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岁岁千
时间:2021-07-19 09:46:24

  余鱼一听,有一群红鲤,也有些来了兴致。
  “那还是我出去吧!”
  一看小丫头的眼神就知道,这是让水依娘子口中的红鲤给勾了,好奇,想去看。
  裴深无奈,一面想着,是不是该在家里挖个池子,养一池子的红鲤,给小丫头看着玩,一面又只能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你把斗篷穿好,让嬷嬷跟着你,别靠近栏杆,湖上也有风浪,小心吹了风。”
  裴深这细细的叮嘱的,知道是,是他对未婚妻的百般照顾,不知道的,还只当这是在伺候祖宗,事无巨细。
  水依娘子在一侧看的仔细,将裴深叮嘱余鱼时,那副放心不下的样子完全看在眼中。
  等余鱼起身,在嬷嬷陪同出去后,水依娘子语气复杂:“主子放心,以后水依也会好好伺候主母的,水依心细,还请主子放心。”
  说道心细,这点裴深是信的。听水依称呼余鱼主母,他嘴角险些没压住。
  小丫头做他的妻,不能想不能想,想一想,就觉着他罪孽滔天了,拐带小丫头。
  只是不能想,但是架不住他高兴,语气都松快了些。
  “她还小,主母的事以后再说。先说正事,别耽误时间。”
  他是一点也不想让小丫头离开他的视线。
  “是。”
  水依正色脸,跪直了身,低语:“实在是迫不得已打扰世子,梁大人那儿,出事儿……”
  画舫停在原来的位置,旁边不远处的水域停着一只小船,上面挂着幌子,还有几个仆从在候着。这就是伺候水依过来的船只了吧。
  余鱼趴在栏杆上吹着风。
  她刚刚出来围着甲板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那一群红鲤,有些泄气。可能是她出来太迟了,没有遇上。
  也不知道下一次能遇上在湖上玩的时候,能不能看见鱼群。
  今日阳光甚好,湖上的船只也蛮多。论起阔气,除了这一轮画舫外,也就是不远处慢悠悠晃着靠近的巨大画舫了。
  没有什么寻常小船只。
  在不远处就是湖上小岛了,远远地就能看见岛上亭台假山,似乎还蛮大的。
  余鱼在这里眺望,旁边的嬷嬷小声叮嘱:“姑娘少吹风,湖上风也不小,仔细头疼。”
  “我就吹一会儿。”余鱼说是这般说,可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知道好坏,索性就拢了拢斗篷,准备离开。
  还没走两步呢,迎面就撞上水依娘子。
  水依娘子神色不太好,抱着琵琶低头急匆匆走来,险些撞到余鱼,吃惊之下,连忙屈膝。
  “妾莽撞了,险些冲撞姑娘,姑娘勿怪。”
  “没事,”余鱼被嬷嬷扶着,没有被撞着,就是好奇水依娘子怎么脚步匆匆地,“你这就要走?”
  “是。”
  水依娘子刚张嘴,眼珠一转,然后盈盈笑道:“世子给妾吩咐的有事儿,妾不好耽误。”
  “那你快走吧。”
  余鱼善解人意地让开。
  做个管事娘子,的确也很忙碌的。
  “……倒也不是很急。”水依娘子委婉地说,“也有那么几句话的工夫,妾想和姑娘聊聊。”
  跟她聊天?
  余鱼还蛮好奇地。
  “你说就是。”
  “也没有别的什么,不过是关于世子罢了。”水依娘子靠近两步,身上的香粉味弄了余鱼一鼻子,她刚想皱眉,就听见水依娘子后半句。
  “世子和妾,说了一些不能给姑娘知道的事情,妾也不想瞒着姑娘,只是世子吩咐了,此事,只能妾一个人知晓。”
  余鱼退后一步,屏住呼吸,勉强等那股子香粉味散了,才随意点了点头。
  怎么刚刚水依伺候她用膳时,没有闻到这一股子香粉味呢?
  有些奇怪。不过她没多想这事儿,只听水依娘子这么说,看得出水依娘子管的事还挺重要。
  “妾说这个,实在不是要跟姑娘争什么。姑娘到底是姑娘,日后也是妾的主母,妾今日伺候姑娘用膳,日后也能伺候姑娘更衣,只要是姑娘赏脸,妾什么都做得。妾只盼着姑娘能容得下妾,让妾日后为主母分忧。”
  余鱼听到主母这个词有些心虚。她又不是裴深的未婚妻,以后也不是什么主母,水依娘子误会了。这是提前来讨好另一半主子了。
  想到刚刚水依娘子细心的伺候,别说,还真的有些心动。
  “好说,都好说。”
  余鱼哪里知道以后的世子夫人怎么想,只能先随意应了。
  却不想她这么说,水依娘子的神情更微妙了,像是吃惊,更像是惊喜。
  水依娘子得了余鱼这么一句话,欢欢喜喜屈膝下拜。
  “多谢姑娘,姑娘大度,妾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侍奉姑娘!”
  这么一句话就高兴起来了?
  余鱼看不太懂水依娘子的情绪变化,只好跟着笑了笑。
  水依娘子的船停在画舫旁边,等水依娘子扶着丫鬟离去,画舫才缓缓航行。
  虽然是在阳光下,但是湖上有风浪,余鱼吹了一会儿风,就被嬷嬷连忙送回堂厅中。
  裴深一看见小丫头,起身过来接她,替她脱了斗篷,又盛了一碗热汤递给她。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这会儿才进来?”
  “和水依娘子说了句话。”
  余鱼喝了汤,暖了暖,放下茶杯,才顾得上回裴深的话。
  “你们还有话说?”裴深倒是乐了,抬了抬下巴,“说了什么,给我听听。”
  余鱼没有隐瞒的习惯,尤其是对裴深,水依娘子也没有说,自己说的话不能给别人说,索性就把和水依娘子的对话,说的明明白白。
  小丫头听不出来,裴深还听不出来吗?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点。
  水依是个好使的人,只是心大了点。
  居然妄想着日后入府。
  他瞥了眼自己家小丫头。还傻乎乎地喝汤呢。不知道自己险些被人称斤卖了。
  这么一看,他就不高兴了,伸手弹了弹余鱼的脑门儿。
  “这么大度?”
  什么大度?余鱼茫然地捂着自己小脑袋瓜。
  裴深气笑了。
  说什么,她都还不懂,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清楚。
  跟小丫头置气,没必要。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旁人说什么,都影响不到她。
  只裴深挺想看,小丫头为了他,能受些影响。
  “你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吗?就点头答应?”
  “她说的,不就是那些话吗?”余鱼一脸无辜,“她说要好好侍奉,我就答应了呀。”
  笨丫头。
  裴深悄悄引导她。
  “她的意思是,她想当妾。”
  妾?余鱼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她会这么殷勤地侍奉她。是把她看做未来主母了,在讨好。不是她以为的,只是管事娘子的讨好,而是妾的讨好。
  水依娘子不想做管事娘子,她想给裴深当妾。
  她不是想伺候未来主母,她只是想伺候裴深的。
  余鱼终于理顺了这个,然后就觉着有些不太舒服。
  胸腔里闷闷地,就像是之前吃的鱼不消化,难受。
  小丫头没有反应?
  难道不知道妾是什么意思?
  裴深暗忖,倒也不是,楚国公府的那几个长辈妾她都见过,还是知道的。
  那就是对此,毫无表示?
  某人有些不舒服了。
  “你作为主母,对这种想当妾的人,没有什么想说的?”
  余鱼抬头飞快看了眼裴深。
  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又不是……”
  她小声反驳。
  她很认得清自己的身份。
  她是裴深抚养的,不是裴深的未婚妻,以后也不是主母,根本没有资格谈论这个。
  裴深忽地嘴角翘起,然后挪了挪,贴近小丫头。
  他压低声音。
  “那这样。如果,如果以后你是我的妻,有人这么找上门来,说要当我的妾,你当如何?”
  当如何?
  余鱼有些茫然。
  首先这个假定条件,就是她是裴深的妻……
  裴深的妻啊……
  余鱼努力捂着脸不让自己脸红,然后想了想,如果她真的是裴深的妻,有旁的女子来说要给裴深当妾,她会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像是不愿意的吧。
  但是也说不上为什么不愿意,只是这么想着,就不高兴了。
  余鱼抿着唇,小声说:“看你要不要。”
  裴深仔细看着小丫头,把她的神色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才伸手,几乎是轻佻地,勾着余鱼的下巴。
  “小笨蛋。”
  他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种时候,你只需要说,想都不用想,门都没有。就行了。”
  余鱼下巴有些痒,这么被勾着下巴,和他靠得好近。
  她垂着眸。
  “可是你……”
  “没有什么可是,小丫头,说你一句大度,你还真大度上了?”
  “你是我的妻,我就只有你,懂吗?”
  余鱼听着心里险些漏了一拍,几乎是慌张地,本能地想要辩解:“可是……”
  “啧,小丫头原来这么不放心我啊。”裴深眼含笑意,笑意下,是化不开的温柔。
  “如果你觉着有一天我不是只有你的时候,就杀了我,”裴深耳语似的缠绵低喃,“这样,让我到死,都只属于你。”
  “好不好?”
 
 
第28章 加更
  好不好。
  好不好。
  似乎有人在附近笑着说了什么,喊着她姑娘,问好不好,余鱼放空的眼神收回,胡乱点着头:“好,好。”
  “好什么好?”
  裴深手中撑着一把伞,遮挡在小丫头的头顶,还在吩咐底下人注意岛上有没有旁人,张嬷嬷问余鱼还有远,走过去能不能坚持住,她却忽地说什么‘好’。
  炎炎日头,岛上覆盖着大片的绿植,可穿过树冠落下的光,也晒得人脸蛋疼。
  裴深还是刚刚想起来自己带着个娇气的小丫头,从画舫里要了一把伞来,给小丫头遮光。
  他只给余鱼撑着伞,自己倒是暴露在阳光下,光斑落了他一脸,眼眸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怎么,有的人,在想什么?”裴深随口调笑道。
  余鱼噌地一下脸红了。抬手捂着脸,也不撑伞了,哒哒哒跑开,身后是裴深放肆的笑声。
  跑出一截,余鱼蹲在一颗繁茂大树下,她才反应过来,从画舫上游湖一圈,直到上岛,自己脑子里都是蒙的。全都在想裴深刚刚说的话。
  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余鱼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要明白的是,裴深当时那么说,是一个假设的,假设,她……她是他的妻。可是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所以裴深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话。偏她还记在心中,险些闹了笑话。
  也不知道裴深会不会发现她多心了,会不会笑话她呀。
  余鱼耷拉着眉梢,又开始反思自己,就这么忽然跑掉,不知道裴深会不会找不到她。
  她抬起头,打量四周。
  太星湖中的太星岛,算得上一个大的岛屿,上面建设十分晚膳。假山亭台楼阁,还有一些贵人修葺的临时落脚的客间。甚至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仆从,在洒扫庭院,整理花束。
  余鱼背靠着的,是一颗三人合抱的银杏古树,还是初夏时节,枝繁叶茂,树冠巨大,树枝带着树叶层层叠叠,绿茵茵地,说上一句遮天蔽日也不为过。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标志,余鱼起初还想离开,回去找裴深,可她才起身,就想起来刚刚她害羞,捂着脸有路就跑,根本没来得及记住,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下子,她倒不如就在树下等着,裴深要是找她,这么大一棵树,定然不会错过的。
  这么想着,她就从急切中淡定下来,就这么蹲在树下,小小的一团,抱着裙角发呆。
  想一想裴深,想一想水依娘子,想一想文贤公主,再想一想,等她十五,及笄以后,又是如何。
  “唔!”
  还想着呢,脑袋上忽地被个东西砸了一下,疼得余鱼连忙捂着脑袋,眼角都疼出泪花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蹲着的跟前,多了一颗青色的果子。
  银杏树上,应该不长果子吧?
  余鱼拾起果子,翻来翻去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是个什么,然后抬头看茂盛的树冠。
  难不成,银杏树真的结果子?
  她还仰着头傻乎乎地盯着树冠看呢,忽地又是脑门一疼。
  她疼得捂住脑门,半天了,才睁开眼泪花花的眼,怒视斜侧方。
  那儿站着一个小孩儿,或者说,半大的少年。
  高高扎着发的小少年,穿着棉麻薄衫,手里还掂着几个果子,冲着余鱼坏笑,见她发现了,索性又一颗果子砸了过来。
  余鱼这次有所准备,狼狈地弯腰躲开了。
  “你太过分了!”余鱼气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因为被砸了两次,疼得声音都有些哽噎,可她还是站起身大步走过去,努力放大声音,怒视那个小少年。
  走近了才发现,那小少年还没有余鱼高,一脸稚气,也就是十岁出头的模样。
  长得倒是秀气,如果不看他干的事,倒是一个乖巧的长相。
  “你怎么打我!”
  余鱼还没有跟人生过气,可是她也是第一次被陌生人,还是个半大的小子,怎么欺负,实在是忍不住,手一摊开,两颗砸了她的果子,就往小少年眼前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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