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凶徒在他身后叫喊,但他却不管不顾,满眼焦急。
  很快,他看见坏人们将她逼到了高处,她举着发簪,双眼无畏又一脸凶狠。
  围住她的几人听见叫喊声,其中两人警惕地转身,刀尖对准了他。
  杜衍的心这才稍稍一松。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突然有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手中的长剑瞬间刺入一个凶徒腹中。
  那个黑衣人带着黑纱帷帽,看不到面容,但他动作利落,抽出刀瞬间又刺向身旁的另一人。
  凶徒们这才如临大敌,围着杜衍的几人便都朝着这个黑衣人袭去。
  杜衍根本不管身后的惨叫声如何,他眼中只有站在高处的沈妙妙。
  沈妙妙被逼得没办法,她身后除了一块奇石外,就是断崖,眼前则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的歹人。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路。
  这个位置甚至连一棵高一点的大树都没有,否则她还可以试着爬一爬。
  就在她破釜沉舟,打算跟这两个坏人拼了的时候,那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如及时雨一般,顿时吸引走了歹人们的注意力。
  但沈妙妙却丝毫也没有松口气,因为她面前的这两人显然“职业素养”更高一点,丝毫不为所动。
  其中一个看着像是头目的人,狞笑一下:“沈大人,您这美如天仙的模样,虽然可惜了点,但冤有头债有主,您到了底下可别怪罪咱们兄弟几个。”
  他说着,卯足力气举着短剑朝着沈妙妙挥来,一击不成,便乘势追击,很快就如愿以偿地看见了这小娘子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沈妙妙在有限的范围内接连躲避,正觉无计可施时,突然见到有一个人不要命一般朝她扑过来。
  她从遇到歹徒开始便一直沉着冷静的神情终于破功,显出惊愕甚至恐惧的表情来。
  杜衍比那歹徒的短剑更快一步碰触到她,宽阔的臂膀一左一右将她牢牢抱进怀中。由他带来的一阵疾风,好似到了她的身前便戛然而止,空气中嘈杂混乱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抽走了。
  这一下,杜衍抱着她直直撞到那块不高的石头上。
  沈妙妙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她下意识地环住杜衍的腰,很快就有温热的液体沾染到她的指尖。
  她被坚实的胸膛挡住视线,只能听到刚才那头目冷笑一声:“正好,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一剑结果一双,好心让你们彼此做个伴儿。”
  寒光逼近,沈妙妙轻轻地叫了声:“杜衍。”
  她抱紧他的腰,嘴唇有些颤抖,小声道:“石头后面的断崖,我刚才见了,并不高,也许……是一线生机。”
  她和杜衍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那个黑衣人不说还不清楚是敌是友,就是是友非敌却也没法在一瞬间以一敌十,他们俩如果不想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沈妙妙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用力抱紧杜衍的腰,打算转身先把杜衍推下去。
  谁知,杜衍却紧紧扣着她,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她只是在杜衍怀中转了半个身,下一瞬,她的腰便被人托起,双脚离地,在半空绕过半个圆弧后,紧接着便只剩耳边的风声了。
  与其说跳崖,两人更像是翻身滚落。
  沈妙妙紧紧抓着杜衍的衣服,只听到杜衍从喉咙和胸腔深处溢出的闷哼,每当这时,他便用双手更紧地抱住她。
  仿佛怀中的人,才是他应该重之惜之的性命。
 
 
第90章 、刺杀2
  安福寺所在的这座山, 叫做永兴山。
  古朴庄重的雕檐建筑和满山苍翠,遮盖住了永兴山的棱角和险象,也许就连寺中的僧人都不晓得这后山的断崖有多高多深, 又暗藏多少危机。
  来到古代,甚至都在大虞国做了官, 但沈妙妙从来没有想过, 跳崖这样狗血的事情有一天会落到她的头上。
  可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人的大脑会先于你的意识,支配你的身体, 替你做出选择。
  你的恐惧、畏缩以及瞻前顾后, 全都来不及出场顷刻就会被求生的欲望所取代。
  求生,是人的本能。
  原本该是这样的。
  沈妙妙在天旋地转中, 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
  她的耳边只有杜衍有力强烈的心跳声, 密不透风的怀抱中, 杜衍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
  这处断崖虽然陡峭, 但万幸的是,崖底并不深。因为被繁茂的树林遮盖,阴暗不见日光的崖低堆积了厚厚落叶。潮湿腐败的树叶成为了两人的缓冲, 间接地救了两人。
  从翻身落崖到翻滚撞击,一直到两人停了下来,沈妙妙都没有听到杜衍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心仿佛随着落崖而不断下坠。如果不是紧紧环住她腰间的手臂依然坚实有力,她几乎要忍不住挣扎叫喊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被无限拉长的茧丝,行进得异常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旋地转的感觉渐渐平息下来, 沈妙妙紧闭的双眼睁开,眼前是一张放大的清俊的脸。
  杜衍眉头紧蹙,薄唇抿得发白。
  沈妙妙动了动身体, 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一般不听使唤,她被杜衍好好地护着仍觉如此难受。几乎受了两个人重量的杜衍会如何,可想而知。
  “杜衍,杜衍。”沈妙妙轻唤他,却并不见他回应。他失去了意识,可能是在落崖撞击中昏了过去。
  腰间的手臂仍旧箍得她很紧,沈妙妙费了好大力气才脱离了他的怀抱,去查看他的伤势。
  因为被利刃划伤多处,杜衍身上大大小小有着不少深浅不一的伤口,万幸的是,杜衍似乎特意避开了要害,伤口多处都在手臂和腿上,唯有一处也是最为严重的伤势就是在后背。
  一条长长的血痕几乎横贯了他两侧的肩胛骨,又因为摔下来不停翻滚,血迹几乎染红了他的后背。
  沈妙妙握紧拳头,极力控制住自己双手颤抖。她抬头望了一眼参天的大树,茂密的树枝遮挡了崖底的景象,他们可以说是暂时死里逃生了。
  她又查看了杜衍的头部,确定没有流血的地方,才拂开沾染在杜衍身上、发间的树叶,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扶起杜衍。
  虽然目前四周是安全的,但还不知道救兵什么时候能来,她和杜衍要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可沈妙妙这副身体娇小病弱,一段时间以来她日夜不歇地锻炼身体,也只能说在刚才的躲避与追逃中发挥了极致,此刻体力早就透支,根本是后继无力。
  但杜衍几乎是用自己的性命换得了她的安然无恙,此刻,就是换她来护住他了。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沈妙妙今日终于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书本诚不欺我。她架着脱力的杜衍,完全是用意志找到了一处低矮的山凹。
  憋着最后一口气,将杜衍轻轻靠在石壁上,沈妙妙下一秒就浑身脱力地瘫坐在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的双腿也无法支撑她站起身,不得已,她只好一点点挪到杜衍的身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杜衍此刻脸色十分苍白,嘴唇几乎了颜色。沈妙妙伸出双手,仔细地在杜衍的脑袋上小心翼翼地来回摸索,最后确认他头上并没有肿起的大包后才稍稍放下了提着的心。
  杜衍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并且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内伤,如今两人尚未脱险,这崖底一点也不符合断崖该有的配置,竟然连一条小溪也没有,她要处理伤口都没有条件。
  好在她今日带了帕子,银珠知道她有随手乱涂乱画的习惯,还特地给她多带了两条,真是帮了大忙了。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杜衍的伤口,用白绢帕小心地擦拭,可惜她早就没了力气,不然将帕子撕开,也可以多包住一些伤口。
  她努力放轻动作,就怕弄疼了杜衍,可大约是痛感撕扯着神经太过厉害,很快痛觉让便杜衍恢复了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
  满身的痛楚几乎让他□□出声,可眼前过于贴近的身体和面庞,又让他硬生生将痛呼咽了下去。
  垂着头的人发丝凌乱,发间甚至沾着几片落叶,她的脸色可能比他的还要苍白,那双灵巧的手此刻正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忙碌着,她的双眸仍旧盈满了镇定与冷静,唯有一处,与她十分地不搭,却让杜衍的心瞬间充斥着温柔,以及一丝丝的满足。
  杜衍缓缓伸手,抬起指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抹了一下。
  泪珠像是甘霖滋润了杜衍的指尖,但他的手指上带了灰尘,也瞬间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灰痕。杜衍一顿,再次反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庞。
  他在沈妙妙震惊、惊喜以及要再次喜极而泣的注视下,沙哑着嗓子开口:“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妙妙根本不及回他,立即扑到他身边,急道:“你有没有哪里痛?”
  想了想她改口:“有没有哪里特别地痛?”
  杜衍的薄唇似乎向上扯了一下,原来她关心人的时候,是这般模样,那双漂亮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异常灵动又闪闪发亮。
  杜衍嗯了一声,执着地又问:“你,有没有受伤?”
  沈妙妙又气又急:“我哪里有受伤?伤都在你身上呢,你抱的那样紧,我也得有机会受伤算。”
  杜衍见她真的生了气,急忙道:“你不要着急,我没事的。”
  他其实哪里都痛,但望见眼前人关切的眼神,又觉得哪里都不痛了。
  沈妙妙瞪了他一眼,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只能自我安慰,起码他还能进行二次加工——撒谎,说明他状态还可以,于是便着手开始有针对性地给他清理伤口。
  她身上的绢帕毕竟有限,只有先给他止住血,坐等救兵了。
  沈妙妙给他治疗的时候,杜衍起初一直保持着沉默,沈妙妙全当他受伤太过,耗尽了体力。谁知后来,杜衍竟然突然笑了一下:“我这次可真是被沈大人连累惨了呢。”
  沈妙妙缓缓抬头,望着他,扔了手上已经染满了血污的帕子。
  她最开始苍白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几分,大约是和杜衍已经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此刻少了往日里淡然平和的态度,和杜衍说话时每一句都是毫不掩饰和修饰的真性情:“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是我连累你,而是你杜大人一意孤行非要改革士族门阀制度,引来杀身之祸反而连累我吗?”
  “还是我沈玉昭一个文思使怎可和与参知政事大人相比,整日鼓捣的也不过尽是些妇人之事,上不了大的台面?”
  她说着沉下脸,冷声道:“归根结底,不过还是我的原因。”
  她牵出邓家之事,引得大姐和离,皇上先动了邓家,如今又要动别的士族高门,自然是触动了某些人某些团体的逆鳞。
  她这个始作俑者,又风光一时,必然成为了眼中钉。
  她话音一落,耳边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杜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他轻快淡然的笑容和身上的伤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沈妙妙瞬间又瞪大眼睛莫名地看向他。
  “说的也是呢,既然沈大人审时度势,仔细地替我分析好了案情,并下了结论,那我也就乐享其成了。”他靠在石壁上的脑袋歪了歪,似乎思考了一下,才慢悠悠道,“这样看来,沈大人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了。不如……沈大人就当场还了吧。”
  他此时一身残破,竟然还有心情说个,而且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耍流氓的话,沈妙妙简直无语。
  杜衍望着她犹沁着晚霞般绯红的眼尾,静静道:“我认识你这么久,唯独看过两次你泪湿眼眶。第一次是因为赵伯希,这第二次是因为我吗?”
  看样子,杜衍这是要把回答问题作为答谢要她以如实交代的方式还了。
  沈妙妙都要被他气笑了,她从怀中拿过另一方绢帕,心中不停地默念:他救了自己,他不过是问几个问题,问题怎么着说也没有命更重要。如此反复几次,她才将绢帕按在他的伤口上,微笑着道:“你误会了,才不是呢。我是因为鼻子接二连三地撞到你胸口,鼻子酸了,自然眼泪就止不住了,这是不可抗力。”
  杜衍仿佛浑然不在意这个答案的有理有据,又问:“你拒绝我,是因为赵伯希吗?”
  他为什么就对这样的问题如此执着,仿佛比他此刻在流血,生命在受到威胁还要重要。
  沈妙妙咬牙,只得气呼呼地回他两个字:“不是。”
  怎么难道现在京城里还在流行她深情不渝的人设吗,她还以为早就崩塌了呢。
  杜衍似是松了口气,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笑道:“那样的话,去掉心有所属这个选择,你能不能告诉我,看不对眼、没有感觉和欠火候里,我是属于哪一项?”
  沈妙妙瞬间头都大了,后悔自己长得太过娇小,不然刚才跳崖的时候,她应该抱住杜衍,将杜衍护在怀中的。
  这样,她也就可以如他一般为所欲为了。
  “你这问题也太多太密了。”沈妙妙抱起手臂,“一一回答起来,反而好像是我比较吃亏呢。”
  杜衍没有再接话或者反驳,只是沉默地动了下一直垂着的左手。随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俊脸也皱了起来。
  沈妙妙冷淡的脸色瞬间变为关切的神情:“怎么了,左手很疼吗?”
  杜衍恍然,原来她真的吃软不吃硬。
  于是,杜衍苦着脸,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摆摆右手,表示不在意:“我左臂似乎不能动了,不过没关系,所幸没有伤到右手,并不妨碍我日常批文办公。”
  果然,他的话让沈妙妙满脸担忧,急忙拉起他的袖子,查看其手臂来。
  杜衍的左臂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他的上臂垂得十分不自然,其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
  沈妙妙脸色一沉,她怀疑杜衍的左上臂骨折了。
  她立即望向外面,虽然累得脱力,但相比起杜衍,她尚算能活动自如的。
  沈妙妙小心翼翼走出洞外,在近处费了好大劲儿才折了一根够粗的树枝,修成了合适的长度后,才返还山凹中。
  她得先把杜衍的手臂固定住才行,但有了树枝,却没有合适捆绑的带子。
  沈妙妙瞟了一眼杜衍身上,有了主意。
  这个时候,人命比较重要,其他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瞧了眼杜衍,动手前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你的胳膊受伤了,得用木棍先固定住以免伤势加重,没有办法,先借你的腰带一用,系住木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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