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别玩火——和二萌
时间:2021-07-16 09:04:09

  越萧是她的面首,就算是鸳|鸯|浴又有什么关系?
  况且她和越萧,何时在意过旁人评说了?如此慌张惶恐又是作甚?
  越朝歌越想越不对劲,细长微挑的眉毛轻轻蹙起,她仰头虚张声势地质问道:“你为何躲躲闪闪?”
  越萧眨了眨眼,像只迷路的小羊羔,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方才一系列行为有多不正常。
  凝眉回想自己的心路历程,若说方才在正殿是为了避开肌体走|光的风险,那方才的四下环顾又是为何?他一开始以为是为了保护越朝歌免受非议才如此作为,可他是心知肚明越朝歌无惧非议的。
  两个人谁也没有想通。
  秋月弯弯,星斗璀璨。今夜,两个人又多了一个共同的、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其实大抵就像坊间邻里的孩童一般,即便有千万种理由可以光明正大一起玩,可两个人偷偷上街买糖葫芦的时候,依然悸动。因为自此以后,在纷纷攘攘的人群里,她们都将知道,全天下只有自己,知道眼前傲骨如刀的这个人的这个秘密。为了守护和捍卫这份独一无二的知悉,磊落的人也会偷偷摸摸,无惧的人,也会心生忐忑。
  霸占彼此的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除了热烈的燎原星火,他们还在追寻独享秘密的权力。
  越萧答不出来。
  越朝歌也没有逼问。
  她已经把身上的衣物擦了个半干,接过越萧手上新带来的绸缎,走到了屏风的另一面,开始除衣擦拭。
  屏风上人影动作,曲|线|玲珑。
  越萧收回视线,喉结滚动,背过身道:“我方才告诉碧禾,你在焦龙池沐浴,她稍后就会送衣物来。”
  他顿了顿,又道:“方才你大可不必跳入池中,我沐浴的时候,旁人不会随便进来。”
  话说出口,他便后悔了。
  旁人不会,越朝歌会。
  她不仅进屋,还进了水里,还……
  重温画面,温软的触感再度袭击猛悍,越萧原以为温汤泉水已经足够柔和,从来不曾想过原来……单是回想,就已叫人发紧。他痛苦地闭上眼,感受着猛悍再度昂首。他无法想象那张绝艳的脸和它亲密接触的模样。
  所幸,跛叔深浅参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粗|野的龌|龊。
  随着跛叔叩门声响,越萧随手撩起一件外裳,盖住屏风上镶光的身影。而后开门,接过跛叔手里的澡巾。
  门只开了一小缝,入夜的秋风猛灌进来,吹寒越萧满身细汗。
  他关上门,隔着屏风把澡巾递给越朝歌。
  越朝歌抬手接过,回答他的话道:“小弟弟的意思是,本宫不是旁人?”
  越萧一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经历过搏斗,他才知道,他于她面前,自制力都是妄谈。
  越萧沉默良久,忽然道:“我没有那么善良,你的挑衅,有时候会激起我伤害你的渴望。”
  越朝歌一楞,不以为意。
  在越萧面前,她是十足的安全。一个人的君子风仪若是刻进了骨子里,无论陷落泥潭还是上天揽月,都是那般克制有界。
  屏风后传来越朝歌一阵轻笑。
  半晌,她围着澡巾从屏风后走出来,修长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点起脚尖,在他唇上小啄了一口:“就喜欢看你,焚身又禁|欲的模样,越发好看了。”
  说着,纤小的手掌绕过他的身子,轻轻拍打了一下她从方才就觊|觎不已的峻挺圆弧。
  越朝歌点头:“很有弹性。”
  说着,又绕回屏风后,捂着心口喘气。
  越萧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你不信我。”
  “那……来日方长。”
  *
  碧禾送裙裳过来的时候,越朝歌才想起她今日来找越萧的目的。等穿戴整齐,两个人绞干头发,便回了正殿商议正事。
  香山在京城东北方向不远,她父皇母后的陵墓在旧都,在香山以东。也就是说,穿过东市从东城门出,一路东行,便可抵达这两处。恰巧越萧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津门,也需东行,还能顺路路过香山和前朝陵,倒无需再重布舆防。
  至于碧禾一事,出行的时候以碧禾告假返乡为由,一开始就不带她,叫她直接到河东驿等候。天下人即便知道有碧禾这个人,没见过她真容,无需担忧,只要搪塞过越蒿便可。
  越萧说罢,道:“还有一事需同你商议。越蒿应该明日就要来寻我回宫,我会随他回去,羁押前他必将搜去我身上兵刃。你能否在临行前为我披件兜袍?”
  越朝歌皱起眉头:“你还要回去做什么?”
  越萧目光幽幽:“有些事,该了结。有些身份也该湮灭。”
  越朝歌眸光冷瑟,表示并不赞同。然她没有阻拦,只问道:“兜袍有何作用?”
  越萧道:“兜袍没有作用,只是借此动作,把匕首插到我后腰。”
  凉风习习,烛影晃动。
  满室岑寂。
  越朝歌问:“非要如此?”
  越萧不答。
  越朝歌以肘撑案,倾身过去掰正他的脸,郑重其事地望进那两只古井深潭的深邃眼眸中道:“你给本宫记住,你的命是本宫的,不能自残,也不能丢,明白吗?”
  她容色太过认真,原本就张扬的眉眼浮现出愎戾之色。
  越萧到此刻才真正看见她的恢弘气场。
  他抬了抬食指。
  终是伸手,指腹擦过她柔软红|肿的唇,看着上面细小的伤口道:“还疼吗?”
  越朝歌张嘴把他的拇指咬入口中,眸光傲戾,含糊道:“明白吗?”
  红唇在手指上碰了又碰。
  越萧差点又有遐思。
  他敛下眸光,道:“明白。”
  越朝歌这才抓住他的手腕,狠狠一甩,起身回了心无殿。
  碧禾看她心情不大好,有些害怕地走上来。一般长公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还是会笑,除非当真怒火烧心不可遏制,她才会如此。
  果然,越朝歌甩袖一扫,桌上的珍瓷贵玉统统未能幸免遇难,碎在地上飞迸开来。
  心无殿里里外外伫立的侍女奴仆听见响动,纷纷埋头跪下。
  越朝歌胸口起伏着,道:“碧禾,把本宫枕下的匕首拿来。”
  碧禾发憷,“长公主这……”
  “去拿。”越朝歌的声音平静到不像是她自己的。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的越蒿陡然睁眼。
  他一晚上没睡,闭上眼便是他父亲越竟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他母亲泪满衣襟的模样。
  川蜀那边传来军报,说那群蝼蚁打着先帝嫡子的旗号,他有些想笑。越蒙当初死在他手上,他一脚踩上他的脖颈,看他惊讶看他挣扎看他由惊转怒。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亲生的姨娘是个商女,不如越蒙和越萧的母亲是江北望族。所以他从小就被姨娘当成了全部希望,拼尽全力去奋进去争宠。越竟石身边的那些亲随偶尔有人夸他,他便觉得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累。可回头去看越竟石本人,他永远不会对他露出一丝笑容,从小到大,一句嘉许都没有。
  越竟石喜欢的大儿子又如何,越蒙温润有礼赤诚大方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他手上,越竟石凭什么事事都叫他向越蒙学?就因为他是大房嫡子,就因为大房端庄识礼所以爱屋及乌,就因为他所谓的,姨娘小门小户,出身度量偏小,行事多有不周?
  笑话!
  出身能决定什么?
  宠爱能决定什么?
  他越蒿庶子出身,现在还不是九五至尊载誉天下,史笔敢非议他吗?能非议他吗?
  还有越萧,那可是越竟石最宠爱的小儿子啊!还不是跟狗一样被他关在暗室任他打杀?多年前撞见他虐杀恶狗,不顾长幼之序对他加以斥责的越萧,今日成了杀人工具,也成了被他荼虐的恶狗。而这一切,想必越竟石、越蒙、越萧都不曾想过吧?
  越蒿呵呵笑了起来。
  声音狂放,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奴才。
  手有些痒了。
  有些想越萧了啊。
  先去找他的狗奴贵妃吧。
  这夜,越朝歌也梦见了前事,她看见了越蒿鞋底的鲜血,不知为何,她心里认定这一回他踩着的血泥,是越萧从越萧身上蹭来的。她注视鞋底的目光被越蒿看见,他狞笑着逼近……
  那张阴沉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她猛然翻身坐了起来,急剧地呼吸着。
  额角细汗密布,她有些口干舌燥,唤来碧禾饮了杯凉水,便披了件斗篷往旁骛殿来。
  寅时的更刚刚打过,旁骛殿已经熄了灯,朱红巍峨的大门紧紧闭着。
  越朝歌在殿门前止住了脚步。
  碧禾踌躇着问:“长公主,要敲门吗?”
  越朝歌凝睇着纯金的门环,道:“敲。”
  沉重的响声惊醒夜色,秋风卷得很急,凉意钻进头皮,使人发冷。
  很久之后,跛叔睡眼朦胧,前来开了门。
  越朝歌脚步一刻不停,进殿后拿过碧禾手里的鹊立金桥灯,直接进了越萧内室。
  越萧问:“谁?”
  越朝歌掀开纱帘,道了声:“本宫。”
  烛光映亮了她下半张脸,暖黄辉映下,她唇上的小伤口显出明显的殷红。
  越萧见是她,凝眉下榻,想问点什么,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越朝歌道:“本宫做噩梦了,你在榻下另铺床褥子睡吧,本宫今夜要宿在这里。”
  说着,也不管越萧作何反应,解了斗篷,拨开横档在路中间的他,上了榻,一骨碌钻进越萧的被窝里。
  越萧:“……好。”
  他乖顺地从立柜里取出被褥,铺在榻下,见越朝歌炯炯争着眼睛,便又起身走了出去,唤来跛叔,让他安排碧禾宿下。
  再走进来的时候,越朝歌眉目算是柔和了些。
  他坐在榻边,问道:“梦见什么了?”
  越朝歌瞥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明日当真还要进宫?”
  越萧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闻言点头:“嗯。”
  越朝歌道:“本宫再问你一遍,你进宫做什么?怎么脱开越蒿,怎么出来?”
  越萧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扭过头来,“你梦见我了?”
  越朝歌躺平了身子,望向帐顶。
  “回答我。”
  越萧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在床榻边缘立起来,走了两步,偷偷摸进被子里握住她的手,道:“原本想明夜再见的时候,重新向你介绍我自己的。”
  “暗渊明天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明夜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叫越萧。”
  能给你永世安虞,敢倾覆天下,正图拥兵围城杀死牵制你的人,的那个越萧。
  越萧。
  越朝歌脑袋轰鸣。
  他想起来了吗?
  想起前事,想起她曾把他丢下了吗?
  纤细的手骤然缩了一下,反被他追击握住。
  “别怕。”他说。
  越朝歌讷讷,“你……”
  越萧摩梭着她嫩凉的掌根,道:“我明日和越蒿一起进宫,下下策是出动暗卫亲军把我救出来。别怕,我一定会活着,毕竟,你这本账上,我记了很多仇。”
  他说着,回想起今日在焦龙池的场景。
  眸色染上簇动的火光,轻轻抚上她受伤的唇。
  喉结滚动。
  灯火骤熄。
  黑暗中,他呼息如雾,近在耳根。
  “长公主殿下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第34章 越萧   【1+2更】
  越萧入睡之前都会拉上遮光帘, 把月光烛影隔绝在外。
  漆黑的世界里,两人的五感都硕然放|大无数倍。
  微微湿润的呼吸迫近颈侧,濡|痒的感觉顺着耳根飞蹿而起, 越朝歌难以生|受,抬起手按到他脸上, 把他推到另一侧, 急促地呼吸着。
  越萧稍顿了片刻, 宽大的手掌慢条斯理地,缓缓圈握住她的细腕,摁到枕侧。
  越朝歌终于开始有些不安, “你要做什么?”
  越萧的唇原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闻言撤离了些许,道:“你说我要做什么?”
  他站起身,提膝跪支于锦绣芳华,修长的右腿以强横的态度,拨开她守护城池的兵马,陷落进去,倾|身之力,碾压四方。
  黑暗之中, 越朝歌能感觉到越萧的视线一直凝着她的脸。外部强兵遭遇陡然的攻袭,被他占领营地。充满杀意的利刃抵在她腿股上, 坚如棠铁。
  她忽然意识到,越萧要动真格的了。
  刚要启唇说些什么, 眼前遽然轻息来犯, 他所有的动作都带了惩罚的意味,蛮横得没有一丝道理。
  他整个身子的重量完全盖压上来。握住她细腕的手沿着掌根攀岩而上,轻轻梳开她的五指, 交|握着撑起臂膀,缓去越朝歌身上的大半重量。
  空旷的室内,单是这般交|割,就足够让人心悸无比。
  越朝歌难以自制地曲起未被压住的纤纤白玉,精致的关节不受控制地向他靠拢。
  被她觊|觎过的地方轻轻动了一下,坚如棠铁的利刃在莹弹的纤玉表面划了个来回。也就是这个动作,越朝歌身上不知从哪里蹿起从哪里蹿起一道激|电,陡然腾越脑海炸响开来。满世界的硝|烟和战火。
  她陡然收紧了五指,轻轻|颤|抖着,曲起的那只腿再度收曲。
  越萧闷|哼了一声。
  “张嘴。”他的声音已完全不像本色,低沉嘶|哑得像蓄势待发的野狼。
  越朝歌今夜心情本就不愉,闻言牙关紧咬,任凭他如何探寻也不松开。
  越萧改道顺颈而下,脖颈、锁骨、……
  “越萧。”越朝歌艰难捷蹙地寻求着空气,眼睛涩然酸泯,望着帐顶。
  她极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又唤了一声:“越萧。”
  越萧“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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