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杜夫人的头上还簪着那次沈妙妙为她与亓夫人、苏夫人制作的套簪,甚至特地戴在了显眼的位置。
  沈妙妙起身朝着主座的恒国公夫妇福了身,道:“多谢夫人关心,因为杜大人仗义相救,我并没有受伤,玉昭感谢杜大人相救之恩,今日随父母前来探望,除了滋补药品,玉昭还给国公和夫人备了份薄礼。”
  她既然踏入杜府,自然不能空着手。
  做这几份礼物,也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功夫,要不是她说是给杜家的,要不是母亲看到了实物,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劳神费力亲手之作的。
  杜夫人嘴上说着“你这孩子怎这般客气”,但是脸上却笑开了花。
  沈妙妙从碧翠手中先是结果一个盒子,打开递上前。
  盒中锦缎上横置着一把乌木文扇,扇柄下方坠着黑曜石珠子,配着黑色流苏穗,像是一把锋刃却又内敛的利剑。
  沈妙妙将盒子递到恒国公面前道:“这柄乌木扇,是为国公大人制作的。”
  她笑道:“自古有言,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这乌木扇在国公大人手中,定能祛除偏邪,扬浩然之气。”
  恒国公意外又惊喜地接过扇子,缓缓打开了扇面。
  这柄乌木扇扇长九寸五分,十八根扇骨皆为稀有的乌木所制,大骨拉花,是沈妙妙做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
  恒国公将扇子全部展开,看到那镂空篾片上远近高低层层推开的图景时,不禁大为惊奇。
  远山湖景,扁舟孤亭,岸边楼台,寒梅暗香。
  小小的扇子上竟然孕育出了一副诗情画意的景色,俱齐了奇、险、巧、精的特点,玲珑剔透、纤丽华美。
  杜夫人也忍不住探头过来,仔细瞧着那几乎大部分都镂空了的篾片。
  以她的眼光看,这扇子初见一眼便满含文雅之风,细看之下,扇骨之间的图案衔接自然精巧,毫无违和感不说,就连每片篾片上格景之下的背景纹路都是不同的。
  一柄扇子,能如此温文尔雅,简约又富有格调,这京城里想找出第二柄来都难。
  “这、这是沈家娘子你做的?”恒国公喜爱扇子,他自认自己也算是半个行家了,书房里收藏的扇子,各色材质,各种名贵种类不计其数,但这样的扇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说别的,这镂空的拉花工艺本就是最难的,她是如何做到如此如火纯青的?
  “这扇子,你是如何制作得如此精细的?”恒国公干脆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一旁的杜夫人眼睛一瞪,狠狠剜了恒国公一眼。
  就说让你说话注意点,接了礼物也不说先道谢,就知道问问问,跟没见过世面的老小子似的。
  从恒国公爱不释手地细细摩挲扇骨的动作中,看出他对礼物十分满意,沈妙妙安了心,笑着替他解惑:“就是普通的拉花工艺,不过是我用的工具比普通的锯子好用些,掌握的角度精准些。”
  沈妙妙又望了一眼杜夫人头上的簪子,不过是她用钢丝做了一柄钢丝锯,工具趁手,自然效果就翻倍了。
  一旁杜夫人瞧着丈夫乐呵呵的傻样子,只得道:“这么好的扇子,你送给他真是暴殄天物了。”
  杜夫人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贬低自己夫君的行为,让沈妙妙哭笑不得。她从碧翠手中拿过另一个相对小一点的锦盒,笑着道:“这是送给夫人的,希望夫人能喜欢。”
  锦盒里是一支鎏金嵌宝粉桃福寿簪,簪子整体都呈细长的形态,长针状的簪柄,另一端则以累丝平铺编织出一条金带。上面依次排列着桃心形碧玺、蓝宝石、红宝石、珍珠以及翡翠蝙蝠。
  其中粉色桃实与碧绿的蝙蝠首尾呼应,蝙蝠打弯的翅尖上方,也就是簪顶的位置则是用累丝制成的上下两层文字花饰,下面是卍字,上面一层则是隶书的寿字,寿字中间镶嵌着一颗珍珠,万字四周则点缀这松针叶。
  杜夫人将簪子拿在手中,呆愣了许久。
  一旁的恒国公轻咳一声,呵呵一笑:“我夫人从未见过如此华美别致的发簪,一时有些出神了,还请三娘子见谅。”
  杜夫人完全忽略了丈夫的“报复性”言辞,抬头望向笑吟吟的沈妙妙,这簪子设计如此复杂又新颖,想必耗费了她不少心血和精力,这孩子整日给别人做这做那,自己却衣着素淡,佩戴的头饰发钗别说华丽,和精美都沾不上边儿,不过都是簪一两只珠簪。如今,更是要将如此贵重的发簪送给自己。
  杜夫人有些犹豫地想将这支福寿簪放回锦盒,沈妙妙道:“夫人,玉昭和夫人投缘,制作时是心里想着夫人才完成的,希望夫人能喜欢这簪。”
  杜夫人叹了口气,明白她想让自己收下的意思,无奈道:“我自然是喜欢的,看第一眼就惊艳又欣喜,只是……你这孩子,身体刚好,费心做这些做什么,我难道还会对你生分吗?”
  一旁郑元英终于等到女儿的礼都展示完了,开口道:“玉昭一点心意,在家中我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的。国公和夫人能喜欢,她自己也会偷着高兴的。”
  郑元英笑了一下,话锋一转:“她可是还给杜大人也准备了一份呢。”
  国公夫妇两人引人进来后,坐下便客套话与家常话穿插着进行,沈成远夫妇毕竟是来探病的。说了这么久,甚至礼物都展示了一遍,杜夫人终于踩到了关键点,起身干脆道:
  “既如此,我们就去杜衍的院子里去瞧瞧他吧。”
  我的傻儿子,你也等得够久了吧,该说的话可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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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恒国公府1
  恒国公夫妇走在前面, 引着沈家的客人们朝着杜衍的院落而去。
  沈妙妙跟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多少有点说不清的尴尬。
  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氛围下来探望杜衍,但要让她自己来面对恒国公夫妇, 想必又是另一番尴尬的场面。她倒是想简单点,单独表达一下谢意,但以杜衍目前离不开国公府的情况来看, 又不切合实际。
  也不知是她的礼物十分得恒国公夫妇的心意还是如何,她隐约觉得两人时不时朝她看过来的目光有些过于热切。
  杜衍是恒国公府的嫡长子, 但他参知政事和侍郎的名头显然在这家中也是非同一般的。
  沈妙妙看了一眼潇洒恣意的“安澜居”三个字,心中暗笑:天下安澜, 比屋可封,他的志向倒是远大。
  安澜居里幽静淡雅, 仆人也不见几个。杜夫人解释道:“衍儿喜静, 平日在安澜居除了阅卷就是休息,这里着实冷清了些。”
  她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也不知这院子什么时候能热闹些。”
  沈妙妙全当听不懂杜夫人话中有话的意思, 暗忖,这位夫人大概和母亲能投缘, 共同的话题可是有不少。
  众人入了院子, 站在主屋厅前的两个侍从, 其中一人便返身进了屋子。等他们走到屋前,只见杜衍在侍从的搀扶下, 慢慢走了出来。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惊得变了脸色。
  杜夫人惊慌失措地奔上前, 扶住他仍旧包裹严实挂在胸前的左臂,斥道:“你怎么下床了?伤口还没长好,怎么能乱来?”
  她是真的担心儿子, 眼下日光正好,杜衍站在廊下,脸色却仍是有些苍白,为了不扯动背上的伤口,他挺拔的儿子不得不微微缩起肩膀,弓着后背,杜夫人虽然因为婚事总是给自己儿子白眼,但见到儿子这副样子,这鼻子又总是第一时间就酸了起来,眼眶也隐隐发红。
  杜衍朝着母亲安抚地笑了一下,转而对着沈成远夫妇慢慢躬身行礼:“世昌见过沈将军、将军夫人。”
  沈成远见他修养了一段时日仍是这副惨状,心中也不禁大为震动,忙上前扶住杜衍道:“杜大人身负重伤,不必如此多礼。”
  对面十数人持刀凶徒的围攻,又护着自己女儿从断崖落下,这事就算是个习武之人面对也难说如何,更何况杜衍只是个文人。
  如今见杜衍这般从容有礼,怀着感激之情的沈将军不禁对杜侍郎大为改观。
  不单他,就是郑元英见了也有些动容。
  这是朝廷的权臣,国公府的世子,为了救她的女儿成了这副模样,推己及人,换了是她的任何一个儿子,郑元英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不住地先晕过去。
  反观杜夫人还能训斥儿子的模样,确实镇定从容多了。
  杜衍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地与沈成远身后的沈妙妙交汇,他微微一笑朝着略显担忧的沈妙妙点了下头。
  只有恒国公慢慢皱起了眉,如果没记错,他早上来看儿子的时候,他儿子明明还能在书房与卧室之间来回行走自如。
  换药的时候,他也在场,儿子虽然伤口还未愈合,但绝不至于行动如此迟缓,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看把他母亲自己妻子给吓得。
  恒国公大手一挥:“别都在这儿站着了,进屋坐。”
  安澜居的主屋厅堂内,杜衍横温和又虚弱地靠在矮榻上,一脸严肃的恒国公坐在他的对面,而满脸担忧的国公夫人则坐在杜衍的身旁。
  杜衍再次道:“多谢沈将军、沈夫人以及三娘子特地前来看我,不过都是些小伤,也并未危机性命,大家不必如此忧心。”
  沈成远郑重道:“杜大人不可轻言,如此重伤,并非小事,沈某替女儿谢过杜大人的救命之恩,我们备的薄礼不足以表达对杜大人的感激,这份情沈家人都会记在心上的。”
  郑元英也温声道:“给杜大人带了些补品,有府中珍藏的,也有我和玉昭特地挑选的,还希望杜大人早日康复。”
  在沈成远和郑元英轮番的嘘寒问暖中,杜衍笑着道:“沈将军和夫人如果不嫌弃,就叫我杜衍吧,我是晚辈,我们私下不用在意身份,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叫您二位一声沈伯伯、伯母。”
  沈妙妙瞪着眼睛,怀疑杜衍除了一身伤,脑袋是不是也摔坏了,怎么今日说起话来怪怪的,对着她父母是不是太过和颜悦色了一些?
  尤其,配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也太过诡异了。
  杜衍作为沈妙妙的恩人却如此客气,沈成远夫妇更是对他连连点头,心中称赞。一时间,这气氛倒是不错。
  沈妙妙不好插话,只能随着父母说话时,朝着杜衍福身行礼,偷摸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父母面前,你不要乱说话哦。
  杜衍则不着痕迹地朝着她淡淡一笑。
  寒暄客气的话没说上几句,杜衍就先道:“伯父伯母,救下三娘子这事,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仗义相助那样层面的含义。”
  他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开口:“三娘子遭遇危险,我救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妙妙猛地抬头看他。
  沈成远微微眯起眼,你救别人家的姑娘怎么就不是仗义相助反倒成理所当然了?这话他作为父亲来说行,杜衍说起来,可就是怪怪的了。
  杜衍不疾不徐淡定地对着沈成远夫妇解释起来:“我与三娘子几番机缘相识,虽有过些许误会,但对我来说,三娘子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他目光温柔:“三娘子为人清澈澄明,蕙心纨质。于政事上,无论是绫纸案还是其他改革之策,都给我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而在日常生活中,三娘子更是无微不至,她为我修补过的那件衣服,因为图案太过特别,我都舍不得拿出来穿呢。给我画过画像,我也裱好珍藏起来了。最近做的那盏竹灯,实在精美非常,放在案头,让人根本舍不得点起来。”
  顿了一下,杜衍唇边漾开淡淡的笑容:“我与三娘子岂是一般的关系。别说护着她的安全。为了她就算是要我这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沈成远与郑元英登时就大惊失色。
  杜衍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完这话,原本想今日装一装闺阁淑女的沈妙妙霎时惊悚地破了功。
  如果不是她父母和恒国公夫妇都在场,沈妙妙简直想要一巴掌拍过去,将杜衍撞坏的脑袋修理一番。
  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嗯……虽然这几句话不算是胡编乱造,他说的事情也都算是事实,但是这些话……不说别人,就是她这个当事人听着都不对劲,不带上前因后果,光把这些事摞在一起,怎么听着都像是怀春少女的暗送秋波。
  仿佛她对杜衍早就芳心暗许,而杜衍对她也是甘之如饴。
  沈妙妙暗暗吸气,握紧了拳头。
  屋子里其他人眼珠子都不受控制地朝着沈妙妙瞟过去,正见这端庄秀丽的小娘子脸颊绯红,抿着嘴一副羞涩的样子。
  国公夫妇瞬间惊喜,而将军夫妇则是满脸惊吓。
  沈妙妙忍了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咬着牙微笑道:“杜大人言重了,我与杜大人算是投缘,君子之交淡如水,玉昭虽算不得君子,却也同样万不敢要杜大人以命相交,杜大人几次帮助玉昭,送些小礼物以表感谢也是应当的。”
  杜衍却只是沉浸其中般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杜夫人美目一转,突然笑着对杜衍道:“三娘子实在有心了,她今日还给你带了礼物来呢,如此,你多挨下几刀也是应该的。”
  “哦,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呢。”杜衍笑开了花。
  沈妙妙深吸口气,好家伙,这母子连心可真不是说说就算了的。杜衍这一番说辞,显得他们两人之间也太过暧昧了,如今她这礼物好像踩点出场一般,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了。
  沈妙妙恨不得让银珠这就将东西扔出大门外,但如此场合,她只能咬牙保持微笑,实在忍不住就低头翻个白眼。
  杜衍容貌俊美,此刻言笑晏晏,语调轻柔,简直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器,沈妙妙暗恨,我还担心他的安危,连夜给他做了那东西,怕他遇到危险时无法自保,好嘛,今天一看,他光凭那张嘴说不定死人都能说活了,还怕别的什么。
  郑元英悄悄瞟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儿,想了半天,忍不住试探性地问:“杜衍,伯母就是随便一问,你不要多心,我是想知道那日,你同玉昭怎么好好的去了安福寺的后山,要不是李家那小子发现玉昭没了踪影,我们还都不知你们遭遇了危机,你们……可是有何事不方便我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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