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皇位的段女侠[综武侠]——青山见晓
时间:2021-07-17 09:52:05

  她果然不是亲生的。
  方才的话,就像是落地的第二只靴子。
  她亲娘并没有特别不堪,好像还有功于国?除了设计自己,对方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
  但她不想要接受她,可不可以?
  十几年不愿见她一面,所有一切让她感到不安。
  她到底算是什么?
  看清她眼中流露出的迷茫之色,段和淳突然心中一动,张开双臂将她揽进怀里,“无论你怎么做,阿娘都在。”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像当初阿姊所说——她真的舍得将她给别人吗?
  段誉闭上眼睛,心中渐渐安定下来。“阿娘,你还认我的吧。”
  段和淳轻轻叹了口气,“只要你愿意。”
  “啪——”烛芯中爆出一朵灯花,一闪而逝。
  来自母亲的安慰对她很有效,让她安心,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归处。
  段誉整理好了情绪,坐起来,“延庆世女如今仍在暗处,我想先去见申王。”
  来去好几回,她自然看得出亲生父母之间,绝非一心。
  方才不随无情等人去申王府,那是因为不想将主动权交在别人手里,现在却不一样。
  “香帅在我们这里,”段誉道,“宋朝的人,不能来查,按说就这样拖一拖也可以,毕竟是对方要行事,定会比我们更着急,先有动作,不过阿娘知我,我不喜欢被动,也不喜欢被人蒙蔽,所以,等明日一早,我就去申王府。”
  她说话干脆果断,显然心中已有决定。
  段和淳看了看她,只能道,“万事小心,不要以身犯险。”
  “必须的。”段誉点头。
  段和淳浅浅笑了一笑,摸摸她的头,“阿姊是对的,誉儿你比我要强。”
  若是她,实在很难这么快就恢复情绪。
  “可不是嘛,”段誉点点头一笑道,“我已经和花满楼私定终身,把他套牢了,就这点就比您要强吧。”
  段和淳一哽,“不会用成语就别用。”
  神忒么私定终身。
  “就是这么个意思,”段誉嘿嘿笑了两声,颇为自得。
  “你确定?”段和淳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虽无和亲之名,却有和亲之实,花七愿意,江南花家肯同意吗?听说,这位花七公子,在家年纪最小,最受宠爱的哦。”
  “那我不管,”段誉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他都答应了,花家要是不愿意,我就抢了他走。”
  段和淳忍无可忍,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态度端正点,我先修书一封给花家家主,等此间事毕,你再和我一起去苏州城,一定要人家答应,我们再好给宋朝皇帝商量——你真的决定了?”
  “嗯,”段誉点头,“所以,那什么六分半堂的少主,有多远待多远去,和我没有关系。”
  “随便你吧,”段和淳状似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好。”
  “好的。”段誉毫不犹豫的答应。
  这件事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
  段和淳悄悄舒了口气,倒不是她不愿意帮忙,当上大理国主后,她总是对延庆世女有几分道不明的歉疚心虚,觉得自己有点得位不正似的,又得了人家的宝贝女儿,所以,她不是很想去见那一位。
  段誉点头走出门,心情已经好得多。
  开门迎来几点冰凉的雪花,等看见花满楼站在廊下雪松旁等着她,对她露出温暖的微笑,段誉觉得真是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让她不敢。
  她快步走过去,拉着花满楼就往外走。
  等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这才开口,“我刚才跟我娘,提了我们的亲事。”
  花满楼实在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这个,顿时觉得脸颊微烫,“国主...陛下,是什么意思...其实,该我向陛下请婚的。”
  “我娘还能不答应吗,”段誉忍不住笑,也笑得脸颊有些发烫,“她发现我们能成亲,可松了好大一口气。”
  花满楼道,“我方才就该进去给国主磕头才是。”
  “不用,”段誉看他很想回去补救一番的样子,连忙拉住他的手,“不用这样。”
  “礼当如此,”花满楼正色道。
  “不急,我还有话说,”段誉赶忙道,“明天,我准备要去申王府。”
  “我陪你,”花满楼立即道。
  “还有,”段誉缓了口气道,“我先把刚才我娘告诉我的事情,讲给你听吧。”
  段和淳知道的不多,一会儿就讲完,她正准备拉着花满楼回去,就被花满楼略带警惕的拉住,不消片刻,她也听到一串缓缓踩雪而来的声音。
  坐在竹轿上的青年,容色艳丽,竟是段誉曾在明教总坛见过的辽国郡王苏敏行。
  让段誉吃惊的是,苏敏行身后跟的一个大汉背上,背的九尺大刀,竟是屠龙刀。
  张无忌呢?
  怎么会将屠龙刀落在此人手里?
 
 
第一百零九章 
  花满楼到底还是给段和淳行了大礼。
  至于信物, 花满楼早就将随身玉锁给了段誉,段和淳找出一块白璧给他做表礼,他却拒绝了。
  “有此足以。”花满楼微笑着, 拿出段誉给的那串铜铃,捆束的红绳有些磨损, 铜铃却只只湛然有光。
  名分定下,段誉想给花满楼唱歌, 可惜此处是驿馆,为了避免成为未来汴京城第一八卦新闻主角, 段誉只能扁扁嘴, 遗憾的暂时放弃。
  晚饭后,段誉先拜托李寻欢给寻摸一下京城的高明眼科大夫,又坐下来写了封信给张无忌问屠龙刀, 让人送去明教分舵——到底是明教自己的事,问上一句已经足够。
  这才有时间, 考虑眼前的事。
  明天要去见便宜爹, 她不能糊里糊涂的去, 再被人随意忽悠, 不知所以。
  只要事情存在、发生过,就一定不会没有痕迹,有些当时看上去没有问题, 但只要仔细的去想,仔细揣摩, 就会发现其中存在疑点。
  她从自己进入中原之后, 开始一点点的回忆,不仅是她自己,她还让花满楼仔细反复的讲, 离开明教他们分别过后的他遇见的事,从如今看来,花满楼和她分离两个多月,并非只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在这些所有事情里,其中一定能找到能有利用的东西。
  花满楼耐心的陪她,在她询问下反复的回忆和讲述细节之处,他和明教杨不悔陪狄云证明身份之后,碰见了狄云师叔家人和当地的知府,两方的人说狄云是在逃死囚,要将她押解归案。
  花满楼并不相信两方所言,但还想先了解一下情况,但杨不悔当场带着狄云逃跑,他也就只好同他们一道走,后来他们帮助狄云洗清了罪名,狄云于是向他们提起连城诀一事。
  连城诀既是高妙的武功秘籍,又藏有据说南北朝时期流传下来的宝藏,而狄云师叔以及知府,都是知道此事的人,花满楼意识到,如果不解开宝藏的秘密,就没办法解决这件事,所以,他只要和他们一道寻找宝藏的秘密。
  “谁也想不到,”花满楼道,“连城诀的秘密,就藏在狄姑娘小时候夹纸样的书里,而宝藏就藏在江陵城郊的一座荒废寺庙之中。狄姑娘想以宝藏为诱饵,引出她的仇人,却没想到,引去了一大批觊觎宝藏的江湖人,那些宝藏全都表面涂了剧毒,所有触碰了的人,全部都死在里面,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动荡以及再有更多死伤,我将那座寺庙烧掉了,那里的金银恐怕不止三千万。”
  “这么多?”那岂不是楚留香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对药物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火几乎是所有毒物的克星。
  花满楼点点头,“即使你不问,我也准备将此事告诉你。黄金白银,即使被烧化,最多和泥土融在一起,只要重新冶炼即可,那座庙已经被烧为平地,不会有人知道,此事涉及一些人的阴私之事,人已经身死,再翻出来未免对死者不敬。况且,因为此事,狄姑娘受了许多伤害,她也想要永远从这件事中解脱,所以...”他只能私下告诉她,“因为担心还有什么变故,我一直让江陵城大通钱庄的人注意那处树林,到现在应该还没有人发现林子里的秘密。”
  他自己本来并不准备动这笔宝藏,希望它就此湮灭不存,因为他很清楚,这样大一笔钱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很大的诱惑,但若是用来救人,自然另当别论。
  “好,”段誉长长出一口气,“现在我知道,我们有保底方案了——就是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把钱弄出来,也不容易。”
  花满楼低声道,“所以,我原本是准备先以此向家中借钱出来。”
  “不用不用,”段誉连忙道,“不用这样。”
  她这都没进门呢,先搞这一趟事,岂不是把好感都败光了。
  “我们继续,继续吧。”
  后面就没什么事情了,花满楼之前让人送去大理的信,无人接收,他没有段誉的消息,直到陆小凤告诉他蝙蝠岛有夜叉图拍卖。
  “但实际上,我和陆小凤找过整个蝙蝠岛,放拍卖品的地方,并没有夜叉图。”
  他相信陆小凤不会骗他,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引他前去。
  “两份真的,一份假的...有点意思。”段誉觉得,她也许抓到了一张牌。
  只是,该怎么打出去,她得好好想想。
  第二天,风雪初晴,段誉写了书帖让人送到申王府。
  走官方渠道的意思,就是让对方晓得,自己并不想当宋朝郡主,只想回家继承王位。
  也不知道申王明白没有,当日对方就派人带了暖轿来接。
  反正也没下雪了,为彻底表明自己的态度,段誉没坐轿子,和花满楼一道骑马前往。
  申王府在汴京城西的安乐坊,足占了一条街,门口一对石狮子超过人高,威风凛凛,朱红大门上横竖七排金色的门钉,门口石阶七重,门槛高有一尺三寸,果真是赫赫高门,看上去难进。
  不过看上去难进的大门,中门却在段誉眼前缓缓打开。
  她一下马,立即有人前导,有人牵马,甚是殷勤。
  段誉立定,目光向里望去,步道两旁整齐的矗立着高俞一丈的梧桐,桐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银白枝条直刺天空。
  王府中的雪除得很干净,墙角、屋檐、就连高墙上的琉璃瓦都毫无雪迹,若非松柏顶端略有些积雪,还当昨天下雪的时候,避开这座府邸。
  “誉儿?”花满楼走到她身边。
  段誉摇摇头,“没什么。”
  “段世女,王爷已在后院等候多时。”前导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容貌清俊,声音低柔,态度恭谨却无谄媚气,只让人觉得舒服。
  申王府前院整肃,完全像按着礼仪模板建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后院就随意许多,掘土成湖,湖中有亭,八角亭八面漏风,挂羊毛帷帐于周围以屏。
  桌前已经坐了一个男子,云龙纹的白色锦袍,头上只带了一顶银绣的玄纱小冠,他已经不算年轻了,细看能发现鬓角的几分银丝,但垂眸端坐的样子,清通秀雅,气质卓然,让人心折。
  段誉看向他,突然意识到当初看见赵有奕莫名的熟悉感,她有四五分是段家人,另就有四五分像眼前的男子。
  他们之间存在的某种关系,无可辩驳,甚至不必付诸于口舌。
  “且走近一些来。”赵佖的声音和缓如同清流漱石,抬眸向她望过来。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况,段誉慢慢走过去,走到对方的面前。
  赵佖抬头长眸微眯,神色专注的凝视她,眼瞳里只有她一人。
  段誉记得他似乎有眼疾,但现在看来,应该是能看得见的。
  空气在这一刻寂静,直到茶炉上瓷瓶水沸的声音响起。
  给段誉领路的中年男子,原来并不只是寻常领路的下役,走进亭中后,自觉的担任侍宴的位置,到茶炉边煎茶。
  “请坐。”赵佖仿佛缓缓从梦中醒来,摆了摆手。
  段誉在对面的椅子上落座,突然发现,她真的很难这个人的面前保持警惕,她的神经已经被莫名的安抚了,升不起波澜。
  这是不应该的。
  她将脸转向别的方向,然后眼看一块茶饼掰碎后放入捻钵,又往里加了花椒和盐巴。
  不一会儿,黑色厚重的茶碗,浮了厚厚白沫,飘出神奇的味道的黑暗料理出锅。
  “请,”赵佖颔首示意,端起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喝了一口。
  段誉光看着眼前的杯子,就觉得喉咙在一阵绝望中抽搐。
  “不喜欢就罢了,”赵佖微微一笑,放下杯,对侍立的中年挥了挥手,段誉以及花满楼面前的茶碗,都立即被端走,换了瓷杯装的澄酒。
  他似乎也有和他儿子一脉相承的说话习惯——不爱讲问句,喜欢直接下决定。
  “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赵佖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很认真的凝视对方,“你只有我两只手掌大,在捧起你的那一刻,我才懂得,所谓掌上明珠的意思。”
  “我记得你似乎有眼疾。”若非如此,眼前的人,才是当初第一的皇帝人选。
  “是啊,”赵佖并没有被冒犯的样子,仍然很平和,“稍微远一些,便看不清楚,的确多有不便——所以,我一向很佩服花公子,”赵佖转头向花满楼,“我听过许多关于花公子的传闻。”
  “草民不敢。”花满楼欠身低头。
  “花公子不必拘束,”赵佖温和的道,“或许,我还该向花公子道个歉,因为听说誉儿心系于你,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免想要知道,可否将女儿托付于你。”
  花满楼仍然低着头。
  “所以,将你请去蝙蝠岛的人,是我。”
  “你凭什么这么做?”段誉立即道。
  赵佖垂眸叹了口气,凝望向她,神情恳切,“我似乎的确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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