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瓷话
时间:2021-07-20 09:02:36

  来威城三天,她每天都累到了趴下就能睡着的地步。
  连晚上给简言辞打电话,也都没说几句话就困了。
  司谣看了眼导入的进度,大概还有四十分钟。
  她拿起手机,又放下,把脸埋进了臂肘。意识模糊的前一秒,迷顿心想。
  等回房间了再给简言辞打个电话。
  旁边,三人正忙着,忽然桌上响起嗡鸣声。
  高围做了这么多年新闻,早就习惯了盲接电话,边看电脑,顺手就给接起来了:“喂?”
  那边静了须臾。殪崋
  “你找谁?”高围看了一眼,“谁的手机?”
  下一刻,那边才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语气极淡:“司谣呢。”
  不知怎么,高围居然感觉慌了下,忙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她同事。司谣,你电话。”
  叫了两声,司谣迷糊应了句,没醒。
  想推,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刚被碰到就缩到了一边。继续睡。
  “司谣她睡着了,”高围解释,“别误会,我们几个都在忙工作,她太累了,就在边上睡着了。”
  顿了一顿。男人又淡淡开口:“让她接下电话。”
  .
  姚竞元三人熬夜忙了一晚。
  司谣就这么趴在桌子上,也睡了一晚。翌日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哪里都酸。
  上午还是依旧要出去跑,午饭时间,她和其他人在小学附近随便解决了点。
  司谣还在一脸不振地啃鸡块,就听高围闲聊:“哎司谣,你给你男朋友的备注怎么那么奇怪?”
  她茫然:“什么?”
  高围看她这表情:“昨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不是你男朋友?”
  简言辞,给她,打电话了……吗。
  “你——”司谣一秒摸出手机,“高老师,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你本来睡着了。”高围比她还吃惊,笑问,“你不是还接了?不记得了?”
  司谣翻到了昨晚的通话记录。
  才想起来。
  昨天晚上,她以为梦到了简言辞。
  迷糊间,他好像让她回房间睡觉。
  后面又说了几句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居然,不是梦。
  司谣小跑到店外,直接给简言辞打了个电话。
  “学长,”一接通,她立即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只听到简言辞应了一声。
  一时间,司谣莫名忐忑了下:“我,我是在同事那边理东西,然后,不小心就睡着了。”
  简言辞:“昨天没有回房间睡?”
  “没有,”她如实回,“我趴在桌子上睡的。”
  “那现在累不累?”
  “嗯,有点,”司谣说,“你昨晚跟我说了什么吗?我太困了,都不记得了。”
  静了片刻,简言辞慢慢叫了她一声:“谣谣。”
  司谣:“怎,怎么了?”
  然后,就听到他不经心问了句:“现在我来找你好不好?”
  “啊、啊?”司谣懵了懵,“现在……来这边吗?”
  简言辞:“嗯。”
  司谣下意识问:“那你不用上班吗?”
  又是静默须臾。
  “不上班了。”简言辞说,“今天请了假。”
  “……还是不要了,反正,明天我们就回来了。”司谣想了下,觉得有点麻烦,“我们在山区里,过来很不方便,你到这里肯定都要晚上了。”
  简言辞:“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谣总感觉——
  这人今天说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是平时悠悠的那个语调,反而有点莫名的,淡意。
  司谣正想接话。
  “只是想见你一面。”简言辞又耐心开了口,气息轻得意味不明,“——再不过来,怕你不要我了。”
  “……”
  .
  另一边。
  简言辞站在别墅的落地窗边,挂了电话,视线冷淡落在了窗外。
  别墅外的草坪上,正在举办着一场婚礼。
  简经申和江淑的婚礼筹备了几个月,最后还是把地点定在了家里。露天的草坪婚礼,客人都陆陆续续入了座。
  外边很热闹。
  简言辞瞥见了被围在人群中的江淑。
  女人穿着一袭白色婚纱,怀孕了五个多月,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她正和人聊天,面上带着再幸福不过的笑容。
  没过多久,简经申也从人群另一边穿过来。江淑拉过他的手臂,笑着挽住了。
  一家人,圆满得像是一幅画。
  像是最后的一丝羁绊也被切断。
  不知过多久,简言辞下了楼。
  一楼客厅里,正好碰上来找他的佣人。
  “阿辞,先生他们快开始了……”佣人见简言辞要从后门离开,一愣,“你要走了?”
  他脚步没停。
  佣人劝阻:“你今天好不容易回来,晚上不留下来一起吃饭……”
  简言辞停了步伐,回身。
  视线一对上,佣人的后半句戛然而止,猝然惊了一惊。
  眼前。男人没什么表情,记忆里好相处的模样也荡然无存,此时他的视线就这么寂静地落在了她脸上,静得格外怵人。
  整个人都带着那种,难以明说的漠然。
  在心里不断滋生的阴戾,就快要到了极点。
  许多失控的念头逐一在脑海里成形。
  接着,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yaoyao:【[分享位置]学长,我们在这里】
  随后,司谣发来了酒店的房间号。
  简言辞发动了车子,从后门开到前院。
  婚礼正要开场。余光里,现场一片谈笑风生的热闹。
  简言辞没再往草坪上看一眼,敛了敛眼,模样忽地带上了点儿散淡的倦意。
  不重要了。
  简言辞想。
  只要不是她离开。
  .
  七月份的天气,一到晚上还是燥热。
  潘志在酒店里躲了两天清静,吹了两天的空调。一回到家,面对王芳兰的骂声和儿子的哭闹,顿时觉得天差地别。
  房间里,王芳兰在边摔东西边骂。
  “每天净出去跟些不三不四的东西鬼混,老娘跟了你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哪个不三不四的东西?”潘志也嚷,“人家那是记者!”
  王芳兰破口大骂:“人家是记者,那你呢?!你就是个废物!”
  “你好到哪里去?”潘志猛地踹了一脚凳子,“人家长那样,再看看你这鬼样,我当初怎么就娶了你——”
  里屋,婴儿的哭闹声不断。
  王芳兰吵累了,进了房间哄儿子。
  客厅一片狼藉,潘志也不收拾,在抽屉里翻出一瓶喝剩下的二锅头,边喝酒边玩手机。
  哭闹声终于停了。
  潘志醉上了头,浑身发燥,摸黑进了里屋,往床上摸索。
  “还生气呢?”他口气缓和下来,挤过去,想脱王芳兰的衣服亲热,“儿子睡了?我们……”
  “滚。”王芳兰踹他,“找你的记者去。”
  潘志也来了火:“你没完了是不?”
  “到底是你没完还是我没完?”王芳兰怕吵醒儿子,压着嗓子骂,“给老娘滚。”
  潘志摔了门出去。
  火还没下来,他醉着在街上游荡了会儿。
  忽然,看到旁边有家夜宵店。玻璃门后坐了个姑娘,穿着牛仔短裤,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潘志想到了那个小记者。
  那小姑娘的皮肤还要更白一点,很漂亮,人也娇娇小小的一个,看着没多大力气,被碰个手还不好意思。
  潘志被夜风吹得浑身燥热,醉意上来,突然就有点心痒。
  .
  今天是他们在威城待着的最后一个晚上,难得都没什么事。
  吃过饭,司谣回到酒店房间,无聊趴在床上,玩了几局手游。
  刚新开了一局游戏,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司谣抬起脑袋:“谁?”
  “司谣,”姚竞元的声音,“我们几个想去吃顿夜宵,你去不去?”
  司谣想了想,礼貌回:“我不去了,谢谢姚老师。”
  简言辞今天要过来,三个小时前,他在下飞机的时候给她发了条消息。
  从机场来这里还要开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司谣算了下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她又结束一局游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杵在床边环顾了会儿。
  花时间理了理床铺,司谣又挪到卫生间里,凑近镜子,瞅了片刻自己。
  ……头发好像有点油。
  司谣决定洗个澡。
  半小时后。
  司谣还在吹头发,模糊听见了敲门声。
  她浑身一凛,埋下脑袋看了看自己。确认没什么问题,伸手扒拉了两下刘海,小跑去开门。
  “——小姑娘,没睡呢?”
  不是简言辞。
  门口,男人穿了件印花短袖搭牛仔裤,皮肤被晒得黝黑。潘志。
  司谣还握着门把手,迟疑了两秒:“你不是走了吗?”
  “我有事找你,不是就回来了。”潘志往里凑了一眼,“你开着空调呢?那个凉快。”
  隐约的,闻到了点酒味。
  司谣:“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让我进去讲。”潘志笑眯眯要推门,“我妹妹还有点事,我昨天忘记跟你们讲了。”
  推了两下,没推动,潘志才发现门上的防盗链还拴着。
  司谣默默和他对视了两秒。
  像接收到什么危险的信号,下一刻,她一下用劲想关上门——
  同一时间,潘志已经伸手卡进了门缝,猛然想往门里推。
  防盗链在门上“咔啦”一下,瞬间绷紧了。
  司谣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抵门,声音也扬了点儿:“你想干,干什么?”
  “我都看到了,小姑娘,”潘志怕她叫人,伸手进来想摸索解开防盗链,语速又快又急,“你跟你领导晚上睡一起是不?你现在让我进去,我就不告诉别个人。”
  司谣睁圆了眼,感到了莫大的造谣。
  “我,我没有!”她憋红了脖颈,“你滚、滚——”
  “心虚不?”潘志见她这样,更确定了,低下嗓子威胁,“我知道你们是哪个台里的记者,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去举报你们……”
  即便有防盗链,司谣也根本不敢松开门,扬声叫了几句“救命”,一时没有人回应。
  心跳快得惊人,又闷又重。
  那些已经快被忘记了的,曾经记忆深处的恐惧,时隔多年,又重新涌了上来。
  司谣浑身都在颤抖,越急越发不出声,拼命抵住了门。
  力气远远不及男人,防盗链居然也在僵持中被推松动了些。
  司谣大脑一片空白,孤注一掷松开了劲,迅速跑回了房间里,想打酒店服务台的电话。
  连手指也在打着颤。
  还在拨号。
  骤然,“砰”一声巨响。
  防盗链在门上狠狠磕出了声音,门像是被猛地一下踹开了。
  司谣脑海彻底空白,猝然扭过脑袋。看向门口。
  同一时间,她心跳倏然撞了一下——
  潘志扯高调子痛叫了一声,就这么被人直接踹了进来。
  又是“砰”一声砸门巨响,门紧跟着被关上了。
  后边的男人进门。
  司谣懵得没了反应,眼圈还红着,直愣愣地看着简言辞进来。
  简言辞没有看她。
  他弯了腰,拎着潘志的领口将人一把扯起。抬了抬眼,径直往桌边走。
  潘志被猝不及防从后踹了一脚,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只感觉胸口撕裂一般的疼。在拖拽中猛劲挣扎了下,下一刻天旋地转,被利落扯着头发往桌沿狠狠撞了一记。
  他整个是蒙的,疼疯了。
  “……简,”司谣终于磕巴开了口,“简,简言辞。”
  简言辞瞥了眼,拿起桌上的烟灰缸。
  男人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就这样扣起玻璃的烟灰缸,在灯光下反着一种极为冰冷的亮色。
  动作停顿。简言辞偏了头看她。
  司谣呼吸一滞。
  眼前。
  这人的一双桃花眼里笑意全无,被白炽灯映出了一片澄澈的光。反而显出几分无机质的淡漠。
  视线对上。
  沉寂须臾。她听见简言辞不带任何玩笑意味的,冷淡的,一字一顿询问——
  “我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哥哥,你学法犯法
  .
  *新闻部分取材自03年甘肃小学生服毒事件
  来晚了!!!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49章 蜗牛的触角
  司谣吓得没了一点反应, 手还呆呆地抓着电话的听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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