开跪趴在床边,脑袋搁在交叠的手臂上,歪头静静的看着她。
  对于楚南楠,他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喜欢。许是因为幼年被囚,经历单纯,使他十分依恋她身上那份温柔善意。
  其中或许有楚南楠认为的,小辈对长辈的依恋之情,也有男女间的对爱.欲、肉.体的向往。这是人之本能。
  其实谢风遥也不太能明白,他只是遵从内心。喜欢,便不由自主靠近,想对她好而已。
  同时他心思敏锐,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如果楚南楠不喜欢,他一定会乖的不敢越雷池一步,等她喜欢的时候,他再迅猛地发动,与她放肆缠绵。
  谢风遥想,能这样看着她,在她身边,便很好了,就很满足了。
  帐子里都是她身上沁甜的淡香,没忍住,在那花瓣般柔软的唇上轻吮了一下,他害羞地偏了下头,把脸埋进臂弯里。
  这时的少年尚不懂,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境的。或者说,他对自己的贪婪还无从察觉。
  下午,楚南楠醒来,乌月继续来听学,谢风遥仍是坐在窗前,打磨着那根透明棍子。
  棍子已初具雏形,像一根簪,还不知他要雕刻成什么模样。
  材料是从越王山地底带出来的,叫作火融晶,会随着温度变化颜色。夏日通体透明,冬日则呈现暖红,一般小块的用作给刀剑和扇子穿珠坠,这样完整大块的倒是少见。
  谢风遥难得一下午乖乖没捣乱,乌月又大着胆子,想给楚南楠洗衣裳。
  楚南楠再次拒绝,乌月也摸到她是个好脾气的,小雏鸟似的围着她打转,一定要为她做些什么。
  楚南楠磨不过,只能任由她去了。
  乌月抱着衣裳,欢天喜地去客栈后院打水,坐下来刚打算洗,眼角余光突然多了一块黑影。
  她抬起头,果然是谢风遥。
  乌月转了个方向,把盆护住,“在楼上你也没说话,该不会这时候要来同我抢吧?你若是想洗,刚才为什么不讲?”
  “呵——”少年屈膝坐在房顶上,语气非常不屑:“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姐姐的衣服很贵的,洗坏了你赔不起。”
  乌月倒是不介意被人说穷,她早就穷惯了,“我会很小心的。”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谢风遥说。
  乌月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我怎么就多余了?”
  谢风遥:“我是说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乌月静默片刻,忽然袖子抹脸,声音带着哭腔,“我同你有仇吗?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过不去?”
  她有什么好哭的?谢风遥真是看呆了,这个女的真会颠倒是非。明明就是她先抢师尊,现在还倒打一耙,什么人啊。
  一生气,他顺手在房上捡了半块碎瓦,扬手砸进乌月旁边的水桶里,乌月当即被溅了一脸水,更加不可置信,手指着他,“你!你!”
  谢风遥冷哼一声,跳起来,踩着屋脊跑走,“你什么你,我看见你就烦!”
  乌月追不上他,气呼呼坐下。她只能去想自己的大师兄,也是十七岁,却特别正义特别体贴,根本不像这个谢风遥那么幼稚。
  可惜这次出来,没有拿到红碳钢,不过幸好遇见了楠楠师尊,楠楠师尊说得没错,只有自己优秀了,才能吸引更优秀的人,她得先好好修炼……
  到底是女主,自我调节能力杠杠滴,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半天,又恢复了常态。
  翌日,乌月特地起个大早,就为了给楚南楠采集花露。
  她昨天晚上就打探好了,在镇外一户人家的农田边上,长了几棵紫薇树,这时节正是盛花期。
  乌月盘算过了,就算没有专门保存酝酿的玉瓶,当成白水喝也是可以的嘛,尽孝嘛,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就行。
  可惜,这几棵紫薇树,有人提前看上了。
  她到的时候,谢风遥已经装满了玉瓶,正准备回去,远远看见她走来,他眯了眯眼,平地跃起,藏身浓密的树冠中。
  乌月提着裙子小跑过去,刚走到树下,整个树冠突然开始猛烈地摇晃,夜里刚下过雨,满树的雨露都被摇了下来,乌月尖叫一声,被浇个透心凉。
  她抬起头,果不其然,蹲在树上那少年,不是谢风遥还能是谁。
  乌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大声质问他:“你干什么!”
  少年反问:“姐姐说了,让你不要做这些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做。”
  他全然没有在楚南楠面前的乖巧状,这时眉峰微微皱起,唇角绷直,非常不悦。
  乌月头上身上都是落花和雨水,狼狈万分。她握紧了拳头,鼓足勇气大声嚷嚷:“我想为师尊尽孝,都不可以吗?我又没有钱,也不会别的,我想报答她,都不可以吗?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谢风遥轻飘飘跳下树,在她面前站定,“你就是碍着我事了。”
  他目光凉凉:“实不相瞒,楚南楠并不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师尊,我是她的弟子。”
  他往前一步,逼近她,乌月退后两步,怔怔看着。
  “你无父无母,我也无父无母,你幼年艰辛,我小时候也不好过。你有你的师门、师尊、师兄弟姐妹,你拥有了那么多,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跟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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